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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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王爺皇子駕到,驛站的官員連忙行禮問安。
蕭毅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後還玩笑道:“恭喜幾位哥哥都晉封了王位。”
“瞧你這話說的,此番你平定西夷的功勞才叫高呢,待回朝,父皇一定也會封你為王的。”蕭勻大笑道,一把摟過蕭毅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
蕭越也笑了笑,附和道:“是這個道理,咱們兄弟幾個,誰有四弟如今的功勞啊,我們都是靠父皇賞賜才有封號,不像你,可是實打實的軍功。”
蘇子葉垂眸站在後頭,暗道這誇獎歸誇獎,就是言語之間太過,直像是將蕭毅放在火上麵烤。
這麽多皇子,就蕭毅一個有軍功,按照蕭越的說法,隻有蕭毅的親王位分來路最正?蕭勻和蕭平聽了心裏能舒服?
“四哥,父皇聽說你回來了很是高興呢,今夜皇宮裏就會大擺宴席了。我們兄弟幾個可是巴巴的趕來迎接你。”聲音溫潤的是蕭寧,也是這群兄弟裏唯一一個還未封王的皇子。
蕭毅看向一臉人畜無害的蕭寧,眉梢一挑,“那可真是多謝幾位皇兄皇弟了。”
蕭寧聞言一怔,不由奇怪的看著蕭毅。蕭毅已經和其餘幾個兄弟玩笑去了。
一時蕭寧也頗有幾分不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四哥對他有敵意。
幾人寒暄了一陣,蕭越這才如剛看到容潯、霍麒麟等人一般,驚異道:“咦,這不是鄴都裏最有名的幾位少爺公子嘛,怎麽和四弟一塊兒啊?”
都是鄴都裏有名的二世祖,祖上積德,家族裏也有人爭氣,這才讓他們日日在鄴都裏尋花問柳、風流無狀。
蕭越此言自然是有打趣成分的,因此這些人也不覺得有什麽。
眾人一起向幾位王爺請安,一直沒有說話的蕭平陰鷙的看了眾人一眼,又陰測測道:“倒沒有想到,四弟剛回鄴都,便和這幾位公子碰到了一塊兒。”
這話說得其餘幾人都麵色一僵。
蕭毅立了這等軍功,他們本來就需要十分提防了,若是一回鄴都就刻意結交這些身世不一般的世家子,那足見蕭毅的野心不小啊。
偏生蕭毅也沒有否認,隻是淡淡一笑,“哦,碰巧遇到,怕這些公子哥路上遇到危險,這才跟著護送回鄴都。不然各家都是於國有功之人,傷了一星半點,豈不是讓家裏的長輩心疼?”
蕭勻和蕭越瞳孔一縮,麵上卻都還帶著笑容,唯有蕭平冷冷哼了一聲,一副我知道你想法你莫要裝的模樣。
這才剛封王呢,就一個個跟烏雞眼一般鬥起來了。也那怪蕭寧這種人畜無害型能走到最後。
蘇子葉暗暗思量道,鄴帝老了,心性不如年輕時那般硬了,看著這些兒子一個比一個狠毒,難免覺得不安,蕭寧的母妃得寵,性子又溫潤如玉,對比之下,倒也難怪老皇最後偏向了他。
幾人之間氣氛一變,其餘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
唯有容潯大喇喇看了眾人一眼,問道:“各位王爺、皇子不是要回宮覲見陛下嗎?正巧,在下也想覲見陛下,可是還未遞牌子,不知道王爺是否可以帶我一程?”
蕭越悠悠一笑,“你這小子,平時讓你進宮你都不去,今日怎麽想起要進宮了?”
榮郡王也是鄴帝登基的從龍功臣,容家對皇室的忠貞更是天地可鑒,正因如此,鄴帝待容家格外不同,對待榮郡王十分疼愛的孫子容潯,也格外不同。不管在鄴都闖出什麽禍事,鄴帝總是維護容潯幾分。近年來容潯年歲漸長,鄴帝開始關心他的婚事,正因如此,容潯近年害怕進宮,就是擔心鄴帝亂點鴛鴦譜。
容潯麵上顯出掙紮之色,但是想起那一座銀山,還是覺得應該入宮一趟。“臣隻是想起許久未給陛下請安了。”
蕭越狐疑的看著他,自然清楚這小子不可能是單單為了給鄴帝請安而入宮才對。
至於為了什麽,蕭越不由將目光轉向霍麒麟。
霍麒麟本就有話想說,對蕭越使了個眼色,示意待會兒有事稟報。
蕭越不動聲色的轉過身去自如與其他人寒暄,看到了站在隊伍最邊上的一個瘦小身影,蘇子葉!
