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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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生機
“啊啊啊啊!”張浩驚聲尖叫,臉上流淌著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淚水的液體,腦袋直挺挺的立了一會兒之後,便無力的貼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他的腦袋上,殷紅的血不斷的流淌出來,沿著地麵緩緩的蔓延開。
寧凡踩著張浩的後背,對著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說道:“阿勇,你把他“鎖骨”,我看他還跑不跑。”
鎖骨?
我不安的看向了那個叫阿勇的男人,這個男人很是麵熟,他?
他似乎發現我在看著他,於是,抬起頭衝著我笑了笑,我恍然大悟,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就是今天的那個出租車司機麽?
該死,從一開始,就不是我們跟蹤寧凡,我們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寧凡的算計之中,他們步步為營。
阿勇拖著張浩到了我的台子邊上,讓後就伸出手,從台子底下的暗格裏掏出了一些尖尖的,好像是農村掛豬肉的鐵鉤子。
“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麽?”我死死的盯著那鉤子的尖端。
徐麗麗輕撫著我的臉頰:“你還真是講義氣啊?他剛剛不是要殺你嗎?你還幫著他?我們這是在給你報仇,知道什麽是“鎖骨”嗎?”
徐麗麗一邊說,一邊接過阿勇手中的鉤子,阿勇將張浩的上衣給脫了下來,徐麗麗伸出手,指著張浩的鎖骨處,抬起頭看著我。
“這鉤子從這下去,勾住他的這根骨頭,就算我們把門開著他也跑不掉。”徐麗麗的嘴角露出了殘冷的笑容。
“不行,他會死的,求求你們,我求求你們把他綁起來,綁起來就好了!”我掙紮著從台子上坐了起來。
“啊啊啊!”
可張浩的嘶吼聲已經傳入了我的耳中,那鉤子刺破了他的皮肉,張浩痛苦的扭動著身體,嘴唇死一樣的蒼白。
“不用緊張,暫時死不了。”那個叫阿勇的中年男人鄙夷的撇了一眼張浩:“力氣還挺大的,差點就被他給弄過去了。”
說罷又將鐵鉤子的另一端鎖在了一個鏈子上,然後三個人看了我們一眼,走出了地下室。
張浩靠著手術台坐著,頭頂上那缺了頭皮的口子還在流血,那血順著他的臉頰滾落下來觸目驚心。
“你沒事吧?”我挪動著身體,發現自己的一條腿也被鐵鏈子鎖上了。
張浩的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是沒有張開,他就好像是虛脫了一般整個身體都癱在台子的邊緣。
我伸出手輕輕的按在張浩的額頭上,他的身體抽搐了一下,耷拉的眼眸立刻瞪的大大的,看到我的臉就好像是看到了鬼一般,起身準備站起來。
但是那鐵鉤子狠狠的拽了一下他的鎖骨,疼的張浩低吟了一聲,又坐在了地上。
說實話,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一點都不同情他,隻是在心疼安晏的肉身,無辜的安晏醒來,身上莫名其妙的傷痕累累。
“你別再亂動,安晏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你折騰了。”我帶著怒氣朝著張浩低吼了一聲。
張浩看著我腰間的傷口,沉默了良久之後開口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的,秦風,我也不是故意要殺你的,我不想死。”
他說著居然嚶嚶的啜泣了起來,我撇了他一眼,他看起來傷心至極。
張浩哽咽著,訴說著他的不幸。
因為父母離異,他從小跟著奶奶一起長大,每天被人欺負,如果他處事不圓滑,那早就被人欺負死了。
聽他說奶奶,我的鼻尖也是酸澀的。
張浩看著我,將他自己的身體朝著我的方向挪了挪:“秦風,你幫幫我,讓我離開安晏的身體,我現在真的好痛苦。”
“我?”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可想。
“秦風,求求你了。”張浩紅著眼眶,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我看著。
