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拜拜。”

    “嗯，明天見。”池寧悠換好鞋離開顧餘家。

    大概在下課後一個多小時，她來給顧餘送了一次自己做的小蛋糕，然後像在自己家一樣。

    非常自來熟地待了會。

    就當顧餘不存在似的……雖然他已經習慣了。

    送走池寧悠後，顧餘回到房間，接著做剛才沒做完的題。

    隻是有個疑問一直纏繞在他心間，筆在手中無意識地轉著，一個字也沒寫。

    他在想，真的會有女生會這樣頻繁出入一個獨居男生的家嗎？

    即使對方作為狼人，安全有保證。

    但他可也不是什麽正常人，幹脆點，壓根就不是人。

    而且最近有好幾次池寧悠所謂的“監督碼字”就隻是意思一下，他不願意寫那就不寫。

    就比如剛剛，這家夥甚至還和他玩了會雙人成行。

    這是一個來監督別人“工作”的家夥能做出來的事嘛？

    啊？

    不能吧？

    顧餘把本子翻到幹淨的一頁，琢磨了會，開始動筆——

    “1池寧悠真的是來監督我碼字的。”

    “她想噶我腰子。”

    “3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啊……她喜歡我？”

    雖然“她喜歡我”這東西吧，和我能反殺同為人生三大錯覺之一。

    但他仔細想了下，好像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直說他記性不好，但實際上隻要他想，不少東西還是能回憶起來的，這可能是從那些喜歡往棺材裏一躺就是個百八十年的祖先那繼承的吧。

    畢竟沒個強大的記憶力一覺醒來可能連自己叫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過，也不能確定。

    萬一人家隻是把他當閨蜜了呢。

    男閨蜜？

    “嘖……真是個危險的詞。”

    ……

    “哼哼哼……”

    穩了穩藍牙耳機，池寧悠跟著聲音哼著歌。

    同時把看到的感興趣的菜譜收藏起來。

    “這個……要加致死量的蒜末，叉掉。”

    還得考慮下顧餘的口味，挑食的蝙蝠精真麻煩。

    雖然他說熟的大蒜沒問題。

    真是個奇怪的設定。

    “甜食看上去也不錯，之後有時間多試幾樣。”

    夜深，她沒有選擇熬下去。

    狼人少女為了皮膚真的很努力呢。

    睡前她點開了一個被命名為“助眠”的音頻，點開，設置循環十分鍾後關閉。

    顧餘：“嗯？”

    “別說話，我在錄敲鍵盤的聲音，助眠。”這一句是她說的。

    “神特麽助眠。”

    最後一句話是顧餘的吐槽，當時錄的那段音頻全程出現的人聲就隻有這一段。

    後麵就是筆記本鍵盤啪嗒啪嗒的敲擊聲。

    幾分鍾後。

    池寧悠雙腿夾住被子，無意識地翻了個身。

    ……

    ……

    早上沒有在公寓樓下遇到池寧悠，不過一路騎到早餐店的時候還是遇見了。

    明明沒有事前約定過，但池寧悠還是特地停下來等顧餘買好了再一起走。

    清晨的上學路看不見太陽，迎麵吹來陰冷的風。

    步入十一月，深秋。

    花城的溫度終於降了下來，他們把校服外套的拉鏈拉上，推著自行車，走在上學的路上。

    顧餘哈了口氣，暫時還看不到白霧，估計還得等一個多月。

    “你那是什麽餡的？”顧餘突然問。

    池寧悠說：“嗯？瘦肉的。”手上的包子有一個剛咬出來的缺口。

    “瘦肉的啊。”顧餘逮著塊石子踢過去，隨口問道：“我嚐一口？”

    “？？？”

    “我咬過了。”

    “換個方向不就得了，我這邊還剩兩個小籠包，跟你換。”

    “吃不完想讓我處理就直說……”

    她看顧餘天天吃這個，吃不膩才怪，她自己都是三天兩頭換一種口味，吃膩了包子就吃腸粉。

    不過還是喜歡能在路上拿著吃的。

    接過裝小籠包的袋子，份量很小，一口一個，順便她把自己的瘦肉包給交接了過去。

    還真給了……

    池寧悠留下的那排牙印實在顯眼，顧餘猶豫了下，捏住袋子給包子轉了個圈。

    然後咬了口。

    池寧悠側目。

    太小口了沒咬到餡，顧餘又咬了口，咀嚼，吞咽，“嗯……很普通。”然後還給了池寧悠。

    “兩塊錢一個，你還想吃出什麽……”池寧悠吐槽了句，三兩下把剩下的吃完，留下一小塊帶著顧餘牙印的丟到垃圾桶裏。

    顧餘說：“我還以為你會吃掉。”

    他是真這麽以為，畢竟這二哈把瘦肉包遞給他的時候表情雲淡風輕。

    “好好的我幹嘛要吃你的口水？”池寧悠反問。

    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e……”

    顧餘騎上自行車，說道：“那我吃你的？”

    池寧悠：“？？？”

    “yue”她做出一個嘔吐的動作，“你成功惡心到我了。”

    顧餘本意是想看看麵對自己一些親密，但又沒那麽親密的行為和話語時，池寧悠會是什麽反應。

    但看上去好像……一不小心搞錯方向了？

    於是，到學校停好自行車後，他琢磨了會，又想到一個辦法。

    掏出手機看了下，顧餘突然牽起池寧悠的手。

    “噫！”池寧悠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掙脫開，但顧餘握的更緊，她就放棄了。

    她甩了甩手，不自在地問道：“幹嘛？”

    顧餘則是沒意識到似的，牽著她跑了起來，“我靠！要遲到了！”

    “你確定？沒有吧，平常不都是這個時間到的學校，現在幾點？”

    因為緊張，交握的掌心滲透出汗液，讓顧餘意識到池寧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平靜。

    跑到樓梯的時候池寧悠終於想起來看下時間，“還沒上課啊，有時間，不急。”

    “嗯？是嘛，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顧餘若無其事地放慢腳步。

    但誰也沒有鬆開手。

    回到教室，風有點冷，顧餘關上窗。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

    吃一樣東西，身體接觸，目前為止都沒有得到拒絕。

    之後他還讓謝文在聊天的時候拍一下池寧悠肩膀，就好像打招呼那樣。

    被躲過去了。

    他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成功……然後被反拍回來。

    體育課上，他特地湊熱鬧跑去打籃球，打出一身汗，看著謝文去買水也沒讓他幫忙帶一瓶。

    而是找到池寧悠，問：“水借我喝一口唄。”

    “借什麽呀，又還不了。”一邊說著，池寧悠把手中的礦泉水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