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男二來了,男主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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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姑娘似乎對藍雙挺中意的,蕭程盈想著藍雙也不容易,都二十四歲了,也該娶個媳婦兒了。
三天後,蕭程盈賣了木頭,換了幾顆糖果,打算分些給藍一。
藍一很高興,留蕭程盈說幾句話。
蕭程盈突然想起了和藍雙相看的姑娘,問道“薑姑娘和藍雙的事情,怎麽樣了?”
藍一歎了口氣,道“也不知是怎麽了,明明昨日還說的好好的,今日再來家裏坐一坐的。可到現在也沒來,不知道是不是突然不樂意了。”
蕭程盈安慰道“藍雙人品性情樣貌樣樣兒都拔尖兒,自然不會相不中的,可能是姑娘家裏有什麽事兒,一時間忙忘了,你別瞎想。”
藍一道“也不是我瞎想,隻是,你也知道,阿雙的各方麵不錯,其實想找個媳婦兒也是輕而易舉的。若不是家裏還有我這麽個瞎子姐姐,怎麽會到如今還孤身一人?”
這話讓蕭程盈沉默了起來。
這事兒對於藍一來說,應該是最大的心病了。
蕭程盈道“你想太多了,你性子這麽好,做飯也好吃,又溫柔,怎麽會有人介意這個?”
藍一沒說話,她知道蕭程盈是在安慰自己。
第二日,那姑娘還是沒來,藍一便差了藍雙去白橋村看看什麽情況。
晌午,藍雙從白橋村跑了回來,嚇得跌坐在地上,氣喘籲籲。
藍一問他,“你這是怎麽了?”
藍雙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說給藍一聽,正當藍一大為震驚之時,蕭程盈來了。
她心裏惦記著昨日藍一說的話,本打算來陪著藍一,寬慰寬慰她,卻沒想到一進門瞧見姐弟二人都一臉的惶恐。
蕭程盈問道“怎麽了這是?”
藍一道“我方才去了白橋村,去看薑姑娘,沒想到,在村口遇上了一個老婦,雙目無神,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我起初還沒察覺到不對勁,可走近了這才發現,那老婦身體潰爛,渾身散發出一股濃重的屍臭味,甚至還有蟲子在啃要她的腳。我以為那婦人死了,正湊上去看,突然瞧見那婦人轉過頭來,張開了嘴。我是真的嚇壞了,便匆匆跑回來,薑姑娘家裏,都沒敢去。”
聽了藍一的描述,難道是……活屍?
怎麽可能?
八年前,天族不是已經將幕後黑手帶走了嗎?
怎麽會再次出現活屍?
蕭程盈道“帶我去瞧瞧。”
藍一阻止道“程盈,真的很嚇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
這一點,蕭程盈有些鄙視藍一。
即便是害怕,難道媳婦兒不要了嗎?
蕭程盈歎了口氣,道“白橋村從哪邊走?你給我指路,我自己去。”
藍一還想阻攔,可蕭程盈的神情很是認真,一副非去不可的模樣。
無奈,藍一隻好給蕭程盈指了路。
蕭程盈翻過山頭,到達白橋村。
果然,村口的大石頭上坐著一個年邁的婦人。
她還沒有走近,便已經聞到了臭味。
蕭程盈細細的觀察著老婦人,果然,身體已經腐爛的,但魂魄還活著。
這是一具實實在在的活屍。
蕭程盈心下大驚,難道說當年的那個黑衣人並不是幕後黑手?
