第一五一章 這裏埋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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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包的向前終於老實了一段時間。參加過關於機械裝甲的研討會之後,他鑽進私人實驗室潛心搞研發——能找到人的那種。
可惜,這種讓包括鄭賢在內的許多人感到安心的狀態沒有持續多久。
隻過了一個星期,一封來自托尼·斯塔克的電子郵件就打破了平靜。
“這些口供,全都經過驗證了嗎?”向前看著郵件裏列出來的長長一份供詞,臉色與說話的語氣同樣陰沉;這些供詞全部來自已經癱瘓的奧巴代亞·斯坦。
電話另一頭的是托尼,他的聲音同樣很生冷:“從ia退休的審訊專家, 反複進行了三輪審訊;前後內容沒有明顯出入,應該可信。”
“那我們可以確認,霍華德和瑪麗亞的死亡大概率並不是意外,他們是被出賣之後遭到了謀殺。”
“可是光這些消息有什麽用?奧巴代亞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隻知道是一些對霍華德有嚴重敵意的人。”托尼的生意有些氣急敗壞,“如果不是他泄漏的有關霍華德的行蹤正好契合他們的死亡日期,我甚至都不能確定是因為他的告密才導致了我父母的死亡。”
“不, 托尼;這些情報很重要, 它能為我們指明調查的方向。”向前冷靜地說。托尼雖然聰明,但並不是專業的特工,一些涉及專業範疇的東西他並不了解——而向前卻不一樣。
“方向,什麽方向?”
“神盾局,它就是我們下一步調查的方向。”向前邊瀏覽郵件邊說,“神盾局是專業的情報機構,暗殺、破壞、偽造現場和證據,這些都是它的拿手好戲。而反過來說,他們也一定很擅長調查這些事情。”
“而且,霍華德是在去神盾局實驗室上的路上出事的,襲擊者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處理現場;那麽為什麽神盾局的調查會一無所獲呢?”
托尼長出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憤怒情緒:“有人隱瞞了真相。”
“對!神盾局裏肯定有內鬼。那個隱瞞真相的人甚至不需要做太多事情,隻要有意無意地忽略掉一兩個關鍵的證據、線索,就可以讓調查轉向某些人希望的方向。”
托尼沉聲說道:“我似乎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我也有一個想法。”向前說。
“我們想的該不會是同一個答案吧?”
“那個答案還是一個名字?”
“一定是;一個美麗、高雅、嚴肅而又端莊的女士的名字。”
“托尼?”
“什麽?”
“卡特女士聽不到我們現在的通話;你這些話可以留到跟她見麵的時候再說。”向前強忍著吐槽的。
“先練習一下。”托尼仿佛自言自語,“可以舒緩一點緊張的情緒。”
“放輕鬆;卡特女士九十多歲了, 她已經打不動你了。”
“她七十歲的時候, 還能給我來一記過肩摔。”托尼反駁道, “不, 是七十二歲。”
向前好不留情地揭短:“那是因為頭天晚上你被兩個辣妹榨幹了, 回來的時候腿都是軟的;而且還宿醉未醒,滿嘴酒氣,走到卡特女士跟前都沒認出人來。”
“是啊,我第一次見到某個哭哭啼啼的小家夥時沒給他留下什麽好印象,還真是抱歉了哈!”
“其實跟後來逐步加深的印象相比,隻被當成一個酒鬼反而算是高光時刻了。”
對麵的托尼“啪”地掛斷了電話,電波裏傳來的最後一點聲音若有若無:“長大之後的弟弟果然都不再可愛了。”
吵歸吵,鬧歸鬧,去倫敦拜訪佩姬·卡特的行程還得是兄弟倆一起去。
有鑒於自己違背安全條例的事情剛剛過去不到一個星期,向前實在不好意思頂風作案,老老實實打了出國申請。
這種申請倒不是真的對向前有嚴格的人身自由限製——畢竟他不是純粹意義上的公職人員。隻不過上了高級別安保名單之後,每次離開國境都需要增加相應的安保人員,因此需要提前報備安排。
“我知道你和霍華德夫婦的感情比較深厚,但這個調查畢竟是托尼·斯塔克更需要關心的事情,你真的有必要親自介入嗎?”鄭賢看著像模像樣擺在麵前的申請報告,就忍不住吸涼氣,就像犯了牙疼。
向前很認真地說:“不隻是霍華德和瑪利亞, 還有我父母。”
“你不是已經把曼達林給宰了嗎?這段時間,十戒幫的勢力都被我們掃掉了一大半。”鄭賢不解地問。
“曼達林是實際動手的那一個, 但隻靠他一個可不夠。”向前說,“一個被神矛局追得抱頭鼠竄的恐怖組織,有多少力量能在美國發動大規模恐怖襲擊?而且精準地把武器和爆炸物送進會場?”
