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滌陋蕩惡”(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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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滌陋蕩惡”(七十八)
七十八、
其實楊二小姐在聽說天津出現糧荒,家裏又斷糧的情況後,就一直在尋思;接下來侯富車將會怎麽解決大家吃飯的問題?她想了很多可能,就是沒有想到他會利用自己作掩護,搞一些雞鳴狗盜的勾當,還美其名曰;順手牽羊!真是可笑,我若不配合,他上哪兒順手去?從內心主觀意識裏她反感侯富車這麽幹,但當冷靜下來一分析,造成他想出這一損招的根源,跟自己也不無關係。侯富車把放糧賑濟災民的想法告訴她,並征求她的意見時,她是舉雙手讚成的,而且樂此不疲、身體力行地連續折騰了幾天,把自己的口糧都給折騰光了,才發現天津已經鬧起了糧荒。侯富車是個大男人,在管控一幫年輕人衣食住行中的一些生活細節問題上,是絕不如女人那麽細心的。而且出現當下這種窘境後,侯富車沒有絲毫推卸責任或怨天尤人,反而是深深地自責。平心而論,他賑濟災民的行為應該不僅僅是為了慈善而慈善,或是在用自己的行動去影響剛入門的兩個小弟,畢竟苟畦和朱能就像是剛被套住韁繩的兩匹野馬,要想馴服他們循規蹈矩,絕不是一蹴而就那麽簡單。但願自己所假設的這些良苦用心,恰如侯富車的真實內心所願,那也不枉幾天辛勞還挨餓一場了!
自認識那天,親眼所見他從軍閥槍口前救下朱能,又被迫介入到翠茗苑的是非,並出手擺平惡霸黑震天。一連發生幾件棘手的事情,也並未見他大動幹戈,就化險為夷,不能不令人欽佩,似乎他具有一種深藏不露的能耐,像個傳說中的世外高人。那麽僅憑這些就能斷定他今晚的舉動可保萬無一失?是否有些過於輕率了?不如再探探他還有沒有備用預案,若隻有這一條道可走,那也隻能豁出去背水一戰了!遂試探性地問道:“舞會很晚才開始,你們幾個大小夥子一天沒進鬥了,能頂得住嗎?”
“這正是考驗韌性和信心的絕佳時機,真是天賜良機呀。”侯富車等著楊二小姐給他答複,等來的竟是一句疑問,遂他的回答也毫不遮掩。
楊二小姐心中暗自慶幸,侯富車的回答正應證了她先前的揣測,果不其然,他是在運用一切手段測試苟畦和朱能的忠誠度。他既然已經坦蕩披露內心,同在一個屋簷下的自己,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合作?難道自己願意跟不忠實的人同流合汙嗎?
事已至此,楊二小姐已基本上下決心了,她正想問一些細節,院門傳來開門的聲音,很快苟畦就挎著一大籃子洗過的濕衣服出現在院子裏,隻見他扔下籃子就往屋裏跑,還扯開左嗓子喊道:“餓死了!我快餓死了!”他跌跌撞撞地跑進堂屋,往八仙桌上一趴,帶著哭腔嚎道:“富九爺,我求求你了,讓我再去順一回吧”
侯富車抄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在桌麵上猛抽一鞭,喝道:“你敢去我打斷你的狗腿!”
苟畦無精打采地哀求道:“富九爺,您就讓我最後順一次吧!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想變餓死鬼呀。”
見苟畦這副牛皮糖的樣子,楊二小姐又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若在這個問題上他不能約束自己,那還能委以重任嗎?她想看看侯富車的反應,一扭頭正好與他的視線交織在一起。侯富車此時的心理應該不難撲捉,他就等著楊二小姐同意配合他行動的建議,可遲遲不見她給出明確答複,他隻好采用更直接的方法促使她表態,他眼睛一直沒離開與楊二小姐對視,話卻像是在跟苟畦說:“楊二小姐打算領你去吃大餐。”
“真的?”苟畦興奮地簡直要蹦上桌子,撲到楊二小姐跟前:“姐,上哪呀吃呀?有肉包子嗎?”
楊二小姐很明白這是侯富車在激她同意,事已至此,看來解決眼下的糧食危機問題,今晚的舞會的確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她沒有立馬表態,而是冷眼瞟了侯富車一眼,一聲不吭地起身進了臥室,將門虛掩上
侯富車被楊二小姐橫了一眼,不但沒有泄氣,反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苟畦卻不知所以然,瞪著倆賊眼不知如何是好?這時,朱能正挑著一擔水回來,侯富車故意提高嗓門兒吆喝道:“朱能,快去偵察地形”
朱能一聽到“偵察”一詞,就像是接到長官的命令一般,大聲應道:“到!”隨後麻利地把水倒進缸裏,放下水桶後跑進堂屋,衝著侯富車一個立正,操著洪亮的嗓子道:“報告長官,朱能聽候訓示!”
侯富車瞟了一眼楊二小姐臥室門,見沒有動靜,猶豫了一下,道:“朱能、苟畦,”
“到!”朱能挺胸收腹目視前方表情嚴肅地應答。
苟畦見狀也起身站立,想模仿朱能的站姿,卻像是渾身關節都裝了彈簧,晃個不停:“到!”
“你們倆立刻前往法國公使館偵察建築布局,今晚有重要行動”侯富車還沒交代清楚任務,話被楊二小姐打斷
“苟畦,你來試試這件衣服。”楊兒小姐的臥室剛開一條縫就傳出她的聲音。
侯富車循聲抬頭,隻見她手上拿著一套女士服裝,臉上便情不自禁地掠過一抹神秘的微笑,得到的回贈又是一個冷冷的橫眼。苟畦見到新衣服,也不問所以然,就興奮地迎上前,接過來就往身上套,還真別懷疑楊兒小姐的眼力,她的上衣穿在苟畦身上,肥瘦正合適。她拿出一條自己配高跟鞋的長褲,套在苟畦腿上,再配上一雙平底兒鞋,長短也正合適。此時的苟畦真好比;帶花上吊——美死了!
楊二小姐扳過苟畦的身子,說;“來,你走兩步”苟畦興奮地扭腰擺胯翹胸撅臀,誇張地在堂屋裏邁了幾步,就被楊二小姐喝道:“你好好走!就跟平時一樣走。”
“姐,我平時就這樣走路的呀!”
見苟畦已經興奮地無法自己,楊二小姐更加嚴肅喝到:“行了!把衣服脫下來,這樣走路毀了我的衣服事小,毀了富九爺的大事,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