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改命的代價

字數:7210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鬼醫異聞錄 !
    第三十五章改命的代價
    蠱婆小兒子的事情我也知道,隻不過父親要去什麽地方給蠱婆的小兒子找替身?父親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生而已,難道?
    不,不可能,我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零星的碎片,這些碎片是大海的媽媽來我們家診所拿藥的畫麵。
    那個時候父親對大海的媽媽非常慷慨,那些藥都是白送的,沒有收過一分錢,為這事大海還一直說我爸是個大好人。
    隻是,昨晚聽大海說,他媽媽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個死胎,還沒出生其實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雖然我很不願意把著兩點聯想在一起,但是,事情似乎是明擺著的。
    父親頓了良久才繼續說道:“那個替身,就是賈素芬的……”
    我的心頓時收緊了,牙齒緊咬著發出咯咯的聲音,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父親,他是醫生,奶奶說醫生是救死扶傷的。
    “別這麽看著我,所有的人都有資格罵我,唾棄我,唯獨你不能,因為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讓你能好好的活下去。”父親激動的站起身,身體劇烈的搖晃了一下,最後又努力的把自己的情緒控製住。
    我咬著嘴唇,看著父親:“如果知道要用這種方式,我寧願不要改命!”
    父親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眸瞪的大大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最後嘴角抽搐了一下便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接下來的事,他是背對著我說的,那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讓人看的有些揪心。
    他舉著自己的雙手,聲音變得有些怪異:“我這雙手曾經救了不少的人,可是現在,卻沾滿了鮮血,我成了一個“劊子手”!”
    父親和蠱婆為了替我改命,便開始了有計劃的招收了陰時出生的人進這個家,大貴和張鳳霞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入選。
    一切都在父親和蠱婆的計劃之中,隻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張鳳霞居然把我給咬了。
    這讓父親和蠱婆不得不加緊了時間,原定的我的生日動手,不過後來改為了陰曆初七,他們在後院活埋了活死人沈青蓮入棺,並用張鳳霞和大貴的鬼魄和寫著我名字的稻草人一起燒毀,這都是為了迷惑後院那食眼的鬼魅。
    當然了,我也必須入棺,跟沈青蓮並排埋在一個墳墓裏。
    頭七過後,父親再去將我從墳墓中挖出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僅僅是為了保住我的命。
    葬禮隻是一種死亡的儀式,為的是希望我得以擺脫過去的生活,變成一個正常的人。隻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那女鬼隻怕很快就會找上我。
    “你為了我害了這麽多人?”我如刺在喉,一直以來,父親對我都很冷淡,我一度認為就算我死了他也無所謂,可是沒有想到,他為了我居然?
    “那蠱婆呢?她在哪兒?”我看著父親。
    父親緩緩的轉過身來皺著眉頭,目光中充滿了沉痛:“其實,這一次回來的真正目的,並不是來祭拜你奶奶的,而是來感謝蠱婆的。”
    他的這句話說完,便抬起手指向了內院:“她一直都住在內院,隻不過你和我都不能進去,那鬼物就在她的身邊。”
    “什麽?”我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我們,我們現在就去救蠱婆?”
    想起蠱婆曾經對我的好,我又怎麽忍心讓蠱婆每日與厲鬼為伴?這跟活在地獄之中又有什麽區別?
    父親見我情緒激動,一把將房門給鎖上了,並且瞪著眼睛看著我,說我進了後院必死無疑。
    “那蠱婆怎麽辦?”我凝眉看著父親。
    蠱婆現在怎麽著也有六七十了,一個已經花甲的老人本該是兒孫繞膝安度晚年,可她卻要躲在內院裏,寂寞的生活。
    “她就算出來了也不能在陽光下生活,與其這樣還不如?”父親說到這便停住了。
    很顯然,他對於蠱婆也是充滿了愧疚的。
    因為改命施法,又用陰命人練蠱,這是最為惡毒的蠱術,所以儀式結束之後蠱婆就開始有了被蠱毒反噬的情況。
    她脖子上的皮膚開始一塊一塊的往下掉,不到兩天的時間蠱婆的脖子上就已經沒有一塊皮了。
    緊接著她的臉又開始了大麵積的皮膚剝落,這就和沈青蓮一模一樣!
