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早就成了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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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為了印證程老太太的猜測。

    二月二十號,從帝都音協傳來兩封會長信書。

    一封會長解聘書,送往秋家。

    一封會長受聘書,送往……方家。

    整個塔北上層嘩然騷動。

    正處於漩渦中心的秋家才在安撫執法部人員的反動和震怒,已是元氣大傷,現在又遭遇最後一記重錘。

    除了音協解聘書上的寥寥幾句,帝都音協沒有給予任何多餘的解釋。

    秋儒仿佛一枚棄子。

    眾人捋了捋。

    秋子傑和江家嫡子的矛盾是兩家積怨已久的結果,秋子傑出獄是秋汀私下運作的,明正陽一事是別人喝醉酒才泄露的……

    秋家的失勢,巧得仿佛早有預謀,樁樁件件爆發得卻又合情合理,讓人找不出半點聯係。

    就好像天命如此,實在讓人看不透。

    而伴隨著秋家失勢的騷動,與之受到廣泛關注的則是另一個人。

    ——方家方文檸。

    第二封信,帝都音協聘請方家當今最受重用也最有爭議的後輩方文檸為音協塔北分會的會長。

    燙金的浮雕印字篆刻在紅絲絨麵上,聘書下方“方文檸”三個被會長親筆書寫的大字不知灼痛了多少人的眼。

    方家一些嫡係不敢置信。

    “方文檸?!”

    “她憑什麽能……?!”

    “她一個私……她這麽年輕,怎麽能擔任音協會長?”

    “帝都音協那邊,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

    議論中心端坐下首,聽到這些失態的質疑也絲毫不懼。

    方文檸勾起紅豔的唇,一點一點反問“私生子?太年輕?”

    “有何不可?”

    她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放鬆又舒適“怎麽,你們是想質疑帝都音協的決定嗎?”

    “那不如去帝都和會長好好理論理論?”

    大堂人聲俱寂。

    方家老家主一直坐在上首,從始至終未發一言,隻是盯著方文檸的目光開始充滿探詢……還有深藏的忌憚。

    方文檸視若無睹,朝方家主獻忠心“文檸所得,即是方家所得。文檸的榮耀,也是方家的榮耀。”

    “文檸覺得,這應該是整個方家都慶祝的大喜事。”

    方家主神色緩和稍許“文檸啊,我知道你這孩子一向優秀有能力。隻是沒想到,居然能招來帝都音協的欣賞。”

    他頓了頓“大家也是太意外了,才會一時失態。你不用往心裏去,如你所說,這可是我們整個方家的大喜事啊。”

    方家主近來身體不好,先捂著嘴咳兩聲,又說“咱們方家難得有這樣的好事,的確應該好好慶祝一下——來啊,管家,你安排下去,今晚方家大宴。”

    管家忙上前應承點頭。

    原本在質疑的子弟們也齊齊熄了聲,恭敬的低下頭,唯唯諾諾,口風也變了,嘴上都祝賀著方文檸。

    方文檸一一受著,在他們隱藏的敵視目光裏笑得戲謔又得意。

    她五官姣好,生得淩厲,挑著眉眼看人時不可一世,帶著盛氣淩人的美豔感。

    ——得意洋洋不知幾何。

    一眾子弟氣得咬碎了牙。

    唯有方家主順著胸前那口氣,慢悠悠的喝養生茶。

    ——

    秋家,秋宅。

    “嘩啦啦——”

    秋儒拂落桌上全部物什,胸前起伏。

    “可笑!實在是可笑!”

    他臉上震怒,咬牙切齒。

    那雙總是端著平靜和藹的眼此刻全是陰毒怨恨。

    “帝都音協……怎麽會放棄我!”

    “這不可能!不可能!”

    秋儒氣得簡直要跳腳,好一下才從驚怒中緩過神“不對勁,太巧了……時機太巧了……”

    他坐在楠木椅上,強自冷靜。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從生辰宴那場笑話開始……”

    “不。”

    旁邊看著解聘書怔神的秋汀猛然驚醒,他抬頭看向秋儒“從跑馬場開始……”

    “先是秋子傑殺人未遂入獄,接著生辰宴的暴動,再到解聘書……”

    “那人拿捏了秋子傑的個性,又把握了我的痛處,所以才能料事如神,步步為營……現在,更是了解你在乎什麽……”

    秋汀看著秋儒,思路漸漸清晰,一些隱線也越來越明顯。

    他神色發怔,說道“從秋子傑那日在跑馬場遇到明煜開始,一切的局已經布好了。”

    秋儒氣笑了“好啊……好得很!”

    “沒想到我們不招惹人家,對方倒是找上門來了!”

    “爸,”秋汀卻恍惚,不見多少憤怒,反而恍然“明祈不會放過我們的,秋家和明正陽的仇,她可記著呢。”

    他瞳孔驟縮,惶惶不安“那個小丫頭,她比明正陽還……我們與她,絕對不死不休。”

    “爸,這可怎麽辦啊!我們……我們鬥不過她的……她可是明正陽的女兒……”

    “你給我冷靜一點!”

    秋儒一掌揮到秋汀臉上,褶皺滿布的臉上全是凶狠“一個孤女,再有本事,還能翻天覆地不成?”

    “就算是明正陽,當初還不是死得連骨灰都沒留下?”

    秋汀被打得腦袋眩暈,反而冷靜下來“對對……爸,你說得對……她不是明正陽,怎麽可能……”

    秋儒沒管他的碎碎念,而是低下頭通過手機裏的秘密信道給某個人發消息。

    他可比秋汀清楚,隻要自己在帝都的靠山沒倒,明祈就隻是蹦噠的螞蚱,碾死她根本輕而易舉。

    他說許小姐,明祈對秋家下手了。您是否需要……

    他說得含蓄,對方這次卻回複得格外慢。

    大概幾分鍾過後,那邊寥寥幾字秋家,想辦法自保。

    秋儒眼睛陡然瞪直,顫抖著手

    許小姐,這事何意?秋家這些日子遭受連串打擊,她顯然有備而來,秋家抵抗不住,如果你不……

    秋儒的手倏地頓住。

    那邊徹底切斷信號了!

    他猛然抬頭急促呼吸,再難維持鎮定的神色。

    秋汀瞧出不對勁,心中巨石一沉,“爸,帝都那邊……”

    “啪——!”

    手機被砸在地上,瞬間分屍碎裂。

    秋汀噤聲。

    秋儒眼中現出血絲,充滿怨恨。

    “她……她要放棄秋家!”

    “我早該知道了……早該料到……好啊!她讓我暫時不要動明祈……原來啊……”

    “我們秋家,原來早就成了棄子!”

    “我們……我們秋家、被戲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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