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這一年,Skye還是個生瓜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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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人怎麽說?”

    “他們拒絕透露案情;不管是國土安全局還是fbi,都三緘其口。”

    說話的是向前和“老洪”;技術聽證會結束,“洞察計劃”不出預料地被世界安全理事會擱置。這會兒,向前正坐在車裏與“老洪”通電話。

    自從得知被捕的是“漲潮”首領,向前就對這起竊聽案件十分關注,讓“老洪”設法打聽;但是顯而易見的,美國的情報和執法機構不打算滿足花花公子的好奇心——哪怕是他幫忙才抓到的人。

    向前嗤笑一聲:“意料之中。”

    搶案子、護食並不是美國執法機構的專長,    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執法機構在同樣的情況下都會這麽幹。

    何況,向前還不是美國人呢!若不是這起竊聽案是針對世界安全理事會,同時以顧代表的名義出麵詢問,恐怕對方連嫌疑人的身份都不會說。

    “把我們的人全部撤回來,不要再有任何動作;要讓別人覺得我們隻是正常範疇裏的好奇心。我們機場會合,通知機組做好起飛準備。”

    向前掛斷了電話,    但是心思已經不由自主轉移到了即將與“漲潮”組織的會麵上。

    和“漲潮”組織的接觸勢在必行,而且隻能在秘密狀態下進行;嚴格來說,線下直接會麵有違黑客的生存法則,但是向前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

    想要讓“漲潮”充當炮灰替死鬼,首先要確保他們具備成為炮灰的資格;就調查霍華德死亡真相這件事而言,至少要讓“漲潮”具備攻破神盾局服務器深層防護程序的能力。

    “漲潮”的人不缺技術,但是缺設備,也缺組織能力。

    在其鬆散的組織結構下,很難保證他們會對調查行動保持足夠熱情;有可能出現三、五個“漲潮”成員一時興起接下調查任務,但是一段時間的嚐試失敗後就心灰意冷,作鳥獸散的局麵。

    向前必須通過直接會麵取信於對方,才能設法讓“漲潮”充分投入人力和時間進行這項工作。

    而這種秘密會麵的工作顯然不能交給托尼;一來他肯定已經進入神盾局的視線,二來又是新鮮出爐的“鋼鐵俠”,一舉一動受到的輿論關注太大;而他的安保團隊對付一下八卦小報的狗仔還湊活,對付神盾局這種專業的情報機構還差點火候。

    數來數去,就隻有向前出馬了。

    可是等向前在飛機上把自己的打算一說,“老洪”差點沒開口罵娘。

    “一個人留在美國……你怎麽想起一出是一出?”來給向前兼職做安保的神矛局外勤怒目圓睜,“這種做法嚴重違背安保條例,你有沒有給局長匯報過?”

    怎麽可能匯報?真要讓賢叔知道了還走得了嗎?

    向前沉默以對的舉動讓“老洪”心下了然;“不行,我要馬上向局長匯報。”

    然後……

    “向前,    我艸你大爺!”看著手機上“未能發現信號”的提示,“老洪”破口大罵;他心知這個信號屏蔽的範圍最多也就在飛機機艙,於是轉身就往艙門走去,卻迎頭撞上幾個頗為高大的身影。

    “老洪啊,幹嘛這麽生氣?沒必要嘛!來來來,坐好坐好。”領頭的中年男子操著一口“港普”將艙門堵得嚴嚴實實。

    “老洪”都快氣死了:“方正,你來幹什麽?”

    “看你說的,向生是我老板,老板有命,我這個打工仔當然隻能聽嘍。”方正完全一副中年“嬉皮士”的裝扮與腔調,“我也要吃飯養家,糧單捏在人家手上的。”

    方正跟同來的幾個保鏢拉手的拉手、抱腰的抱腰,嬉皮笑臉地把“老洪”拖回了機艙按在椅子上。

    “老板,東西給你帶來了。”按住“老洪”之後,方正才把手中的箱子遞給了向前。

    箱子裏是一整套偽裝設備,最重要的是一張納米材料的易容麵具。

    “神盾局的黑科技還真是不少,要不是俘虜了潛伏過來的特工,還真不知道他們在偽裝工具上的開發已經這麽先進了。”

    向前邊說邊將麵具覆蓋在臉上,納米材料隨即開始根據偽裝對象的臉型調整材料位置;該墊高的墊高,該收束的收束,    很快,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替代了向前原本的臉部輪廓。

    而後,一個頂著與改造後同款麵孔的美國分公司保鏢走了過來,將自己身上的黑西裝脫了下來。

    “委屈你了,回國之後到安全屋躲幾天。”向前接過西裝換上,一個精英安保人員新鮮出爐。

    “回國之後我就打報告申請調離!”被按在椅子上的“老洪”看著向前完成身份轉換,氣呼呼地嚷嚷著。

    對“老洪”,向前還是有點歉意的;畢竟自己這麽脫身而去,嚴格追究起來也算“老洪”失職。

    “回去見了賢叔,替我勸勸他不要太生氣,生氣傷肝。”

    向前揮揮手,混在美國分公司的保鏢隊伍裏下了飛機;在舷梯上還隱約聽到“老洪”的咆哮:“你等著,回國了看局長不收拾你!”

