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爭吵都不能公開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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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願,你能不能不要無情無義?”

    池故淵低吼一聲,抬手捏著她小巧的下巴一轉,逼著她不能躲避,隻能與他四目相對。

    看清楚他桃花眼中的不滿與怒火。

    “無情無義的基礎,是從前有情有義。”

    顧錦夏沉默幾秒鍾,語氣強硬的回答他的問題。

    當年,是他選擇不再聯係,是他與她斷情絕義。

    十年的不來不往,不夠證明他們隻是毫無感情的陌生人嗎?

    如今他倒打一耙控訴她無情無義?

    他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她承認,她的愛情開竅晚。

    她是一直到大一時,才發現自己愛著他。

    但是那個時候,她們已經沒有聯係。

    她隻能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小心翼翼的守護好,不給任何人發現。

    池故淵直接被她氣笑了。

    那笑容蒼白又慘淡,就像六月的風。

    轉瞬消失,便隻剩下一片沒了痕跡的原始平靜。

    “嗬好一句是從前有情有義。我就知道,你從來就沒在意過我。學霸的高度,是我這種學渣高不可攀的。好了,你受了驚嚇,趕快去睡吧。我把這裏收拾完,借你的浴室洗個澡。我就坐在客廳裏不會離開,你不用害怕。”

    池故淵直起身拉開彼此的距離,仔細交代完她,就又去打掃門口最後一點玻璃渣。

    哪怕他氣到胸口都要炸了,終究做不到爽快的轉身就走。

    他愛了她十幾年,醋付寧生和她的關係到絕望的時候,他都沒想過放棄她。

    如今隻是被她親口傷了心,認清事實而已,他就更不可能在她受驚過度的時候丟下她。

    “池遇,你從來都沒認真的看過我,就不要無故對我發脾氣胡亂指責。我沒事了,你回去睡覺吧。我不用任何人守著。”

    如果他認真看過她,絕對不會說出她不在乎他這句話。

    哪怕大學之前,她沒愛過他,她也一直很在乎他,她也一直對他很好。

    所以在不在乎,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公平的選擇。

    他選擇性看不見她的在乎,她也隻能隨他的意,表現出不在乎。

    顧錦夏平靜說完,轉著輪椅先回臥室去了。

    好不容易見麵,她不想用來吵架。

    都冷靜一下吧。

    顧錦夏回房關門,靜靜依靠在床頭,看著臥室的木門下方。

    客廳的燈光從門縫擠進來,是一條暖黃色的橫線。

    她豎著耳朵聽著外麵的動靜,明明說的清楚要他走。

    可是她的心裏控製不住的期待,害怕他真的就走了。

    女人的心,總是這樣矛盾的。

    口是心非到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門下那條橫線暖光沒消失,池故淵根本沒走。

    十幾分鍾後,顧錦夏看到房門動了。

    迅速躺好蓋被,閉上眼睛裝睡。

    池故淵走進來直直的去到浴室。

    浴室的燈亮了,流水聲也傳出來。

    明明他沒和她說一句話,她的心頭卻免不了染上糖霜,甜甜的感覺替代心煩意亂。

    聽著嘩啦啦的流水聲,她傻傻的閉著眼睛無聲笑著。

    笑著笑著就睡著了。

    幸好這裏是酒店,會準備男女兩套浴袍。

    所以哪怕顧錦夏這邊沒有池故淵的衣服,他也能找到幹淨的男士浴袍,穿好走出浴室。

    臥室裏一片安靜,水墨畫被子裏的小女人已經睡著。

    平緩規律的呼吸聲若有似無,差點讓池故淵聽上癮挪不動腳步。

    “還是睡著的時候最可愛。”

    池故淵輕歎一口氣,無聲說了一句。

    邁步離開臥室。

    第二天一早起來,顧錦夏發現自己的右腳腳踝已經徹底消腫,隻餘淺淺的紅痕。

    她試著下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還有些疼,能忍受的範圍之內。

    她果斷拋棄輪椅,慢慢小心走去浴室洗漱,出來去衣櫃前換了一套櫻粉色吊帶及膝長裙,哼著歌慢慢走出門。

    “刺啦。”

    對麵廚房一聲油響,還嚇了她一跳。

    廚房流理台前,池故淵還穿著酒店白色棉質浴袍,背對著她在平底鍋中煎餃子。

    他背影挺拔清瘦,隻露出一雙筆直小腿,腰間係著碎發圍裙帶子,還打了一個蝴蝶結。

    不得不說,就隻是看這背影,他都絕對是可靠顧家的好男人。

    也不知道將來會便宜哪個幸運的女人。

    她的心頭有驚喜有失落,更多的則是莫名其妙的甜。

    哪怕她趕他走,他還是無聲的陪了她一整夜。

    甚至連自己的睡衣都沒去換。

    兩個別墅來回一趟,也就一兩分鍾。

    而他為了守諾,愣是就這樣穿著酒店的衣服到現在。

    就算都是新的,肯定也不如自己的舒服。

    池故淵回身拿盤子,正與她視線相撞。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池故淵示意她先說,她便道:

    “你怎麽這樣就睡在沙發上了?衣櫃裏有多餘被子的,你下次”

    天呐!

    一時嘴快,她說了什麽?

    這是邀請他今晚還住在她的客廳嗎?

    池故淵見她隻說半截話,就滿臉通紅的低下頭,他便挪開視線,邊拿盤子邊回答:

    “我知道了。你腳傷徹底好了嗎?這裏又沒有外人,你不需要擔心形象,還是坐在輪椅上好好養養吧。你天天穿高跟鞋,不養好會再引發意外受傷的。”

    兩個人都默契的不去提昨晚的爭吵。

    這就是成年人的相處方式。

    不會如少年時代那般,把所有心事都擺在明麵上,向全世界宣布喜怒哀樂。

    成年人會避開最在意的傷,生怕反複揭開傷疤,心頭隻剩鮮血淋漓。

    “不疼了,我慢慢走,沒事的。一直坐著輪椅,也很累。”

    聽到他溫聲叮嚀,她的語氣也變得軟糯起來,說到最後還多了幾分不自覺的撒嬌。

    “那你慢慢走,一定要小心一點。早餐馬上就好,你去餐桌等一會兒。”

    池故淵轉身繼續做飯,因為她的語氣而翹起唇角。

    一頓早餐,兩個人相處融洽,時不時還抬起頭相視一笑,或者看著電視新聞討論幾句。

    就像彼此再熟悉不過的老夫老妻,度過相伴一生中的某個清晨。

    “我扶你去沙發坐著,然後我回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