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白費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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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白費心血
不過這寶柱卻笑著說,找不到我父親自然會回老宅子裏等的,大家都這麽多年沒見了,來了如果不見一麵的話,大海知道了,肯定會說我不夠意思的。
我想了想,便隻好點頭,又指了指黑壓壓的房裏,問寶柱他的父親和弟弟都不在麽?
“我弟和我爸都在田裏守著,種了點東西,可豪豬天天來偷吃,明晚就該輪到他去了,所以今天我算是幸運的,否則還真就遇不上了。”他說完不再耽擱時間,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大海的家離寶柱家很近,不一會兒寶柱就把大海給帶了過來,不過很顯然他並沒有告訴大海我來了。
所以,大海走到寶柱家門口的時候我還聽到他埋怨寶柱:“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少睡一天死不了的,進去看看誰來了。”寶柱還故作神秘。
我聽到聲音立刻站了起來,看向了門口晃晃悠悠走進來的大海。
大海似乎還沒有睡醒,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漫不經心的掃了我一眼之後打著哈欠問道:“這人誰啊?”
他和小時候一樣胖乎乎的,很是墩厚的模樣。
我和寶柱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小子可以啊,居然連我都不認識了?
“你仔細看看。”寶柱推了大海一把,大海踉蹌了一下,已經走到了我的麵前,他原本無精打采的目光在看到我的眼罩時突然整個人劇烈的一顫。
臉上的肥肉都跟著抖動了起來,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裏瞪出來了,我以為下一秒他會驚聲尖叫然後拔腿就跑。
可是他卻腿一軟直接就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害怕的直哆嗦。
這讓一旁本來看好戲幸災樂禍的寶柱有些慌了:“大海,你,你別害怕,秦風,秦風沒死,他,他是活人。”
“啊啊啊,不可能,你忘了麽,他已經死了,十一年前他就已經死了。”大海嚇的語無倫次,開始指著我結結巴巴的對寶柱說著。
我真的是哭笑不得,隻好蹲下身,拍了拍大海的臉頰,問道:“別說我不是鬼,就算我是,我也不至於傷害你啊?”
大海捂著自己的耳朵,極度的恐懼,拚命的搖晃著他那碩大的腦袋,口中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壓根就不聽我的解釋,我無奈的搖著頭坐在石椅上,怕自己再靠近大海會嚇的暈死過去。
寶柱解釋的唾沫都幹了,最後直接抬起手一掌拍在了大海的後腦勺上,指著在燈光下,映照出我的影子,對寶柱說:“以前不都說鬼沒有影子麽?你自己看看。”
大海渾身顫抖著,微微睜開了他那原本緊閉的眼睛,朝著我的影子看了一眼,那驚懼的表情才略有緩解。
不過還是警惕性的看著我,直到寶柱拎了酒上來,又弄了點豆腐幹和臘肉,大海吃了點東西壓壓驚才好了許多。
我們三個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兒時的好夥伴現在我們的境遇都大為不同,我算是最好的,至少能一直讀書,現在還有機會去城裏讀醫學院。
而大海和寶柱早在初中畢業就沒有繼續學業了,大海家是賣豬肉的生活還算是不錯,現在他就幫著宰豬。
“那你媽媽後來是給你生了個弟弟,還是妹妹?”我記得自己離開之前大海的媽媽大腹便便,都快要聲了。
結果一問這個,寶柱立刻用胳膊肘推了我一下。
大海擺了擺手:“唉,那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我沒事了,我媽難產死了,至於那孩子是個死胎的很早之前就已經在肚子裏斷氣了。”
我很是震驚的張著嘴巴,難產死了?孩子是死胎?我可是記得父親那個時候跟大海的媽媽說她的孩子很健康?