“當時負責會場安保的,都是神矛局和神盾局的精銳特工。”向前沉聲提醒道。
鄭賢當然記得那一場關係“矛盾”兩局合作的重要會議,甚至因為會議現場發生的恐怖襲擊,局裏事後還進行了反複深入的調查;隻不過案發地點終歸在美國,很多調查取證工作遭到了掣肘。
也就是在那一次恐怖襲擊中,向天和向前姐弟倆失去了父母。
“你懷疑神盾局裏有內鬼;”鄭賢問道,“而且也是同一批內鬼後來又策劃了針對霍華德夫婦的謀殺。”
向前冷笑:“美國那邊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看到兩家情報機構的合作——哪怕隻是表麵合作。曼達林當時的襲擊目標就是參會的兩家機構高層,而霍華德與卡特女士就是其中的主要目標。”
或許是向前的理由有著充分的說服力,又或許是鄭賢清楚地知道哪怕自己反對也攔不住某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他終究是同意了申請報告。
“替我向卡特女士問個好。”簽好報告的鄭賢如是對向前說。
……
當向前的龐巴迪快車降落倫敦的時候,托尼已經早早等在機場跑到邊上;他的私人飛機就停在跑道另一頭,而豪華賓利停在跑道邊上。
托尼·斯塔克就坐在賓利的發動機蓋上等著向前。
“你到得挺快啊;”向前打量著因為等待而百無聊賴的中年花花公子,“其實我一路上都在猜,你會不會穿著馬克戰甲直接飛過來。”
“他確實這麽想過。”一個胖子的大腦袋從駕駛座車窗伸了出來,“但是又覺得佩珀會生氣。”
在托尼好似要殺人的目光中,向前哈哈大笑。
“可以理解,某些傑出女性的優雅氣質,確實可以有效壓製男人的幼稚和自以為是。”向前拉長了聲調說,“就比如,我們馬上要去拜訪的那位。”
“優雅氣質,有效壓製?”坐進車裏的托尼目光不善地看著向前,“你說的人當中包括了你姐姐嗎?”
就畏懼向天這個問題上,任何人的嘲諷對向前都無用;因為他的臉皮早就過了由薄到厚的演變過程,已然實現了由厚到無的根本變化。
“不論在哪裏,不論什麽時候,我都能坦然宣告,我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具優雅氣質的女性——之一!”
“!”
托尼的進攻無效,就輪到向前反擊了。
“話說回來,我記得以前卡特女士來斯塔克家做客時,你是怎麽稱呼她的?你現在還能用同樣的語氣喊出來嗎?”
“什麽意思?”托尼眉頭緊蹙地反問。
“我是說,你要不要現在先練習一下;”向前一副關心的模樣,“那種同時包含著畏懼、敬仰、諂媚討好的語氣可不那麽好表達。”
“是什麽原因讓小時候的你產生了這麽嚴重的誤解?”
“真的不練習一下嗎?一天不喊就口生了,現在還有大半個小時給你練習。”
“n!,不需要。”
“真的?不如現在先試著喊一聲聽聽,有問題還可以糾正。”
“n,n,n!”不管向前怎麽勸說,托尼一概用同一個單詞回複。
“真的不練?你真的記得怎麽喊的嗎?”
