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皇家的人都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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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平是‘酒醉’躺在那裏沒錯,但是鄴帝不是傻子,其中有沒有借酒裝瘋故意為之的成分他很清楚。
    葉采青在葉家十分受寵,她代表的就是葉家的勢力。那麽會不會……在蕭平‘酒醉未遂’後,自己的母後就動了殺心呢?
    這個疑慮一旦落在心裏,便會讓人無法不去在意。
    皇權的至高無上,就是讓人成為孤家寡人,什麽都會思來想去,不會再輕易信任任何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兒子。
    太後撫了撫鬢發,時光沉澱,她的動作優雅怡人,慢條斯理道:“先前葉姑娘受了驚嚇,哀家便早就命人備下了熱茶給她壓驚,原是想去正殿的,卻耽誤了。”
    鄴帝聞言笑著哦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
    今日飽受屈辱驚嚇的葉采青痛哭出聲,聲音悲痛,比默默流淚更讓人動容。
    起碼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嚇破了膽子的。
    “陛下,臣女求您做主,平王殿下明明是故意出現在此處的,並非酒醉而來。還有這毒茶,定然是早就有人準備在這裏的,若非雲貴人提醒,臣女便一命歸西了。”葉采青顧不上擦眼淚,哽咽道:“臣女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何人,竟要遭這種罪。”
    葉采青的反應不出蘇子葉所料,一個人被踩了尾巴,眼看情勢比人強,比不過,會選擇示弱。但是示弱之後發現沒用,便會豁出命去幹。葉采青先前顧忌葉家安危,心知鄴帝要保蕭平,便不敢多言。可是此時已經有人要她性命,再沉默下去,自己命喪皇宮不說,還會連累父兄為自己報仇,還不如豁出去求鄴帝。
    鳳心眉見葉采青說出這種話,才真正放下心來,就怕葉采青認慫,那她們的一切安排都會成空。
    原本已經偃旗息鼓的葉采青又不願意罷手了,太後不由一陣頭疼。
    先前是打消了皇帝的疑慮,可是現在疑慮已經埋下了,皇帝還會護著平兒嗎?
    當然是不會,蘇子葉在心裏斷然道。
    鄴帝刻薄寡恩、剛愎自用,不會相信任何人。既然已經有懷疑了,絕不可能憑空放過。
    果然,鄴帝目光沉靜下來,“葉姑娘說平王是故意出現在此,可有證據?”
    “當然有,臣女原本十分清醒,是正殿裏伺候的宮女將茶盞打翻臣女身上,才會到後殿來換衣裳,路上便覺得渾身乏力,定然是有人對臣女下手,好讓臣女不能反抗。”葉采青本就口齒伶俐,經她說出的話,比先前太後身邊的嬤嬤說出來的更有偏向性。
    原本好好的,忽然覺得渾身乏力,鄴帝估摸著她是被人下藥了。
    有人能在慈安宮動這種手腳嗎?鄴帝似笑非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母後的手段了。
    見鄴帝的目光看過來,太後怡然不懼,穩穩道:“哀家坐鎮慈安宮,絕不可能有人下這種下三濫的藥。正好禦醫在此,皇帝可以讓人驗看一番。”說著目光自葉采青身上掠過,“哀家召你祖母來慈安宮敘話,原本沒想到你會來的,又怎麽會有人特地下藥害你?葉姑娘未免太看得起慈安宮了。”
    太後如此坦蕩,示意禦醫四處查看。
    鄴帝靜靜等待。
    葉采青心中陡覺不好,太後如此篤定,想必是沒有留下任何把柄的。
    葉老太太惶然閉眼,心中一片冰涼,她與太後認識多年,對太後的手腕十分清楚,以太後的謹慎,既然在慈安宮安排這些事,除了平王殿下被拉扯住暈了過去未能脫身外,不可能還有任何可以作為證據的東西留存。
    一炷香時間後,將慈安宮上下都查了一遍的禦醫前來稟報:“啟稟陛下、太後,慈安宮中未見任何能擾人心智,致人疲乏的藥物或東西。”
    鄴帝微微挑眉,不發一言。
    太後冷哼一聲,將頭扭向了另一邊,顯然十分生氣。
    果然沒有查出任何東西,葉采青一臉絕望,手不住拉扯著衣擺,以緩解心中的緊張。摸到方才被茶水濺到的衣擺,葉采青忽然福至心靈,叫道:“陛下,當時那宮女便是將茶水打翻在臣女的衣裳上,臣女未來得及換衣裳,請陛下允許,讓禦醫檢查衣裳上的水漬是否有問題。”
    幸好是大冬天,衣服濕了也沒有那麽快就幹,現在還能擰出水來。
    鄴帝思索了一下,朝禦醫點點頭。
    到底男女有別,鄴帝讓人安排葉采青到另外一間屋子裏換了衣裳,也好讓禦醫檢查其衣裳上的水漬。
    從頭到尾,太後冷眼旁觀,並無半分緊張。
    鳳心眉隱約覺得不對勁,太後太過平靜了,這並不像是裝出來的,倒像是真有這麽篤定。
    難道那衣擺上的茶水果真沒有問題?
