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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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夕皮膚本就白嫩,這會兒被太陽一曬,整張臉看上去竟然象是半透明的一樣,精致的五官看不到一絲多餘的表情,就是這麽恬恬淡淡的坐著觀看湖麵上那盈盈碧荷,荷葉層層疊疊如傘如蓋,亭亭的花苞正從那些碧綠的傘蓋下麵探出頭來,花苞頂端已經露出了一抹嫣紅,象是嬰兒嬌柔的麵龐一樣讓人心痛。
    顏夕懶洋洋地坐著喝茶,秋氏卻是與一旁的幾位婦人有說有笑的。不一時便熟稔起來。
    卻見一位穿著得體的嬤嬤從花叢裏轉出來,附在秋氏耳邊低語了幾語,秋氏一怔,眼底浮起一絲受寵若驚的神情來,連忙起身與各位貴婦打了個招呼,便引著兩個女兒隨著那嬤嬤往花叢外麵走。
    顏夕自然不解其意,由丫環扶著隨在秋氏身後。若夕跟在顏夕身後仔細聽那嬤嬤與秋氏低聲交談。
    “適才王妃娘娘說了,您府上的千金是有身子的人,怕是那亭子離水太近會受了寒氣,就叫奴婢我帶著你們到裏麵的亭子裏麵坐著,安國公夫人及府上郡主,定遠侯夫人及其二小姐三小姐,張閣老夫人及府上大小姐二小姐這幾位平日裏都與王妃相熟,此時都在那裏呢,夫人去了也可以隨意些。”那嬤嬤笑道。
    秋氏連忙答道:“勞王妃娘娘費心了。”
    “夫人客氣了。”那嬤嬤也不多言,隻引著她們三人一起往園子裏走。
    卻看不遠處緊挨竹林的地方有一方寬闊的涼亭,此時正席的位置上正端坐著一位美豔的婦人,一頭烏發梳成一個芙蓉歸雲髻,飾一把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身著一件蓮青色雲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下配一條五色錦盤金彩繡綾裙,手持一把織金美人象牙柄宮扇,滿目含笑,說不出的高貴華美。
    那嬤嬤引著三人上前施禮道:“王妃娘娘,這位便是杜夫人和府上的二位小姐。”
    秋氏連忙領著兩個女兒上前施了一禮,口稱鴻福。
    王妃含笑虛扶一下,道:“杜夫人快快免禮,普通家宴而已,您不必拘禮。奇嬤嬤還不快點將杜夫人及兩位小姐引入上席?”
    秋氏嘴裏說著:“承蒙王妃娘娘盛情款待,又勞王妃娘娘親自賜座,臣婦愧不敢當。”卻也施了禮由嬤嬤引著入了酒席客座。若夕和顏夕也於秋氏身旁坐定。
    不一時,安國公夫人領著唐雅欣也一並入席,唐雅欣一看到若夕便急著揮手招呼著她到自己身邊來坐,若夕隻含笑示意,卻也不動。王妃看到唐雅欣行止,暗道她雖然身份高貴卻全然不如尋常官家女子若夕端莊穩重。
    不一時,定遠侯夫人及其府上二小姐三小姐,張閣老夫人及府上大小姐二小姐也一起入了席,這些人物都是朝中數一數二的貴人,平日裏都是難得一見的。秋氏僅為三品官員家裏的命婦,一見這些人物家的婦人自然免不了要先上前來施禮,她本是個極為伶俐的人,很快與這些貴婦們相互認識,拉扯客套,卻也不顯得生分。
    定遠侯家的二小姐李春娥與唐雅欣年歲相仿,兩個人以前就見過麵,這一坐下來也就相互寒暄了幾句,三小姐李嬌娥看上去不到十歲,紮著一對好看的垂髫髻,低著頭吃吃點心喝喝茶水,看上去很是伶俐可愛。
    張閣老家的兩位姑娘大的那位早已出閣,今天是特地陪著母親一同前來的,小的那位也不過十五六歲,早已許下了當朝二品大員平書省平章政事陸定元的二公子陸平之,過完年就要完婚。
    幾位婦人說起這檔好事,必然免不了要相互恭維一番,都說那陸家的二公子生得風流俊逸,儀表非凡,是個難得的佳婿。說得那張小姐連羞再臊地直往母親身後躲。
    女人們聚在一起扯起婚嫁的話題來就沒個頭。
    那張閣老家的夫人耳聽得王妃一個勁地誇讚自己家的未來女婿,也免不了恭維幾句:“若是說到儀表非凡,豐采出眾,要我說啊,我們那個女婿可不如咱們靖王府的二世子,到底是天家血脈,那般芝蘭玉樹一樣的瀟灑俊逸,滿京城的世家公子裏麵都是出挑的。”
    其他命婦不免附和著恭維幾句,隻有唐雅欣的母親故意扯著女兒往一邊看,生怕當著這麽多人,唐雅欣再說出什麽喜歡元泓哥哥的話來。
