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 姐姐要求女方來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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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前與莫度的談話再次不歡而散;因為他對莫度咄咄逼人的追問避而不談。

    向前甚至反問道:“是卡西利亞斯的背叛讓你太緊張了,才把每一個卡瑪泰姬的弟子都視作潛在的黑魔法信徒?”

    莫度則質疑:“因為你和黑魔法的距離,比當初的卡西利亞斯都要近得多。你那個地獄領主的小女朋友身上不是還有西索恩的印記?”

    “我讚同與黑魔法保持距離,但是這種距離不在於物質層麵,而在於心理層麵。”向前將同樣的判斷還給了莫度,“在心理層麵上,你和黑魔法的距離,比我現在要近得多。”

    “你在做毫無根由的攻擊!”莫度不能認同這種汙蔑般的斷語。

    向前卻失去了繼續談話的興趣,他打開了返回機場的傳送門,臨走之前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你太在意黑魔法了。”

    乘飛機回國後的向前發現自己陷入了莫名的繁忙境地。

    先是鄭賢主動催促他盡快完成與學院關於監督基因藥劑生產推廣的談判;而第二天,他又接到了世界安全理事會關於diid計劃的技術谘詢會議邀請。

    向前不管不顧,一直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裏,埋頭鼓搗著。

    第三天,與向前交涉的就不再是鄭賢了;被從後羿計劃守備任務中再次召喚回來的向天直接破門而入,闖進了實驗室。

    “世界安全理事會那邊已經發了第三封詢問函,去不去你好歹給人家回個話吧?”

    “沒說不去啊。”向前麵對姐姐的時候總會弱勢許多,“等我把事情做完再說,不然回頭還得再跑一趟。”

    “什麽事情?”

    向前指了指監控屏幕,那上麵是一副埃及衛星地圖;一個信號標從開羅郊外不斷閃動外移。

    向天默不作聲,等著弟弟解釋。

    “前兩天在倫敦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古埃及的月神和阿米特就快打起來了。”向前說,“我現在正監控月神孔蘇的使徒呢。”

    以花花公子的秉性,遇到自己所關注的事,怎麽可能坐等消息?

    當史蒂文把電話遞過來的時候,並不隻是得到了一組一次性的電話號碼,同時也被植入了信號追蹤的木馬程序——雖然期間過程隻是短短不到十秒鍾。

    所以說,不論男女老少,出門在外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哪怕這個人是向前。

    向前將他從馬克那裏得到的情報簡要陳述了一遍,他一邊說,一邊在操作台上處理著一個金屬製成的計量杯。激光不斷地在杯體表麵燒灼出細細的刻痕。

    向天並不在意那個計量杯,她知道向前在實驗室裏呆著的時候總喜歡做點什麽;就像是普通人做手工藝品一樣。她更關心的是對方口中提到的古埃及神明。

    “會有嚴重後果?”向天問。身為神矛局的資深外勤,又攤上一個成為卡瑪泰姬法師的弟弟,她對異維度、神明之類的存在並非一無所知。

    向前可以對莫度閉口不言,卻不敢對自己的姐姐有所隱瞞,他說:“目前還隻是猜測;我回來之後重新查閱了古埃及神話的演變史,發現這個阿米特在古埃及神話中是個很另類的存在。”

    “祂僅僅是作為阿努比斯的懲罰工具存在,幾乎不需要人間的信仰;而祂懲罰罪人的方式是吞噬靈魂。”向前語氣森然,“也就是說,祂是古埃及眾神中,生存習性最接近地獄生物的存在。”

    “而地獄生物都是卡瑪泰姬的敵人。”

    向前頷首:“對!各文明的神話傳說中,眾神未必都是同源同種,也有可能出現外來者被接納為神族一員。我懷疑這個阿米特本身並不是埃及眾神的成員,而是出身地獄維度;後來出於某種原因,才被接納進入埃及眾神體係。”

    “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麽一旦阿米特現身人間,就等同於一個地獄生物進入了物質位麵?”向天不禁蹙眉,“這樣的話,你不是應該盡快通知卡瑪泰姬以做防備麽?”

