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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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倩嬪目送嵐莫塵離開了自己的寢殿之後,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素心從來沒有見過倩嬪如此沮喪的樣子,一時間也不敢搭話。半晌,倩嬪抓起桌子上的一隻空碗,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頓時,那隻青瓷的碗在地板上砸了個粉碎。素心一看娘娘生氣了,也顧不得地上全都是碗的碎片,刷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娘,娘娘不要生氣,殿下些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事情繁忙,才沒有陪娘娘的。”倩嬪聽到素心的話,更是生氣:“國事繁忙?殿下什麽時候國事不繁忙過!可是就算是再忙,他又有那一次在用晚膳的時候丟下我一個……”說道這裏,倩嬪不住的留下了眼淚。她哽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那種被心愛的人拋棄的痛苦在她的心頭糾纏,令她怎麽能不傷心?
    素心也從沒有見過嵐莫塵殿下丟下過倩嬪娘娘,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勸她,也隻能呆呆的跪在原地。那一晚,倩嬪的寢殿裏的燈,一直燃到了天亮。那一晚嵐莫塵也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如此上心過,自己一向是不願沉迷於兒女私情的,大丈夫本就應該征戰沙場,而不是翻來覆去的想著一個女人!嵐莫塵強迫自己不去想有關月夕瑤的事情,可是月夕瑤的身影就是在他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天明時分,嵐莫塵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夜未眠,他意識到,那個名叫月夕瑤的女子對自己而言,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這種存在卻是危險的。嵐莫塵是一個有著很宏達的野心的人,他不願意沉迷於兒女私情。所以,第二天,嵐莫塵借口要處理國事,離開了自己的太子宮,去了勤政殿。並且要在那裏過一個月。
    倩嬪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高興,她對月夕瑤很是芥蒂,但是嵐莫塵在的話,她又不好對月夕瑤怎麽樣,不然嵐莫塵肯定會阻攔。但是嵐莫塵既然要去勤政殿小住一個月,那麽久必定顧不得在太子宮的月夕瑤。在這後宮之中,雖說還有一位瑾妃,但是瑾妃卻是性子軟弱之人。所以在後宮裏真正當權的,可以說是倩嬪了。
    嵐莫塵走的第二天,所有妃嬪照例齊聚在倩嬪的宮殿裏聽倩嬪訓話。倩嬪穿了一身胭脂色的裙子,上麵的夾竹桃圖案繡的十分生動。夾竹桃的花蕊是用銀絲線修成的,而圍著領子的地方則用上號的白色玉石製成的的小珠子圍成一些細小的雲紋圖案,整件衣衫華麗奢侈,襯得倩嬪也是雍容華貴。
    所有妃嬪都落座之後,倩嬪掃視了一圈,發現月夕瑤一如既往的沒有來給她請安。月夕瑤不是太子妃,本來是不必給倩嬪請安的,可是倩嬪故意要找月夕瑤的麻煩,這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辭?倩嬪悠然的開口道:“素心,那個新近的宮人如何了,怎麽遲遲不見她來給本宮請安?你是不是沒有告訴他這宮裏的規矩?”
    素心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連忙答道:“回娘娘,奴婢前幾日在園子裏見到過她,也將著太子宮裏的規矩告訴了她。誰知她,她竟然對娘娘說了大不敬的話……”素心說道這裏,故意頓了一下。
    這個時候,在座的妃嬪也都大多明白了倩嬪的意思,有一個素來擅長拍倩嬪馬屁的齊答應結果話頭來說:“新近的宮人?莫不是那個越國的公主?區區一個小國的公主,而且還是作為俘虜呆在我們齊國的,非但不知道感恩,還敢對娘娘無禮?實在是不應該!”
    倩嬪捧著一杯碧螺春,輕輕的用杯蓋撩撥著茶水中漂浮的幾絲茶葉梗:“素心,她在越國好歹也是一個公主,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也是有的。”這時底下的妃嬪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說的內容無非就是月夕瑤是怎麽怎麽過分,娘娘很是寬容體諒她,她更不該對娘娘不敬之類的話。倩嬪看到這些妃嬪們如此聽話,心裏不禁有些得意。
    這時,齊答應又說:“縱使是娘娘寬宏大量,臣妾也看不過月夕瑤那副嘴臉。娘娘放心,臣妾一定會幫您出這口氣的!”葉答應說完,底下的妃嬪也都紛紛稱是。倩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此時她很是滿意,可是卻沒有表露出來,倩嬪隻是淡淡的說:“你們可不要鬧出什麽事來,隻要讓越國的公主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說完,倩嬪飲了一口杯中的茶,嘴角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月夕瑤,本宮看你還能得意到幾時!
