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屍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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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屍斑
    蠱婆一出房門我就開始凝眉苦思,“活死人”這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詞匯。
    “吧唧,吧唧。”
    正當我安靜的思索的時候,突然屋裏不知道什麽角落發出了好像是咀嚼的聲音,我狐疑的朝著四周看了看。
    這屋子裏除了一些壇子之外就再無其他了,難道是聽我錯了?
    我定了定神,看著從窗外招進來的光線,心中想著現在可是大白天的,就算這宅子裏真的有鬼物,它們也不可能這個時候出來。
    “吧唧,吧唧。”
    原本我是想要安撫自己,可是那聲音卻又響了起來,這讓我頓時一愣,拖著自己幾乎虛脫的身體從床上下來。
    然後一步一步朝著那聲源處靠了過去,那聲音好像是從一個黑色的壇子裏傳出來的,這壇子上還貼著紅色的封條。
    我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蹲在壇子前麵仔仔細細的聽著,沒錯是在裏麵發出來的聲響,這壇子裏是什麽?
    難道蠱婆養了什麽動物?可是如果真的是動物的話,這麽密封在壇子裏豈不是就要窒息而死了麽?
    我有些著急的想要把裏麵的東西給放出來,隻是,那個時候我卻沒有想過,蠱婆都那個年紀了,怎麽可能還跟我們孩子一樣貪玩,偷偷的養起小動物呢?
    紅色的紙條很快就被我給撕開了,壇子口是用土封上的,我用力的捶打了幾下,那土就裂開了幾條縫,“啪”的一聲,我把壇子整個放倒,想要讓裏麵的小動物爬出來。
    不過當我把那壇子傾斜下來的時候,從裏麵出來並不是什麽小動物,而是滾出了一顆小小的頭顱。
    “啊?”我差點就叫出聲來了,但是一想蠱婆就在外麵,我一叫她肯定就會立刻發現,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然自己平靜了下來。
    然後側著腦袋朝著那壇子裏看了一眼,壇子裏裝著的居然是白骨,並沒有什麽小動物,可是剛剛我分明聽到了咀嚼聲。
    “誰讓你碰壇子的?”蠱婆幾乎是如一陣風一般衝到了我的麵前,速度之快讓我始料未及。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到過,蠱婆這樣一個老婆婆居然速度還能如此的靈敏。
    她咆哮著將我推倒了一邊,雙手緊緊的抱著那壇子,因為過於氣憤她的臉頰抽搐的厲害。
    我立刻意識到自己做了讓蠱婆厭惡的事情,內心深處是想要跟蠱婆道歉的,可是仔細的想一想,那壇子裏的骨頭是誰的?
    出於疑惑,我呆呆的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直到蠱婆扭過她那已經變得陰鬱的臉瞪了我一眼嗬斥道:“滾出去!”
    我這才回過神來,迅速的朝著門外跑去,她背對著我蹲在地上,肩膀顫抖著,卻始終沒有發出一聲。
    忐忑的我站在蠱婆的房門外,一整個早晨她都把自己關在房裏,也不知道在裏麵做些什麽,我隻覺得有一股子煙霧從那屋裏飄出來。
    中午,昨天酩酊大醉的父親終於是醒了過來,他依舊是胡子拉碴,穿著昨天的衣服,身上帶著濃濃的酒臭味。
    現在的他看起來真的很頹廢,和原來根本就是判若兩人。
    “爸?”我低聲叫了他一句。
    他的眼眸微微低垂了一下,然後又抬起頭來朝著他的書房走去。
    我悄悄的跟在父親的身後,當書房門打開時我的目光立刻朝著那小木桌看去,木桌上確確實實立著一個牌位。
    而且那牌位正如我昨天看到的,蓋著紅色的綢緞。
    父親拉開了書櫃的抽屜從裏麵抽出了三根香,轉過頭來點火的時候,恰好看到了站在門檻外的我。
    本來,我還以為父親一定會示意我立刻離開,可是他卻衝我招了招手,用沉悶的嗓音對我說:“進來。”
    進來?聽到這兩個字我呆呆的站立了許久,父親不是一直故意對我有所隱瞞,不讓我看麽?怎麽現在又?
