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抱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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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愣愣地打量前後兩人。
還以為段景文會欺負新同學,誰知道送人家奶茶?
不敢置信。
這是他會做的事情。
第一節課是物理課,物理老師是個三十歲的男人,在台上專注著做實驗,一個個看得分外入迷。
看物理老師那陣仗,八成想要創造出一個火星球出來。
唐桑晚盯著桌上的奶茶,撐著下巴,不明其意。
揉了揉太陽穴,趕緊把那條準備發出去的信息撤掉。
重新發送:段景文來上課了,也沒有跟李甜交往,你不要擔心,暫無大事發生。
幸好方才沒被他看見信息。
身在九班,四麵楚歌,距離出頭之日,還為時尚早。
她是隻涸轍之魚,隨時會死在這個圈子裏。
陳家豪見她一節課都在走神,關切地問:“你怎麽啦?”
唐桑晚搖了搖頭。
她有些心神不寧,金娜讓她棒打鴛鴦,不是讓她來撮合人家談情說愛的。
按照這種節奏,她怕的要死。
伸手摸了把鼻子上的眼鏡。
以前都是戴隱形眼鏡,從小到大招來不少追求的男生,上學期間哥哥把關,沒人敢靠近她。
膽子最大的那幾個男生也隻敢把花送到窗外,還沒等她出來,落荒而逃。
她升高二。
開學前唐晶便把她隱形眼鏡收了,帶她去配了副特別醜的鏡框。
用唐晶的話說:“你戴上它,保你高中平安無事,水逆退散。”
沒想到戴上後,搭訕的同學還真少之又少。
男生的審美觀大多是按著六班李甜的標準來判定。
班上的男生甚至對她有些討厭。
看來哥哥也沒白花功夫給她選眼鏡。
放學的時間,唐桑晚做完作業,收拾書本,環視一眼教室,恰巧看見段景文剛出了教室。
她趕緊背上書包,從抽屜裏拿出自己的鴨舌帽戴上,扣上口罩,偷摸摸尾隨身後。
經過修剪的橢圓形花壇,角落裏的扶桑花在風中招搖,迎麵百花香氣四溢。
兩聲轎車鳴笛聲飄來。
唐桑晚一眼鎖住金娜坐的那輛私家車。
她疑了半會兒,挪了挪腳步,慢吞吞走過去,站在車窗前,恭敬的侯著。
金娜探出頭,唇角睨著笑,語氣不善:“給我盯他盯緊了,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直到段景文回到家為止。”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被大佬發現了還不得打死。
“你不願意?我要是有時間做這種事,我會拉你嗎?”金娜憤憤道,不過是一個順手的棋子而已,讓她做個攪屎棍,還能指望她掀起風浪呢。
作為校長的女兒,很多事都要以身作則,要是她窺視一個男生的消息傳到她爸那耳朵,不得高血壓直飆活活氣死。
唐桑晚心裏一點也不好受,時刻有種被刀架在脖子上鋸來鋸去的感覺。
生而為人,很想勸她善良理智一點。趕走一個李甜,來一個王小二,後麵還不知是那些人。
唐桑晚微微斂眉,溫吞道:“我,我知道了。”
“段景文剛出了學校,還不快跟上去,不要被他發現了,要不然我可不幫你。”
“嗯,我明白。”
唐桑晚沒辦法,隻好從車棚裏騎上自己的腳踏車,一路行出校園。
風撩起她的長發,若影若現襯出那細膩雪白的頸子。
人行道兩邊栽種著梧桐樹,青翠蔥鬱,光影斑駁,空氣中揮發的香味混著泥土的芬芳撲鼻而來。
她蹬蹬踩了兩腳,距離段景文五十米的距離,突然前方跑來一個女生,她陡然刹住車,趕緊影到梧桐樹後麵,蹲在地上假裝係鞋帶。
女生披著微卷的長發,嫵媚動人,身材曼妙,撩的一路上的學生紛紛側目。
是李甜!
唐桑晚定睛一看,驚訝地捂住嘴,把書包背好,躲到樹後麵。
不知道她是來幹嘛的。
李甜小跑過去,一副生無可戀地伸出手擋住段景文的去路,眼睛水盈盈地看著他。
不容拒絕道:“段景文,你先別走。”
段景文孤身站立,身材修長筆挺,雙手懶洋洋地插在兜裏,對於她的出現並不驚訝,一如既往地冷漠道:“你想做什麽?”