    “那可不行。”向前冷笑著說,“卡瑪泰姬對待眾神有一貫的傳統,我又沒有切實的證據,貿然要求打破傳統隻會吃力不討好。而且,我也不想讓莫度他們往裏邊插一手。”

    “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外勤特工出身的向天不是很讚同向前放任風險的做法。

    “遠在埃及呢,影響不到我們。”向前不以為意,“根據卡瑪泰姬的記錄,埃及眾神在當地留下了一個神聖祭壇;我估計,想要打破封印也必須放在祭壇進行。”

    向前笑道:“就算真出了紕漏,把阿米特幹掉就是了。你讓我對付真身降臨的埃及九柱神,我可能力有不逮;要說在地球對付一個地獄生物,我還是有把握的。”

    “你心裏要有數!”向天冷著臉說,“世界安全理事會的谘詢會議也不能一拖再拖;那邊的事情才真的會要命。”

    “知道了。”向前繼續專注地處理金屬計量杯。

    “和學院的談判怎麽樣了?”向天又問。

    “就那樣,澤維爾教授一向優柔寡斷,估計要考慮很久。我的意見是不要顧慮太多,先上馬生產,凡事以我為主。”

    向天又開口問道:“我記得你曾經建議說,如果談判成功,就讓琴·格蕾擔任監督員的職責?”

    “是啊。”向前隨口答道。

    “如果她來了,讓她先來跟我見一麵。”

    “啊?!”

    向前本以為姐弟倆的這次談話應該僅限於工作,而且基本到此為止了,卻沒想到向天提起一個明顯與公務無關的話頭。

    “怎麽了?”向天俏臉陰沉,“不該見這一麵嗎?”

    看著姐姐的臉色,向前冷汗都下來了。

    不是,你這一副要求女方見家長的架勢是怎麽回事啊?

    “不管是從維持關係的時間上看,還是從你平時對待她的態度上看,琴·格蕾在你心裏的分量明顯跟你其他的情人都不一樣。既然如此,難道我們不該見一麵嗎?”

    向前所有的智力、勇氣、口才在向天麵前基本處於無效狀態。麵對姐姐步步緊逼的質問,他一時張口結舌,眼珠子四下亂轉,就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向前和琴的關係極端複雜也極端簡單,並不能完全按照普通人觀念裏的男女關係來處理;但是這個話他不知道該怎麽跟姐姐解釋。

    “說話!”向天厲喝。

    向前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解釋:“我和琴……怎麽說呢,這不是我跟她兩個人的事……”

    “難道還有第三個?!”

    這本來隻是向天隨口喝問,奈何花花公子做賊心虛,聽到這一聲喝問,立刻就脖子一縮。

    “還真有?”向天氣得柳眉倒豎,看著當麵作死的弟弟,心頭火氣一團團往外冒。

    ……

    當向前麵臨家長暴力式審問的時候,太平洋的另一邊,一場同樣與他有關的談話正在進行。

    西特維爾特工麵色如常地走進亞曆山大·皮爾斯的辦公室,平靜地打了個招呼,又反手關上了門。

    一切都和尋常下屬麵見上級的過程沒有兩樣。

    “長官,弗瑞局長剛剛調閱了所有參與霍華德死亡案件調查工作的特工名單。”西特維爾頗有些不安,“他是不是真的發現什麽了?”

    “如果真的發現了什麽,就不會讓你知道他調閱了那份名單的事情。”亞曆山大·皮爾斯相對鎮定得多,“他是在打草驚蛇;用力敲一下水管,等著聽回音。”

    “我擔心,這樣的情況持續下去,真的會被查出點什麽。”

    皮爾斯微微頷首:“我也有同樣的擔心;所以才設法讓世界安全理事會發出diid計劃的技術谘詢會邀請。我們需要給弗瑞局長找點事情做。”

    “谘詢會還沒有確定時間嗎?”西特維爾特工說,“我們已經做好了相應準備,一旦谘詢會時間確定,就會通過情報渠道將消息傳遞給尼克·弗瑞。”

    “詹姆·錫安始終沒有回複世界安全理事會的谘詢函。神矛局方麵表示他最近長時間呆在實驗室裏,暫時脫不開身。”

    西特維爾特工猶疑地說:“錫安和斯塔克前兩天專程去倫敦與卡特女士見麵,他們肯定也是為了霍華德死亡的案件;我擔心他們同尼克·弗瑞合作。長官,是不是設法從卡特女士那邊打探消息。”

