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一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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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正南死了,皇上厲正深當場翻臉,給顏玉下了“秋後問斬”的口諭。
之後便讓人通知了追風,前來將厲正南的屍體,給接走了。
此時的天牢裏,隻剩下了顏玉,她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對於被判死刑之事,早就是意料之中。
不管厲正南有沒有留下遺言,皇上厲正深都不會放過她,畢竟厲正南是皇親國戚,厲正深若不處置她,反倒奇怪了。
顏玉搞不明白的是,厲正南的死。
她承認自己下手是狠了一些,可當時她給厲正南診過脈,他僅僅是失血過多,皇上來的及時,若能及時給他止血包紮,妥善處置,應該可以救治的,怎麽可能轉眼人就沒了呢!
盡管懷疑,可顏玉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因為她剛剛給厲正南診過脈,厲正南確實已經沒有了脈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追風讓人將厲正南的屍體,給抬回了府上,多疑的皇上厲正深以傷心過度,身體不適為由,回了寢殿。
卻派了劉公公一路尾隨,說是讓他幫追風處理厲正南的後事,實則是想看看厲正南是真死,還是假死。
敬宣王府裏一片沉痛,府裏也是掛滿白綾,可劉公公就是一步也不肯離開靈堂。
追風不時打量著外麵的天,這“假死藥丸”維持時間,隻有十二個時辰。
若不及時服下解藥,恐有窒息之險,一個處理不好,可就變成真的死了。
追風心急如焚,可劉公公就是賴著不走,無奈之下,追風隻好硬著頭皮,再次上前:
“劉公公,你看天色已晚,你也守了一天了,甚是辛苦,不如追風讓下人帶你下去休息一下,你看如何?”
“哎呦喂!追風大人,你說敬宣王他年紀輕輕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
不要說皇上傷心難過了,就咱家看著,也很難受啊!咱家不能走,咱家要替皇上送敬宣王最後一程。你們誰都甭勸咱家了,咱家哪裏也不去。”
劉公公說完,用錦帕擦了擦本就沒有的眼淚,完全是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
追風:“……”
他心裏咒罵,老狐狸,油鹽不進。
盡管如此想,表麵功夫還是不錯,他急忙拱手說道:
“既然如此,劉公公有心了,王爺在天有靈,必然感念劉公公這份送別之情。
如此追風便不再勸說了,府裏還有些事,等著追風處理,追風便先下去忙了,劉公公請自便。”
“去吧!去吧!下去忙吧!靈堂這邊,你可以放心,有咱家在,一定會護好王爺遺體。”
劉公公擺了擺手,追風道謝轉身,骨節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如墨般的眸子裏閃過一抹憂愁,若是可以,他真想將這隻老狐狸給打暈。
“怎麽辦?怎麽辦?那隻老狐狸油鹽不進,讓他吃飯也不吃,讓他睡覺他也不睡,如此拖下去,王爺可怎麽辦?”
回到房間後,雲起出現了,追風不由發起了牢騷。
“那個閹人早有準備,定是皇上厲正深,對王爺的死,存有懷疑,所以派他來監視王爺的。”
雲起篤定說著。
“廢話,這還用你說,哪裏有人到靈堂,還自帶幹糧的,這不扯淡嘛?分明就是早有預謀,居心叵測。”
追風氣的要命,傍晚時分,他本打算讓劉公公先下去吃飯,好給自家王爺,服下解藥,讓他喘口氣。
可劉公公卻說不用,他自帶幹糧。
說完,便從懷裏掏出了一份蔥油餅,啃噬了起來,吃的那叫一個香甜,真是讓人膛目結舌。
越想越氣,追風不由再次攥緊了鐵拳。
“時間不多了,看來隻能用點計謀。”
雲起眼眸裏一抹陰蟄,追風點頭:
“沒錯,這樣你去打暈了那隻老狐狸,我去給王爺喂解藥。”
“那不行,若那樣的話,太明顯了,劉公公回去向皇上一稟報,皇上必然懷疑王爺沒死。
王爺的意思是,瞞著所有人,隻有如此,才能讓背後的人有所行動。這自然也包括皇上,我們貿然行動,隻會讓王爺的全盤計劃泡湯。”
雲起麵無表情的分析著,追風蹙眉:
“那你有什麽好辦法,把那隻老狐狸趕走?”
“那假死藥丸,可還有?”
雲起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追風點頭。
“那就好,一會我下去安排一下,來場行刺,到時候,你趁亂給王爺服下解藥,之後,再把假死藥丸交給王爺,讓王爺再多昏迷一段時間,等他們認定王爺死了,自然而然就走了。”
雲起如墨般的眼眸裏,透著一絲精明。
“你要殺了那隻狐狸?那皇上豈不更得懷疑?”
追風不解。
雲起搖了搖頭:
“榆木腦袋,殺那隻狐狸的人,當然不能是我們的人,得是元正的人。”
“元正的人?這怎麽可能,難不成他打算造反,劉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人,他怎麽敢行刺劉公公?”
