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理不直氣也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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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槍響,烏鴉齊手上的遙控器應聲而落,眼睛頓時瞪圓,眼眶裏充滿血絲,整個人也踉蹌著往前奔了幾步。
幾乎與此同時,槍聲接連響起,簇擁著他的七八名歹徒全都渾身一震,更有一人後腦勺直接被一股無形巨力掀飛,紅的白的汙物向後噴濺滿地。
隻刹那間,此前還在和特警對峙的歹徒就倒下了一大片,隻剩一男一女兩人驚愕交加地站在原地。
齊翌大喝:「拿下!」
前排幾名持盾特警登時往前踏了幾步,沉重的盾牌乓一聲撞在那對男女身上,直接將他倆撞倒,跟著特警連盾牌帶人直接壓他們身上,又有倆特警一左一右衝上前,踢開他們手裏的槍,把他們銬上。
這對男女竟然還妄想反抗,仍在用力掙紮,罵罵咧咧。
齊翌覺得那女的聲音有點耳熟,視線斜斜落了過去,又覺得那副麵容好像在哪見過:「雲雀?」
「齊翌!放開我!」那女人情緒激動,氣焰凶戾:「是不是人!你知道他是誰嗎?你親手殺死了你爸!你親爹!」
齊翌嗤一聲:「親爹?嗬,雲雀大小姐,你以為我們逮住他這麽些天,不會做dn嗎?事實證明,他和我完全不存在血緣關係。」
代號雲雀的女人理也不理,自顧自地叫罵,但罵著罵著忽然頓住:「你說什麽?」
齊翌:「我說,他不是我爸,同理,他也不是你爹。或者這麽說,他不是烏鴉齊,隻不過是頂著這個身份苟活了幾十年而已,你我的親生父親名叫齊亞武,二十年前就被他一把火活活燒死了。」
雲雀驚愕交加,跟著又暴躁地吼起來:「你騙我!你就是敢做不敢當!不敢背弑父的惡名!你這個人渣,你……」
齊翌懶得跟她辯駁,擺擺手讓人把她帶走。
緊跟著,一群軍裝外披白大褂的軍醫從醫院裏衝了出來,鑽入人群中,仔細檢查躺了滿地的歹徒,還真讓他們找到倆活口,風風火火地帶進去搶救。
至於其他的歹徒,都已當場死亡,齊翌給了死亡時間後,逐一在死亡證明上簽字。
之前負責狙擊的特警和武警特戰也紛紛下來,有個年輕的小夥子走到齊翌跟前,低下頭沮喪地說:「抱歉齊隊,我本想打他胳膊,但胳膊太細了,他晃動地又厲害又沒規律,我怕失手,隻好打他胸膛。」
「不打緊。」齊翌拍拍他的肩膀:「情況緊急,留活口是強人所難,還可能錯過機會造成惡果,更何況還是我下達的擊斃命令。」
說完,他回頭看向薑曉渝:「cu的病人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問題不大,就是床位緊張。」薑曉渝說:「山江各綜合醫院的cu床位本來就不多,即使有少數空置,數量也不多,共同分流了武警醫院這邊的病人壓力確實不小,別說還得保持隱秘。」
老池笑著接話:「好在我們的戰士都是經得住考驗的好兄弟,確實沒走漏半點風聲,現在警戒解除,部分病情相對穩定些的可以逐步轉移回來了。」
齊翌輕輕點頭。
cu這麽特殊的存在,齊翌當然想到老千會可能拿它們做文章,早早就頂住壓力做了安排,秘密轉移到了其他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以免老千會猝然發難,他們難以護持。
隻是齊翌仍沒想到,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到用液氧炸彈,要知道重症監護室裏正兒八經地病人雖然都轉移的差不多了,但醫護人員還在,病人也是武警特戰假扮的,一旦真讓烏鴉齊按下按鈕,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齊翌當機立斷,狙擊手槍法過人,並未釀成大禍。可惜烏鴉齊已被擊斃,再也開不了口了。
此時此刻,很多未
解開的謎團雖在大方向上都有了答案,但細節仍缺失,沒了這張嘴終究遺憾。
大致收拾好現場,齊翌當即下令,仔細搜尋cu,把液氧炸彈拆除,並第一時間展開調查和自查,揪出把東西帶進重症監護室的人。
特警們帶著一堆專業設備,很快就翻出了三個液體炸彈,分別位於醫生值班室窗下、護士站裏和病區中心部位。
一旦爆炸,整層cu將瞬間化作一片火海,不僅是那些重症病人,醫務人員也得全軍覆沒,畢竟有房間阻隔的辦公室和護士站也被他們針對性地投了液氧炸彈,分明就是奔著一網打盡去的。
其心可誅!