“我聽說許樂為了我跟你打架了,他有沒有傷到你?你臉上的傷是不是他幹的?”
“就憑他?你擋住我的路,讓開。”
“我不要讓開,你打我,我也不讓。”李甜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一把抱住他,緊緊地依偎在他懷裏,麵對這個男生的漠不關心,她每說一句話,都那麽撕心裂肺。
“景文,你……你非要這麽對我嗎?我這麽喜歡你,你卻一直把我的心踐踏在腳下,我到底哪裏招不得你喜歡,是我不漂亮,不夠喜歡你,還是你已經喜歡上那個新來的唐桑晚……”
唐桑晚聽到自己的名字,當場愣住,下意識地搓了搓炙熱的耳朵。
“你漂亮,我偏要喜歡你?”段景文保持著不動,譏誚地扯了扯嘴皮。
李甜臉頰漲的通紅,有些結巴:“不是這樣的,你說,那我要怎麽做,你才會喜歡我?”
段景文撇開視線,一把推開她,抬眼望著一排翠鬱的樹葉,一字一句道:“你怎麽做,我都不會喜歡你,還不給我滾。”
話音剛落,李甜的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
唐桑晚躲在不遠處,雙手抱住梧桐樹,身體貼在上麵,露出顆小腦袋瞄了瞄,可憐巴巴地窺視。
心隨著那梨花帶雨的臉揪起。
我見猶憐呀。
段景文太不懂憐香惜玉。
不多時。
段景文甩開李甜,輪廓繃緊坐進一輛車裏,奔馳而去。
揚起一地塵埃,滿天飛舞。
唐桑晚忙騎上車,繼續蹬著腳踏,追著那輛轎車。
李甜睜著雙紅彤彤的淚眼,看見一輛自行車從自己眼前晃過去,再看向車主鼻梁上的眼鏡那刻,猛地回頭,驚在原地。
——
段景文一路坐車去了一家酒吧,之後再也沒出來。
唐桑晚將腳踏車停在一顆大樹下,朝燈紅酒綠,人氣爆滿的酒吧裏探了探頭。
沒找到段景文的影子。
站在外麵的服務員,麵帶職業性的微笑:“小姐,請問要進去坐會兒嗎?”
她茫然搖頭,回以微笑:“謝謝你,我還是未成年。”
“那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邊,目光熱切地望著這位小哥哥,“請問剛才進去的男生坐在哪裏?”
“剛才……你是說景文?他是我們店的調酒師,你找他有事嗎?”
調酒師?
“他……他是我同學,他在這裏上班麽?”
服務員上下打量她,見她遮著麵罩,也看不出長得什麽樣子。
這小丫頭不會是段景文的追求者吧。
之前就看見幾個瘋狂的女孩為了追段景文,瘋狂消費,喝了整整兩個月的酒。
他忙意會過來,笑道:“原來是這樣。景文家境不好,還是學生,我們老板破例讓他兼職學習,小夥子年輕又帥氣,這才幾個月,不少新客人都是為他來的哦,給我們店攬來一大筆生意。”
“這麽厲害呀。”
漆黑的瞳仁映閃著流動的光彩,耳畔的音樂甚是勁爆,透過深色的玻璃門,還能看見舞池內上演著火辣熱舞。
手機不合時宜地震動幾聲,她掏出手機一看,心口一滯。
接通電話後,她乖乖道:“媽。”
“晚晚,我跟你爸明天回來,問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順路帶。”
“不用帶東西,你……你明天回家?”
腦子一閃,這才想起來,今天周四。
爸媽在外地做甜品生意,辛苦勞動供她跟哥哥上學,周末前夜會趕回來看她,交她一筆生活費後繼續去掙錢。
家裏平時就她一人住著。
門吱的一聲開了。
一陣嘈雜瞬間熄滅。
“景文,這麽早走啊,明天見啊。”
“明天見。”
“對了景文,剛才有個小丫頭找你,自稱是你同學。”
段景文推開門的手頓住,問:“在哪裏?”
唐桑晚聞聲,心裏警鍾長鳴,看到燈光下修長的身影時,倉皇失措地騎上腳踏車,快速溜走。
服務員指著路邊空蕩漆黑的樹下,唯有夜風呼過,怔忪半晌,一頭霧水。
“在……咦,那丫頭呢?剛才還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