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空間裏，向前與克裏女人的交談已經到了尾聲。
    “超巨星女士，和你的談話很令人開心，可惜時間有限，這次談話不得不暫時中止了。”向前故作優雅地說著話，仿佛沒看到談話的對象依然戴著“口嚼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和神盾局的相處顯然難稱愉快；我很榮幸幫助你換一個生活環境。”
    說罷，也不管超巨星是否同意，卡瑪泰姬法師啟動了空間傳送法術；超巨星直覺眼前一花，連人帶金屬床已經出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港灣碼頭，人流熙攘；憑空出現的外星人引來路人一陣陣驚呼。
    托了智能手機的福，不到十分鍾時間，有關外星人手術台空降港島維多利亞灣的新聞就傳遍了全世界。
    理所當然地，神矛局出麵收容了“從天而降”的克裏星人，而且很快與五行實驗室達成了有關外星智慧生命研究的合作協議。
    所謂的研究，自然是完全照著向前的思路走，最後把口供和研究成果和神矛局共享就行。
    “賢叔，麻煩大不大？”向前給鄭賢打了個電話過去。
    鄭賢那邊可沒好氣：“麻煩怎麽可能小？你明知道會有麻煩，悄悄把人帶回來藏好不就行了，為什麽搞這樣一出，弄得盡人皆知？”
    “這不是為了長遠著想嘛。”向前臉皮厚，一點都不在意鄭賢的責備；“誰都知道這個外星女人是神盾局的戰利品，要是不明不白出現在你我手裏，萬一讓人知道了，那誰都明白是我們打劫了神盾局的監獄。你總不能指望這個秘密永遠不泄露吧？”
    “你搞這麽一出，就是為了明明白白告訴別人，這個外星女人在我們手上？”
    “對啊；外星戰俘出現在港島，神矛局作為主管部門，出麵收容合情合理。至於神盾局的戰俘為什麽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港島，那得先問神盾局自己啊！在維多利亞灣這麽一中轉，神盾局把人弄丟和神矛局把人收容就變成沒有直接關聯的兩件事了。”
    “你當人家是傻子，這麽簡單的事想不清、猜不透？”鄭賢冷笑。
    “寧要人知，莫要人見。”向前說，“知道是我們這邊弄得鬼又怎麽樣？無非是打嘴皮官司罷了。打個三年五載的，實驗室裏早就裏裏外外把人研究透了，到時候還回去也無所謂。”
    “嘴皮官司要打，但我估計是沒可能還回去了。”
    雖然是個好消息，但是來得全無征兆，讓向前不禁蹙眉：“怎麽，事情有變化？”
    “有變化，而且已經定下來了。神盾局及其下屬所有部門即刻起暫停行使一切職能，等候世界安全理事會做出進一步的處置決定；同時，各部門按照所在地域，所有人員必須接受所在國執法機構的調查，不論以任何理由違抗或躲避調查的，都會視同恐怖分子，立即逮捕。”
    “聽起來不太妙啊！”向前幸災樂禍。
    如果隻是暫停職能，事情的發展走向還不大好說；可如今這種任由其他執法機構調查其所有人員的做法，分明就是把神盾局往死裏整。
    “不太妙？”鄭賢差點給笑出聲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向前對神盾局的惡感。這句感慨從花花公子嘴裏說出來，不能說兔死狐悲，隻能說貓哭耗子。
    向前笑著說：“神盾局要是真的沒了，等於行為主體都沒有了，也就沒有人跟我們爭搶克裏戰俘的歸屬權了。”
    “不一定，美國那邊有幾個神神秘秘專職研究外星人的機構，剛剛就跟我們聯係了，問的就是那個克裏女人的事。”
    向前來了興趣：“你怎麽回答的？”
    “我怎麽回答？我讓他們先去找尼克·弗瑞，讓弗瑞來跟我說話。這是神盾局和神矛局之間的事兒，他們瞎摻乎什麽？神盾局是‘國際機構’，幾個美國國內部門，有什麽資格過問‘國際業務’？”
    鄭賢耍起無賴那叫一個理直氣壯，他分明早就看穿了向前把人扔在維多利亞灣的用意，而且一早就把這個借口用上了。