好在東西並沒有做特別的固定,隻是用強力膠黏在上邊,特警們很快將之拆除帶了下來。
有點讓齊翌在意的是,這東西放的挺隱蔽不說,還特地做成了攝像頭的樣式,他還擔心有人能遠程監控這邊的情況,發現有人來拆除第一時間引爆,但事實證明他白擔心一場,攝像頭模樣的「眼睛」隻是裝飾,不具備攝錄功能。
「奇怪,」他滿心納悶:「好好一個液體炸彈搞成攝像頭的模樣,有什麽目的?」
這個問題,倒是很快有了答案。
而齊翌剛得到答案不久,cu的科主任就火急火燎找到他。
「重症監護室不比其他病科,這裏全天候運轉,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巡查守班,外人不可能把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進來!」科主任臉色烏青,咬牙切齒地說:「一定是出了內鬼!
「齊隊,科裏出了這種事,是我的失職,你給我三天……不,兩……一天時間,我一天之內保證把這隻鬼揪出來,到時我親自帶著他找你認罪,我也接受組織一切處罰!」
齊翌輕輕搖頭:「不麻煩你了。」
「齊隊!」科主任臉色微變,以為齊翌不肯給他自查自糾的機會。
但他剛想再開口,就聽齊翌接著說:「就在剛剛,你找我之前,有人來自首了。」
「誰!」科主任怒火萬丈,刀子般的視線來回掃射,很快落到角落的保潔阿姨身上。
見到她瑟縮一團,垂著腦袋目光躲閃,科主任頓時明白了:「是你?!」
「主任!不怪我啊!」保潔嬢嬢慌張地連連擺手,焦急地說道:「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炸彈,我以為是攝像頭來著!」
「攝像頭?」科主任冷笑:「胡扯!你怎麽不說……」
「咳咳,」齊翌輕咳兩聲打斷他,翻出照片給他看:「外觀上,確實很像攝像頭。」
科主任呆了片刻,有些茫然:「這炸彈……帶拍照功能的?幹嘛?拍下爆炸一瞬間的絢麗光影嗎?還是拍受害人的遺體?」
「隻是裝飾,畫上去的,不能拍照。」
科主任更迷茫了。
「怎麽回事?」他盯著保潔,語氣又漸漸嚴厲起來:「警察就在這,你老老實實交代!」
保潔嬢嬢拍著自己大腿,哀嚎著說:「我事先確實不知道哇!怎麽就會是炸彈呢?他們明明跟我說是攝像頭,說讓我偷偷裝幾個監控,他們拍點東西,事成之後給我一大筆錢。我真的不知道是炸藥,真的不能怪我啊!」p
老主任怒不可遏,痛心疾首地罵道:「攝像頭?!攝像頭你就可以偷偷安裝了?還不能怪你?媽賣批病人的泄露你一點都不在意嗎?不能怪你?」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們說自己是電視台的,聽說有病人舉報我們醫院cu裏有黑幕,偷病人的器官,勒索家屬紅包,想要做一期節目搞個暗訪,需要裝攝像頭收集證據,讓我別告訴你們。」
老主任怒極反笑,真氣樂了:「好家夥,那你很棒棒
哦,我是不是還要誇你特別有正義感?」
「誇就不用了,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每個公民都有監督權。」
老主任:……
他白眼一翻,抬手用力掐著自己的人中,生怕自己氣暈過去。
「再說了,」保潔嬢嬢說著說著也不心虛了,竟昂首挺胸地站起來,頗有些盛氣淩人的感覺:「就算我沒查清楚他們到底是不是電視台,那東西到底是不是攝像頭,那東西不也沒爆炸嗎?什麽後果都沒有啊!我都自首了還要我怎麽樣?