    “快點。”容不得我細想父親再次開口催促道,而且語調中明顯的是有些不耐煩了,我隻好跨過門檻立刻進了書房。
    父親把三根點燃的香遞給了我,讓我衝著那個牌位跪拜。
    “爸,她還沒有死,為什麽要立牌位?”我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眸,弱弱的問著父親,因為害怕父親會生氣,故意放慢了語調。
    父親卻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我的問話一般,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牌位。
    我隻好按照他說的乖乖的跪在了地上,手中舉著香朝著那牌位拜著,三拜之後父親叫我起來,然後鄭重的把香插在了小香爐裏。
    他靜默的站了良久,就用命令的口吻讓我出去。見他心情不佳,我也不敢多說什麽,順從的出了書房。
    隻是現在既去不了學校,又沒有人陪伴的我,突然變得好孤單。
    我抓起一把魚飼料走到了魚池邊,隻能用喂魚來打發我無聊的時間,不過這個點了,我也沒有吃午飯。
    “咕嚕嚕!”肚子裏發出了一陣陣的叫聲,讓我實在是無法忽略自己的饑餓。
    家裏的廚娘早在張鳳霞來的時候就被父親辭退了,現在蠱婆生我的氣,父親又繃著一張臉,看來我隻能是靠自己了。
    我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著就進了廚房,好像掃蕩一般在廚房裏翻找著,哪怕此刻隻有一塊糕點也好啊?
    很可惜,除了一些還沒有熬的草藥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咕嚕嚕。”饑腸轆轆的我,不得不將目光挪向了灶上擺著的飯團上。
    隻是這飯團前麵還插著香,應該是在祭拜誰吧,不能吃。
    我無力的一屁股坐在了灶頭的小椅子上,按著自己的肚子,想看看灶裏還有沒有火,如果有就學著昨天蠱婆的樣子弄一碗麵也是好的。
    可是結果依舊是讓我失望的爐灶裏黑漆漆的一片,火隻怕是早就已經熄滅了,而灶頭上的兩張小黃紙卻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兩張紙已經被燒了大半,我拿起來看看,發現上麵寫著大貴的名字,還有一個“鳳”字,應該是張鳳霞的名。
    而這兩個名字底下卻是寫著陰時生,陰時生?這是什麽?生辰八字麽?我拿著黃色的字條看了大半天,最後將它再度丟進了爐灶裏。
    然後悻悻然的站起身來,走到前院掏出了喂魚的小餌料,聞了聞還挺香的。
    那些魚兒肥被養的嘟嘟的,我看起來似乎比它們要可憐的多。
    吃一點解解餓好了,我舔著嘴唇,最後小心翼翼的把飼料朝著自己的嘴裏一放,又迅速的吐了出來。
    “呸呸呸!”
    這味道帶著一股子濃濃的土味,讓我惡心。
    “你一個人自娛自樂的玩的還挺開心的嘛?”一個柔弱卻清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抬起頭一看,發現沈流雲和寶柱就站在我家定製的鐵欄杆外,因為木門被砸破了的緣故,我恰好可以看到她(他)們的臉。
    說實話,我真的很高興,因為這一個多月來,我都沒有機會和外麵的人接觸,沒有人跟我玩,都快要憋死了。
    可是仔細的想一想,這宅子裏“不幹淨”,我絕對不能讓沈流雲和寶柱進來,否則那些鬼物盯上了她(他)們就糟了。
    “你們走吧。”我故意黑著一張臉,看著沈流雲和寶柱決絕的說道。
    寶柱一聽,以為我是因為前些天的事情在生他的氣,緊張的跟我解釋:“秦風,你知道,我繼母她死在了你們家的宅子裏,我父親真的很難過,他不允許我跟你來往,所以那天我才?”