    “說的也是。”向前隨聲附和，“要代替神盾局來問責，隻有世界安全理事會才有資格；美國是常任，我們也是常任，誰還比誰多一票不成？真當我們隻會棄權啊？”
    一老一小極有默契地笑起來，活像合作偷雞成功的兩隻狐狸。
    安排好超巨星的處置事宜，向前轉道去了昆侖山的秘密基地。
    神盾局裏的九頭蛇基本被打垮了，神盾局之外的九頭蛇如馬利克之輩估計也縮了頭，甚至連神盾局本身都要煙消雲散。到了這個地步，佩姬·卡特和老隊長基本不再有危險，向前也可以送客回家了。
    “我其實挺喜歡這個地方的，安全、幽靜，仿佛徹底脫離了外界的紛擾。”卡特女士的情緒有些低落，絮絮叨叨說起這一個多星期在秘密基地裏的生活，居然有些不舍的意味。
    向前和老隊長都能理解這種低落情緒的來源。
    從二戰時加入咆哮突擊隊開始，佩姬·卡特的一生就始終戰鬥在情報界的第一線。如果說咆哮突擊隊是美國隊長的事業，她隻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那麽神盾局就可以說是佩姬·卡特一生最大的成果。
    如今，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窮盡一生的努力化作烏有。
    即便早就從羅傑斯隊長那裏知道了這個結局，即便也知道坐視神盾局覆滅是為了保護時間線而不得不做出的犧牲，可依然難免失落。
    人終歸不是機器，再怎麽理性的思維，感性也是永遠割棄不去的。
    “雖然這個世界越來越小，但是要找一個幽靜的地方還是有很多選擇的。”向前大包大攬，“您是喜歡加勒比的海島，還是阿爾卑斯的山穀？我都可以幫您買下來。如果錢不夠還可以找托尼幫忙。主要還是北海的天氣不好，不然在英國附近買個海島莊園也不錯。”
    卡特女士聽得直翻白眼：“行了，我的保密期可是終生的，我還不想退休二十年後接受道德審查。格蘭特，收拾一下我的東西，咱們該回家了。”
    向前一攤手，表示“我盡力了”，而後趁著老隊長收拾那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行李時，他也抽空去實驗室看了看之前的檢測結果。
    先看那位留著醒目墨綠色長發的“北極星”洛娜，結果不出意料，果然是萬磁王的女兒；從父女倆的年紀來看，那老頭留下風流債的時候至少五十歲了。
    “人老心不老，寶刀更不老啊！”向前自言自語地說著葷話，隨手又拿起了馬克西莫夫姐弟的檢測報告。
    當初給洛娜和萬磁王配對檢查的時候，向前順手把那兩姐弟的基因也做了檢測，並且和數據庫裏所有已收錄的變種人dna做對比。
    檢測和配對結果早幾天就出來了，隻不過一直沒時間看；今天難得抽空看一眼，結果看了就挪不開眼了。
    “這他麽什麽鬼？”向前看著姐弟倆報告，心裏把當初的檢測程序反複回憶了好幾遍，才確信不是因為自己操作失誤導致的錯誤結果。
    而後，三份報告被並列在電腦屏幕裏，內容大異而小同。
    “這是破了案了……”向前帶著滿滿的惡意把三份報告打印出來，三折兩折，貼身收好。
    “收拾好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外邊有不少人在等待卡特阿姨的回歸呢。”拿到了“新玩具”的花花公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完手頭的事，立刻趕到紐約去。
    這股子莫名其妙的興奮勁被卡特女士看出來了：“你又碰到什麽好事了？”
    “好事？什麽好事？”向前裝糊塗。
    “你騙不了我。”卡特女士的目光仿佛家長審視自家的搗蛋鬼孩子，“你現在滿臉都是抑製不住想要做壞事的興奮。”
    向前故作委屈地申辯：“不，我這不是做壞事的興奮，而是一種來自正義感與責任感驅使下的興奮。”
    卡特女士默然注視，用眼神示意“你接著編”。
    “我說的是真話，沒有人比我更誠實了。”向前義正辭嚴地說，“我剛剛才發現，身邊有三個被人惡意拖欠二十多年巨額債務的可憐蟲；正義感和責任感驅使我下定決心，必須為他們討還欠債。”