    “保持鎮定,西特維爾。”皮爾斯的聲音平添一絲嚴厲,“卡特女士那邊決不能有絲毫動作。不論發生了什麽,驚動那個女人都是最愚蠢的主意。”

    “對不起,長官。”

    “記住我說的話,讓那個女人在倫敦慢慢衰朽,不做出任何會驚動她的舉動。”皮爾斯再次強調。

    “當初我們犯了一個不得已的錯誤;讓霍華德和斯坦短時間內先後死去的話,暴露的風險太大;後來又想利用斯坦充當斯塔克工業內部的鼴鼠,以至於遲遲沒有滅口。現在我們就是在為過去的錯誤買單。”

    “以現在的處境,決不能繼續擴大風險。”皮爾斯做出嚴厲警告,“所有的環節,讓我們的人保持安靜。”

    “是,長官。”

    “讓世界安全理事會繼續發函催促,一切都要符合正常的程序。”皮爾斯說完又轉而問起另一件事,“神盾局是不是一直在監控布魯斯·班納?”

    “是的。”

    皮爾斯說道:“想辦法把班納的行蹤泄漏給羅斯將軍。既然詹姆·錫安這邊暫時利用不了,那就讓羅斯將軍幫我們點起另一團大火來;總要給神盾局的局長找點事情做。”

    ……

    向前遭受了整整一個小時的狂風暴雨。在向天怒氣衝衝、劈頭蓋臉的痛斥下,花花公子的腦袋幾乎要耷拉到地上去。

    隻不過,等到積威深重的姐姐摔門而去,隨著實驗室大門“砰”地一響,向前幾乎立刻滿血複活。

    “還好還好,隻動口不動手。”向前抹著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和確實存在的唾沫星子,心有餘悸。

    花花公子總算領教了年輕人遭遇家長嘮叨催婚的苦難。雖然他的情況有點不太一樣,但是本質上卻是差不多的。

    看看監控屏幕上的信號標,史蒂文——或者是馬克——已經離開開羅,進入一片荒蕪的大沙漠中。

    木馬程序不但傳回了對方的位置信號,而且斷斷續續傳回來許多史蒂文、馬克與他人對話的內容。

    這兩個與神明打交道的家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過於依賴月神賜予的神力,完全沒意識到高科技的竊密能力。

    信號突然消失了;向前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試驗台旁的一個玻璃培養皿,那裏邊是幾根毛發——向前在鏡像空間裏拾取的史蒂文掉落的頭發。

    沉思片刻,他最終按捺下立刻動身趕過去的心思。

    此前史蒂文還在開羅的時候也發生過信號突然消失的情況,但是不到半個小時,信號又重新出現在消失的位置。

    後來向前竊聽到的對話顯示,信號消失的時候,史蒂文或者說馬克是被引導進入了埃及諸神設在金字塔內部的祭壇。

    眼下信號再次消失,向前仍拿不準對方的情況,決定耐心地再等一等。

    麵對向天的時候,向前雖然說了許多,但是仍有所保留;他沒有告訴姐姐的是,他其實一直期盼著阿米特能夠解封。

    是的,在向前這裏,史蒂文和馬克不重要,月神孔蘇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個被封印的阿米特。

    依照向前對阿米特身份來曆的推測,這個帶有極端思想的下位神身上很可能存有他目前急需的線索。

    耐心的等待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直到向前基本完成了金屬計量杯的激光雕琢,電子手環上的通訊提示音才姍姍遲來。

    他留給史蒂文的那個電話號碼終於打了過來。

    “史蒂文?”向前接起電話。

    “他死了。”對麵傳來的是一個女聲,“史蒂文、馬克,他們死了;亞瑟槍殺了他們。”

    “你是……萊拉?”不用多費心思,向前就猜出了對麵的身份。

    “是的;史蒂文告訴我這個號碼能聯係一些強大的法師。”萊拉並沒有多做寒暄的意思,“我要說的是,亞瑟已經得到了阿米特的封印人偶。一旦他回到祭壇,阿米特就會立刻解除封印。”

    “萊拉……”向前還想再問點什麽,但是萊拉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如果你們有能力,就盡快去開羅,阻止亞瑟。”

    “萊拉……”

    “我要掛了!”

    通話中斷。

    監視屏上,信號標一直留在原地——萊拉丟掉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