    唉……違背條例這種事兒吧,其實就像身上的虱子,多了也就不覺得癢了。

    主要是鄭賢那邊雖然經常拿條例約束向前,但是嚴格來說約束行為在程序上也有些尷尬:向前隻是顧問,從來不是神矛局正式在編人員。很多時候,遵守條例這種事兒隻能勸說,不能命令。

    至於鄭賢每次都把向前罵得狗血淋頭,那不是因為他神矛局長的身份,而是因為他是向家倆姐弟的老叔。

    機場候機廳裏,向前和一眾保鏢目送著龐巴迪快車衝天而起,而後分別登車返回五德集團美國分公司所在地紐約。

    在分公司裏再次換臉後,向前成功融入了這座國際金融大都市的滾滾人流之中,並悄無聲息地踏上了去華盛頓的旅途。

    在刻意控製車速的情況下,向前直到天光大亮才抵達華盛頓特區,而後一臉疲憊地走進約定好的咖啡館要了一份早餐。

    活脫脫一個為了生活而四處奔波的美國精英社畜形象。

    向前精心維護著這個形象;他會熟練地跟送餐的女侍應打招呼,將筆記本電腦擺在台麵上努力工作,還會略帶冷淡而不失禮貌地回應旁邊自來熟的年輕黑人。

    在公眾場合,正常與他人交流反而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咖啡館裏對付早餐的人不少,周圍多的是這種閑聊的聲音。

    “我明年大學畢業,是來實習的,你想象不到我的同學知道我能來華盛頓實習有多驚訝。”

    “祝賀你……”

    “我要去國會山,你去過那裏嗎?”

    “去過……”

    “真的嗎,你是在那裏工作嗎?”

    “不,我在一家谘詢公司上班。”

    “哦……”

    向前與黑人小哥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所謂谘詢公司當然是向前此刻偽裝的身份,這種公司也被稱作遊說公司,是美國政治圈的特色產物;他們在美國人口中有另一個稱呼:政治掮客。

    在華盛頓,隨便扔塊磚頭下去,砸到的都是遊說公司的人。

    向前一邊聊著天,一邊不經意地打量四周。和“漲潮組織”約定好的見麵時間就快到了,但是他無法確定在昨天的逮捕行動之後,對方還能如約而來。

    筆記本電腦表麵上運行著一個普通的辦公軟件,屏幕上羅列著龐大複雜的報表;而後台程序已經啟動了“漲潮組織”發來的加密程序。

    隻不過,向前耍了個小小的花招。

    咖啡館裏有幾台供客人使用的公用電腦,類似國內網吧的性質;他通過無線入侵的方式控製了其中一台公用電腦,而後將加密程序發送到那台臨時“肉雞”上,並且掃清了程序日誌。

    如此一來,就算出了什麽問題,首先暴露的也是那台“肉雞”,而不會直接牽連到向前身上。

    小心駛得萬年船,誰也不敢保證,被捕後經曆一個晚上審訊的那個“漲潮”首領人物不會供出今天這次會麵。

    時間已到,咖啡館裏一切如常。

    從裏到外沒有絲毫異樣,客人還是客人,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有人突然突然站起來掏出證件要求所有人配合調查,也沒有人關注那台正不斷對外發出加密信號的“肉雞”電腦。

    就在向前以為“漲潮組織”取消會麵的時候,一個身量苗條的年輕女孩推門而入,而且一進門就引來幾乎所有人的注目。

    這個女孩太格格不入了。

    她穿著一身長風衣,兜帽被拉起遮住了大半個腦袋,加上麵對眾人注目時躲躲閃閃的眼神,幾乎就差把“鬼鬼祟祟”四個字頂在了腦門上。

    更不用說她還有一張相對少見的亞裔麵孔,天然就加深了在他人眼中的印象。

    她低頭一溜小跑地坐到了角落裏,隨口應付過侍應生就急不可耐地從背包裏拿出筆記本緊張地操作。

    不一會兒,她就愕然抬頭,先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幾台無人使用的公用電腦,而後茫然地四下打量,盯著每一個顧客猛瞧;看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急匆匆地抱起筆記本就往門外衝。

    一係列動作看得向前扶額歎息,簡直無力吐槽。

    這是唯恐別人不注意到她,也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有問題嗎?

    這姑娘是哪來的生瓜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