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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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被他逼得緊了,隻得轉變戰術打起了太極,用食指撫著眉心歎息道:“我說泓兒,眼下王府裏的事情這麽多,你就不說替為娘分憂,隻一味地拿這事情與為娘添堵。你父親兵部裏的事兒忙的緊,一大早還帶話回來叫你早點過去幫著他,如今你大哥的婚事又迫在眉睫,你隻這麽一個勁地鼓噪著我,你自己可覺得合適嗎?”
元泓垂了眼睫看著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行了泓兒,娘累了,你先出去吧。”
元泓聞言便也不好再開口,隻得施禮退下先行去忙別的事情,好在如何幫若夕恢複名聲自己已經有了打算,眼下先把這步棋給走穩了再說。
王妃眼看著兒子出了門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幾天自己再忙也沒有忘了那檔子事兒……為娘自然要去宮裏為你請婚的,隻是為娘請的那個人可不是她杜若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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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近傍晚,所有的貴賓攜帶家眷一一入了杜府,在座的全是平日裏與杜老爺交厚的幾位,在京中貴人圈裏也是都有些體麵的。
杜老爺引著男賓坐了一席,秋氏招待著女賓們入了一旁廳子裏的又一席。
席間的菜品是三小姐親自張羅的,色香味美,用的餐具一套套的也很是講究,可惜了啊,饒是這麽個又體麵又會持家的女子,卻是做出那般不檢點的行止來,這到底還是……
幾位貴婦相互遞了眼色,各自心知肚明這一次杜老爺及夫人邀請大家到府上的來意。
那三小姐已經回了府,這杜老爺和杜夫人這是處心積慮地想要為她再找些體麵回來的。
唉,可是話說回來了,已經辦出來的事情就如同已經潑出去的水,哪裏還能收得回?之前的那些事情在京城裏鬧得這麽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你便如何設宴招待又能挽回些什麽來?
今天大家登門赴宴,說白了也就是不能不給杜老爺和杜夫人麵子而已。大家當麵客套幾句,說一些全是因為小人毀謗子虛烏有的話來。可是你杜三小姐的人品到底如何我們幾個心中也是有數的,當著眾人的麵你還是杜府的三小姐,可是這背地裏照樣不會有人再拿你當個清白女子看待,斷然也不會有好人家再想娶你這樣的女子進門的。
各位貴婦都是玲瓏的人,個個懷揣著一樣的心思,表麵上卻都是笑臉相迎,由秋氏招待著各自就座,又說起場麵話客套起來。
秋氏這一回自然是坐了主位,張羅著這些貴婦們一一就座,一番寒暄客套這場麵就熱絡起來了。
秋氏心裏自然是有自己的一份算計的,杜老爺發了話又親自下了貼子要替若夕擺這一場酒宴來找回點體麵,自己當然不能回絕,男賓那一桌的場麵話由杜老爺來說,自己管不了。自己這一桌上的婦人們聊些什麽,又該怎麽聊,當然是由自己說了算。
打了這麽久的交道怎麽和這些個八婆說話自己心裏還能沒有數兒嗎?凡事不必說破,明褒暗損的手段向來是秋氏最拿手的。等著吧杜若夕,這一頓飯吃下去,我叫你的名聲再臭上一層還能叫你們父女兩個全都挑不出禮來。
想到這裏,秋氏翹了翹唇,朗聲笑道:“各位夫人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再一一客套了,咱們各自就座,全當到了自己家一樣。”
那席上的貴婦就有人笑著應道:“都是自己人了,還要勞煩杜夫人親自下貼子,您二位也實在是太客氣了。”
秋氏點了點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今天請你們來,自然也是有事相求的,我家那個三丫頭,著實是叫人費心了些……”
眾婦人聽她這麽一說心下也都了然,相互換了個眼色,意指她的意思早就心中洞明不必多說,隨後又都各自打了個哈哈,並不往深了言語。
守在窗外的青蘋聽了夫人的話折身回了若夕的房裏。
“小姐,我勸您還是親自入席吧,隻由著夫人去招待,你怎麽知道她又要說些什麽?”瑣兒經了這一場事似乎心智長進了不少,在一旁勸道。
若夕停了手裏的針線,仔細想了一會,抿了抿嘴角不說話。
秋氏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實在是太清楚了,隻要場麵由她來主持,斷然是可以正話反說,顛倒黑白還叫人挑不出個錯處來的。
隻是眼下眾人剛剛落座,又全都是長輩,自己硬是入席先就失了規矩,隻怕這麵子拉不回來,反倒落了個不敬主母,長幼不尊的口實。
想了半晌,若夕又吩咐道:“青蘋,你還依樣在她們那裏侍侯著,仔細聽著她們說些什麽,一會兒回來報我。”
席間早有一位貴婦接了話:“杜夫人這溫柔賢惠的慈母心腸實在是難得,尋遍了整個京城也難以找到這麽好的繼母來,但是這孩子們嘛,哪個會沒有些錯處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哪能真的和她認真了去?如今這三小姐已經回府了,當日裏的情況我們以後不提了便是。”
秋氏滿臉堆笑:“還是咱們這些姐妹,個個都是心思敞亮的,如今不論這三小姐是不是能念著我這個當繼母的好,隻要姐妹們能看清了我的心,我也就沒有白操持這一場,來吧,我今天就先敬各位一杯。”
眾婦人全都舉杯,有人開口笑道:“誰說不是呢,咱們私下裏說上一句,杜夫人您也別惱,這隔著一層肚皮的孩子到底和親生的不一樣,你隻把心思盡到了,她若不領你的情便是她自己不孝,沒良心,自然也怨不得你的。”
大家說著笑著恭維了秋氏一會兒就隻管喝酒吃菜。
酒過了三巡,菜過了五味,有個相熟的婦人又偷著拉了一把秋氏的衣角,低聲問道:“那幾日你家三小姐離家,到底是在誰家住著的啊?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家有這麽大的膽子敢私藏了官家小姐?”