“不說這些了,我們說點高興的。”寶柱迅速的結束了那個沉重的話題,並且給我和大海都倒上了酒。
說出來都不怕笑話,因為父親管的嚴,我長這麽大還從來都沒有喝過酒。
寶柱家的還是米酒,辛辣的很,我皺著眉頭很不習慣。
大海和寶柱卻好像是在喝人間美味一般津津有味,三杯兩杯下了肚,大海便好像是徹底的放開了。
他拍著我的肩膀跟我道歉,說以前不該因為村民們胡說八道就故意避著我,其實那些人的死不是因為我晦氣,而是因為我家裏有鬼!
這句話一出,我就僵住了,目不轉睛的看著大海。
他怎麽知道我老宅子之前不幹淨?這件事,父親可從未讓別人知道。
“你別胡說八道。”寶柱有些不高興的沉著一張臉。
“我怎麽就胡說八道了?”大海的酒量明顯不大好,現在說起話來已經開始有些磕磕巴巴的了:“我是親眼看到的,就在幾年前,我親眼看到秦風家的後院有白煙冒出來,那屋子自從秦醫生搬走之後一直沒人住,那白煙是怎麽一回事?”
白煙?我聽的是一愣一愣的,突然想到了我走進後院的時候就發現後院的地麵非常的幹淨。
按道理十一年沒有人住的老宅子又種了那麽多的樹,地麵上早就已經堆積了很多的樹葉灰塵。
除非?除非有人還住在老宅子裏。
想到這我的身體打了一個寒顫,兒時那些恐怖的記憶一下子就都回來了,心中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了被我丟在老宅子裏的父親。
我猛然站起身來,寶柱和大海看著我不知道我突然怎麽了。
“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先回去了。”我說完不等大海和寶柱反應過來拔腿就朝著屋外跑去。
寶柱追了出來,衝我大聲喊道:“那明早我去找你。”
“好!”我胡亂的應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往回跑,心中突然很不安。
因為走的太過匆忙,我就連手電都落在了寶柱的家裏,這導致我一路上磕磕碰碰的,很艱難的摸黑回了老宅子。
老宅子的大門沒有關上,桌上還點著蠟燭,地上的那些冥幣已經全部都燒成了灰燼。
“爸,爸!你在哪兒呀?”我提高了音調叫到。
燭光虛弱的閃爍著,但是我卻沒有聽到父親應答的聲音,我心想不會真的出去找我了吧?
一會兒回來,肯定又要衝我大發雷霆了。
“哎呀?”我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到大門的門檻前看著外麵漆黑一片的村子,想了許久還是乖乖的在老宅子裏等父親好了。
“我親眼看到的,我親眼看到秦風家的後院有白煙冒出來。”
大海的這句話此刻在我的腦海中回蕩著,我下意識的轉過頭看著那條走廊,猶豫著還是朝著走廊靠了過去。
站在走廊的入口,我覺得自己的內心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渴望,這種渴望讓我根本就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腳步。
雙腿好像完全不聽使喚一般,一點一點朝著那後院走去,後院的木門打開著,夜風呼呼的吹著。
槐樹的葉子一片一片從樹上盤旋著掉落下來,輕輕的拍打在我的身上,我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圓形的木門。
“啪啪啪,啪啪啪!”
木門後居然發出了清晰無比的聲音,這聲音就好像是有人正在用手拚命的拍著圓木門,讓我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誰?爸,是你嗎?”恐懼朝我侵襲而來,我立在離那木門不到三步之遙的地方,目光直勾勾的盯著。
裏麵的拍門聲驟然停了下來,四周也一下安靜了,詭異無比。
“誰,快點出來。”我說著已經蹲下身體偷偷的抓起了地上的一塊大石頭,躡手躡腳的朝著那個圓形的木門靠了過去。
並且將耳朵貼在了木門上,卻沒有再聽到任何的動靜。
真是奇怪了,剛剛那麽大的聲響,我絕對不可能聽錯的,我伸出手試著想要把木門推開,可是卻聽到了門後鐵鏈子嘩啦啦的聲音。
真是怪事,內院居然從裏麵用鐵鏈子反鎖了起來,無計可施之下,我隻好深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把門往裏按,盡量把門縫弄到最大,想看清楚裏麵的情況。
奇怪?那是什麽?幾根黑色的東西飄了出來,恰好從我的臉頰撫過,這種感覺簡直就讓我,毛骨悚然。
什麽東西?我往後退了半步,眨了眨眼睛仔細的看著,可惜月光太過於黯淡,我壓根就看不清楚。
不過,我可以肯定,內院裏,應該有什麽東西,這麽想著我的心已經無法再平靜下來了,我走之前,父親也是朝著這邊過來了,他現在該不會?