“原本按照你的意念,你應該可以離開,現在可能是因為寧凡樓上客廳裏貼的那些符咒,讓人死後魂魄也不得出,這樣就不會有鬼魂尋仇。”我微微的咳嗽了一下,傷口鑽心的疼。
這地下室本來就陰涼,我又躺在這麽一個冰冷的台子上,身體凍的直哆嗦。
張浩絕望的歎了一口氣,眼眸微微的閉上,就好像已經絕望的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我看著鎖在腿上的鏈子,想起了剛剛阿勇拉開台子底下的暗格時,我瞄到了一個小鐵鋸,那鋸子是他們用來弄斷骨頭的,或許也能把這個鐵鏈子給鋸開。
想到這,我的手立刻就朝著那暗各伸了過去,輕輕的把格子給拉了出來,裏麵排列著明晃晃的許多刀具,我拿起鋸子就開始往鐵鏈子上鋸。
鋸子發出低沉的聲音,張浩抬起眼眸看向了我。
這鋸子非常的鋒利,鐵鏈很快就被鋸斷了,張浩激動的看著我,讓我幫忙把連著那鐵鉤子的鎖鏈給鋸開。
我猶豫的看著他那條鏈子,發現那鏈子的另一頭似乎連接著一個電源開關。
估摸著,這鏈子一斷,就會觸動開關,張浩之前的滑頭讓寧凡他們對他嚴加看管。
“快啊!還愣著做什麽?”張浩激動的衝著我吼道。
我條件反射的捂住了張浩的嘴巴,壓低了聲音對張浩說,讓他在這等著我,等我出去了就立刻報警,帶著警察來救他。
這些話本想大抵可以安撫一下張浩的情緒,可是他卻誤解我要丟下他一個人跑,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腿。
“你不帶我走,你也別想離開!”張浩說完,便一臉哀怨的看著我。
任憑我怎麽解釋,他都隻有一個說法,除非我帶他走,否則大家一起死在這裏好了!
我生氣的皺著眉頭,張浩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他的體力已經明顯不支,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雙手緊緊的按著勾著鎖骨的鐵鉤子。
我趁機推開了張浩的手,按著自己的傷口快速的朝著那門口走去。
“來人啊!秦風要跑了,秦風要跑了!”
張浩居然為了不讓我逃跑,便真的放聲大叫。
這裏的隔音不好,底下有一點聲音樓上都能聽的到,我緊張的側身靠著牆邊,將手中的鋸子牢牢的握緊。
很快,外麵就響起了腳步聲,有人從樓上下來了。
我屏住呼吸,仔細的側耳傾聽著,從清晰的腳步聲來判斷,下來的似乎就隻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的步子非常的沉穩,不像是寧凡的,更加不是徐麗麗。
奇怪?難道寧凡和徐麗麗沒有下來?
“瞎叫喚什麽?”
阿勇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他的腦袋剛剛從那塑料薄膜的後麵探進來,我便直接把鋸子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吃驚的回過頭來,發現是我,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把手舉起來,背對著我。”我命令道。
阿勇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鋸子,很是識相的點了點頭,我的目光撇了一眼架子上的那些玻璃瓶子,順手就抓起了一個,朝著阿勇的腦袋狠狠的砸了過去。
瓶子碎了,液體飛濺,濃濃的臭味在這個地下室裏迅速的蔓延開來。
阿勇應聲倒地,沒有再動彈,我掀起了塑料膜準備出去。
“秦風,秦風別丟下我,你可以不救我,可是安晏是無辜的對不對?你不是說安晏是你的朋友嗎?”張浩大叫著,看著我。
“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很是肯定對張浩說,讓後忍著疼痛快步走了出去,爬上了樓梯時,我特地聽了一會兒上麵的動靜。
客廳裏非常的安靜,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寧凡和徐麗麗應該是出去了。
我推開了頂上的蓋子,迅速的爬了出來,果然整個寢室空蕩蕩的,我咬著牙,將鐵門推開,發現外麵沒有停著徐麗麗的跑車。
他們應該是走了,現在天色已經很暗了,我急匆匆的走出了那個如地獄一般的地方,掏出手機,開始尋找訊號。
很可惜,這一帶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訊號,我隻能是強撐著往馬路上走,希望可以遇到一輛車。
隻不過就在這片爛尾房如荒郊野外一樣的地方,除了一些昆蟲的鳴叫聲之外,便再無其他。
我已經精疲力盡,而我手機上的信號卻依舊是一個大大的感歎號。
“救命!救命啊!”