蘇子葉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忽然覺得全身發冷,下意識抬頭觸到蕭越的目光,心中不由冷笑一聲,複又沒事人一般低下了頭。
蕭毅上前一步,正好隔絕了蕭越的目光,在一眾意味不明的目光下,蕭毅擺擺手,“咱們回宮向父皇複命吧,不然他老人家該等急了。”
一路上霍麒麟想盡了辦法想要靠近蕭越,然而都被小柳和鍾會無意中給阻止了。
霍麒麟跳下馬,捂著肚子喊痛,道自己想要方便一下,讓其餘人先走不用等他了。
小柳也跟著下了馬,一本正經道:“我們奉殿下之命保護諸位公子安全,哪有丟下霍公子的道理。”
霍麒麟苦著臉,一邊看著蕭越身邊的護衛,想著一會兒該怎麽和那個護衛搭上話,將消息傳出去。一邊和小柳道:“不用了不用了,反正都快到鄴都了,這裏我很熟,絕對沒有人敢對我如何的,我絕對安全。你就好生保護殿下吧,別為了我耽擱了行程。”
“霍公子,這裏可不能保證絕對安全哦。”蘇子葉勒住韁繩,回眸一笑,“小柳他們先前還在路上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男子呢。”
霍麒麟捂著肚子的手一僵,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蘇子葉話裏有話。
蘇子葉微微低頭,將腦袋湊到霍麒麟耳邊,“霍公子不知道吧,那人想在軍營裏偷馬,誰知道這麽巧就被抓住了,用刑之後,那人撐不住了,還說自己是霍府的小廝呢。”
霍麒麟臉色一白,目光微微一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子葉臉上笑意更盛,“你看這還是鄴都,天子腳下,都有人敢攀咬霍家,這說明啊,鄴都委實不太安全。您若是在這裏出了事,殿下可怎麽向霍尚書交代呢。”
蘇子葉的聲音十二萬分的溫柔,但是聽在霍麒麟耳裏,就如冤魂索命一般,他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差點就摔倒在地。自己的隨扈被蕭毅的抓到了,而且已經用了刑,軍中的刑罰,那小子如何撐得住,定然是將一切都招了。
見他如喪考妣,蘇子葉嘴角微勾,挑眉問道:“霍公子怎麽站著不動?難道是肚子不痛了?”
霍麒麟聞言又捂回肚子的部位,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還有點兒。”
蘇子葉點點頭,“既然如此,小柳,還不快陪霍公子去方便?”
霍麒麟心中了然,他也逃不了了,蕭毅的人絕對不會給他和蕭越說上話的機會的。
眼瞅著鄴都城門到了,皇宮宮門到了,霍麒麟沒有告辭回府,依舊跟著入宮的隊伍。
蘇子葉知道他不跟到最後不願意死心,倒是沒有讓小柳將人擋回去。
下馬跨進宮門時,蘇子葉快走了幾步,側頭對霍麒麟溫柔一笑,“若是霍家有難,你說越王會不會出手相救呢?”
霍麒麟心中一震,若是越王見死不救,霍家就完了。
這種想法剛劃過心間,霍麒麟狠狠甩頭否定了這個猜測,不會的,霍家為越王辦了那麽多事,越王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議政殿。
已有禮樂聲起,是歡迎將士還朝的樂曲。
鄴帝一身朝服,文武百官皆在列,等著戰勝西夷的皇子還朝。
蘇子葉是宮女,無權跟著入殿,在丹階之下停住腳步,注目於皇子裏最挺拔頎長的身影,難掩心中的激動。
蕭毅,天生就是人群的中心。
勝了西夷,這將是蕭毅風雨江山路的開始。
深深歎了口氣,蘇子葉收回目光,轉而往承熙宮而去。
路過禦花園時,前方香風陣陣,隱有腳步聲紛遝而來,歡聲笑語,十分動聽。
蘇子葉抬首望去,隻見那紫藤花架下竟有數十個妙齡少女在打鬧嬉戲,觀其相貌,各有千秋,都是難得的絕色。
皇宮裏一貫規矩森嚴,這些女子竟然如此歡快的打鬧,都是些什麽人?
一個嚴厲的嬤嬤怒氣衝衝走了過來,“都停下都停下,你們這像什麽樣子,還沒做嬪妃呢,就如此輕狂。”
那嬤嬤是宮裏十分得臉的教養嬤嬤,就算是得寵的公主在她麵前也十分乖巧。
方才還鬧成一團的女子一見她,便連忙停了腳步,都不敢玩鬧了,眼睛裏含著一包淚水看著她,“嬤嬤,我們方才練規矩練煩了,這才玩鬧一下。”
蘇子葉驀然明了,這些都是入宮待選的秀女。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裏麵會不會有將來的寵妃,那嬤嬤雖然嚴厲,卻也不敢過度拿款,見她們乖巧下來,便壓住了怒氣,講起道理來,“你們以後都是要承寵的,需知妃嬪應該大氣、端莊,不能如閨中小女一般打鬧嬉戲了。你們好歹都和鳳小姐學學呀,一動一靜皆可入畫,從來不會如瘋丫頭一般。”
被點名的鳳小姐正坐在一旁品茗,聞言不由一愣。
而方才玩鬧得最凶的幾位小姐不由斜斜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不屑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