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佛陀前誦經三十年,六臂蛇身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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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抬起頭來,看著本官。”
    李諾上前一步,麵色澹漠地巡視著齊齊跪在他身前的這百餘人。
    不怒自威。
    眾人聽之,渾身一顫,更加不敢抬頭,反倒是將腦袋壓得更低,都快貼地了。
    他們怕啊。
    這可是超級狠人,一言不合就殺人啊。之前那個衝得最前的家夥,不就是直接被一刀斬了腦袋麽?甚至連姓名身份都沒問一聲。
    這一刻。
    什麽書生意氣,什麽文道傲骨,統統丟到十萬八千裏去了。
    小命最要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啊!
    “怎麽?本官的話,不起作用了,嗯?”
    見這群軟骨頭沒敢抬頭,李諾用鼻音輕“嗯”了一聲。
    而就是這一聲,嚇得眾人渾身顫栗,隻得哆哆嗦嗦地咬著牙,勉勉強強抬起了頭。
    但他們隻是看了李諾一眼就立馬轉移了視線。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武安公,這官威氣勢,無與倫比。
    這一刻,江南才子們也終於明白,為何武安公能在長安那邊混得風生水起,連那些最頂尖的貴族子弟見了他,都似老鼠見了貓一樣。
    之前他們還笑話北方學子膽子太小。現在稍稍回想,是他們太井底之蛙了。
    李諾看了一圈,發現在場諸人中沒有趙默之和狄白兩人。
    他便詢問道:“說吧,是誰起的頭?”
    眾人麵麵相覷,鴉雀無聲。
    李諾倒是有些訝異。
    一群軟骨頭,都已經嚇尿了,竟然還講義氣?
    眯了眯眼,他喝道:“此事一查便知,爾等還敢隱瞞?誰讓你們來的,說出來,本官饒你們衝撞府衙之罪。否則,全都打入天牢,秋後問斬!”
    “大、大人!今日學院休沐,我等便匯聚一起宴飲,聊著聊著,便聊到了村民遷徙入城一事……”
    一年輕公子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我們飲了烈酒,這腦袋就發熱了,酒壯慫人膽,我們便相約一起來總督府找大人您,想要問個清楚……”
    李諾見這個年輕人雖然麵目緊張,但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在他的威勢下還將話說得順暢,倒也不失骨氣。
    李諾斜睨此子一眼,冷冷道:“此乃官府政事,本官一言斷之,無需向爾等闡述。爾等的任務乃是讀書習文,待來日金榜題名,而非談政議政。需知,書生空談誤國。”
    “武安公教訓的是,晚生知錯,悔不當初。等回去後定然閉門苦讀,爭取在今年春闈上金榜題名。”
    年輕公子麵露悔意。
    他本就不喜宴飲,是被這群同窗硬拉去的,沒想到喝高了,稀裏湖塗就和他們一起衝撞府衙了。
    “你叫什麽名字?”
    李諾問道。
    年輕公子一臉苦澀,還以為李諾盯上他了。
    而在場其他人士,心中暗暗竊喜。
    有人當靶子,那麽今日這一劫,他們應該能逃過了。
    對了,之前喝酒,喝著喝著,到底是誰提議來著?
    眾人也是各懷鬼胎。
    年輕公子暗暗叫苦,但此時也隻能如實回答,名字什麽的,一查就一個準,他若弄虛作假,那絕對就會和躺在地上的這位仁兄一樣腦袋搬家。
    他咬咬牙,道:“回稟武安公,晚生鄭勝之!”
    李諾張了張嘴,心中哭笑不得。
    這名字……
    還真是棒!
    “鄭勝之?”
    他澹澹道,“你這名字,應該是寄予了你父母的濃濃期盼啊。”
    鄭勝之憋紅了臉,苦歎道:“哎,家父家母的心自然是好的,不過不瞞武安公,這名字,可是讓我出了好些洋相……”
    “哦,為何?”
    “因為……勝之……不武啊!”
    鄭勝之自嘲笑道。
    在睢陽書院,同窗們可是一直笑話他的名字。
    他也反抗過。
    但沒用。
    以他的身份能進睢陽書院學習,那都是祖墳冒青煙了。
    李諾笑道:“本官問你,你和長安的鄭駙馬有什麽關係?”
    鄭勝之急忙搖頭:“武安公千萬別誤會,此鄭非彼鄭,小子寒門出身,祖上五代都是土生土長的農人,可攀附不上鄭駙馬的關係。”
    此事必須說清楚,千萬千萬不能攀關係。不然武安公回了京城隨口一說,而鄭駙馬卻不認他這個窮親戚,那他的下場絕對相當淒涼。
    地上仁兄的血,都已經涼透了呢。
    前車之鑒!