“卡特姑媽——”托尼還沒進門,激揚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了進去,確保門裏那位九十多歲高齡的老太太能清晰地聽出他話音裏飽含的喜悅、敬仰和親近。
“效果不錯!”向前跟在托尼背後悄聲說道。不枉了托尼在公寓門前花了整整五分鍾調節臉部表情和肺活量。
房間裏,九十多歲的老太太坐在輪椅上迎接進門的兩個後輩。
“托尼,你又幹什麽壞事了嗎?”老太太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吐字依然清晰有力。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念你了;正好這次來倫敦,順路就過來看望你。”托尼並未立刻道明來意。
卡特女士淡然一笑:“你要幹的壞事就是在我麵前當麵撒謊嗎?”
向前嘴角帶笑,看似在附和卡特女士取笑托尼,手上卻不動聲色地掏出小巧的反竊聽裝置,在卡特女士疑惑的目光注視下一番操作。
“沒有竊聽設備,安全。”向前拍了拍托尼的肩膀以做示意;而托尼與卡特兩人所不知道的是,在打開反竊聽裝置的同時,他還用靈魂視角掃視了房間左近的空間。
不管是上下左右相鄰的房間,還是屋外的走廊,雖然有人活動,但是沒有發現舉動可疑的對象。
“能讓兩個億萬富豪兼職充當特工,難道要發生末日危機了嗎?”卡特女士依然不動聲色;幾十年的特工生涯讓她見慣了風浪。
“不,不是末日危機,但是對我們來說更重要。”托尼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是為了我父母的死亡而來。”
“霍華德,他和瑪利亞是因為車禍意外死亡的。”卡特的反應與此前的尼克·弗瑞一模一樣。
“我們曾經也這麽認為,直到得到了奧巴代亞的口供。”向前將他慣用的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斯坦?”卡特女士當然知道奧巴代亞,但是退休之後的她沒能得到斯塔克工業園區事件的詳細信息;她瀏覽著電腦上的奧巴代亞口供,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奧巴代亞出賣的有關霍華德的行蹤信息,正好是他和瑪利亞出事的那一天;您覺得這是巧合嗎?”
“巧合?”卡特女士冷笑一聲,“在特工的世界裏,沒有人相信巧合這種事。”
“那麽,當初是誰負責調查我父母的死因?”托尼直截了當地問。
卡特女士的目光在托尼和向前的臉上來回掃視:“你們已經開始懷疑神盾局內部人員?”
“這個判斷很容易就能做出來,不是嗎?”向前反問。
“卡特姑媽,告訴我,當初負責調查的人,到底都有誰?”托尼再次追問。
“亞曆山大·皮爾斯,當時的神盾局局長。”卡特女士並未遲疑太久,“霍華德和瑪利亞出事之後,我們最大限度地派出了調查力量,由當時的神盾局長親自領導。”
向前問道:“當時你們就沒有任何懷疑嗎?”
“那是1991年,你忘了當時發生了多少大事件?我們的精力被大量牽扯到東歐。”卡特女士說道,“而且皮爾斯擔任神盾局的局長,是我和霍華德一起推薦的,我們都信任他。”
“看來你們的信任並沒有得到回報。”托尼不以為然地說道。
卡特女士無奈地看著托尼,她知道這個侄子有點氣性上頭了;於是她不得不提出更加嚴肅的警告。
“亞曆山大·皮爾斯在神盾局任職超過四十年,擔任局長的時間也超過了十年。不論是在神盾局,還是在世界安全理事會,他都德高望重。”
“您是想說,這個人不能查,不能動他?”托尼沒好氣地問。
卡特女士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我是想提醒你,所有涉及皮爾斯的調查,要懂得講究策略。”
不同於火氣正盛的托尼,更加冷靜一些的向前敏銳地察覺到了佩姬·卡特的態度變化。
“您不反對我們調查亞曆山大·皮爾斯——你也懷疑他嗎?”
“你比托尼聰明多了。”卡特女士看著向前的目光帶著不加掩飾的欣賞,“你們說的很對,神盾局裏一定有人在調查中動了手腳,而皮爾斯不該發現不了。他的工作能力曾經得到神盾局上下的一致認可,他不該犯下這麽低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