    一開始為了蠱婆父親曾經去過沈家詢問沈青蓮變成活死人的緣由,可是沈老太爺對於這件事隻字不提。
    找不到起因,蠱婆也就無法解開蠱毒的反噬,很快她就變成了如同沈青蓮一樣的可怕容貌。
    形同被剝了皮的活死人,十分的怕陽光,於是她就隻能躲在內院裏生活。
    聽到父親說到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心中對蠱婆的愧疚越發的加深,她變成那樣都是為了我。
    可現在就和父親說的,我讓他們的心血全部都白費了。
    “咳咳咳,咳咳咳。”
    父親咳嗽著,按著自己的胸口,似乎有種喘不上起的感覺,我慌忙將父親扶到床邊讓他坐下休息。
    這幾年父親的身體狀況也一直不好,特別是咳疾,有的時候可以一整夜都聽到他的咳嗽聲。
    方才聽到蠱婆的情況,我開始有些擔心父親,父親也算是參與了煉蠱,他會不會也?
    “爸,您的身體有沒有受到影響?”
    父親一聽我的問話立刻將我的手給推開了,那目光好像是故意的在躲避著我,一看就知道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對我說。
    “爸,你?”我想追問,可就在這個時候,聽到了外麵又腳步聲。
    而且,這腳步聲還不隻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秦風?秦風?”
    對方開口叫道,我一聽這不是寶柱麽?對了昨天晚上寶柱說會來找我的,我看了一眼父親,他歎了一口氣,估計事已至此現在也沒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了。
    我起身將門打開,看到寶柱正提著一個籃子,走了進來,看到我便笑了笑說他跟大海知道我在這呆不了幾天,所以就弄了一些瓜果蔬菜土產什麽的讓我帶走。
    大海氣喘籲籲的扛著一大個醃製好的豬腿,笑嘻嘻的說:“這可是正宗的火腿,可好吃了,你帶上。”
    “嗯!”一股感動湧上心頭。
    這樣的朋友,我怎麽可能為了活命就真的一輩子都不見呢?
    “對了,你爹不是跟你一起回來了麽?村長讓他過去一趟。”寶柱把籃子放下,對我說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屋裏抽悶煙的父親,父親好像是已經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麽事情,但還是愣了一下。
    他把煙頭丟在了地上踩滅,對我說:“別亂跑,還有不要去內院。”
    父親的眼神很是銳利,我點了點頭,就算他不提醒我也不可能再給他惹麻煩了,隻是想著蠱婆一個人在裏麵,心中多少有些歉疚。
    父親前腳剛走,大海就眨巴著他那小小的眼睛看著我問道:“你們家內院真的有鬼,我沒看錯對不對?”
    我半張著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那件事大海的母親也牽涉其中,真相我自然是不能告訴他的。
    隻是,現在大海越是對我好,我心裏麵也就越不是滋味。
    火腿肉什麽的我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收,大海一聽就當即割下了一大塊,說是去給我大顯身手,今天中午就他來做飯。
    我也攔不住他,隻是沉默的坐在客廳裏。
    寶柱看出了我的心情不佳,再三詢問,見我不肯說也就隻能是作罷。
    大海回了一趟他自己的家,弄了一些佐料,還真的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三人圍坐在一起就等著父親回來。
    可一直等到菜都涼了父親也沒有回來,我們三個隻能是先吃了幾口,大海和寶柱還要忙著回去幹活,我一個人在大廳裏收拾著衛生,把奶奶的牌位擦幹淨。
    “啪”的一聲,大門被推開了,父親低垂著腦袋從門外走了進來,我趕緊叫父親過來吃飯。
    父親將一個木牌狠狠的砸在了地麵上,悶不吭聲的就進了屋,不屑跟我多說一句話。
    我快步朝著那木牌走了過去,蹲下身把已經被砸成了兩半的木牌撿起來一看,頓時有些傻眼了,這正是我的“牌位”。
    看來,我還活著的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也對,我並沒有讓寶柱和大海對此事守口如瓶。
    父親之前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進屋快速的拎著昨天帶來的包,便跟我說:“走!”
