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舊時代的謝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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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黑影瞬間暴起,突然激發出大宗師巔峰的恐怖氣勢,也驟然一劍斬落。
    在所有人驚駭於兩個天位高手之戰之際,他一擊偷襲。
    劍氣如一閃而逝的光芒瞬間沒入玉雛鳳的馬車。緊接著,又一道劍氣從另一輛馬車激射而出向那謫仙而去。
    “終於等到你了!”蕭無憂眼中殺意暴漲。
    之前被謫仙設計差點生死道消,今天仇人相見,新仇舊恨一起算讓蕭無憂的劍氣暴漲到了有史以來最犀利的程度。
    這一劍,已經鎖定了謫仙身影。謫仙一擊得手,瞬間暴退。
    可劍氣如影隨形,眨眼間追到了身後。
    “縱然今天殺不了你,也得讓你吃上我一劍。”蕭無憂殺意翻湧,劍訣激蕩。
    就在斬神劍即將命中前的一瞬,那個與張三豐糾纏的大宗師高手突然出現在謫仙身後,替謫仙擋下了斬神劍一擊。
    但蕭無憂的劍氣豈是那麽好接的?身懷劍胎,重鑄劍骨,蕭無憂的劍氣殺伐之力更上一層樓。縱然是老牌的大宗師,正麵承受一劍也必死無疑。
    “噗嗤——”
    斬神劍透體而出,飛掠而過。
    殘餘劍氣落在謫仙衝進蕩漾的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塵埃終於落地,餘下的一眾殺手眼見大勢已去紛紛放下了武器。
    這一戰,雖然依舊沒有將桫欏國七皇子留下,但卻成功將月無垠和敵方的一個大宗師高手擊殺。
    月無垠不必說,就算隻是大宗師高手已然是不死的存在了。對各國來說,大宗師稱得上戰略性高端戰力,一個就有威懾作用。
    能將敵方大宗師斬殺,絕對算得上一場大勝。何況,參與截殺的這麽多人,這些人背後所屬的勢力必然會浮出水麵。
    別說他們都是死士,就算是死人,蘇晴也有辦法讓他們開口。
    “大人,我方損失不大,隻有三個弟兄陣亡,受傷七人隻是……”展昭說到這裏頓住了話語,“公子玉雛鳳被劍氣劈成了兩半。”
    “對方目的就是阻止刀劍神域落在朝廷手上,如今玉雛鳳已死,對他們來說沐王的最後血脈也沒了刀劍神域已然廢了。”
    “可惜他們萬萬想不到沐王還有一個私生子。”棠說著這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戲謔笑容。
    “他們也萬萬沒想到玉雛鳳還有一個遺腹子。歐陽,展昭,你們秘密護送莫桑夫人回京城,我暗中護送你們進入瀛洲。”蘇晴當即說道。
    一部分人將俘虜的殺手送回白雲城,一部分人繼續向瀛洲而去。兩邊人馬都非常順利沒有再起波折。
    當天下午,沐王唯一血脈玉雛鳳遇襲身亡的消息傳遍雲州,而後,老王爺玉天恩與月無垠同歸於盡的消息流傳開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天晚上,沐王在得知接連變故之後突然大口嘔血,於亥時氣絕身亡。至此,星月之主沐王一脈,徹底血脈斷絕。
    星月各族頓時動蕩,各個大部落開始秘密交往相互串聯,整個雲州風雨飄搖暗流湧動。
    有資格成為星月共主的隻有沐王一脈,除卻沐王一脈誰都不能被所有人認可,哪怕朝廷冊封新的沐王也不會被承認。除非能再出一個玉天恩橫掃六合。
    顯然,星月一族各部無人有此實力。星月一族分崩離析看來已成定局,造成的後果也不僅僅是局勢動蕩更是被外敵趁虛而入。
    次日,星月各部的交往不再避人,變得明目張膽起來。又過一天,桫欏國那邊似乎有了動靜。
    但桫欏國依舊很封閉,所有密探都被凍結無法將消息傳出,桫欏國發生了什麽事有什麽動作依舊無從得知。
    第五日,一直不曾露麵的蘇晴,突然乘坐車馬來到了蒼狼城。這一異動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蘇晴的馬車進入到蒼狼城東區,白屏巷中,來到了一間不起眼的宅院門口停下了馬車。
    所有暗中監視者都一臉疑惑,靜靜等待。蘇晴下了馬車,來到門口輕輕扣門。
    門扉緩緩打開,一個白衣中年女子打開了門。看到蘇晴官服裝束,白衣女子微微一愣。
    “大人,你們這是……”
    “夫人,我們奉沐王之托前來迎接公子少安。”
    女子遲疑了一會兒,隨後後退幾步對蘇晴萬福行禮,“奴婢見過蘇大人,公子在裏麵。”
    蘇晴微微詫異,“你不是夫人?”
