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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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好的。你稍等我幾分鍾,我很快就換完。”

    顧錦夏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所以一邊換衣服一邊很大聲的回答他。

    藍時驚這才偷偷鬆口氣。

    希望是他想多了。

    他都已經防範的這麽嚴實,就是蒼蠅都沒飛進去一個,顧錦夏肯定不會有事的。

    七分鍾之後,顧錦夏換了一身寶藍色的一字肩禮服出來,藍時驚見她的確沒有事,這才徹底放下心。

    “你站在這裏稍等,我很快就出來。”

    之前他就有吩咐侍者,他需要的禮服型號。

    所以這會兒他是直接拿著禮服進房間,會比顧錦夏出來的更快。

    “好。不著急。”

    顧錦夏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笑吟吟的安撫完他之後,便目送他進房門。

    因為宴會廳的熱鬧,此處房間的走廊就顯得格外冷清安靜。

    “……願願?我剛才還在宴會廳找你,原來你剛到啊?怎麽沒進去?”

    一個熟悉內斂沉穩的聲音自右側樓梯傳來,顧錦夏循聲回頭看過去,果然就見到幾日不見的付寧生走過來。

    他今天穿著一身淡黃色漸變白色的禮服,長長的燕尾拖地,看起來照往常平添幾分優雅溫和。

    他利落的短發下麵,好看精明如狐的眼眸有些微微的水光,不知道是不是倒影屋頂水晶燈的緣故。

    冷白色的皮膚也有微微的粉暈,加上他唇角上翹的弧度,怎麽看都可以察覺到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寧生,你也來參加這場訂婚宴啊?二審忙完了嗎?”

    顧錦夏不奇怪他應酬,奇怪的是他居然是這個節骨眼來參加。

    付寧生剛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下意識的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可能是因為動作太過突兀。

    連他自己都沒提前預料到,所以抬手扶額頭的動作還觸到金絲邊眼鏡。

    隻差一點點,眼鏡就被他從鼻梁上推下去。

    “你怎麽了?”

    顧錦夏看他舉止有些反常,擔憂的扶住他的胳膊肘。

    “可能是最近連續熬夜有些累了。”

    付寧生邊說邊試著放下手,手指剛離開額頭,眼圈眩暈的感覺就更甚,他隻得繼續用手撐著頭。

    付寧生平日有多拚命,這世上沒有人比顧錦夏更了解他。

    所以這會兒聽到付寧生的解釋,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她陪他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沒有好轉的跡象,隻得扶著他向剛才自己換衣服的房間走。

    “世上的官司是斷不完的,錢更是賺不完的。你平日裏吃飯著急也就算了,怎麽還要連續熬夜這麽拚命?這要是讓叔叔阿姨知道,肯定會要碎碎念了。”

    顧錦夏邊推門走進去,邊忍不住嘟囔他。

    付寧生高高瘦瘦的,但到底是個大男人。

    顧錦夏就是將他從走廊扶進房間,都覺得累的滿腦門是汗,甚至就連剛剛換上的禮服,都覺得又厚又熱纏的全身燥得慌。

    “呼呼~~~你躺下休息一會兒,外麵的應酬交給我。”

    顧錦夏將他放到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撐著纖腰粗喘兩口氣,這才能交代他。

    “沒有那麽嚴重,我坐一會兒就好了。對了,你給我倒杯冰水來,多放點冰塊,我清醒清醒。”

    付寧生軟軟的靠在沙發背上,一張清冷俊俏的臉都更加紅潤幾分,他邊說邊輕輕吞口水,喉結上下來回滾動,看起來就是很難受的樣子。

    “你啊!真是又不聽勸又固執!明明難受的很,還非要逞強。”

    顧錦夏正好也燥熱口渴,嘀嘀咕咕的走到冰箱前,拿了滿滿兩大杯冰塊和涼水,這才走回到付寧生的身邊。

    “你身上什麽味道?這麽香?”

    付寧生接過水杯的時候,突然抬眼看了顧錦夏一眼,眼神深邃到小心翼翼也藏不住其內的遼源之火。

    顧錦夏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姑娘,相反這種眼神,最近她看的太多了。

    她嚇得原地後退兩步,怔怔的望著付寧生。

    明明想轉身就跑,可是突然雙腿失去控製能力,疲軟的還未等轉身就跌坐在地上。

    “願願,你怎麽了?”

    付寧生將冰水放到茶幾上,忍著頭疼頭暈站起身,快走兩步到她麵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肘。

    “寧生,你別碰我。”

    顧錦夏掃開他的拉扯,一張溫婉嬌美的俏臉掛著不正常的紅暈,心跳越來越快,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濃重,眼神也越發迷離起來。

    完蛋了!

    千防萬防,都沒有防住。

    到底還是著了道!

    “願願,你……你快走。”

    付寧生錯愕一瞬,立刻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此刻他的身體裏像有一頭蘇醒的猛獸,叫囂著讓他放棄掙紮和斯文,撕掉他一直以來披著的溫和外衣。

    他想擁有她。

    他想突破過去十年的猶豫,狠狠的將她占為己有。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

    他不能傷害顧願。

    付寧生使勁掐著手心,牙齒將下唇都咬破流血,艱難的轉過身去。

    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他才邁出一步,背叛自己的意願走到茶幾前。

    端起那被冰水就咕咚咚喝下去,連其中大塊的冰塊都沒有放過,全數吞下肚子裏。

    噎得他喉嚨劇痛,卻也為他提供短暫的清醒。

    “快走!”

    他再度喊她。

    “不行,我動不了。”

    顧錦夏也很想離開,奈何她全身無力。

    明明知道這種時刻,她不能撩撥付寧生,然而說出口的話卻猶如春天的貓叫一般。

    柔軟中帶著勾魂攝魄的朦朧澀澀。

    付寧生當然知道顧錦夏喜歡的人是池故淵,而不是自己。

    這會兒眼看著著了道,既然顧錦夏走不了,那麽離開的人必須是他。

    “啪!”

    付寧生將玻璃水杯用力砸在茶幾上,和茶幾大塊玻璃的碎裂散亂紋路不同。

    玻璃杯幾乎是當場就碎成幾片尖銳的部分。

    付寧生拿起其中一塊最尖銳的玻璃片,狠狠的紮在左手手心上。

    殷紅的鮮血立刻順著他寬闊的手掌留下,一路淹沒到他的修長的手腕中,最後被白色的禮服襯衫吸收。

    “我出去,你鎖好門。除非我來喊門,否則誰叫,你也不要開門。我去給你找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