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厲正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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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宮。
太後竇氏的寢殿,皇上厲正深正與之閑聊。
“母後可知劉天師現居何處?”
厲正深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水,貌是不經意地詢問著。
“哦?皇帝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太後竇氏鳳眸一挑,有些意外。
“太後可聽說西昌候在驛館遇害一事?”
“略有耳聞,這與劉天師有什麽關聯?”
“朕聽聞那天,劉天師曾派倆個孩子,去過驛館,朕想問一下劉天師這樣安排,目的為何。”
“竟有此事?哀家怎麽不知?”
“母後可知他在哪裏?朕想見見他。”
“京城東城區後巷三十五號。”
……
厲正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回眸望了一眼身後的劉公公,劉公公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對了!哀家聽聞是厲正南殺了西昌候?這是怎麽回事?厲正南與四方諸侯的關係一向融洽,怎麽會突然對西昌候出手?”
厲正南殺了西昌候這件事,簡直震驚朝野,就連太後竇氏也很是奇怪。
這倆天朝堂上也是分立倆派,有的說這是無稽之談,是有人陷害厲正南,讓皇上厲正深。徹查此事。
以元正一黨的則站在皇上厲正深這邊,認為人不可貌相,英雄愛美人,為了女人,頭腦發熱,錯手殺人,也不是不可能。
“朕也正為此事煩心,太後覺得該如何處置?”
皇上厲正深聰明的將問題,丟給了太後竇氏。
竇氏一雙狐狸般的眼眸眯了眯,轉頭望了一眼身後自己的貼身婢女銀蓮,銀蓮識趣說道:
“奴婢暫且告退。”
皇上厲正深擺了擺手,劉公公尖銳嗓音也說了一句:
“奴才門外侯著,皇上有事,便喚奴才。”
一時間“永寧宮”內,鴉雀無聲,隻剩下太後竇氏與皇上厲正深這對陰險狡詐的母子。
竇氏往前探了探身,壓低聲音說著:
“皇帝,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如今四方諸侯已經除掉,不如皇上便一不做,二不休……”
竇氏在脖子上擺了一個手刀,厲正深眼眸陰蟄半眯:
“母後與朕想到一起了,隻是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若朕立刻下旨殺了厲正南,恐惹人懷疑。
如今到了今天這一步,朕更得步步為營。朕在等元正與顏美人說服所有朝臣,一起上奏殺了厲正南,朕再下旨。”
“顏美人?”
竇氏低語,片刻之後蹙眉詢問:
“哀家聽說皇帝剛納進宮一個女人,對她甚是寵溺,她是什麽來路?哪家大人的千金?”
厲正深勾了勾嘴角,神色冷漠地說著:
“古醫族顏剛之女。”
“什麽?皇帝你瘋了?你怎麽會整那麽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就不怕有一天引火燒身?”
聽聞顏婷乃是古醫族顏剛之女,太後竇氏猛地站了起來,簡直被嚇了一跳。
厲正深抬手持壺為竇氏倒了一杯茶水,墨瞳幽深冷鬱,低沉的聲音說道:
“母後莫怕,那個女人與別的女人不同,她有野心,又很自負,一直做著“鳳命九天”的美夢。
既然如此,朕便給她這個夢,讓她好好做下去,等她幫朕將厲正南除掉。
到時候朕再幫厲正南申冤,徹查此事,等查到那個女人,朕也隻能忍痛割愛,大義滅親,元正、顏剛之女……所有對朕有威脅的人,都將不複存在。
而朕是一個明君,一個好兄長,不是嗎?”
“此計甚妙!”
陰險狡詐的母子倆人相視而笑。
就在此時,劉公公突然走了進來,與皇上厲正深耳語一番,厲正深瞳孔大睜:
“你說什麽?敬宣王他遇刺了?什麽時候的事?誰傷的他?”
“回稟皇上,聽獄卒說,好像是顏玉那個女人,她把敬宣王給刺傷了,死牢那邊請示,要不要宣太醫,去給敬宣王瞧瞧?”
“瞧什麽瞧?一個死囚而已,有什麽好瞧的?”
皇上厲正深還沒有說話,太後竇氏已經鳳眸一挑,厲聲喝道。
劉公公見皇上厲正深遲遲沒有表態,以為是默認了太後竇氏的話,便額首說道:
“是,既然如此,奴才便吩咐下去,讓其自生自滅吧!”
“慢著。”
就在劉公公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隻聽厲正深威嚴喝了一聲。
“皇上,可還有什麽吩咐?”
劉公公再次請示。
厲正深揚言:
“去,到太醫院宣幾名太醫,隨朕到死牢瞧瞧。”
“皇帝,你……”
太後竇氏剛想說些什麽,便聽厲正深威嚴喝道:
“太後無需多言,朕心中有數。”
說完,踏步走出了“永寧宮。”
“天牢裏。”
顏玉抱著厲正南,心慌大叫:
“厲正南你堅持住,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了,馬上就來了。”
“太醫,太醫,快喚太醫,我求求你們,快喚太醫,嗚嗚……”
知道當年是年幼的厲正南帶人剿滅了古醫族的時候,顏玉巴不得厲正南死,可如今厲正南真的奄奄一息,顏玉的心好疼,她聲嘶力吼的大叫,眼淚迷失了她的眼眸……
此時的她,不得不承認,她早就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即便知道,他是她的仇人,她也無法自拔,內心好矛盾,明知道她不該如此,如此對不起她九泉之下的父母,可她依舊不希望厲正南死。
“玉……玉兒別……別哭,本……本王不……不怪你,真……真的,若……若本王的死,可以讓……讓你忘記仇恨,好好活著,本王真……真的樂意。
玉……玉兒,你……你知道嗎?本王從第一眼看到你,便……便喜歡上了你這雙清澈如水的眼眸,它真的很好看,純淨,沒有一絲雜陳,仿佛會笑一般,你能再……再笑一個,給本王看看嗎?”