追風的腦袋越來越跟不上雲起的思路,雲起氣惱:
“總之,你老老實實待著王爺棺木前,準備看戲就行,到時候見機行事,其他的交給我。”
說完,不再搭理追風,消失在了房間裏。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劉公公見追風走了,左右張望了一下,見靈堂有許多下人,正跪在哪裏抽噎:
“嗚嗚……王爺,你死的好慘,嗚嗚……”
“王爺,你還這麽年輕,怎麽就這麽死了呢!嗚嗚……”
……
因為厲正南尚未娶親,加上敏妃娘娘作為厲正南的生母,又是活死人,厲正南也沒有子嗣,起嘛明麵上是沒有,追風不得不安排下人來給厲正南守靈,名為“哭喪。”
劉公公見有旁人在,狐狸般的眼眸轉了轉,捂著臉,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上前哽咽說道:
“王爺,你就這麽死了,老奴真的很難過,皇上亦很傷心,所以就讓老奴再看你最後一眼,也算為了皇上,留著王爺你最後容顏,今後也好有個念想,嗚嗚……”
眾人:“……”
還有這說詞?為別人留下最後容顏?這不純屬扯淡?
盡管懷疑,可卻沒有人敢說什麽,畢竟劉公公是皇上厲正深身邊的人,沒人吃飽撐得沒事幹,去蹙皇上眉頭,除非他不想要腦袋了,想讓全家人滿門抄斬,才會攔截劉公公。
劉公公見沒有人攔他,徑直走到棺材前,推開了棺木,隻見厲正南一身華衣,靜靜躺在棺木裏,整個人如同睡著了一般,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表情,也許真的如同他自己說的一般,死在顏玉手裏,他心甘情願。
劉公公眼眸裏一閃而過的詭異,伸出手探了一下厲正南鼻息,就在此時,一聲厲喝傳來:
“劉公公,你在幹什麽?誰讓你打開王爺棺木的?王爺已經死了,你還不讓他安息,你居心何在?就不怕王爺地下有知,生氣,天天晚上纏著你?”
追風的話,讓劉公公脖頸處一陣陰風,他嚇得一個哆嗦,可很快又恢複過來:
“哎呦喂!追風,你別嚇咱家,咱家膽子小,這不是想為皇上留下王爺最後容顏嗎?你又何必小題大做。”
說完,走到一把太師椅前,坐了下來。
本來死了人,大家都應該跪著的,可劉公公今日是代表著皇上厲正深而來,所以便擁有著特殊權利,坐在椅子上,追風望著劉公公那目中無人的樣子,恨得咬牙,可又無可奈何。
九門提督府裏。
元正與其手下武浩、文梁正在喝酒慶祝:
“恭喜元統領,賀喜元統領,大仇終於得報,厲正南死了,老夫人、公子、還有夫人等人的仇,終於得報了。”
“老天長眼,厲正南殺了我們“九門提督府”那麽多人,終於得到報應了。”
“真沒有想到竟然是那個賤人,殺了他,話說倆人不是一直很好嗎?”
“誰說不是呢!這一點確實挺奇怪的,莫不是有陰謀?”
……
武浩與文梁倆人左一句,又一句,元正卻在一杯又一杯喝著悶酒,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兒子與母親,以及府裏所有人的死。
如今厲正南死了,大仇得報,可元正依舊不是很開心,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厲正南怎麽會如此輕易就死了呢!
就在此時,院落裏一片嘩然:
“誰?”
“厲正南?”
“敬……敬宣王。”
“鬼……”
“啊……”
……
武浩看了看文梁,倆人又同時望向元正。
“砰……”
元正手裏的茶杯,砸在了地上,他的感覺不會錯,厲正南怎麽可能如此輕易死去,眼眸裏寒光湧現,厲聲喝道:
“走,我們去瞧瞧。”
走到院落裏,卻見三三兩兩的下人,正在竊竊私語,並沒有外人,不由蹙眉詢問:
“厲正南在哪裏?”
一個下人指了指院牆外,顫巍巍說道:
“跑……跑了。”
“你們說厲正南他來過?怎麽可能?他不是死了嗎?”
武浩蹙眉詢問道。
“就是,你們莫不是看錯了?”
文梁也忍不住皺著眉頭說了一句。
下人:“也許吧!剛剛見到一個帶著銀色麵具黑影,從元統領的書房一閃而過,沒有看清,也許是我們看錯了吧!”
“可那張麵具,真的好像敬宣王的啊!”
又一個下人說道。
“是,我也看到了……”
……
三三兩兩的下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說著無心,聽者有意,元正骨節分明的手,握了又握,如墨的眼眸裏皆是寒光,他沉聲喝道:
“走,我們去敬宣王府吊唁,敬宣王死了,本統領與他同朝為官多年,怎麽可以不去吊唁。
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與此同時,追風望著棺木,手心冒起了冷汗,這雲起到底靠不靠譜?隻剩一柱香的時間了,王爺要是再不服解藥,恐就真的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