    “我是小姐的侍女,小姐已於幾年前病故了。”
    蘇晴跟著女子進入院中,院中有一棵枇杷樹,樹下有一張石桌,一個少年一身白衣縞素,坐在石桌邊上讀書。
    沐王殯天,全城縞素。隻是縞素穿在少年的身上卻無半點蒼白氣息,反倒是如陽春白雪分外飄逸瀟灑。
    看到蘇晴等人進來,少年放下手中書,站起身雙手交疊對著蘇晴微微躬身行禮。
    “玉少安,拜見蘇大人。”標準的華夏儒士禮儀,聲音清脆爽朗,不卑不亢氣度非凡。
    難怪沐王會說其敏而好學,文質彬彬。單單此刻的氣度風采,竟然讓蘇晴有種看到了江南才子墨客的錯覺。
    “玉公子無需多禮,也請玉公子節哀。”蘇晴場麵的說道。
    玉少安微微一笑,“蘇大人,自打我出生起,見過父親的次數就屈指可數,自我十歲之後就再也沒和父親見過麵。我也想做出一副悲痛欲絕姿態,但實在做不出來,節哀大可不必。”
    “這麽說玉公子也知道本官來此的用意了?”
    “知道。”
    “馬車已在門口,玉公子請吧。”
    “是接我奔父親的喪,還是要我繼承沐王爵位?”
    “先奔喪,後繼承爵位。”
    “奔喪可以,繼承爵位請恕在下不能答應。”玉少安神情平澹的說道。
    蘇晴眉頭一皺,“為什麽?眼下雲州局勢非常動蕩,你是唯一能化解動蕩的人。沐王爵位,你必須繼承。”
    “繼承沐王爵位有兩個難題,第一,我的身份不能取信於人。父親從未將我的存在公之於眾,也從未想過讓我公之於眾。如今父親已故,誰能證明我的身份,星月各族誰能服我?
    其次,就算能證明我的血脈,可認不認我這個星月共主還兩說。星月各部皆有野心。以前沐王府手執大義正義才能力壓諸部。而現在,我沒有大義諸部說我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兩個難題,隻要有一個沒解決,我都必死無疑。我還年輕,不想死。”
    玉少安的話讓蘇晴陷入了沉默之中。
    並不是蘇晴沒有想到,他隻是想先穩住局勢不給星月各部發難的借口。但蘇晴卻忽略了,嚐試失敗的代價可能是玉少安的命。
    情勢瞬息萬變,讓之前的計劃全部付之東流。原本計劃沐王能傳位給玉少安,卻沒想到沐王殯天的那麽及時。
    原本以為有沐王和老沐王的遺詔,玉少安繼承王爵實至名歸,卻忘了不是因為成了星月共主而被星月各部認可,而是因為被星月各部認可才能成為星月共主。
    蘇晴沉吟許久,緩緩開口說道,“要解決這兩個問題不是沒有辦法。”
    “什麽辦法?”
    “你可知道刀劍神域?”
    玉少安默默搖了搖頭。
    “刀劍神域是你奶奶以你爺爺的畢生修為為底蘊布下的法陣,此法陣覆蓋整個雲州,隻要啟動,雲州境內無人可躲避無人可承受。
    所謂大義,所謂正義,終究是實力。在刀劍神域打擊範圍之內的,皆是正義。
    而刀劍神域發動的條件就是,沐王一脈的血脈。
    所以隻要你能發動刀劍神域,你的身份沒有疑問,而你的地位,也不會有人質疑。”
    玉少安思考著蘇晴提議的可能性,許久點了點頭,“蘇大人,其實我本無意沐王爵位。如果可以,我希望做個普通人。”
    “但有些人,生來就不普通。”
    蘇晴將玉少安接到沐王府,星月各族首領皆在沐王府吊唁。
    玉少安白衣縞素,緩緩走向靈堂。
    無數目光落在玉少安的身上,這些目光仿佛有千萬斤重。但玉少安神情自若,氣定神閑,一步步,緩緩走去。
    “慢!蘇大人,這位少年是誰?以何身份來吊唁沐王?”
    “此前沐王早已對外宣布,公子少安,養在外室,為沐王世子繼承王爵之位。此人,便是公子少安。”
    “哈?蘇晴,你當我們是傻子麽?公子少安不是你們為了引出月無垠為首的幕後黑手而編造出來的麽?”
    “不錯,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他是王爺的血脈,我看他樣子就是個華夏人,蘇大人,你們真打的好算計。”
    “沐王血脈問題無須擔心,諸位應該都知道刀劍神域隻有沐王血脈才能啟動,公子少安在繼承王爵之前當眾啟動刀劍神域即可。”
    一眾部族臉色齊齊一變,相互對視起來。
    蘇晴的這句話,可不是單單講道理,而是赤裸裸的威脅了。隻有沐王血脈能啟動刀劍神域也不過是個傳聞。但卻沒人懷疑過這個傳聞的真假,因為能控製刀劍神域的人不管真假他都實至名歸。所以這個傳聞,就是真的。
    刀劍神域,才是真正的道理。
    “好,隻要公子少安能啟動刀劍神域證明身份,我們願奉您為星月共主。”
    “如此就說定了,等將王爺下葬之後次日,舉行新王繼承大典。”蘇晴當即說道。
    鎮住了星月各部,餘下都很順利。兩天後,在全州哀悼之中,沐王下葬,與王妃合葬,墓門封鎖,有大玉一朝此墓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