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村民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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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女子詢問山神祭,老婦人明顯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是的。”她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容,說道:“我們這裏每年都要舉辦一次,確保風調雨順呢。”
柳飄飄又詢問起來:“我聽說今年山神祭中的祭祀娘娘就是秀珠,她需要做些什麽?”
老婦人心中暗暗唾棄:是哪家的臭娘們,嘴這麽碎, 怎麽什麽都和外麵的人說
隨便和外鄉人透露祭祀,是有可能被山神老爺懲罰的,她可不想懲罰落到自己身上。
不過她也確實不想讓她那個便宜女兒死了,她還全指望那個賠錢貨養著她呢。
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活人還能賺點彩禮錢,好歹給生的相貌不錯,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就在老婦人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她們家的大門被用力拍響。
“秀珠!開門!我知道你從山神廟裏跑出來了!你快給我出來!”門外傳出粗獷的男聲。
老婦人臉色變得很難看,跑到大門口那喊道:“秀珠沒回來,你們不要在門口瞎叫喚!”
那群不要臉的,就會欺負他們孤女寡母。
在別人麵前不敢大聲,卻跑到她的頭上拉屎撒尿,在門口瞎嚷嚷。
她那個便宜女兒之所以被送去當祭祀娘娘,還多虧了這些人從中攪合呢。
得不到就想要毀掉,真的是有夠不要臉的。
“秀珠娘!明天就是山神祭了,難道你想要山神發怒,害死我們全村的人嗎?”外麵傳出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
“就是,如果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們家的門踹開了啊。”一開始的粗獷男聲說道。
擔心自己家的門被踹壞,老婦人最終還是打開了院門。
門外的男人一窩蜂進入院子裏。
眾多青壯年小夥中央,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看上去在村子中有不小的威望。
門口還站著不少看戲的村民,老女老少都有。
村長拄著拐棍上前發話道:“秀珠娘,你也別怪我們,我們也是收到舉報了,說你們家的秀珠不僅和男人有了苟且,連孩子都有了。
明天就是山神祭了, 祭祀娘娘本來定好是你們家秀珠,現在人選出現了問題,這就是影響我們村子的大事啊,所以我勸你趕緊把人交出來,免得我用村法。”
老婦人望著周圍虎視眈眈的青壯年,一時之間也有些氣短,心中虛得慌。
“村長,和她廢話什麽,我們自己搜不就好了,今天一定要把樸秀珠找出來,村法處置以儆效尤。”
老頭身邊站著一個格外黑壯的男人,說話粗聲粗氣的,剛剛第一個叫門的很明顯就是他。
柳飄飄原本一直坐在屋裏麵,是想要看看外麵的人要做什麽。
但是現在聽他們說要搜屋子,就起身往院子裏麵走過去了。
樸秀珠那邊還在屋子裏麵奶孩子呢,她不可能讓這群人闖過去的。
村長對著身邊的黑壯男人點頭,那男人直接越過身材矮小的老婦人, 準確地往樸秀珠的房間走過去。
他之前對那個長相清秀美麗的女人, 有過一段時間的好感,就經常在傍晚幹完農活後,偷偷趴在牆頭偷看,知道女人住在什麽位置,也知她做活的樣子。
不過可惜,那個女人眼瞎,沒看上他,和一個酸儒好上,不還是被人拋棄了嗎。
勾三搭四,水性楊花,幸好他沒要這種女人,不然連被綠了都不知道呢。
柳飄飄擋在了屋口,攔住了要進屋的黑壯男人。
“你不能進去。”她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樣強闖別人的房間,難道都不會覺得自己不禮貌嗎?”
