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憔悴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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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憔悴的父親
寶柱快步朝著我走了過來,問我是不是見到那沈青蓮了?
我搖著腦袋,說還沒有見過。
寶柱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把我給拉到了一邊,壓低了聲音,在我的耳邊低聲的對我說道:“我昨晚回去就做了一個夢,夢見你爹跟一個剝皮的女人?”
寶柱說到這裏便欲言又止沒有繼續說下去,我很是詫異的看著寶柱,因為他所說的跟我夢到的是一模一樣的。
他見我直勾勾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便以為我這是不相信他,於是立刻就急了。
“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嚇的我一身冷汗,你說那個女人?”寶柱還想繼續說下去,可是目光突然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身後,那眼神中充滿了驚恐。
我一回頭,便看到福伯一臉怒氣的盯著我和寶柱。
看福伯這表情,想必剛剛我和寶柱之間的對話都被他給聽到了。
“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麽胡話?寶柱你快點回家,要不然我可要告訴你爹,你在這胡言亂語看看他打不打你的屁股。”福伯一句話讓寶柱嚇的麵色蒼白,迅速的轉過身去,跑開了。
而我則被福伯給提溜進了宅子裏,福伯嚴厲的斥責了我,並且讓我今後少跟寶柱來往,會學壞。
說完便大喊瑞穗的名字,叫了半天也不見瑞穗出來,福伯便拉著我一起去了後院,結果也不見瑞穗的蹤影。
不過,我的房門是虛掩著的,所以福伯以為瑞穗在給我打掃房間,所以推門而入。
可誰知道,眼前的畫麵卻是福伯萬萬沒想到的。
瑞穗和栓子正你儂我儂的拉著小手,臉頰通紅的說著話,被福伯這麽猝不及防的闖了進來她(他)們都嚇的迅速放開了彼此的手。
福伯的憤怒我是可以感受到的,因為他拉著我的手開始變得顫抖。
但是,表麵上他卻依舊裝出一副極為平靜的樣子,把聲音一沉道:“栓子,你帶秦風去院子裏玩一會兒,我和瑞穗有話要說。”
“福伯,我和穗穗?”栓子一聽,立刻想說什麽。
不過,在福伯那如鷹一般尖銳的眼神注視下,他便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給吞了下去,低垂著腦袋順從的過來拉住我的手帶我出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瑞穗,她一臉的無助,眼神中充滿了恐慌。
我們出去之後,福伯就將房門給關上了。
栓子和我就站在門外,裏麵傳來了響亮的巴掌聲,栓子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我被捏疼了,想要甩開他的手,他卻抓的越發的緊了。
瑞穗的哭聲隨之傳來,聽到瑞穗那淒厲的哭喊聲我衝動的想要進去幫幫她。
可栓子卻拽著我的胳膊對我說:“小少爺別去,你越是去求情,福伯就越是發怒。”
栓子很了解福伯,其實我也了解,在福伯的麵前,除了父親和奶奶說話管用之外,我們這些人說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十幾分鍾之後,福伯出來了,瑞穗低著頭,不敢哭出聲音。
我卻清楚的看到,瑞穗的臉頰上有紅紅的手掌印。
“栓子,你可以去把這個月的錢領了,立刻離開秦家,別再回來。”福伯一字一頓說的鏗鏘有力,不容置疑的語氣,讓栓子“噗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可任憑他怎麽求,福伯也沒有改變心意。
最後他隻能是含淚離開,瑞穗不舍的望著他的背影,從那天之後瑞穗就變得魂不守舍,也不大搭理我了。
我終日無聊的發慌,直到一周之後學校依舊沒有開課,父親的診所卻在這個時候開張。
很多人不明白,為什麽父親這麽一個城裏的大醫生願意留在這村裏開診所,不過這也算是造福村裏的做法,所以村裏的人對父親就更加的尊敬和仰慕。
對我這個掃把星的態度也稍稍的好轉了一些,看到我不再是當作沒有看到,而是跟我說幾句話。
大海的母親懷了孩子,已經有了五六個月了,大海說的時候我和寶柱都有些吃驚。
因為大海的媽,本來就胖胖的,所以看不大出來。
大海突然看著我:“秦風你爸爸真的是一個好人。”
這句話說的我是雲裏霧裏的,完全不明白他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後來聽大海解釋說是我的父親給她的媽媽開了安胎的藥,還送了一些補品,居然一毛錢的醫藥費都沒有收。
這在村裏開診所本來就賺不了幾個錢,父親居然還倒貼?這怎麽可能?