    月夕瑤的生活裏多了一個穎兒之後,便不覺的乏味空洞了,她時常去找穎兒玩耍。穎兒年紀尚小,再加上並不得嵐莫塵的寵愛,所以嵐莫塵很少會招幸穎兒,穎兒的生活也很是乏味,有了月夕瑤之後穎兒也便的活潑開朗起來,整天像直小燕子一樣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
    穎兒跟月夕瑤在這個宮裏隻求自保,倒也不想要爭奪嵐莫塵的喜愛。兩個人閑來無事就在院子裏看看書彈彈琴,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與世無爭。可是偏偏有一日,與兩人素無來往的惠貴人來到了月夕瑤的宮裏,指明要見月夕瑤。
    月夕瑤很是詫異,可是那惠貴人一臉友善的樣子,到時讓月夕瑤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惠貴人看到月夕瑤的屋裏很少有些金石玉器的萬物,就命令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鬟綠翠去自己宮裏挑了些好東西拿來,送給了月夕瑤。月夕瑤雖然並不在意這些玩意兒,可是惠貴人這顆主動示好的心卻令月夕瑤很是動容。
    “惠貴人,我是越國的俘虜,位分底為可是你卻對我這麽照顧,實在是讓夕瑤感動。”月夕瑤說著,流下淚來。那惠貴人急忙拉起月夕瑤的手,對月夕瑤說:“妹妹說著話就見外了不是,我正式因為知道你在這齊國孤苦無依,所以才來幫你的啊。”惠貴人的一席話說的月夕瑤很是感動,那晚,她跟惠貴人說了很多話,兩個人秉燭夜談好不痛快。
    第二天,惠貴人有來到了月夕瑤的寢殿裏,跟月夕瑤說些體己話兒。惠貴人提起倩嬪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厭惡,她跟月夕瑤訴說著倩嬪是多麽的持寵而嬌,在宮中淩厲霸道不把她放在眼裏。月夕瑤對惠貴人的防備越來越鬆,她將惠貴人當做是自己的大姐姐一般,將心裏的話竹筒倒豆子般對惠貴人說了個光。
    後來,齊國得了一匹附屬國的貢品,太子宮裏自然也分到了不少。嵐莫塵吩咐倩嬪將東西分發下去。惠貴人分得的那些金銀珠翠裏麵還有些上好的茶葉。惠貴人聽月夕瑤說過她喜歡喝茶,所以就叫人將月夕瑤請到了她的宮殿裏麵,請月夕瑤一同品嚐那上號的茶葉。
    月夕瑤很是高興,吩咐雪兒準備了些謝禮,便歡歡喜喜的趕到了惠貴人的宮裏,誰知道剛剛進到宮殿裏,就發現倩嬪竟然也在那裏捧著一杯清茗細細品嚐這。惠貴人的神色有些尷尬,她將月夕瑤請進來之後吩咐綠翠給月夕瑤也上了一杯茶。可是月夕瑤看著倩嬪就很不順眼,借故想要離開。
    倩嬪看了,偷偷對身邊的婢女素心了一個眼色。素心上前拿了些糕點,放在卓兒上。“這是我宮中裏廚房新釀的桂花圓子。配著這茶吃是再好不過的了,你們不仿一起來嚐嚐。”說完,倩嬪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本宮可是一番好意,可別有人不知好歹,弗了本宮的麵子。”月夕瑤皺起眉頭,她隱約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頭,可是惠貴人對她這麽好,不像是設計要陷害自己。
    正想著,惠貴人卻已經將月夕瑤拉回了座位上。月夕瑤拿起一塊兒點心,放進口裏。那點心入口即溶,瞬間一股糯米跟桂花的香味兒充斥滿月夕瑤的口腔之中,那滋味真是隻應天上有的。月夕瑤忍不住又拿起了一隻。
    正吃著,月夕瑤突然感到了一陣頭暈,她突然意識到這個桂花園子這麽甜膩是不是要掩蓋什麽別的味道,裏麵莫非下了毒!可是為時已晚,月夕瑤隻感到頭無比的沉重,她都還沒來得及將手裏的點心放下,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月夕瑤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黃昏了。她昏昏沉沉的隻覺得頭痛欲裂,穎兒一直守在她的身旁,寸步不離。“姐姐,你總算是醒了,你突然就昏倒在了惠貴人的宮裏,都已經睡了一整天了啊。”小雪說著,遞過一條沾了水的手帕,讓月夕瑤擦擦臉。月夕瑤心裏一滯,想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倩嬪的那點心裏麵放了蒙汗藥。
    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正想著呢,突然有個小太監傳旨,讓月夕瑤速速到倩嬪的大殿裏去。穎兒攔著那小太監說:“月夕瑤姐姐剛剛醒過來,能不能休息一下再去?”那小太監仗著自己是倩嬪手下的,對穎兒很是無禮:“你算什麽東西,倩嬪娘娘的旨意誰敢違背?月夕瑤,你還是快點兒跟我去娘娘哪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