黑壯男人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臉上,一時之間僵在那裏。
“你是什麽人,這是我們村子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他的手往女人脖子下麵三寸伸過去,作勢要將女人推開。
柳飄飄一下就攥住他的手腕,臉上露出了冷笑:“我是誰,你管不著,但是今天這事,我還就管定了。”
黑壯男人的手指尖還停留在女子胸前一寸的位置,但是任他怎麽掙紮,都不能擺脫分毫。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他用力掙紮著。
柳飄飄一下就把他甩到了地上,絲毫沒給他留麵子,讓他在地上摔的難看至極。
黑壯男人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幹淨自己身上的泥土,臉上是一片羞憤的紅。
他這個村子,就還沒有丟過這麽大的醜。
現在他光是站在院子裏,都感覺四麵八方的人在議論他。
柳飄飄守在茅草屋門口,冷著臉說道:“我今天就守在這裏,倒是要看看誰能越過我去。”
蓮瑢守在自己師姐的身邊,替麵前的人默哀。
她大師姐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和善的,或是嘻嘻哈哈或,或是溫柔微笑,包容心對誰都很強,哪怕遇到不合心意的事,被氣的張牙舞爪,轉頭氣消就好了。
但是如果變成這樣冷臉,或者是冷笑,就說明她真的生氣了。
例如:很久以前,她們福壽峰的小孩被其他峰弟子欺負的時候,她大師姐砍惡鬼的時候,除掉反撲倀鬼的時候。
這些村民,是真的踩到她的底線了。
老村長拄著自己的拐杖走到人群的前麵,貌若有理地詢問:“不知道仙子師承何處?”
他可不是那些沒有眼力的普通村民,一眼就從女子的怪力上瞧出端倪。
柳飄飄麵無表情地回答:“西洲大陸流風國,青山門福壽峰大弟子,柳飄飄。”
老頭笑著拱了拱手,說道:“失敬失敬,竟是青山門的仙子呀。”
柳飄飄不為所動。
她又不是傻子,能看得出來這一切都是老頭主導,默許的。
對方不過是看她不好惹,才表現得這麽客氣。
剛剛那個黑壯的男人那麽囂張,也多半是沾了這位村長的光。
村長做出一副講道理的模樣:“仙子,你看,這是我們村子內部的事情,您就算是身份不一般,也不能隨便插手我們的內務吧?如果你這樣,讓我們村子的人如何能服?”
周圍圍觀的群眾過都開始齊聲應和,給村長幫腔。
“秀珠犯了我們村子裏麵的大忌,我們領她去祠堂受罰,這不過分吧?”老人一臉正直地說道:“不以規矩不能成方圓,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
柳飄飄從儲物袋裏取出兩個把椅子,一把給自己,一把給對麵的老頭。
她動作從容地坐下,臉上是冷冷地笑:“既然這樣,那我也有話說,我倒是想要知道秀珠犯了什麽錯?”
老村長坐到女子拿出來的竹藤椅上,握著手中的拐杖敲地:“她和男人無媒苟合!還生出了一個孽種!更是破壞了村子裏麵極為重要的山神祭,給村子招來無形中的禍端。”
柳飄飄說道:“你既然說她無媒苟合,那你怎麽不把那個野男人也抓過來?因為你不敢,你不敢得罪對方,所以你打算柿子挑軟的捏,根本沒想什麽維護規矩,而是抓住秀珠給自己立威。
孩子怎麽就是孽種了?難道你不是你娘生出來的?你能選擇你的出生嗎?那孩子又有什麽錯?”
