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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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會有華玉石?”皇後看到華玉石,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初若非丟失了華玉石,自己的侄子又怎麽會落得那般田地?
    皇後眼睛泛紅,惡狠狠盯著鳳心眉,鳳心眉被嚇得後退一步,說話也磕磕絆絆起來,“娘娘,我……我不知道啊,這是唐大人送給我的,說我即將入宮,太過寒磣了不好。”
    “唐大人?哪個唐大人?”鄴帝低沉問道。
    “檀州監軍唐文成唐大人。”鳳心眉低低道。
    鄴帝、皇後和梅妃臉色都不好看,鳳心眉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便道:“敢問陛下、娘娘,這耳飾是否有什麽問題?唐大人將此物給我時,曾和我說過,若是宮裏有人問起,便如實相告,此物乃檀州一個過境商人在宴席上送給他的,他官微人輕,不敢收此禮物,借我之手送回鄴都,方為正道。”
    鄴帝一怔,不由冷笑道:“唐文成早就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卻借你之手送回鄴都,是想告訴朕此事另有隱情吧?”
    皇後霍然轉身跪到鄴帝身前,眼中眼淚,悲戚求道:“這華玉石在鄴帝失蹤,最終竟然出現在檀州,其中定然問題,求陛下徹查,若能查出真相,臣妾才有臉麵對辛家親人啊。”
    樂師都被譴退了,容、史、張三家秀女都非鄴都裏長大的閨秀,一時沒有明白場麵怎麽就變成這模樣了。
    蘇子葉冷冷一笑,沒有覺得驚訝。
    當她看到鳳心眉耳上的華玉石時,就知道不是隻有她和蕭毅盯上了霍家。
    前任吏部尚書乞骸骨求退時,鄴都本來有兩個官員都合適,二人同為禮部侍郎,且官聲都不錯,一個是霍剛,另一個就是唐文成。
    不過後來傳出唐文成身為朝廷命官竟然下朝之後穿著官服公然出入花街柳巷,並與當時的頭牌姑娘糾纏不清,還鬧出了唐家寵妾滅妻的消息,禦史台那群人天天拿這個消息上奏。
    吏部尚書的名頭也就落到了霍剛身上。
    唐文成上了奏折自省,並請求外放。
    鄴帝對有真本事的官員相對寬容,命其外放檀州,當個監軍。這些年來,唐文成在檀州也算是政績赫赫,鄴帝還曾動過心思將其調回鄴都。
    這些舊事早就翻篇了,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蘇子葉自知道鳳心眉是被唐文成特地選入鄴都,並送其華玉石,就知道唐文成要動手了。
    鄴帝沉吟片刻,“除了方才這些話,唐文成還說過什麽?”
    鳳心眉已經將華玉石摘了下來,交給了蘇培安,恭敬跪在地上道:“陛下也知道,檀州在大鄴的所有州城中,農商均頗為繁榮,雖比不上江淮,卻也是比下有餘。最近幾年,檀州的過境商人很多,而且倒賣之物均為貴重東西。唐大人盯上很久了。”
    “追查許久,才知道這些商人倒賣的東西,都是出自鄴都一個官員的府邸。”鳳心眉自袖中拿出一個小冊子,奉於額前,“這是唐大人這些查到的貴重物品,請您過目。”
    蘇培安連忙將東西呈給鄴帝。
    鄴帝看罷,狠狠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
    平了平心氣,鄴帝又將那小冊子遞給皇後,“你也看看吧。”
    皇後狐疑的接過,打開一看,驚愕之下,小冊子掉落在地,“這些東西裏,就有景雲九年時內務府丟失的東西。”
    鄴帝冷笑一聲,“朕算是明白了,內務府接了各地的貢品,還未來得及登記造冊,就被人給挪移到他處了,待風平浪靜,又將其倒賣出手,賺得金銀,盡數收入囊中。好!好得很啊!”
    “不隻如此。”鳳心眉冷靜道,“還有各地官員為了升遷任免,希望吏部考核可以給一個好分數,便送無數雪花銀至鄴都。唐大人有言,若非陛下知他為人,恐怕他也隻能送銀子才能保住政績清明的頭銜了。”
    鄴帝麵容平靜,隻有蘇培安才看得分明,陛下端著茶的手在發顫,這是他怒極時的表現。
    思及此,蘇培安連忙垂下腦袋。
    皇後淚如雨下,“可憐了辛羅,當時以為是他掌管不利,才導致內務府失竊,他以死謝罪,誰知道竟是給他人當了替死鬼。”
    不怪皇後如此傷心,她的母族辛氏子孫個個都不成器,三代之內,唯有侄子辛羅頗有才氣,很得鄴帝喜歡。及弱冠便給了一個官階不高但是掌握實權的官位,可是接手沒多久,內務府就失竊了,所有涉事官員都吃了排頭,要了不少官員的性命,辛羅年輕氣盛,曾與鄴帝爭論他派人看守的計劃並無問題,被鄴帝好生訓斥了一番。年輕人一時想不開,便留了血書明誌,枉送了性命。
    現在看來,倒的確不是那些官員的問題,而是有人在故意為之。
    吏部尚書霍剛是一品大員,他使人故意做什麽手腳,又豈是那些小官員可以防得住的?