    卡特女士滿是責備眼神瞪了向前好半天，責怪他編瞎話都編得不用心，張口就來，胡說八道。
    雖然兜裏就裝著可以證明自己的確鑿證據，但是向前卻不打算拿出來；變種人大佬的隱私需要保護是一方麵，不希望一場狗血大戲太早揭幕則是更重要的一方麵。
    正好這個時候老年隊長格蘭特收拾好東西回來了，向前及時轉移了話題：“我們不能直接回公寓，隊長的安全屋也不確定有沒有被外人發現；所以，我建議另選一個合適的傳送地點。”
    “這裏隻有你會魔法，當然你說了算。”麵對向前的時候，格蘭特的態度依舊好不起來。
    “很好，走吧！”向前揚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紅門開啟，三人魚貫而入。
    十分鍾後，正齊心協力圍毆神盾局，同時磨刀霍霍隨時準備切割這個龐然大物的諸多情報機構陸續接到了消息：神盾局創始人佩姬·卡特現身倫敦街頭。
    事後梳理亞曆山大·皮爾斯為首的九頭蛇組織陰謀計劃，大家都認為佩姬·卡特有可能是第一個察覺皮爾斯陰謀的人，並因此遭到了對方的毒手。
    卻沒想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這位傳奇女特工又重現人間。
    沒多久，新的消息傳來，陪在卡特女士身邊的居然是詹姆·錫安，而且是他親自開車護送——格蘭特老頭一回倫敦就很自覺地神隱了。
    消息傳回來，引得不少人愕然。
    “詹姆·錫安不是一直留在酒店裏的嗎？”
    “他什麽時候跑出去的？”
    “這段時間，是他在保護卡特女士？”
    諸多問題被拋給那些和向前有所聯係——又或者是被認為有所聯係的人；比如mi6的某位新晉女主管。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於是乎，開車回公寓的一路上，向前對外公開的手機被人打爆了；隻不過所有人統一得到一份短信回複：“我現在不方便接聽，稍後會與你聯係。”
    至於“稍後”究竟是多久以後，乃至於會不會“與你聯係”，自然是有待商榷。
    聽著手機裏接連不斷的來電提示音，卡特女士打趣道：“從今天開始，你在所有情報機構關注名單的排名都要大幅上升了。”
    向前洋洋得意：“沒辦法，過於出色的人總是難以遮掩自己的光芒。就是從今以後，連短暫的閑暇都會變成一種奢望了。”
    車到公寓樓前，向前前腳推著卡特女士的輪椅進門，後腳就有一堆特工堵在門口等他。
    但是……
    一如“秘密”離開酒店套房時一樣，向前又神秘地消失不見了。
    當然，對知情人來說其實一點也不神秘，不就是一個傳送門的事兒麽？可是對於“不明真相”的諸多情報機構來說，卻是一位億萬富豪展現了本不該有的諜報戰能力，著實有點出乎意料。
    “機場傳來的消息，詹姆·錫安的私人飛機正在做起飛準備，而且申請了航線。”
    得到消息的某些人暗戳戳地出主意：“我們可以駁回申請……”
    “什麽理由？如果對方購買民航班機的機票離開呢？”
    “我們可以下禁製令……”
    “誰來下？首相，還是大法官？”
    一群情報人員麵麵相覷。
    “聽說他和現任首相的關係很好……”
    “政府裏至少有一半的大臣參加過他的私人晚宴……”
    即便不考慮私人關係，從公事上來說，真要公開下令扣留一個全球數一數二的大富豪，那就不是情報諜戰，而是外交糾紛了。
    最後，各路特工們隻能眼睜睜看著龐巴迪快車啟程飛往紐約。
    至於卡特女士？年紀大了，又受了一陣奔波之苦，短時間內不能會客！
    所有人依然隻能幹瞪眼。
    別看老太太退休二十年，她在情報界的人脈可不止局限於神盾局，等閑還真沒人敢登門造次。
    佩姬·卡特的勝利回歸，就這樣高調而又平淡地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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