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完美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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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齊望向張閣老身上那件錦袍。這才發現張老爺與張夫人今天穿的是同款同色的錦袍,全是湖藍色的錦鍛,上麵用金絲繡線繡出來百子榴的花色,針腳是說不出的細密精致,圖案與花色吉祥又大氣。
    眾人看那衣服就驚豔於這手工的精致,不由得紛紛嘖嘖稱羨起來。
    秋氏聽了張閣老夫婦的話,很是愕然,臉色也是越來越白。
    “可不是,前段時間在我府上住著,這若夕是一天也不肯閑下來,緊趕慢趕的,不止是這兩件衣服,就連映雪的嫁妝有不少都是她親手趕製的呢。”張夫人笑得很是泰然
    張夫人餘光瞥見了秋氏的表情,淡然一笑繼續說道:“怎麽了?這杜老爺和杜夫人隻管高興,連個座都不知道讓了?”
    杜老爺這才如夢初醒,連聲說道:“下官躬請張閣老及夫人入席。”
    眾人複又入了席,這一回自然是張閣老和張夫人各自入了男女賓席位的上座。
    大家各自坐定,張夫人笑著問了一句:“適才我來的晚了些,不知道在座各位都聊了些什麽啊?”
    秋氏趕快答道:“都隻是夫人們的一些閨中閑話而已。”
    張夫人笑了:“我那表侄女兒被你們府上接走了這麽幾天,可叫我這心裏好生掛念著,這一會兒她可又是去哪裏了?”
    張夫人這一句話,剛好應了適才那位婦人問的這麽多天杜若夕到底是私奔到哪一家的問題。眾位貴婦私下裏全都交換了一下眼色,暗道這個秋氏故弄玄虛,問了她半晌也不說是從哪兒接回來的三小姐,不就是得了張閣老這麽一個體麵的表親嗎?故意顯擺給誰看呢?
    秋氏當眾不能駁了張夫人的話,隻得小心陪笑道:“若夕這幾日一回家也念叨著想念張夫人呢,要不然我這會兒就叫人去叫了她過來?”
    “無妨。”張夫人將手一擺道“我們這些長輩們一起吃飯叫她過來也怕她拘禁,不如咱們幾個先吃著,一會兒我再去她閨房裏麵看她。”
    “也好,也好……”秋氏一邊應承一邊又趕快張羅著下人們快點上菜。
    婦人們又都閑話了一會兒,張夫人把酒杯一舉,輕聲道:“各位夫人都是京城中有頭臉的貴婦人,個個都是大方得體又多麵玲瓏的人物,其實今天我來還當真是有事情要托著各位的,這一杯酒我就先幹為敬,一會有了央及各位的,你們可都不能推辭。”
    各位貴婦趕快笑稱不敢。
    張夫人一仰頭喝幹了杯子裏的酒,笑道:“今天我來就是為了我這個表侄女若夕,前段時間有人傳言我這個侄女心腸歹毒,用一枚香囊坑害她親姐姐肚子裏的孩兒,這件事情不知道在座的各位,你們都聽說了沒有?”
    各位貴婦聞聽此言,都暗地裏把目光投向秋氏。秋氏表麵不動聲色,實則心裏已經打起了小鼓,滿臉堆笑道:“小女不懂事,弄得這一出不體麵的事情,竟然還驚動了張夫人您,真是不好意思啊。”
    張夫人根本不去看秋氏一眼,又自泰然一笑道:“這件事情傳到了我那裏,也著實叫我心下吃了一驚,我這個表侄女,在座的諸位也有見過的,賢惠得體,溫婉大方,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於是,我便私下裏問了她:外人傳言說是你對你的姐夫有意,這才有心害了你親姐姐肚子裏的孩子,你可給我好生說說,你姐夫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你又是幾時對他有意的?”
    眾位婦人一聽這話八卦有料,個個把脖子伸得老長,專心地等著張夫人繼續往下說。
    張夫人故意一頓,接著說道:“結果我這表侄女就跟我說了,她這個姐夫肖白啊,原本並不是她姐姐的未婚夫,而是……”
    秋氏“霍”地一下站起來,將一杯酒端在手裏大聲打斷了張夫人的話:“這些事情說來說去,還是我們府裏的家事,竟然都累及到閣老夫人來親自給我們操心了,唉,怪我這個當主母的照顧得不周全,在此我就先自罰一杯吧。”
    張夫人心下冷笑,我自然知道你秋氏為什麽要在這個時侯自罰這一杯酒,你若是不心虛,你自罰這一杯酒做什麽?看來你也怕我往下說啊?
    張夫人淡然看著秋氏喝了麵前那一杯酒,微微一笑又接著說道:“杜夫人果然豪氣,這件事說起來自然是你們府上的家事,可是若夕也是我的表侄女,你說她這平白的就背了個惦記自己姐夫的名聲,怕是不好吧?”