    王妃看在眼裏,心中暗暗不滿,心想著:“天底下又不是就你一個唐雅欣,何苦護得這般緊。”
    這麽想著,就不免把眼光投向定遠侯家的二小姐和杜府家的三小姐,隻見定遠侯家的二小姐李春娥今天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梳著一個好看的流蘇髻,姿容淡雅,卻也端莊大方,雖然不如唐雅欣豔麗奪目,也不及杜府家的三小姐清秀耐看,卻端地一副大家閨秀的舉止,此時見自己看她,那姑娘垂首一笑算作還禮。
    再看杜府家的三小姐神色恬淡,一直麵帶微笑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茶水,默默地聽大家說話,這般安靜的性子,倒是真和元泓是有些相似呢。
    王妃心下暗笑,怪不得元泓這般喜歡她,看來還是物以類聚。
    正尋思間,下人已經將菜品呈了上來,王妃作為東道先行舉杯勸酒,各位命婦也各自還禮,幾杯熱酒下肚,婦人們各自打開了話匣子,從街頭巷尾的種種趣聞,扯到家長裏短的種種閑事。
    氣氛一時之間也鬆快不少,這幾位婦人除了秋氏,其他幾個全都是相熟的,說著說著,這話題也就隨意起來。
    張閣老的夫人年歲最大,她家夫君也資格最老,自然話題就更多一些,隨口就扯到了京城一位高官“寵妾滅妻”弄得家中亂套,長幼嫡庶不分,規矩製度不明,把一個若大的家族弄得烏煙瘴氣,年前被言官好好地參了他一本,如今被降了職還罰了俸,經手這件事情的正是那張閣老。
    各位婦人聽了這個話題,全都是滿目熱切,旁邊幾位未出閣的小姐們聽著這些頓覺乏味,不一時就各自借口吃飽了,向前施了一禮便離了席。
    李家的兩位小姐相互挽著先一步出了亭子,那邊張閣老家的二小姐衝著唐雅欣微微一笑也自起身走了出去。
    唐雅欣也急著要往外跑,郭氏隻一把拉著她道:“你隻安生吃幾口菜吧,又急著亂走什麽?”
    唐雅欣壓低了嗓子,道:“娘,你也不聽聽她們在扯些什麽?不是妻就是妾,聽得悶死了,我想出去解解悶去。”
    “不許胡說,你給我老實呆著。”郭氏虎了臉。
    唐雅欣垂頭喪氣地玩著腰間玉佩上的垂絛,一抬頭看到若夕,便把眼睛一眨對郭氏說道:“娘,我不亂跑,隻和杜府的三小姐一起玩,好不好?”
    然後不等郭氏說話,唐雅欣便站起來湊到若夕的桌上來。
    在座的所有婦人除了秋氏是側室扶正的之外,別的都是元配正室,說到妻妾相爭的話題那是個個情緒高漲,鬥誌昂揚,說起這個家規家範,每個婦人都要是頭頭是道,一再聲明妻便是妻,妾便是妾,一時也不可逾越了去,家家都要守著這個本份才能興旺,不然全家都要倒大黴。
    秋氏逢了這樣的話題盡管表麵淡定,實則也有些欠缺底氣,盡管她如今也是正室了,可是當年作妾的往事也曆曆在目,聽著這些命婦們一口一個妾地說著罵著,明知道她們不是在說自己,也漸漸地感覺到不自在。
    杜顏夕完全沒有感覺到母親的不自在,伸著脖子聽那些婦人如何懲治手下的側室通房,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若夕早就看出秋氏神色有異,知道是眼下這個話題對秋氏不利,想看到唐雅欣過來,剛好找了個借口陪著唐雅欣走出門來。
    唐雅欣挽著若夕的手走出門外,看到母親坐在原地無奈何地看著自己搖頭樂得直笑,生怕母親再來抓她,扯著若夕走得越快越好。
    轉身到了一處花叢後麵,唐雅欣這才鬆了口氣,正要開口,卻聽得花叢後麵有人說話。
    “說是什麽賞花宴,反成了各位夫人的家訓宴了,早知道這樣我就隻叫大姐來了。”說話的象是張家的二小姐。
    坐在她旁邊的平定侯家的二小姐李春娥就笑了,道:“你家長姐倒不覺得無聊,我看她倒是看得起勁兒呢。依,按說你這也是快出閣的人了,仔細聽聽如何治家倒也沒有什麽不好。”
    張二小姐與李二小姐自幼熟識,兩個姑娘年歲相當,說話也就隨意,聽她這般說,張二小姐就歎了口氣:“若是真如各位夫人所說,嫁人哪裏會是什麽好事?終日裏不是妻妾間互鬥,就是兄弟妯娌間互鬥的,哪裏有當姑娘更加自由快活呢。”
    李春娥笑道:“可是哪個女子不是要嫁人的呢?不過聽說你那夫家是個好的,門風正,嫡庶明,你那個未婚夫婿也是個英俊能幹的,可見你也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