    寶柱說著目光緊緊的盯著我,問我能不能原諒他。
    他沒有做錯,我心中反而是對寶柱今天來看我而非常的感激他,可是?我朝著宅子的四周看了一眼,這種陰寒之氣,我想真的不適合讓他們進來。
    “你要不開門,我可就進去了。”沈流雲眨巴著那大大的眼睛,盯著我。
    我一愣,進來?怎麽可能大門已經按上了鐵欄杆了,她是絕對進不來的。
    沈流雲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張臉突然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等她再出現的時候已經在院子裏了。
    她從圍牆跳了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著我。
    我有些目瞪口呆,平時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沈流雲,沒有想到居然還會翻牆,這跟她的形象也太不搭了。
    寶柱有樣學樣,很快也翻牆進來。
    我很是緊張的看著他們:“你們快走,你們進來做什麽?馬上離開我家。”
    “秦風,你別生我氣了,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寶柱說著掏出了一包五顏六色的彈珠子遞給了我,說是要送給我。
    這珠子是他一顆顆贏來的,平時很寶貝,沒有想到今天卻為了哄我開心居然拿出來送給我?
    那些要趕他們走的話,頓時有些說不出口了。
    “我沒生氣,隻是你們不能留在這裏。”我緊張的看著四周,雖然明白現在是白天那鬼物應該不大可能從內院出來,但是還是警惕性的朝著四周看了看。
    見我一臉緊張,寶柱用猜測的口吻問道:“難道你家裏,真的,有,有?”
    那個“鬼”字被寶柱活生生的給吞了下去,因為如果說出那個字,估計氣氛就會變得更加的詭異。
    而沈流雲卻很是淡定,她說過她跟我是一類人,那麽我想她也應該見過很多恐怖的東西。
    而且,她知道的,應該比我多的多。
    “你要是害怕就先走吧。”沈流雲看著寶柱。
    寶柱一聽把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一般,嘴裏很是大氣的說:“你個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麽?我不怕!”
    一語落地,突然福伯的房門“嘭”的一聲又開了。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緊緊的盯著福伯的房門,驚懼的覺得下一秒福伯就會從房裏走出來。
    不過還好,什麽都沒有。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寶柱回過頭看了一眼那門,也沒有當一回事,不過沈流雲的眉頭卻不由得皺了皺。
    但是那表情很快就被她一貫的冰冷表情給取而代之了,她發現我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你不怕了麽?”沈流雲低沉的問道,聲音不大,我卻也聽的清楚。
    “什麽?”我看著沈流雲。
    沈流雲的狐疑的望著我,我下意識的再一次朝著那木門看去,心中想著木門邊上一定有什麽東西。
    可是,我什麽也沒有看到啊?
    “噠噠噠,噠噠噠。”
    我看不見奇怪的東西,但是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朝著我們這邊靠了過來。
    寶柱突然露出了笑容:“福伯好,今天我們可以跟秦風出去玩嗎?”
    福伯?我看著寶柱眼珠子幾乎就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了,寶柱還在衝著我身後的“福伯”笑著。
    我頭皮發麻的看著寶柱,想要跟寶柱說福伯已經死了。
    可是沈流雲卻衝著我微微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告訴寶柱。
    我雖然不知道沈流雲的用意,但是卻聽她的沒有吭聲,直到那腳步聲離去,我才舌頭打結一般的對寶柱說:“寶柱你,先回去吧,我,我?”
    “我要跟秦風一起去看看我姑姑,你先走吧。”沈流雲為我找這借口,她知道我有話要跟她說。
    而且,她今天來也應該不僅僅隻是來找我玩這麽簡單。
    寶柱本想跟我們一起去看看我這個一直很神秘的後媽,但是被沈流雲一口拒絕了,借口是沈青蓮的身體不舒服,不能見外人。
    寶柱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走了。
    前院隻剩下了我和沈流雲,她麵色平靜,目光緊盯著我許久,最後大踏步的朝我靠近了一步。
    那精致無比的小臉蛋也朝著我靠近,高挺的鼻子衝著我身上聞了聞,淡淡的說道:“看來,你還是出事了。”
    “出事?”我看著沈流雲。
    她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將我的衣袖用力的朝著上麵一拉,胳膊裏的黑色斑點一覽無遺,我迅速的甩開了沈流雲的手。
    “你已經長屍斑了,最後的結局就隻有兩個。”沈流雲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