    太後瞥了身側伺候的嬤嬤一眼,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太後嘴角無聲溢出一絲冷笑,宮女將茶盞打翻的確是故意的,但是茶盞裏並沒有下藥,藥是下在引路的宮女身上的。
    那讓人疲乏無力的香味讓人吸入體內,自然會引起人渾身發軟,沒有力氣。這樣做,也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那點香味,早就飄散在空中,現在哪裏還能聞得到。
    見禦醫親手將那衣裳上的水擰出放在碗裏,又細細驗過是否有問題,太後麵上十分平靜,不過是白做工罷了。
    “稟陛下、太後,從葉姑娘這件衣裳裏擰出來的水漬來看,的確是被人下了藥了。這種香味經久不散,人一旦吸入體內,便會渾身疲乏發軟,倒與葉姑娘所說的症狀符合。”禦醫恭謹答道。
    話音一落,太後臉色終於變了,聲音都變了調,“你說什麽?”
    太後的聲音太過狠厲,讓禦醫有幾分遲疑,見鄴帝正虎視眈眈的瞧著自己,禦醫肝兒顫了顫,無論如何,自己都隻能終於陛下,咬了咬牙,重複道:“稟太後,微臣說葉姑娘衣擺處擰出的水的確是有藥粉成分的,這說明,葉姑娘的確是被人下過藥的。”
    葉采青臉上迸發出一陣狂喜,謝天謝地,終於讓她找到漏洞了,父親和兄長們果然沒有說錯,越是危險時刻越不能慌張,要冷靜的尋找破綻。現在可算是讓她找到了。
    鄴帝聞言笑了一聲,聽在人耳裏讓人膽寒。“朕沒想到,母後的慈安宮竟也讓人鑽了空子。”
    太後笑不出來了,皇帝明顯是懷疑她了。
    被自己的兒子懷疑,太後麵子裏子都掛不住。
    鄴帝沒再等太後的回答,含怒踢了跪在身前的玲香一腳,“說,是誰讓你在茶裏下毒的。”
    玲香被踢得身子歪到一半,但是又立刻跪好磕頭,磕頭如搗蒜,一聲聲砸在地上,卻沒有換來鄴帝的半點心軟。
    “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茶裏有毒啊,若是知道,借奴婢十個膽子都不敢將茶水呈上來。”
    她身旁那個端茶水進來的小瑞也連忙辯解,“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怎麽敢做這樣的事,求陛下和太後明鑒。”
    “誰都不知道,那這帶著毒的茶水是自己長腳走進來的?”鄴帝語氣不善,眼風淩厲,“蘇培安,讓龍一過來,朕今日一定要將這事查個水落石出。”
    帝王鐵了心要做什麽事,怎麽可能做不成呢?
    小瑞臉色焦急,不住求饒,“陛下,陛下求您明鑒,奴婢不過是慈安宮的三等宮女,怎麽能弄到生南星那種毒物呢?這事真與奴婢無關啊。”
    鄴帝的目光凝在小瑞臉上,滿屋子都沉寂了一般。
    死一般的安靜。
    在一片安靜裏,鄴帝開口道:“你沒有下毒,又如何得知毒藥是生南星?”
    玲香和小瑞都是在外頭伺候的,被人叫過來時鳳心眉已經說完了話,除了屋子裏伺候的,本不應該還有人知道這毒物是生南星。
    若沒有聽見鳳心眉所言的人也知道了,就隻能說明,這人就是知情人。
    “母後,您如何說?”鄴帝回身看向太後,語氣恭謹謙遜,就如他真是一個征詢母後意見的孝子一般。
    太後心知肚明,她和皇帝之間的隔閡已經存在了,葉采青在慈安宮被人下藥導致疲軟乏力,又差點被蕭平毀了清白,緊接著,上的茶水裏還被下了毒。
    若隻有一件,或許還可以說是巧合。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皇帝絕不會相信是巧合的。
    太後沉沉歎息一聲,看著小瑞就如看一個死人一般,“這丫頭是哀家宮裏的三等宮女而已,平時連正殿都沒有資格進,哀家也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就如皇帝所言,交給龍一好生審問吧。”
    小瑞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便被蘇培安命人帶下去了。
    萬事不宜深查,鄴帝明白這個道理,抬頭掃一眼葉采青,“今日葉姑娘受委屈了,蘇培安,你陪葉老夫人和葉姑娘回葉府,好生伺候著。”
    這句話相當於肯定了葉采青今日受辱還差點喪命的事實,而鄴帝如此說,便暗示了他會給葉家一個交代。
    葉采青心中仍舊憤憤,可是也清楚,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皇家的人都要臉,她身為臣子之女,不能將皇家的臉麵都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