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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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屍氣
    這可把我給弄懵了,原本救了安晏是一件好事,可是現在怎麽結果會是這樣的?安晏好像什麽都知道,看我和葉珊珊的眼神深深的,很是不對勁。
    葉珊珊哭了整整一夜,我從一開始的勸說,到最後的無奈的幹瞪眼,此刻我除了陪著她別的什麽也做不了。
    我害怕自己要是走了,葉珊珊會做出什麽傻事。
    最後葉珊珊哭累了,我小心翼翼的為她蓋好被子,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出租屋,低頭一看安晏正蹲在樓下,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了一包煙,正抽的雲霧繚繞。
    他突如其來的怒氣,我完全無法理解:“你知不知道,葉珊珊是在幫你,她是為了你?”
    “閉嘴!”安晏突然衝著我怒聲音吼道。
    安晏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形象,沒有想到,他生起氣來也是如此的恐怖,居然讓我一時間愣住了。
    “你到底算是什麽東西?你憑什麽決定將我的身體借給張浩七天?你以為你是誰啊?如果不是你,我會陷入險境麽?如果不是你,我和珊珊會回不來頭麽?”安晏質問我無言以對。
    我很是驚愕,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被擠出肉體的魂魄會一直守在自己的肉身旁,隻不過因為魂魄太過於虛弱,所以我們肉眼看不到。
    安晏從頭到尾,看著我和張浩談話,他這麽恨我討厭我是應該的,可是葉珊珊呢?葉珊珊為了救他就連自己的清白都毀了。
    “我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那個鬼魂用的是我的肉身。”安晏一字一頓說的無比的清楚。
    “這對葉珊珊太不公平了!”我生氣的拽著安晏的衣領。
    安晏憤怒的狠推了我一把:“那對我呢?對我就公平麽?我現在已經是支離破碎的了,我少了一個腎,你看看我的樣子。”
    他指著自己身上縫合的傷口,對我說這些都是拜我所賜,他原本畢業之後還要去參軍,現在好了,什麽都不用想了,他的人生已經被我全部毀掉了。
    我無言以對,安晏將煙頭丟在地上狠狠的踩滅,扭頭就走。
    從這一刻開始,我失去了一個朋友,葉珊珊則失去了一個摯愛的男人,她不吃不喝整整三天,我每天都來看她,給她送吃的。
    她的眼淚打抵是哭幹了,第三天我去的時候她已經不再哭了,也沒有任何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呆呆傻傻的。
    那天下午,我給她送午餐的時候,發現她正在化妝,並且換上了一套漂亮的連衣裙。
    看到我來了,便站起身,衝著我展現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問道:“我漂亮嗎?”
    “漂亮!”我想都不想立刻點頭,因為這是葉珊珊三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她在我的麵前轉了一圈,可因為太久沒有吃飯了,所以體力有些不支,踉蹌了一下差點就摔倒了。
    我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葉珊珊,她苦笑著推開了我的手。
    “你這是要出去麽?”我看著葉珊珊問道。
    她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包:“我約了安晏。”
    “啊?”我有些吃驚。
    “我先走了。”她說著便連房門也顧不上鎖,就匆匆忙忙的下樓了。
    我蹙眉想著難道是安晏回心轉意了?不可能,安晏今天看到我的時候,依舊是對我怒目相視,很顯然他的怒氣還沒有消。
    不過,葉珊珊跟我不一樣,她是安晏的女朋友,或許安晏仔細的想清楚之後,覺得自己昨天太衝動了,所以又想著合好。
    這麽想著,我的心裏麵好受了不少。
    隻不過這僅僅隻是我所想象的,葉珊珊休學了,這是我第二天去出租屋找不到她,又去問了大二的學姐,她們說葉珊珊走了。
    說的休學一段時間,而安晏也走了,不是休學,而是直接退學,徹底的在我的生活中消失。
    寢室裏死一般的安靜,其他三個室友也都紛紛選擇能不住宿舍就不住宿舍,因為我已經是大家嘴裏傳的瘟神了。
    跟我在一起準沒好事,所以無論是在寢室還是在班級裏,大家看到我都跟躲瘟疫一般的躲著我。
    有時候我不小心碰了他們的書,他們都會嫌棄的立刻丟掉。
    索性沈流雲恢複了正常,臉色不再發白,話也多了些,脖子上沒有了絲巾,不過多了一塊紗布。
    “你這怎麽了?”我指著沈流雲的脖子。
    “被蟲子咬了,沒事。”沈流雲簡潔的回答道。
    “哦,那就好。”我落寞的將視線轉向窗外。
    “你愁眉不展的,是不是為了陸曉北啊?”沈流雲看出了我的心思。
    陸曉北失蹤快一個星期了,整個學校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他的影子,陸曉北的父母也從老家趕來,學校無法給出一個交代,他們天天在校門口拉著橫幅鬧。
    學校的那些老師每天都要偷偷的來,再偷偷的走,否則,一旦被那些親屬給攔住,就會又鬧上一頓。
    不過這幾天他們突然安靜了,弄的我的心裏麵卻有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好像什麽地方不對勁。
    “沈流雲,你說曉北現在究竟在什麽地方?”我回過頭看著沈流雲:“他,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經?”