或者說,天族又讓那人逃走了。
不管是這兩種可能中的哪一種,蕭程盈都無法接受。
她從老婦人的身邊走過,挨家挨戶的查看,果然都已經變成了活屍,隻是或早或晚。
蕭程盈從白橋村回來,去了最近的鎮子上,找了個腳程最快的跑夫,給了他一大筆錢,前去靈雲山派送信。
信上給出了白橋村的所在,和蕭程盈現下所居住的位置。
蕭程盈如今沒有金丹,自然是處理不了活屍的事情,便也隻能等待靈雲山派來人。
五日後清晨,蕭程盈便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的起身,連外衣都沒穿,便下榻開門。
素日裏,這個時辰,藍一會來喊她去浣衣的。
炎炎夏日,隻能趁著清晨早起,河水清涼的時候浣衣。
藍雙若是喊她伐木,多半是太陽落山。
自從蕭程盈沒了金丹,身體是大不如前了,越發的貪睡,喜歡耍懶。
藍雙知道蕭程盈起不來,要是強行叫她,會被罵的,自然,他不會自找麻煩。
蕭程盈原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主兒,對藍雙自然是不會一直容忍的,可藍一不同,蕭程盈心疼她,也從不跟她計較這些。
不過好在衣裳也並不需要日日都洗,隔幾日,早起一次倒也無妨。
因而,這大早晨的,蕭程盈理所應當的認為那人是藍一,也不怎麽在意形象。
裏衣穿得太久了,洗的發白,領口更是鬆鬆垮垮的,隱約能瞧見鎖骨。
睡了一夜,蕭程盈頭發有點淩亂,臉上還帶著睡意。
故而,蕭程盈一打開房門的刹那,蕭墨金看到的就是這樣的蕭程盈。
蕭程盈眼睛都是半睜著半閉著的,還迷迷糊糊的,“藍一,今日還有事呢,明日再去浣衣吧。”
說著,她便要關門回去繼續睡。
可房門沒關上,被蕭墨金的一隻腳擋住了。
蕭程盈這才惶惶然的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看向那人。
五年不見,蕭墨金已經長成翩翩少年了。
蕭程盈愣了下,才意識到這是蕭墨金。
蕭墨金更是雙眼含著淚,激動的喊她,“師父。”
這一聲師父,有多少年沒聽到了。
蕭程盈笑了笑,抬手撫了撫他的腦袋,“一轉眼,阿金都長這麽大了。可真是儀表堂堂,該娶媳婦兒了吧?”
說到媳婦兒,蕭墨金垂著眸子,問“師娘呢?”
蕭程盈的神情明顯有了變化,她沉默了片刻,道“我跟你師娘分開挺久了,不說他了,快進來,讓師父好好看看你。”
她把蕭墨金拉進屋子裏。
蕭程盈一個人住,也沒個凳子椅子的,便叫蕭墨金坐在臥榻上。
可蕭墨金一坐下,蕭程盈又開始頭疼了。
她這人生活習慣很差,以前修行的時候,可以用法術除塵,也從沒覺得自己是這樣的。
如今如凡人一般活著,她便越發的覺得自己邋遢了。
這不,臥榻上還有她換下來的衣裳,外衣,亂七八糟的扔在一起。
蕭墨金頗為賢妻良母的給她收拾,道“師父的日子過的清苦。”
蕭程盈尷尬的笑了笑,道“也不清苦,隻是……有點亂,阿金,你別管了,放那兒吧,我閑了自己收拾。”
少年並沒有停下手,一件一件地給她整理。
直到收拾到蕭程盈的一件兜衣,蕭程盈立刻坐不住了。
蕭程盈輕咳一聲,“阿金,你……別弄那些了。”
蕭墨金道“師父跟我見外嗎?”
這聲音顫抖著,像是哭了。
蕭程盈這才察覺到,少年垂著的麵容,時不時的落下一滴眼淚。
這孩子算是蕭程盈看著長大的,蕭程盈的手覆在他肩頭,“阿金,怎麽還哭了呢?”
少年放下手裏的衣裳,抬起頭來,臉上還掛著淚珠兒,他盯著蕭程盈的臉,道“師父這些年都是一個人過的?”
原來是心疼他師父呢。
蕭程盈心下有些感動,點點頭,道“嗯,其實一個人過也挺好的,你看你,哭什麽啊,活像是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師父沒事,這幾年過的也挺開心的,你不用難過,嗯?”
少年抿著唇,哽咽道“師父,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蕭程盈歎了口氣,把少年摟在懷裏,輕輕的撫著他的後腦,“好了,好了,不哭了,都多大了,還哭鼻子,當自己是小孩子呢?今年有二十歲了吧,都是大人了,不能再這麽哭了,乖。”
這小子怎麽哭起來這麽凶?
蕭程盈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小阿金,也愛哭,明明十一歲的年紀卻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模樣。
想到當年,蕭程盈便不自覺地聯想到了淩韻樂。
蕭程盈搖了搖頭,把那個身影從自己腦海裏趕出去。
蕭墨金哭了好一陣兒,才終於停下來。
蕭程盈還跟以前一樣,把他當小孩子,給他擦眼淚,一麵擦,一麵感歎,“我們阿金現在長得可真好看,怎麽樣,飄渺峰的女弟子,往迎春峰跑的勤不勤?”