可是大海卻說的很認真,弄的我一頭霧水。
回到家,我還特地在吃飯的時候問了福伯,這幾天父親忙著在村裏的診所裏看診,所以幾乎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的,我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父親了。
福伯聽我這個問,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便問我是誰告訴我的。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有所顧慮,我說是大海說的,福伯勉強的笑了笑,說或許是父親看大海家困難所以就減免了醫藥費。
大海家困難?大海家是賣豬肉的,條件在這村子裏算是中上,比起寶柱家,那好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可是寶柱的爹摔斷了腿,父親不是照樣收了醫藥費麽?這麽說根本就不合理。
福伯聽到我說的這些,很是不耐煩,一個勁的催促我快點吃飯,我藏著滿肚子的疑惑,隻是隨便吃了幾口,就下桌了。
這幾天我總覺得宅子裏的氣氛怪怪的,福伯除了開除了栓子,還把宅子裏的其他傭人都開除了,就剩下一個廚娘,廚娘還不能住在宅子裏,隻能是早中晚的來做飯而已。
其他的一切大小事務都由他和瑞穗來幹,因為繁重的家務,瑞穗每天都累的大汗淋漓的,我看著很心疼。
夜裏她也不再來哄我睡覺,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心中難免有些害怕,不過白天玩的太瘋了累的我迷迷糊糊的睡著。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低沉的腳步聲在朝著我的房間慢慢的靠近,這聲音我很熟悉,應該是父親的。
“吱嘎”一聲,我的房門被打開了,我眯著眼眸看向門口的位置,一個高大的影子立在門口。
他默默的站了許久,門外飄來了一股很腥的味道。
緊接著便是福伯的詢問聲:“老爺,再這麽下去,會不會被人發現?”
“我會更加小心的,你看好秦風,算了,暫時別讓他出去跟那些孩子胡鬧,從明天開始讓他呆在我的診所裏,我親自看著他。”父親說著便關上了門。
從父親和福伯的對話中,我隱隱約約的覺得他們一定是有什麽事情隱瞞。
我閉上眼眸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第二天想起昨晚父親和福伯的對話,還一度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直到吃飯的時候遇見了父親,他更瘦了,臉頰凹陷的厲害,眼中滿是疲憊的神態,一邊喝著粥,一邊對我說:“秦風,今天你和我一起去診所。”
我頓了一下,看來昨天我並沒有聽錯。
當然了,我很樂意去診所,心中還想著不知道會不會很好玩兒。
帶著好奇,我跟著父親上了車,父親一路上都極為沉默,我們不像是兩父子,更像是陌生人。
他不會主動的跟我聊天,哪怕是開口,也大多是用命令的口吻。
車子開了不到十分鍾就到了診所,很讓我失望,這裏沒有什麽好玩兒的東西,有的不過是一排排的櫃子,上麵有很多的小抽屜,放的全部都是中草藥。
父親坐在木椅上,順手拿起了櫃子上的醫書,撇了我一眼,讓我把布包裏的字帖拿出來好好的臨摹。
這就等於是看著我學習了,我怕他,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就乖乖的坐在一邊開始臨摹字帖。
才寫了一頁,就有病人來看診。
我聽著聲音耳熟就回頭看了看,發現是大海的媽媽。
大海的媽媽叫賈素芬,身體圓滾的可怕,就好像是皮球一般,那高隆的肚子我看了真怕它爆開。
一種莫名的擔憂升上了我的心頭,賈素芬卻樂嗬嗬的,她咧嘴笑著撫摸著自己高隆的肚皮問父親,這一胎是不是兒子。
雖然她已經有了大海,但是農村人大都是重男輕女,她希望第二胎還是個大胖小子。
父親為她把脈,給出了一個讓賈素芬滿意的答案。
兒子,果真還是兒子,大海算是有弟弟了。
