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加大難度的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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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繁森!”陶林根本叫不住他,冰冷而機械的“滴滴”聲充斥在耳膜之中。

    顧繁森這一次沒有留下任何提示,可正是這樣的不確定性,才更讓陶林覺得可怕。

    明天還會發生什麽,誰也捉摸不透。

    陶林心裏憤怒至極,可他不能失態地發泄,隻能任憑指節捏得手機發白。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再這麽糾結也沒有意思,陶林隻能先驅車離開。

    他必須要裝作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讓別人看不出他身上的破綻。

    第二天——

    上了一天的課,陶林正開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

    車窗外一掠而過風景從沒有變過,行人在馬路上自在行走,隻是陶林行車匆匆,神色也是一副陰沉。

    不經意間,陶林看到路邊停放著好幾輛警車,警戒線將泳池的門口封鎖起來,有幾個警員駐守在門口,負責疏散圍觀的人員。

    不安感立刻侵襲而來,當他的車子緩緩靠近,陶林看清了警車的車牌,正是自己熟悉的號碼——那是第一刑偵支隊配備的警車。

    【又發生命案了?】陶林的心狠狠一揪。

    之前餘子江在的時候,一但有重案發生,他會第一時間通知陶林。現在餘子江不在身邊,陶林沒有了信息源,一切都顯得那麽突如其然。

    在這一瞬間,陶林想到了顧繁森先前在電話裏說過的話——看來要加大難度了。

    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所謂的【加大難度】,難道是製造下一場命案嗎?

    陶林趕緊就近停車,直接往案發現場快步走去。

    當他站在封鎖線之前,目光穿過身著製服忙碌往來的警員,看到了裏頭緊張而又彌漫著恐怖氣息的場景。

    激動的顧客連頭發都來不及擦幹,就激動地扯著哭腔形容自己所見的場景,還有的人躲在角落裏發抖,滿臉驚魂未定的慘白。

    章韻正認真傾聽著目擊者的描述,時不時和同事交頭接耳,亦或仰頭艱難思考著什麽。

    有人驚慌、有人焦頭爛額、有人神色凝重……

    【肯定又是一場精明謀殺。】陶林握緊了拳頭。

    若是個普通案子,章韻絕不會如現在一般麵露難色。

    “陶老師……您不進去嗎?”門口駐守的警員早就認出了陶林,可他一連輕喚了陶林好幾聲,陶林還是沒有做任何回應。

    陶林的目光此刻已經完全失焦,耳膜裏充斥著現場目擊者驚慌失措的聲音。

    他隔得太遠,其實聽不到任何一句完整的語句,隻是起起伏伏夾雜顫抖嗚咽的音調,將他的靈魂狠狠釘死在這狼狽不堪的恐懼沼澤中。

    從十一月開始,已經有多少顧繁森牽連出的命案出現在r城。

    這些大大小小的案件,已經讓太多民眾陷入恐慌之中,連陶林自己如今都深受其害。

    陶林現在隻想快點讓這如同噩夢一般的慌亂趕緊走向終結。

    “陶林?”章韻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一下叫住了發呆的陶林。

    “你可算來了,餘子江忽然身體不舒服請假三天,要是你也不來了,這案子沒辦法破了。”陶林眼看著章韻快步走向自己,而他就這麽愣在警戒線之外。

    【請假……怎麽會……】

    陶林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他的心裏隻剩下轟隆隆地一片狼藉的巨響。

    直到章韻站到了陶林麵前,陶林這才一眨眼徹底把自己從發愣的狀態中拉扯回來。

    “他和誰請的假?”陶林開口問。

    “莫局啊,不和頂頭上司請假,還能和誰請假。”章韻笑道。

    “他親自和莫時秋請的假?”陶林反複確認道。

    “餘子江親自打電話給莫時秋的,當時我正好在莫局辦公室裏,還聽莫局勸了他很久呢!”章韻回答。

    她並沒有意識到陶林的情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畢竟換作是誰,都會因為餘子江這種工作狂破天荒地請假,而感到不可思議,忍不住多確認幾次信息的準確性。

    其實章韻第一次聽說餘子江要請三天病假,也是覺得難以置信的。

    可是她是親耳聽到了莫時秋電話那頭漏出來的語音,餘子江的聲音章韻再熟悉不過了。

    警局裏隻有陶林知道——

    餘子江說謊了,他根本不是【自願】請的假。

    陶林已經能想到,餘子江正在經曆什麽。

    顧繁森肯定拿槍指著他的頭,逼著他說出自己不願意說出來的話。甚至,顧繁森已經動了對餘子江父母不利的念頭,迫使餘子江配合自己所有計劃。

    陶林太了解餘子江了,如果顧繁森僅僅是對他本人暴力折磨,他寧願死也不會屈從;要是有人精確抓住了他的軟肋,打敗餘子江真的隻是一瞬間的事兒。

    “你愣什麽呢?趕緊進來看現場!餘子江不在,大家可就指望你了陶老師!”陶林猛地一打冷顫,當他抬起頭來,章韻都已經往前走了好幾米了。

    陶林剛剛又控製不住地發起呆,他現在的心思根本沒辦法集中在案子上。

    就在剛剛發呆的時間裏,章韻不知道喊了多少次陶林的名字了。不過她還是沒有察覺什麽異常,畢竟陶林在案發現場時經常會突然發呆沉思,章韻已經見怪不怪了。

    “知道了。”陶林調整好心情,走進了案發現場,他刻意加快腳步,好讓自己能和章韻並排站在一起。

    “死者名叫王鵬,中年男性,他隨身攜帶的包裏有他的身份證,其他具體情況已經交給你隊裏的人查了。”章韻一邊往前走一邊微微轉頭對陶林說。

    凶手沒有刻意隱瞞死者的身份,這對警方來說是件好事,可在聽到受害者姓名的瞬間,陶林的心咯噔一下。

    他記得這個人是誰,前天陶林和餘子江去李恒任職的科技公司調查案件,王鵬始終用一種不自然的眼神緊盯著警方的行蹤。

    “不過今天這案子實在是玄乎,你光聽目擊證人的形容,一定會覺得自己見鬼了。”章韻說罷,順勢停下腳步,接過旁邊年輕法醫手中的記錄本,遞到了陶林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