    想通此節,皇後心中更加傷心。她不受寵,辛家也坐了多少年冷板凳,後代子嗣不爭氣,若非辛家出了一個中宮皇後,怕是早就被人給吞了。
    鄴帝握著小冊子,小冊子已經被捏折了。聽見皇後的哭聲,鄴帝轉過頭去,“皇後這意思,是怪朕當年說話太狠了?”
    皇後一愣,連忙請罪,“臣妾失言,請陛下恕罪,臣妾絕無此意。辛羅年輕氣盛,不懂迂回,在陛下麵前失了規矩,死有餘辜。臣妾和辛家都不敢有半點怨言,不過是臣妾知道事有隱情,想求陛下還當年一個公道而已。”
    隻要是帝王,都不會願意承認自己做錯了。
    鄴帝剛愎自用,複又多疑,更加不會願意承認。
    蘇子葉心中歎了口氣,暗道皇後這次的反應倒是快。
    鄴帝瞧了皇後一會兒,捏著那小冊子往坤寧宮外而去。
    走到門口時,鄴帝忽然停下腳步,目帶探究看向梅妃,“梅妃不在承熙宮歇著,怎麽想起出來了?”
    梅妃傻不愣登的站在那裏,看著鄴帝傻笑,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子葉不卑不亢道:“稟陛下,今日天氣晴好,娘娘情緒也穩定,便想著到外麵走走,在太液池邊近水亭遇上了鳳小姐,原本無恙,後來看見了鳳小姐耳上的華玉石,便發病了,這才闖到了坤寧宮。”
    “哦?”鄴帝不鹹不淡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複又轉向鳳心眉,“你呢?怎麽會想起到太液池邊去?”
    鳳心眉同樣不知所措,小聲道:“陛下,民女每日都會去太液池邊看風景的,檀州沒有這等好景色,民女怕日後會被遣出宮就看不到這等景色了。”
    鳳心眉的聲音越說越小,到了最後差點就沒有聲音了。
    不過殿內十分安靜,鄴帝倒是聽清了她的話。
    梅妃是忽然起意才出的宮,而鳳心眉則是日日去太液池邊,也就是說,二人並沒有串通的可能。
    鄴帝微微點頭,麵容鬆泛了許多,“今日天氣的確不錯,既然來了坤寧宮,便去看看小皇子,無論如何,你是生母。”
    梅妃目光微動,隱有淚意。
    鄴帝又看向鳳心眉,“你且在皇宮裏安心住著,太液池的景色日日可看,用不著害怕會被遣送出宮。”
    話說完,鄴帝便徑自走了。
    容、史、張三家的小姐都變了臉色,就連皇後臉上都閃過一絲驚訝,但是見鳳心眉容顏嬌媚,足以豔壓群芳,也隻能將泛上心頭的酸意壓下去。
    蘇子葉唇畔勾起一絲冷笑,到底是鄴帝,不管何時都記著帝王權衡之術。
    發現華玉石,梅妃有功。所以賜其和小皇子見麵。
    而鳳心眉攜華玉石至鄴都,是聽從了唐文成的命令,看在唐文成的麵子和功勞上,便將其收入後宮。
    何況,鳳心眉是一個這麽美麗的女人,後宮佳麗無數,就算封一個農戶養女為妃,也不是什麽大事。
    唯有容、史、張三家的小姐,都被落了麵子。今日被皇後召來,以為可以雀屏中選,得以伺候陛下,誰知道竟被一個農戶養女拔了頭籌。是以三人麵色鐵青,忿忿不平。
    蘇子葉不看眾人,上前問道:“請問柳女官,小皇子住在哪個殿?”
    柳女官頗為躊躇,看向皇後。
    皇後皺眉,正想說什麽。蘇子葉嫣然一笑,“皇後娘娘,陛下賜梅妃娘娘和小皇子一見呢。”
    言下之意,皇後若是不允,便是抗旨。
    皇後看著梅妃歎了口氣,她是真的不想梅妃和小皇子見麵,梅妃是瘋子,若是傷了小皇子,可怎麽辦?
    但是鄴帝金口玉言在前,她無法拒絕,隻得揮手道:“帶梅妃去看看小皇子吧,不過叫那些嬤嬤都仔細伺候,莫要傷了小皇子。”
    柳女官連忙應是。
    蘇子葉和連雲連忙攙著梅妃跟在柳女官身後,臨出門時,蘇子葉回頭看了鳳心眉一眼,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宮妃了,一個農戶養女成為宮妃,不吝於飛上枝頭做鳳凰,但是鳳心眉麵上沒有一絲欣喜之意,隻是站在那裏,周身清冷,似乎一切都與其無關。
    她到底是誰?和燕驚風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