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秋去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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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個小花狗子和一群跟屁蟲回家,程莉叫興子拿冰棒和瓜子過來招待。
女同學們受寵若驚,程莉可是第一次招待她們。
招娣和興子端捧了東西過來,程莉眨了眨眼,
“這個程章興的手上有幾十枚猴票,收藏的非常好,足夠他的老婆本了。”
立刻,十幾雙眼睛盯向了程章興。
“莉姑?”
程章興不懂莉姑幹嘛出賣他。
一聲莉姑,打消了女同學們的熱情,誰也不想喊同學喊姑。
招娣抿緊嘴,東西放下後,轉身出了房間。
程章興忙追出去。
程莉挑挑眉,朝夕相處一年多,招娣能沒有感覺嗎?
吃吃喝喝,等到太陽下山了,女同學們才回家。
第二天,程章興就被女同學們包圍了。
女同學都想從他手上買猴票,不多也不貪,就買一枚。
程章興找莉姑求救。
程莉叫他四百一枚賣。
他不懂,“莉姑,你不是說繼續收藏嗎?”
“賣,拿出被撕爛的一版,當她們麵一枚一枚的撕下來,以後我找補給你。”
有莉姑這話,程章興放心了,拿出被撕壞的一版郵票。
女同學們看到被撕爛的地方,都指責誰這麽狠心?
狠心的人,正在叨叨她那回家看她的大兒子。
“文宇,我聽說猴票已經漲到三百多一枚了。小四那個死丫頭,肯定提前知道了什麽,還舍不得賣一些給你們。
也該那死丫頭貪得無厭,不會收藏,最後郵票全毀了,你拿幾枚給娘好不好?”
“拿?”
程文宇譏笑,“嗬嗬,娘,你還記得你撕壞梅姐她們的郵票嗎?
一排撕壞的是18張,九版就是162張,我們四個93枚全部賠給他們了,都不夠。
現在漲價了,他們沒找我們陪就不錯了,你還要我拿幾枚給你?
你還記得你撕碎的那兩個角的郵票嗎?當時的八分你不賠,現在我都沒臉麵對二爺爺。”
提起這事,李翠就惱火,“你別跟我提那個老東西,寧願賣九版給程梅他們,竟然舍不得賣給你們。”
程文宇搖頭,“到現在,你還不知道為什麽,我也是服了。
爹,把章瑾給我,我們該回去了。
當年,要不是娘那麽的麵目可憎,二爺爺是會賣給我們的。
他都賣給章興了,怎麽可能不賣給我們?不想讓娘知道罷了。結果,娘一手毀了我們的發財路。
現在,我賣瓜子花生也不錯,每個月大幾百的收入,別說大程莊了,縣城裏都極少。
你要是又搖擺不定,管不好娘,我們可就不回來看你了。”
程尚江摟了摟懷裏兩歲的孫子,不舍的把孫子交給大兒子,
“你放心,她也就敢在家過過嘴癮,出去敢胡說,我就揍她一頓,欠揍的玩意兒。
你們好好的,有空就回來看看我,你們四個就剩下文宗了。
等看到文宗結婚了,爹也就安心了。
爹窩囊了一輩子,沒給你們掙下什麽,最後,肯定不會給你們添亂的。”
回去的路上,何向靜還問:“當年,那麽多猴票,真的都毀了?”
程文宇看著媳婦,“向靜,不管外人怎麽說,你都該相信自家人。
實話告訴你,我手上有猴票,就是不能給娘知道,也不能給爹知道。
他們都是骨頭輕的人,一點富貴不能享,一享就發飄,必須叫他們覺得理虧,他們才能穩住。
你也好好的給我穩住,穩住了就是大富貴,穩不住,就是災難。”
小四房間進賊之事,家裏的男人都知道了。
他們都相信小四。
但是不能完全相信媳婦,媳婦始終還有個娘家,萬一說漏了嘴,小四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知道我知道。”
何向靜拉著丈夫繼續往前走,“你知道我為什麽小哥一說,我就同意見你,同意嫁進程家嗎?”
程文宇自傲的道:“難道不是對我一見鍾情嗎?”
“臭美呢你!”
何向靜嗔怪丈夫,“我家也重男輕女。我爸認識了一個撿柴的小胖丫頭,很可愛。
小丫頭說了她家重男輕女的事情,我爸回去就改了。
我和我大姐的日子好過多了,我們都記得小胖丫頭的好。
後來,我小哥擺攤,我爸去幫忙時,認出了小二和小三。
回去一說,我小哥就動了心思,和美美談成了對象後,我小哥了解了咱家更多的情況。
就和我分析了,嫁去誰家都沒有嫁進程家好,不提程家不缺錢,不會為財米油鹽吵架。
就以程家對女孩子的重視來看,我就沒有生育的壓力。
何況,你還多護了我兩年,我很感激我小哥替我著想。”
程文宇吃醋了,“你該感激的不是我嗎?”
“討厭,我小哥是正兒八經的媒人,我感激他不對嗎?”
程文宇連連點頭,“對對對,我也感激他,我更感激你,願意跟我這個鄉下人。”
“別胡說八道,鄉下人怎麽了?哪兒比城裏人差了?”
可程文宇還是覺得虧欠媳婦,“你的玩伴和朋友,不都是看不起你嫁鄉下了?”
“她們那是嫉妒,嫉妒我的婆家比她們好,我的丈夫比她們丈夫會掙錢。”
程文宇伸出一手攬住媳婦肩頭,“你不覺得委屈就好。”
“才不會呢!”
……
程章興的56枚郵票被賣完了,還有一些趁機來攀扯的人要買。
他拒絕,“我賣給的是莉姑的同學們,你們來買,別說沒有了,有,我也不賣。
全縣人民扯來扯去,都是攀親帶故的,我去哪弄幾十萬枚郵票去?”
程文宇把他的162枚爛郵票給了程章興,讓他用這個打發那些煩人的人。
這次,丈夫打開木箱底下的薄木匣子,何向靜才知道木箱子還有暗格,才知道丈夫手上有不少。
嚇得她捂住嘴,家裏鬧哄哄的為了什麽,她怎麽會不知道?這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
秋去夏來又一學年。
91年6月,程莉又回家考試了,張希慶看著還糊裏糊塗的朱年誌,忍住笑,問他:“咱們什麽時候回家?”
朱年誌搖頭,“不回,本錢還沒掙到。而且,內陸時機也沒到。”
好吧!張希慶決定繼續看熱鬧。
可是朱年誌卻趕他,“你回去看看家裏是什麽樣的情況,順便看看郵票一事過了沒有?”
“過個屁,價格越來越高,越來越惹人蜂擁而上。”
朱年誌緊張起來,“那小四回去,不是掉進狼窩了?”
“那也是她活該!”
張希慶嘴上說著,眼裏卻是笑意,“誰叫她買東西不隱晦點的?明知我有車,她卻不叫上我,我帶她全國去搜刮多好?”
“去!”
朱年誌呲他,“你帶她全國搜刮?那鬧騰的何止是咱們縣裏?而且,你那嘴能管住嗎?
也幸虧上黴了,扔了不少。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多大呢?
這丫頭,小時候做事總是不跟人明說。要是早說,我跟我爸也能幫她買去。”
“哈哈哈。”
張希慶忍不住大笑,“年誌,你真相信?”
朱年誌一愣,“難道不是?”
“你想想小時候的小四,會做這種不靠譜的事情嗎?”
朱年誌愣怔了很久,才翹起嘴角,“小胖妞,又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