秋氏正想著怎麽把那髒水繼續往若夕身上潑,這話就有人問了出來,可不就是正中下懷。
秋氏故意做了個為難的表情來,掩了口含糊道:“這個事兒……可實在是不好說出口來。”
秋氏早已摸準了這幫婦人的心思,故意來了個欲說還休。
果然,一聽秋氏的話音,這幫婦人就全然斷定這裏麵肯定有戲,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連聲問:“啊喲,杜夫人,這別人不知道,我們幾個你還不清楚嗎?這話到了我們這裏你還不放心?你隻管說出來就好,我們幾個斷然不會往外說去。”
秋氏聞言暗笑:你們幾個我當然是清楚的,要不然我怎麽會三天兩頭往你們幾個府上跑呢?這話到了你們那裏,我自然是放心的,一句閑話不出半日,整個京城的人全都會知道了,這京城的貴人圈裏麵怎麽能缺了你們這幾個大嘴巴呢?
秋氏臉上裝出一百個不情願說起的樣子,左右囁嚅了半晌,尋思著怎麽把那一日去靖王府上接若夕,若夕怎麽被王妃貶損辱罵的事情給添油加醋地說出來,特別是拿著她比賤妾的那幾句,定然是要添潑墨重筆,大肆描畫一番。
叫你杜若夕還想再進王府的門?叫你杜若夕還想著能嫁給二世子?你徹底斷了念想吧!這件事一旦傳開,全京城都知道你倒貼著上門死賴著不走,硬是被王妃生生趕出門來的事情了,杜若夕,往後你可真是連個賤妾都不如了!
秋氏仔細調整了一下,給自己做出了一個本不願多說,但是礙於姐妹情誼,又出於姐妹間的信任不得不開口的表情來:“那一日我是從靖……”
秋氏話剛開了個頭,突然聽得門外有人傳到:“張閣老攜夫人到。”
秋氏及眾婦人吃了一驚,趕快迎出門外。
這張閣老何許人也,三朝老臣,先帝和當今陛下的太傅,資格老成這樣,一般人家的家宴可是請不到他的。
杜老爺趕快領著眾男賓迎了出去,秋氏自然不敢怠慢,也趕快引著眾女賓出門相迎。
“唉呀,張閣老大駕光臨寒舍,可使寒舍蓬壁生輝啊。”杜老爺上前深施一禮。
張閣老哈哈一笑,攜了杜老爺的手道:“自家親戚,你卻與我客氣起來了?”
自家親戚?杜老爺一愣,當場沒有反應過來。
張夫人已經笑了:“看來杜老爺常日裏公務繁忙,實在是顧不及這後宅裏的事情,難得讓我多說一句吧。得虧您府上這位三小姐杜若夕前幾日她到我府上閑住,我們二人說了半晌,這才知道府上是與我們娘家隔了幾輩的表親呢。”
“當真?”杜老爺一臉驚喜“這件事情,我還著實不知道,小女也未曾與我提起過,今日還得虧夫人給指點了。”
張老爺嗬嗬一笑,轉身拍了拍張夫人的手道:“你家這個三小姐可是當真不錯,這手也巧心也細,老夫今天身上穿的這件袍子,連同我家夫人身上那一件繡裳可就是出自你家三小姐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