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稍稍搖頭，重新在物證袋堆裏尋找起刻意的物品來。

    兩分鍾後——

    “這是……”陶林忽然警覺起來，他瞳孔一縮，伸手從眾多塑料物證袋裏攆出一個來。

    “塔羅牌。”餘子江立刻接過了話。

    “蔣警官為什麽會有這個。”陶林輕輕呢喃了一句。

    “目前不清楚他為什麽會在行李箱裏放一副塔羅牌，不過現在很多人會把塔羅占卜當作是一種愛好，也可能就是娛樂娛樂。”餘子江聳了聳肩膀。

    “娛樂？換作是別人可能是娛樂娛樂，但如果是蔣警官，就不一定了……”陶林心裏是這麽想的。

    “這副塔羅牌你們拿出來看過了嗎？”最後他腦子裏的所想變成了這句話。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快速打開物證袋，將這副包裝精致的占卜塔羅牌全部從盒子抖落在掌心上。

    “看過了，牌上沒有做任何特殊標記。”餘子江說罷，忍不住側身湊了過來。

    陶林像是不太放心似的，非要自己再篩查一遍。

    隻見他指尖晃動得飛快，光滑的牌麵相互摩擦，發出“唰唰唰”的聲音。

    “你怎麽不信我呢……”餘子江撓了撓頭。

    陶林沒有回他的話，隻是自顧自地快速一張一張將這些塔羅牌過目一遍。

    這裏的每一張牌其實都是嶄新的。陶林很快就把塔羅牌從頭翻到了末尾，他果真沒有找到任何特殊的標記。

    “我沒騙你吧，這副塔羅牌連順序我都沒動過，找不出什麽特殊印記。”餘子江舒了一口氣。

    他本以為陶林會欣然放下這副塔羅牌，誰知陶林手上的動作遲疑了一下，臉色忽然變得極其嚴肅起來。

    幾秒之後，他竟然又一次從頭開始過目手上的塔羅牌。

    這一次，他比剛剛的速度更快，看樣子陶林並不是在觀察塔羅牌上的情況，而是在飛快地數數。

    “怎……怎麽了？”餘子江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陶林一定是發現異常了，他的眼睛總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陶林仍舊沒有回答餘子江，直到手上的牌再一次從頭翻到了尾，他這才深吸一口氣說話。

    “牌麵沒有問題，但塔羅牌的數量少了。”

    “少了？”餘子江驚詫。

    “一盒完整的塔羅牌一共有78張，我剛剛反複數了兩次，這裏麵隻有71張。”

    “這說明蔣警官刻意抽走了幾張塔羅牌，這些塔羅牌可能指示了一些信息。”陶林不由激動起來。

    他不得不佩服蔣警官的精明，如果在現場留下那幾張指示信息的牌，很有可能被人一眼看穿，而他反其道而行之，留下了剩下的塔羅牌，再把塔羅牌的順序全都打亂，就能達到引人耳目的地步。

    蔣一楠不愧是一個優秀的前輩。

    “每張塔羅牌上麵標有羅馬數字……可能是藏貨地點的坐標信息！”餘子江立刻反應過來。

    “現在所有塔羅牌的順序是錯的，我們得把它按照規則重新排列出來，才能知道蔣警官到底抽走了哪些牌。”陶林說罷，拿起這一疊塔羅牌，就著物證存放處的不鏽鋼桌子，就開始重新排列起順序。

    普通的塔羅共78張牌，其中大阿爾卡那牌22張，小阿爾卡那牌56張。大阿爾卡那牌是有順序的，而小阿爾卡那沒有固定的順序。一般大阿爾卡那牌會擺放在小阿爾卡那的前麵。

    陶林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塔羅牌裏麵的大阿爾卡那牌挑選出來，看看到底缺了什麽牌。

    “有了！”陶林興奮地驚了一聲，趕緊打開手機的備忘錄，記錄下這副塔羅牌缺少的卡牌。

    當他將牌麵全都挑選出來，發現大阿爾卡那牌裏一共少了四張牌。

    愚人、魔術師、女祭司、太陽。

    “缺的數字是0、1、2、19。”陶林最後得到了結論。

    “按照r城的經度推論，這個數字應該代表著東經120度19分。”陶林一邊說著，一邊在本子上寫下一串數字。

    “那緯度呢，大阿爾卡那牌裏沒有啊……”餘子江歪頭疑惑，順勢拿起陶林放在旁邊的小阿爾卡那牌。

    陶林扶了扶下巴，看著那幾張剩餘的大阿爾卡那牌沉思。

    “你確定小阿爾卡那牌沒有順序？這些寶劍啊聖杯啊……真的沒有別的什麽特殊意義了嗎？”餘子江嘀咕著，隨便翻起一張牌看了又看。

    “別的意義……”陶林重複著餘子江剛剛的說辭。

    “你把整副牌從頭到尾數了一遍，發現一共少了7張牌，大阿爾卡那裏才少了四張，這證明裏頭肯定還有缺的牌，我先把他找出來。”餘子江說幹就幹的性格從沒有變過。

    “小阿爾卡那牌分為四個牌組，每個牌組十四張牌，分別是——從權杖、聖杯、寶劍和星幣。剔除掉被人嫌棄的四張侍從牌，就演變成了有梅花、紅桃、黑桃和方片組成的現代撲克牌。”陶林的聲音忽然回響在餘子江的耳邊。

    “如果按照撲克牌去聯想，缺失的牌就可以排列起來指示數字了。”餘子江立刻興奮起來。

    “我和你一起找，我想缺失的剩下幾張牌，一定在同一個牌組裏。”陶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趕緊從餘子江手上分出一半的牌來。

    兩個人對著手機上的塔羅牌說明書，開始一通仔細的分類排序。

    “是聖杯！是聖杯牌缺了。”餘子江一下興奮起來。

    “我看看。”陶林趕快湊了過來，低頭看向桌麵上已經被排序好的聖杯牌。

    “缺少的是小阿爾卡那的四號牌，六號牌，還有騎士牌。”陶林一邊對照著手機，一邊將缺少的牌麵解讀出來。

    “那就是北緯46度11分。”餘子江看了一眼陶林道。

    “東經120度19分，北緯46度11分，肯定就是蔣警官想要留給我們的信息。”陶林放下筆，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蔣警官實在是精明，這樣晦澀的信息，真不是普通人能夠快速解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