“破壞山神祭,招惹禍端,更是無稽之談!因果循環,天理昭昭,你們貪圖利益去犧牲別人,這每一筆血債都會被記下,一點都不少的回到你們自己身上。”
“世俗凡人沒有問心劫,但是你敢摸著自己良心說,自己絲毫分不清楚善惡嗎?我的眼睛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你們其中有些人身上背負著血光怨氣,但是你們卻依舊執迷不悟,還要逼死屋裏可憐的母女。”
聽見女子發聲,平時日麵做過見不得事情的人,明明白白昧過良心的人,都瑟縮了一下。
未知才是最恐怖的,他們不知道對方知道多少,不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暴露過多少,就覺得自己身上的遮羞布被狠狠撤了下來,光著身子在白日下裸奔。
很多人也害怕自己遭受對方口中的報應,時間有些心虛害怕。
老村長也被噎了一下,他沒想到對麵看起來這樣年輕的女娃娃,居然是這般伶牙俐齒。
樸秀珠在屋裏麵聽得一清二楚,眼裏麵忍不住生出些淚花。
以前再苦再累都咬著牙挺過來了,但是在遇見這仙子後,她卻總是忍不住想要落淚。
有一種找到人為她主持公道的感覺,好像瞬間有了主心骨,有了依靠。
她看見自己懷中的孩子像是要吃飽了,就趕緊把孩子放到小床上,將自己的衣服扣好,走到柳飄飄的身後。
院子裏麵的人看見樸秀珠走出來,全都站直了一些。
“秀珠,你是我們村子裏麵的人,難道真的要讓一個外鄉人插手我們的事情嗎?”有人喊道。
清秀女人望著坐在藤椅上麵的女子,攥緊自己的拳頭,說道:“你們都要把我逼死了,我為什麽不能讓別人為我主持公道,難道任由你們愚弄,任由你們欺負,這樣才是正確的嗎?”
那些人到底是有多不要臉,才會這樣要求她?
自己都不見得有多幹淨,卻要求她去遵守他們的規矩。
柳飄飄往自己身後望去,對上清秀女人的目光,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就是要這樣,做人一定要自己先支棱起來,才能保護好自己,外力都是輔助。
看見來自柳飄飄的讚賞和肯定,樸秀珠露出了一抹笑。
出門追負心漢遇見仙子,絕對是她此生得到最好的福報。
村長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臉色顯得很難看,他詢問道:“仙子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將人交給我們了嗎?您能保得住一時,難道還能一直都呆在我們這個小村裏不成?”
柳飄飄也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抱住自己的臂膀,一臉肯定地說:“我不僅要管,還要把這個事情管到底。”
她揮了一下胳膊,將院子裏麵的人一股腦都給扇飛到院子外麵,又弄了一個結界,把整個院子給罩住了,擋住了了外麵想進來的人,也擋住了他們的聲音。
有的時候武力是真的好用,特別是講不通道理的時候,幹幹脆脆就能把事情解決了。
蓮瑢都要對她大師姐崇拜死了,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自己家的師姐這麽帥呢?
樸秀珠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他們就算抓不到我,明天也一定會把別人家的女兒送去獻祭的,到時候不知道要怎麽辦。”
柳飄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上,說道:“沒事,明天我會處理好的,你快去燒水吧,我們先治孩子。”
這種時候她就有些想念調皮的花玥了,有火靈根的話,很快就能燒好一鍋水了。
阿嚏——
坐在飛舟上麵的花玥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是大師姐念叨我了嗎?還是蓮瑢在背後罵我?”她小聲嘀咕著。
木雲生沒理她,任由她自己在那自言自語。
他站在船頭,望著距離不遠的山穀,心中惦記著女子。
山匪已經送到附近官府那了,梁文也已經送走,他們現在正在趕回那個偏僻村落。
“二師兄,你說,為什麽隻有這個村子才能豐收,其他的村子都是顆粒無收?感覺這一點都不合理唉,也不知道那個古怪的山神使用了什麽辦法。”花玥望著飛舟下的農田說道。
“如果能讓其他地方的人也能豐收,那附近的人也能過得好一點,不用餓的那樣麵黃肌瘦了。”少女歎息的一聲,臉上一派憂國憂民的神色。
木雲生聽見她的話,若有所思。
女子肯定會調查這件事的,不如他現在看一下。
他對身旁的少女說道:“你先去找大師姐吧,告訴她我們回來了,我下去看看。”
“誒?”
花玥一時之間腦筋沒轉過來,過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青年是要去看看下麵的農田。
“哦,好的。”
她掏出自己的飛行法器,往山上的村落飛去,還不忘在半空中大喊:“二師兄你快點哈!”
如果她二師兄拖得久了,她大師姐肯定要不斷盤問她,或者自己亂想,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