    “嗯,那你回去閉門讀書,若敢再出來瞎鬧,本官便治你的罪。”
    李諾擺擺手,示意這個鄭勝之回去。
    “多謝武安公手下留情!晚生一定不辜負武安公,今年春闈若不能榜上有名,晚生就絕不踏出家門一步!”
    鄭勝之萬分欣喜,站起身,對著李諾長長一鞠躬,這才轉身離去。
    他跪下的膝蓋,彎下的脊椎,終於又直了起來。
    場上其他人見狀,也以為武安公也赦免了他們的罪,便準備起身離開。
    卻見李諾臉色一沉,喝道:“放肆,本官何時叫你們起來了?”
    轟!
    一股威勢如泰山一般壓來。
    眾人隻覺窒息,剛提起的膝蓋,再一次和大地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李諾冷冷道:“來人,將打傷總督府侍衛的人押入天牢,任何人都不得探監。其餘人等,各賞十大板子,不得用文力抵抗,否則,本官親自動手!”
    “啊,不要啊!武安公饒命啊!”
    “武安公,我們再也不敢了,念我等是初犯,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眾人痛哭流涕,淒淒慘慘戚戚,仿佛死了爹媽一樣。
    十大板子,可不是那麽挨的。
    這不用文氣抵抗,那絕對就是皮開肉綻了,沒三個月休想下床。
    更何況,身旁這群侍衛那可是虎視眈眈,恨不得要報剛才的一箭之仇啊。
    “正是念你等乃是初犯,本官才手下留情了。否則,爾等此時焉能有命在?”
    李諾冷酷無情道。
    隨即大手一揮,讓侍衛動手。
    侍衛們見狀,心花怒放,甚是暢快!
    他們立刻衝了上去,將場上諸人押下去,誰敢反抗,就是直接一刀鞘砸過去。
    哼!
    他們是最為純粹的武人,一直被文人壓了一頭,即便是一個小小秀才,也敢在他們的八品侍衛統領麵前指指點點。
    現在,他們也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
    今日過後,看這些文人還敢不敢小瞧他們?
    念頭終於通達了,舒坦!
    麵對場上的絕望哀嚎和哭泣,李諾鐵石心腸,無動於衷。
    既然沒個實力,還瞎起啥哄?
    犯錯就要認罰。
    挨打就要立正。
    此乃鐵律,沒什麽好說的。
    至於地上這個被他一刀斬了腦袋的可憐蟲,李諾更不會在乎。
    即便是某個藩王之子,死了也便是死了。
    既然自己不講規矩,那就別怪他人手下無情。
    衝撞官府,形同造反!
    他殺之,天經地義!
    “大人,查清楚了,死了的是狄家的一個旁係子弟,名叫狄樊,並不得寵的那種……”
    刀筆吏急急跑來,在李諾耳邊輕聲說道。
    “狄家的?那就通知狄府,讓他們趕緊來收屍。”
    李諾輕描澹寫道。
    嗬。
    這一切應該就是狄白在背後搞得鬼了。
    看來自己沒殺錯人,這個狄白對他還是很不服氣啊。
    “遵命。小的立刻派人去通知狄家。”
    刀筆吏又匆匆離去。
    李諾也是大搖大擺走去總督府,準備趁著天還沒黑,去安置村民的那幾個街坊看看。
    今日若沒能震住這群人,隻怕明日,他的名望就要遭受打擊了。
    一個蠱惑人心,匯聚士紳衝擊官府的事件,就這樣被李諾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麵對搭在脖子上的屠刀,眾人再怎麽不服,也隻能將這口氣先咽下去。
    此時的武安公,在整個江南,就是一手遮天!
    當然。
    這些被打了板子的士子被抬回家後,就立刻喊起冤來。甚至還鼓動家族寫信去京師,告禦狀去。
    狄家。在看到死不瞑目的狄樊子被抬回來後,可真是哭的驚天動地。
    一隻飛書文鶴第一時間就朝著京城的方向飛去。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狄白,連氣都不敢喘,直接就溜了。
    他慌了。
    祖父之前就警告過他,千萬千萬不要去惹武安公。
    可他偏偏不聽,私底下蠱惑了這位旁係兄弟,讓其帶人衝擊總督府,就是想給李諾找點麻煩。
    他哪知李諾真敢殺人啊!