望著這圓形的大門,我的內心不安躁動和焦灼全部都交織在了一起,再三的思量之後,我決定把這個木門給撞開。
我朝後退了好幾步,助跑之後整個人縱身躍起朝著那木門撞了過去,木門本就已經老化的厲害,我再這麽一撞,居然硬生生的被我撞斷了一塊木板。
並且從那木塊之後露出了一顆無比猩紅的眸子,那刺眼的血色在那顆詭異的瞳孔中迅速的蔓延開來,最後又如花朵一般迅速的枯萎剩下黑色的窟窿。
我大驚失色,嚇的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叫出聲來,垂下眼眸一看,一隻爬滿了蛆蟲的手正緊緊的捂著我的嘴巴。
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我沒有再看到過髒東西,沒有想到今天又?
“嗬嗬嗬,你躲了這麽多年,還是被我抓住了。”她冷笑著,一股陰寒的氣息滲入了我的身體之中。
我渾身癱軟的靠在圓形的木門上,那隻冰冷的手繞過我的脖子,又用力的收緊。
“呃呃呃。”我掙紮著,拚命的蹬著腿。
“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女人尖利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我的腦子開始嗡嗡嗡的發懵,眼前的東西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秦風,秦風,你醒一醒啊?”
朦朦朧朧間一隻手輕拍著我的臉頰,我睜開眼就看到了一臉驚慌失措的父親,他看到我醒過來緊張的情緒頓時放鬆了不少。
但是很快,又帶著慍怒的語氣問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要亂跑了麽?為什麽還要偷偷的溜出去?現在天都快亮了!”
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窗外,果然天已經蒙蒙亮了。
在鎮上這個時候可能還算早,但是在村裏這個點很多人都下地幹活了,父親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來來回回的在屋內走著,最後開口說道:“今天白天我們是走不了了,晚上再走好了。”
“爸,你是不是怕我被村民們看到?”我盯著父親。
父親一愣,聲音略帶顫抖:“難道昨晚你?”
我如實相告:“昨晚,我去見了寶柱和大海!”
“啪!”
我的話音剛落父親的一記耳光已經狠狠的摔在了我的臉頰上,打的我臉頰發麻,父親的怒氣卻絲毫未減。
“你,你真的讓我們的苦心都白費了,白費了!”父親大聲的咆哮著,我的耳膜幾乎都要被穿透了。
“爸,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現在我都已經長大了,你就告訴我吧。”我蹙眉盯著父親,父親的眼神中寫滿了絕望和無奈。
他“嘭”的一聲坐在了床板上,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他說,這件事原本這輩子都不打算跟我說,為的隻是希望我可以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過現在一切都晚了。
因為,我已經見過村子裏的人了,隻怕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傳開了。
祠堂裏擺放著的我的牌位也很快會被撤下來,或許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命,無論多麽費盡心思的想要改變最後都無濟於事。
十一年前,父親讓道長悄悄的為我算過命,道長說依照我的命格,乃百鬼纏生的陰命,能不能順利長大非常難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改命。
父親四處打聽尋找可以為我改命的人,最後找到了蠱婆,蠱婆一開始並不答應,後來是父親答應了蠱婆一個條件,蠱婆才鬆口的。
“條件?什麽條件?”我盯著父親,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父親發紫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我答應給她的兒子找一個替身,讓她的小兒子可以順利的投胎轉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