「拋開事實不談,你們就沒一點錯嗎?要不是你們敗壞了醫院的口碑,我怎麽會相信他們的鬼話?再說了,偷沒偷器官不敢說,你們真的沒收過紅包?一次都沒有?」
老主任不掐人中了,改用力揉自己太陽穴,他發現掐人中一點用都沒有,隻是幹疼。
他心累地不想說話,扭頭看向齊翌:「齊隊,交給你了,行嗎?」
齊翌輕輕點頭:「放心吧,我們就是幹這事的。」
老主任轉身走了。
嬢嬢很得意地哼了一聲,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勝利,主任又怎麽樣?她占理她就是對的,主任一句不是都說不出來,隻能灰溜溜地夾著尾巴走。
她像鬥勝的公雞似的,昂揚著腦袋左右看幾眼,目光落到齊翌身上,忽覺得不夠味,還想再拉個人來肯定自己,當即開口:「警官,你評評理……」
齊翌:「停,你先給我說說,是誰給你炸藥……」
「警官,搞錯了,是攝像頭不是炸藥。」她連忙糾正,好像她裝的真是攝像頭似的。
齊翌冷笑:「是炸藥還是攝像頭,你說了不算,以我們的檢驗報告為準!你別給我裝瘋賣傻,給我老實點!」
「我裝瘋?我……」
齊翌拔出槍指著嬢嬢的眉心:「你的行為涉嫌觸犯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犯本罪者,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嬢嬢渾身一顫,看著黑洞洞的槍口,此前氣焰瞬間消散殆盡,站都站不穩了,好像隨時會暈厥過去。
其實,犯本罪尚未造成嚴重後果的一般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過失犯本罪的則處三到七年,過失且情節較輕的為三年以下,但齊翌肯定不會給她解釋的這麽細。
她卻仍在狡辯:「可是我不知道啊,不知者不罪,怎麽能……」
「知不知道你說了不算,現在的事實是,炸藥是你裝的,歹徒隻差一秒就引爆了炸彈,上百條人命險些因你而死!」齊翌冷冷地上前一步,槍口觸碰到她的額頭:
「識相的,你就乖乖配合,還有機會跟法官狡辯,你要不識相……罪大惡極者抵抗民警執法,我有權當場擊斃!」
嬢嬢嚇尿了,她不知道齊翌又在偷換概念,她隻知道就在今晚特警們擊斃了好幾個歹徒,腦漿現在都還在樓下地上,沒洗幹淨。
「說!誰給你的炸藥?」
「就……一個女人,長得很好看,挺年輕的,」她聲音裏帶上了哭腔,顫抖著把什麽都招了:「她那時穿著一身西裝裙,氣質很好,來武警醫院的也有不少有錢有權的,但我從沒見過那麽貴氣的姑娘,真就覺得她是央視記者。」
齊翌翻出幾張照片:「這裏邊,有你說的那個假記者嗎?」
嬢嬢快速看了眼,連忙點頭:「有!有有有!這個就是,就她!這副模樣我忘不了。」
齊翌掃一眼,果然是「雲雀」。
有一說一,雲雀的顏值確實不錯,雖然沒有保潔說的那麽誇張,但起碼也能打七分,稍稍化個妝更顯驚豔。
何況雲雀和黃鸝倆雙胞胎姐妹,此前似乎一直被烏鴉齊當自
己的女兒養,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自然而然沾染了幾分貴族氣息,氣質著實上佳,何況烏鴉齊殺伐果斷,老千會勢力也不斷擴張,姐妹倆也有參與,平添幾分英武颯爽的的魅力,讓她們更加出眾。
收回照片,齊翌問:「什麽時候的事?」
「昨天,哦不,前天。」嬢嬢老實回答道:「前天晚上我下班的時候,她找到我,跟我說了這事,給我一天時間,就算我不答應,她也願意給我一筆封口費,隻希望我別跟其他人亂說。」
齊翌:「多少錢?」
「封口費一萬,但如果我願意做的話,事成之後給我五十萬,如果節目反響好引起了社會重視,還會在電視上給我頒獎,政府還會額外再給筆獎金,我尋思這是好事,何況還有這麽多錢,我琢磨一晚上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