靈雲山派,雖然分了各峰峰主,但是有一些門派曆史之類的課程,各峰弟子都在一起上課的。
從前就有因為迎春峰弟子俊朗,引得飄渺峰女弟子來瞧的事情。
如今蕭墨金這模樣,在迎春峰算得上最俊的了吧?
蕭墨金搖搖頭,表示沒有。
蕭程盈卻隻覺得他謙虛,也沒戳穿他,轉而問道“你怎麽一個人來了,我寫信回去,你何師伯欺負人嗎?隻讓你一個人來?”
蕭墨金解釋,“不是的,何師伯派了很多人前來,包括蕭東師兄也會來,隻是弟子著急見到師父,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了過來,沒跟他們一起。”
蕭程盈笑了笑,道“沒想到還是小弟子最關心我。”
蕭墨金垂著眸子,沒說話。
原本蕭程盈想帶著蕭墨金前去白橋村看看情況,但蕭墨金卻道“還是等明日,師兄們都來了再說吧。師父也知道,我入門……比較晚,修為術法都不及師兄們。更何況……”
他停了片刻,蕭程盈卻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麽。
蕭墨金去了也沒有意義。
仙門之中,能如蕭程盈一般耗費百年修為救一個活屍的人實在少之又少。更別提,如阿金這樣的弟子們,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蕭墨金隻能控製住活屍。
但活屍並不會害人,沒有必要如此。
蕭墨金比誰都清楚,那些活屍,是有意識的。
蕭程盈點了點頭,也覺得有道理。
蕭墨金繼續收拾蕭程盈的衣裳,道“我幫師父把衣裳洗了。”
“……”蕭程盈連忙阻攔,道“不用了,我自己來就是了。”
都是些女人的衣物,而且還有些貼身穿的裏衣,讓男弟子來洗,實在是不太象話。
蕭墨金站起身來,道“沒關係的,師父不用跟我客氣,我的命,都是師父救的,還沒能好好報答師父。”
說到報答,蕭墨金突然想起了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雙手捧到蕭程盈麵前。
蕭程盈愣了下,認出了那錢袋上的花紋,淺藍色的祥雲,是蕭程盈曾經最喜歡的圖案。
她的錢袋上總是繡著藍色的祥雲。
這是當年,蕭程盈送給阿金的錢袋。
沒想到他竟真的保存至今。
蕭程盈接過來,顛了顛,“有這麽多嗎?我都不記得了。”
少年搖搖頭,道“除了師父給的那些,還有我這些年的積蓄,全都給師父。”
蕭程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幹嘛都給我啊?你啊,年紀也不小了,原本就是為了救你性命才帶你上的山,你不必把一輩子都搭在修行上。趁著如今青春正好,尋個溫柔體貼的姑娘成婚才是正道。別像你師父一樣,一把年紀了才想起來老牛吃嫩草,如今落得如此境地了不是?”
蕭墨金抿了下嘴唇,道“那……師父現在呢?沒了師娘,師父難道就不想……再尋一個……別的?”
這話問得蕭程盈一愣。
她是真沒想過再跟別人有點什麽。
不過偶爾瞧見村子裏的老夫老妻和和睦睦,蕭程盈多多少少有點羨慕。
誰都回想要有個伴的吧,尤其是……凡人。
蕭程盈如今也算是成為了凡人中的一員,偶爾有這種想法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若是真讓她跟別人在一起,她又會打心底裏排斥。
別的都暫且不提,蕭程盈無法接受自己的男人曾經和別的女子有過幹係,同樣的,將心比心,她也不想以並非完璧之身,與幹幹淨淨之人在一起。
是以,想要找個伴,也是極為困難的。
見蕭程盈的沉思,蕭墨金也猜出了她的猶豫。
他道“我隻是隨便問問的,師父不必如此為難。”
蕭程盈笑了笑,道“我再問你,你倒是反過來問我?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
少年莞爾一笑,道“其實,弟子心裏有個喜歡的女孩子,隻是……她對我,沒有那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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