    秋氏此時已經明白張夫人今天就是來給若夕撐腰的了,盡管忌憚著張夫人身份高,可是這話頭也不能全然被她壓了下去。
    秋氏穩了穩心神,回了張夫人一個微笑:“要是說起這件事情,也未必就是空穴來風。眾位姐妹都是知道的,我對待家裏這二女兒和三女兒那是一樣的心思,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府裏的下人們也好,眾位親眷也好,就是我那夫君杜老爺,常日裏他也挑不出一分禮來。我對那若夕向來是比對那顏夕還要厚上幾分的。可是這件事情說出來,眾位替我想一想,平白的,怎麽就從那個香囊裏麵搜出了那些個東西?張夫人,若是這件事情叫您遇上了,您又該如何想,你又該如何去辦?”
    話說到這裏,現場就有了火藥味,眾位貴婦眼看著張夫人和秋氏這是明槍暗劍的有話要說,個個都睜圓了眼睛,私下裏交換著眼色,卻沒有一個先開口的,都隻靜等著看下文。
    張夫人冷哼了一聲道:“若說這若夕對自己的姐夫有意,這話卻是由誰說出來的,哪一個人是親眼撞見了?親耳聽見了?還是親手拿住什麽了?若是真有這個人,把她找出來,當場證給我們來看啊!”
    那秋氏也不示弱,繼續開口道:“小姑娘家的有個什麽心思,也斷不會給我們說的,可是這平白的又為何要做這般手腳?我們自己家裏的人當然不會說她對她姐夫有意,怎麽當得住這外麵的人如何去猜測?我作為主母隻是好心提點著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別和姐夫走得太近,至於她聽不聽的,可就全在她自己了!”
    張夫人道:“依杜夫人這麽說來,若夕從來沒有親口對任何人說起來自己對姐夫有意,外人也從未真正拿住過她對她姐夫有意的把柄,來來去去的也全是憑著外人瞎猜而已,對也不對?”
    張夫人這話裏話外沒有一絲漏洞,秋氏呆了半晌,到底點了點頭。
    張夫人看她點了頭,就輕聲笑了:“杜夫人已經親自點了頭,咱們幾位在座的也都是明白人,全都能聽得出來,別人說若夕對自己的姐夫有意,根本就沒有一點證據,全是憑著自己臆斷而已。以往是咱們不知道,以後咱們明白了,自然不會再傳這樣的話了。”
    各位貴婦均點頭稱是,有一兩個聰明的,趕快就接了話頭:“啊喲,起初聽到有人這麽說我們本就是不信的,同是一個屋簷下麵住著的,這姐夫和小姨子抬頭不見低頭見,互相打個招呼就算是有意了?唉,這種閑話本就不能信的,不能信的……”
    眼看著秋氏的臉色越來越青,張夫人又道:“適才杜夫人說是這些事情全都因為這一個香囊而起,說起香囊,這還真引得我想起了一件趣事來。我給眾位姐妹說說,姐妹們也來替我評個理?”
    張夫人笑著把腰裏的一個香囊取了下來放到桌子上,道:“這個香囊便是前些時日在我府裏,若夕親手給我做的,各位夫人你們看看這個針腳,這個繡工可不是處處精致?我這平日裏就愛不釋手地揣著戴著,昨天去串個門就叫我一個相好的姐妹給看著了,這死死活活的,非要給我搶了去。啊喲,我這好說歹說的,她竟然非要搶,可把我給急的,遇著這麽個姐妹,可叫我怎麽辦?眾位姐妹來給我評評理。”
    張夫人這話鋒轉的輕鬆,在座的婦人們也都笑了,有位婦人就說:“張夫人真是會說笑,您這姐妹裏麵還會有這般眼皮子淺的?”
    張夫人冷冷一笑,故意把眼睛照著秋氏瞥了一眼道:“這位妹妹您不知道吧?偏就是這姐妹裏麵就有這眼皮子淺的,看見了別人家有了好的,哪裏還顧得著親姐妹的情份?不擇手段的她可就硬要來搶啊……”
    秋氏徹底白了臉,聰明如她,當然是知道張夫人此話定然不是指的一個香囊,明明就是指顏夕搶了若夕的未婚夫肖白,若是把若夕拿香囊暗害顏夕的事情繼續扯下去。張夫人斷然會把顏夕搶妹妹未婚夫的事情給揭出來。這樣的事情萬一落到這幫三八嘴裏,肯定又是一個猛料。如今顏夕在相府不能算是得意,若是這事情鬧得大了傷及了相府的臉麵,隻怕是今後顏夕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
    秋氏強咽了口氣,故作鎮靜,眼看著那幫婦人一個個傳閱著那個好看的香囊,兀自咬唇不語。
    她不說話,張夫人也不說話,端著架子恬然等著秋氏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