厲正南伸手虛弱地摸著顏玉光滑的臉龐,以及如水般的眼眸,斷斷續續地說著。
“嗚嗚……我不允許你死,嗚嗚……厲正南你堅持住,你欠我們古醫族那麽多條人命,你想就這麽一死了之嗎?我不允許,嗚嗚……”
厲正南越說,顏玉越傷心,直到一聲太監的尖銳嗓音傳來:
“皇上駕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獄卒們齊聲高呼。
顏玉終於有了反應,她急忙放下厲正南,向牢門爬了過去。
“皇上,皇上,求求你,救救敬宣王,讓……讓太醫給他開一些藥,好不好?
民婦求你,求你了。
冰片、白芷、黃丹、滑石、紅花、麝香、薄荷……
對!對,就這些,都不是名貴的藥,可它們卻可以救敬宣王的命,民婦求你,給你磕頭了,嗚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顏玉醫術高超,可如今身在死牢,她手裏沒有藥,唯有拚命給皇上厲正深磕頭,求厲正深給她藥,救厲正南。
“大膽顏玉,你竟然敢刺傷敬宣王,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拿下。”
劉公公在厲正深的暗示下,扯著尖銳嗓音大喝,獄卒立刻打開了牢房的門,倆個侍衛快步走了進去,將顏玉給押了起來。
“阿南……”
皇上厲正深悲痛的喚了一聲,走到厲正南跟前,將其給扶了起來,之後衝著太醫,沉聲喝道,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敬宣王瞧瞧。”
太醫得令,急忙上前,準備給厲正南把脈,卻被厲正南給閃開了。
“皇……皇兄不用如此費……費心了。臣……臣弟的身體,臣弟清楚,恐……恐已經不……不行了。”
厲正南握住皇上厲正深的手,斷斷續續地說著。
“瞎說。你是朕的兄弟,朕不會讓你有事,趕緊讓太醫給瞧瞧。朕一定會讓太醫治好你的,別擔心。
阿南,你一定要撐住,西昌候的事,朕還在調查,這些天,朕一直為了你的事,在忙活,我們兄弟六人,朕隻剩下你一個兄弟了,你若再有事,你讓朕怎麽辦?朕已經承受不了失去了。
快,你趕緊讓太醫給你瞧瞧。”
厲正深雙手握住厲正南的手,一副很痛苦,兄弟情深的樣子。
說完,對著太醫又是一通吆喝:
“趕緊的,若敬宣王出了事,朕讓你們全都陪葬。”
“是,是,是。”
太醫急忙再次上前,厲正南卻擺手:
“皇……皇上,不要為了臣弟,殺人。臣……臣弟真的不行了,如……如今有……有些遺言,怕……怕現在不說,以……以後便……便再也沒有機會了。所以,請……請皇上讓……讓臣弟說完。”
“好,你說……”
厲正深聽聞,急忙說道。
看厲正南的樣子,真的是一副活不久的樣子,厲正深心中反倒有些惆悵,到底還是有著血脈相連之親,要說一點不難過,恐是假的。
可誰讓他們生在帝王之家呢!
“等……等臣弟死……死了,皇……皇上千……千萬不要為……為難玉兒,她……她是臣弟最愛的人,臣弟死……死在她手裏,臣弟心甘情願。”
“你怎麽如此傻?”
皇上厲正深痛心疾首。
“答應臣弟。”
厲正南堅持。
厲正深點了點頭,厲正南接著說道:
“臣弟想……想回府看看,若……若臣弟死了以後,請讓追風將……將臣弟屍體,接回去,在……府上停……停屍七天,臣弟想……想再……再最後彌留陽間幾日,看看這夏邑國風光。”
“好,朕都依你,你趕緊讓太醫給瞧瞧,朕一定會讓太醫醫好你的。”
厲正深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眼角竟然滴落一滴淚水。他再次向太醫招手。
“來……來不及了,最……最後一……一句遺言,臣……臣弟要……要帶著那個麵具,下……下葬,那……那是臣……臣弟一生的榮耀……”
厲正南說完這句,嘴角流出一些鮮血,手也沉了下去,厲正深痛心大叫:
“阿南……”
太醫們急忙上前,伸手在厲正南脈搏上探了一下,全都驚恐地跪倒在地:
“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等無能,敬宣王已經咽氣……”
“不……不可能,你們騙我……騙我……”
顏玉一聽,掙紮大叫,使勁掙脫了侍衛的桎梏,撲上前,探了一下厲正南的脈搏,絕望大叫:
“不……不……厲正南,你醒醒,醒醒,嗚嗚……我不要你死,不要,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