    狄樊丟了性命也就罷了,就怕武安公直接將他們狄家列為敵人。
    其實李諾也隻是殺雞儆猴罷了。
    畢竟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狄征明的麵子,他多多少少也是要給一點的。
    不然之前在玄武湖的時候,狄白早就沒命了。
    趙府。
    “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殺人了啦!”
    一青衣小廝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將總督府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
    趙默之聽完後,心裏冷了半截。
    這個連他父親都忌憚的男人,果然殺伐果斷。
    幸好他膽子小,在狄白提出要給李子安難看時,他沒附和,不然死了也是白死。
    “公子,武安公這是將應天府當做他自己的家了呀!狄家公子隻是犯了點錯,竟然就被一刀斬了腦袋。這還有沒有王法了!應天府可是咱們趙家的,豈能任他肆意妄為。”
    小廝無比憤恨。
    搞得好像死得是他爹一樣。
    隻是他這番話並未換來公子的同仇敵愾,而是一個響亮的大耳光子。
    啪!
    小廝直接被扇倒在地,他捂著紅腫的臉,難以置信:“公,公子……”
    “再有背後說武安公的壞話,定斬不饒,滾!”
    趙默之麵色陰狠道。
    小廝見狀,哪裏還敢留下,急忙灰溜溜跑了去。
    趙默之此時的神經非常敏感。
    眼見就要大功告成了,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萬一被武安公逮到了小辮子,那他就白死了。
    想了想,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在書桌一角按了按。
    便見書房立刻被一道幻境籠罩,掩去了氣息。而書房一側的書架慢慢展開,出現了一個密室!
    他深吸一口氣,走了進來。
    從小到大都不知這裏竟有密室,這是父親率兵出海前的那一晚告訴他的。
    想想就是激動啊。
    他一共四個兄弟。
    他最小。
    但是父親偏偏將隻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這不就是表明他得到了父親的認可嗎?
    那麽,未來的家主之位,希望大大的有啊!
    少頃。
    他已經抵達了密室之底。
    眼前,出現了一個三丈寬長的池子。
    而池子裏,竟然半躺著一個……人。
    不對!
    是東海迦族人!
    那覆蓋著青色鱗片的六隻手臂強健有力的手臂,搭在池邊,偉岸的肉軀上,頂著一個猙獰醜陋如蛇大腦袋,尤其是那尖銳的牙齒,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小子,你來找我有事?”
    正在泡澡的雄性迦人轉過腦袋,斜斜打量著這個小家夥。
    被這麽一瞥,趙默之頓時心慌不已。
    但他還是忍住了恐懼,硬著頭皮上前拱了拱手:“前輩,那個計劃進展如何了,都五日了!”
    “想知道?”
    迦人咧了咧嘴,笑容猙獰恐怖。
    趙默之點了點頭。
    迦人伸出一根指頭,在這池子裏攪動了下,便見水霧騰起,出現了一個鏡像畫麵。
    畫麵中。
    一眼望去,海族戰士茫茫之多,至少十萬之數,他們正潛在長江之地,迅速遊去。
    迦人笑道:“我的族人已進入江南地界,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就能抵達玄武湖,在玄武湖稍作休整,就可以攜長江浩瀚之勢,水淹金陵城!”
    趙默之萬分激動。
    終於要來了嗎!
    水淹金陵,正是他父親和迦人商量好的計策。
    隻要百姓遭了難,那麽李子安就要擔起守土不利一責,受重罰也是必然的!
    “等金陵大亂,你就帶你的族人進入這間密室,本王保你趙府滿門無事,這是本王和父親之間的交易。”
    迦人舔了舔唇,嘶啞道,“當然,你也可以帶上你的小情人一起來。”
    “多謝前輩。”
    趙默之拱了拱手,餘光之間,卻是瞥見池子裏的水已成暗紅色,甚至,空氣中還漂浮著絲絲的血腥味。
    “沒必要謝本王。好了,出去吧,別耽誤本王泡澡。”
    迦人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他其實是在養傷。
    他名叫迦南。
    海族有四大王族。
    交人最貴,迦人次之。
    而他迦南正是迦人族的少王子!
    他和交人的靈彩兒一樣,都是在陸地上長大的。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迦人族麵目醜陋,不被人族所喜,故而他拜入了佛門。
    迦南這個名字,正是他的羅漢師父給他起的。
    隻是,他身為迦人族,殺心天成,唯有在廝殺中他才能成長。
    而修佛乃是約束,自然是有違他的殺戮之道。
    所以修了整整三十年的佛,他的內傷卻是越來越重……
    最終。
    他叛出佛門。
    當他開始殺人後,修為就開始暴漲起來。
    三十年來的壓製枷鎖,在那一刻被他完全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