    他的語氣刻不容緩,我都沒有來得及跟寶柱他們說一聲,就急匆匆的跟在父親的身後出了家門。
    父親鎖著鐵門,樣子看起來有些慌張。
    一路上都匆匆忙忙的,好幾次差點都摔倒了。
    一些村民就好像是在看熱鬧一般看著我們,也不靠近,就是站著遠遠的議論著。
    “看到沒有?那個棺材子又活了!”
    “哎呦喂,看來真的是命硬啊?我們回去可得拜拜佛了,要不然肯定是要沾染上他的晦氣的。”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我並沒有被他們的言論給激怒,比這還要難聽的話我都聽過,隻是,在這人群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龐時,勾起了心中最柔軟的一部分。
    她靜靜的站在人群中,穿著花色短袖,頭發高高挽起,手中還抱著一個孩子,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份稚氣。
    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她是瑞穗。
    我童年最歡樂的那一段時光是由她陪伴著我度過的,隻是現在她離我僅僅幾步之遙,我們卻隻能是相望無語。
    父親催促著我快點,我便轉過頭跟著爬上了車。
    來去匆忙,讓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我一直都陷在沉思之中,就連已經到了藥房都沒有覺察。
    父親關上車門的聲音把我從深思中拉了回來,他已經打開了藥房的門,不過好像被什麽人嚇了一大跳,並且很快就和對方爭執了起來。
    我趕緊下車去看看,估計是遇上小偷了,最近我們鎮裏開始頻繁的失竊,所以我想會不會是有人趁著我和父親出去了就來藥房偷竊。
    “學文?”我下車快步走到了父親的身邊,可是眼前這個準備拎著箱子離開的人卻著實讓我嚇了一大跳。
    他手中的箱子是我的,可他怎麽會?
    被我和父親發現,學文將手中的箱子一丟,狠狠的推了父親一把,然後迅速的跑開了。
    “爸,你沒事吧?”我趕緊扶住父親。
    父親指著學文的背影,教訓我:“我都已經跟你說過多說次了,不要再跟這個混子玩在一起,可是你呢?現在好了,偷到我們家來了。”
    父親歎息著將行李箱打開,裏麵裝著父親一直很寶貝的表,還有錢包,就連家裏的座機電話也在箱子裏。
    一些珍貴的藥材那就更是不用說了,父親把這些東西全部都收了起來。
    我蹙眉看著學文逃走的方向不由得搖了搖頭,其實小時候他一直都是最優秀的,聰明沉穩,可自從家裏發生了巨變之後學文也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天天跟著一些不良少年在鎮上混,前年還因為打架被我們學校開除,沒有最後的考試。
    “還發什麽呆啊,快把門關上。”父親衝我喊道。
    我立刻把家裏的門關上,發現這個鎖頭已經被撬壞了,今天晚上我們隻能是用桌子頂著這個木門。
    第二天,我打著出去買鎖的幌子,特地去了一趟學文的姑姑家。
    學文的姑姑是鎮上中學的語文老師,雖然沒有教過我,但是我們彼此也都認識。
    學文的姑姑看到我便熱情的邀請我進去坐,可當我說明了來意之後屋內就傳來了砸碎杯子的聲音。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氣哼哼的走了出來:“李學文已經從我們這搬出去了,無論他做了什麽事跟我們都沒有關係,別來找我們的麻煩。”
    “老公,不是,他是學文的朋友。”學文的姑姑尷尬的解釋著。
    那男人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好朋友?那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完,他就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看的出來,他對學文非常的反感和抵觸。
    學文的姑姑歎了一口氣,說學文確實已經搬走了,而且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回過這個家。
    他的姑姑說到這裏也不免落淚,認為自己沒有照顧好學文,讓一個好好的孩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