絕望的我,隻能是靠在一麵滿是灰塵的牆邊,扯著嗓子衝著黑暗而深沉的夜空發出呼喊。
隻是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有人呢?這一整片應該都是要拆遷的房子,出租車什麽的,也不會大半夜出現在這種偏僻的地方。
“救命!救命!”
我一邊喊著,身體一邊不由自主的朝著底下滑動,最後整個人都無力的癱坐在牆角邊上,腰間濕答答黏糊糊的一片。
我知道,自己一定流了不少的的血,現在已經開始頭暈目眩。
“嗒嗒嗒,嗒嗒嗒!”
正當我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黑暗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束光照在了我的臉上,我眯著眼睛,下意識的用手擋住直接的臉。
“咳咳咳。”
那人咳嗽了一下,用極為嘶啞的聲音問道:“三更半夜的,你在這裏喊什麽?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他把手電從我的眼前挪開,我這才看清他的樣子,他至少有七八十歲,胡須都花白了,臉頰凹陷,看起來好像身體不大好。
“爺爺,你救救我,有人要殺我,你救救我。”我衝著老人家伸出了手。
他一聽臉色變得陰沉:“有人要殺你?誰?”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他朝著四周照了照,我艱難的吞咽著口水:“爺爺,你先帶我離開這裏,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慢慢的跟你說。”
老人家點了點頭,將我扶了起來。
他扶著我拐了好幾個彎,大致多少個,我已經記不清了,因為失血過多,加上一整天都沒有進食的我,已經太過於虛弱。
索性,走了不到半個小時之後老人家就停了下來摸出了一串鑰匙,不緊不慢的把門打開,帶著我走進了漆黑的房間裏。
他扶著我坐下,又點上了蠟燭,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簡明扼要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這位老爺爺,告訴他有人為了倒賣器官,便要殺我,我的朋友還在那個危險的地下室裏,希望他可以馬上報警!
老人家很是驚愕,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麽會?我在這裏住了這麽久,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老爺爺,求求你,快報警,否則我怕,我的朋友會出事。”我懇求著。
老人家點了點頭,說明天一早他就去報警,現在太晚了沒有車,而且我的狀況似乎並不好,所以還是要幫我先處理一下傷口。
他說著就到樓上給我拿了藥箱下來,他打開藥箱,我發現,這是一個標準的醫用藥箱。跟我父親的那個很像,就連擺放東西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老爺爺,你藥箱裏的藥物種類還真齊全。”我指著藥箱說道。
“哦,我以前是一個醫生,所以,什麽藥都準備一些,畢竟年紀大了,以備不時之需。”他說著,便手法很是熟練的為我止血,上藥包紮傷口。
這些動作一氣嗬成,隻用了不到五分鍾,我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心中居然又湧出了不安的情緒。
“砰砰砰!砰砰砰!”
樓上傳來了敲打地板的聲音,老人家抬起頭看了一眼樓上。
“樓上還有人嗎?”我望著那黑漆漆的樓梯口,問道。
老人家笑了笑,露出一副落寞的表情:“對啊,樓上還有人,是我的傻兒子,他一出生就是個傻子,個性又頑劣,經常闖禍,所以我把他給關起來了。”
他說著把藥箱給合上,讓我今晚就睡在樓下,他給我鋪個席子湊合一個晚上。
我點了點頭,連聲對老人家說謝謝。
“砰砰砰!砰砰砰!”
樓上又傳來了老爺爺傻兒子敲打地麵的聲音,我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隱約覺得眼前的老人家有些不對勁。
老爺爺衝我苦笑了一下,讓我別管他們家的傻子,說著又殷勤的給我鋪席子,我幹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快休息吧,明早我就帶你去報警。”老人家對我低聲說著。
我疲憊的躺在席子上,已經累的不想再動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