我望向父親,父親臉上的的神態卻似乎有些陰鬱,好像是心事重重。
“這些藥,你拿回去要好好服用,不能斷。”父親轉身開始麻溜的抓了幾副藥。
賈素芬想掏錢給父親,父親卻將那些錢往賈素芬的麵前一推,居然真的沒有收賈素芬的藥費。
賈素芬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等好事沒有人會拒絕的,她把錢揣回到自己的懷中,笑嘻嘻的看著父親,恭敬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拿上藥走了。
父親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我盯著他總覺得他心裏麵藏著什麽事情,而這個時候父親卻猝不及防的回過頭來,他的目光正好與我相撞。
我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
診所裏回複了平靜,中午福伯來送午飯,我看到他和父親低聲說著什麽,跑到了診所裏屋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最後父親出來了,讓我和福伯一起回去。
我點了點頭,發現福伯帶來裝碗筷的籃子沒有帶走,隻是把碗筷收了收用一個袋子拎著就示意我一起離開。
父親默不啃聲的坐在木椅子上,目光盯著那竹籃發呆。
福伯催促著我快點走,我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跟在福伯的身後回了宅子。
因為宅子裏的下人都北福伯給開除了,所以現在的宅子死一般的寧靜,福伯忙著把碗筷放回廚房,就順口讓我回後院繼續寫字。
我才走了兩步,福伯好像想起了什麽一般將我用力的往自己的身後一拽,一臉緊張的說道:“你可不能去喜房。”
喜房,現在就是父親的房間,當然了,那個沈家的小姐也住在裏麵。
她嫁過來這個久了,我還從未見過她。
福伯說不可以去,我這心中就越發的癢癢,強烈的好奇心已經讓我有些按耐不住了。
“哦,知道了。”不過我這嘴上還是答應的好好的盡量不讓福伯看出任何的破綻來,否則他一定會看著我。
福伯仔細的打量著我的表情,過了許久才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
我就好像是一陣風一般迫不及待的就朝著後院跑去,後院陰森森的,那高大的樹木已經把僅有的一點陽光給遮擋了起來。
陰暗的樹蔭下,父親的喜房裏也沒有一點光亮。
現在是白天,一般情況下電閘是不會斷的,我們宅子裏有燈,她怎麽也不開燈啊?黑燈瞎火的在房裏做什麽?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一步一步朝著那喜房的門前走去。
原本還想著要以什麽理由讓那位沈小姐開門,結果靠近一看,房門居然是開著的,而且我透過門縫朝裏看,裏麵好像沒有人。
奇怪,難道沈小姐出去了?
突然,我的肩膀上一沉,一股莫名的緊張感立刻升上了我的心頭,身體就好像是僵硬了一般不能動彈。
“誰讓你來這的?一會兒讓你爹發現了,看他打不打你屁股。”
這嗔怒聲?我轉過頭去,發現是瑞穗。
她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嘴唇也是泛著紫色的,額頭上還掛著汗珠兒,想必是這些天累壞了的緣故。
以前她的職責隻是看著我,可是現在,宅子裏的活兒都落到了她一個的身上。
“走,別在這站著,省的打擾夫人休息。”瑞穗那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拽著我就往院子外走。
我卻還一隻回頭看著那屋子,那陰暗的屋子裏,一股腥味不斷的朝著我的鼻子裏轉進來,讓我一陣惡心。
“那個沈小姐是不是病了?”好仰起腦袋看著瑞穗問道。
“嗯,聽我爹說好像是受涼了,需要靜養幾天,所以秦風你別再淘氣了。”瑞穗疲憊的看著我。
看她這般疲憊,我也溫順的點了點頭,瑞穗抬起手撫摸著我的頭發,我的目光落在了她衣袖裏露出的半截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