    死這個字我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沈流雲麵色平靜:“你知道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哪裏麽?帶我過去看看。”
    “你願意幫我?”我很是激動的看著她,又深怕沈流雲會反悔,所以立刻伸出小指頭和沈流雲拉鉤。
    沈流雲的嘴角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幼稚。”
    她嘴裏這麽說,臉上卻帶著久違的笑,看到她的笑容會讓人覺得心裏暖暖的。
    等到中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已經是四點多了,沈流雲故意走到了一邊,打了一個電話,應該是叫經常來接她的人,推遲過來。
    掛斷電話之後,她便讓我帶她去那棟解剖實驗樓。
    我帶著沈流雲過去,遠遠的就看到樓下亮著一盞燈,於是快步走了過去,想著能不能求求大爺讓我再上去看一看。
    結果到了門口,我才發現,裏麵坐著的已經不是老大爺了,而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一邊吃著花生,一邊喝著啤酒,然後聽著廣播很是愜意的樣子。
    “那個,大叔這裏的老大爺呢?”我狐疑的朝著四周望了一大圈,都沒有發現老大爺的影子。
    那位大叔吧唧著嘴裏的花生撇了我和沈流雲一眼:“你們找他啊?他已經被辭退了。”
    中年男人說完,又哼哼著小曲。
    “那我們可以進去一趟麽?”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行!”這位大叔一聽,眼睛瞪的就跟燈泡似的,搖晃著腦袋:“絕對不可以,之前那個被開除的就是因為放了學生進去,你們想進去就拿你們老師的簽名條過來。”
    “大叔,隻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一直站在我身後沒有吭聲的沈流雲突然開口說話了。
    並且,將兩張紅彤彤的票子放在了那位大叔的桌上。
    那大叔看到那兩百塊錢眼睛頓時泛出了光芒,他吞了吞口水,卻依舊搖頭,嘴裏說著這是上麵的規定。
    沈流雲又加了兩百,男人的手來回的摩擦著。
    “再加一百,你要是不要,我們立刻走。”沈流雲說著準備收起那些錢。
    大叔立刻將他那粗糙的大手按在了那些錢上,露出了一副貪婪的神情,衝著我們點著頭:“好好好,你們進去,不過要快啊,別連累我。”
    “嗯,好。”我看著沈流雲笑了笑。
    沈流雲倒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拿著大叔給我的鑰匙,開著鐵鎖。
    “差點進不來,你怎麽每次都能想到辦法?”我開著瑣,笑問道。
    “秦風,你要記住,沒有什麽是用錢解決不了的。”沈流雲冷冷的回答道。
    她的表情很複雜,隻是顧著找陸曉北,當下我也沒有多問,我和沈流雲依舊是從一樓找起。
    “怎麽樣,你能感覺到什麽?有鬼氣麽?袁曉雪好像失蹤了。”我前幾天,我還一個人偷偷的到四零一宿舍裏等袁曉雪出現。
    沈流雲搖了搖頭,示意我不用打開那些實驗室的門,她抬起頭朝著漆黑的樓梯口看去。
    “上麵有屍氣。”
    她的一句話,讓我的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有屍氣?難道陸曉北?不過仔細想想,這可是解剖實驗樓。
    這裏麵就算是存放著屍體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之前陸曉北不是說了袁曉雪的屍體就藏在這實驗樓裏麽?
    沈流雲開始邁著步子,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樓上走去,最後在十一層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目光看向了上一次我進去的實驗室裏。
    上一次,我來的時候,聽到裏麵又動靜,不過進去之後沒有任何的發現,僅僅隻是一瓶福爾馬林的瓶子漏了。
    “就在裏麵。”沈流雲指著那個門,異常平靜的對我說。
    我的心在這一刻跳到了嗓子眼,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將實驗室的門緩緩的推開,並且下意識的準備去開燈。
    “別動。”沈流雲冷聲道:“你開燈會被發現的,用這個吧。”
    她晃了晃手中的手電筒,這是那位大叔給的,感應燈三秒鍾就會滅,可實驗室裏的燈一打開,直到你主動關掉才會熄燈。
    所以很容易被人發現,大叔為了抱住飯碗想的也是很全麵的。
    手電筒的燈忽閃忽閃的,估計是電池快要沒電了,沈流雲照著前方的台子,上麵隻是一些化學藥品而已。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手電筒的電源轉向了實驗室後排的那些櫃子。
    櫃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玻璃瓶子,跟我在寧凡的地下室裏看到的一模一樣,而櫃子的旁邊放著一個用黑布蓋著的圓柱形的奇怪物體。
    沈流雲朝著那靠了過去,我緊隨其後,她的手電筒照著這個不明物體,淡淡的對我說:“就在這裏麵。”
    “是嘛?”我看著眼前的不明物體,心跳的飛快,腦海中想著裏麵應該是放著肢解的人腿?或者是什麽大塊的肢體之類的。
    “你害怕?”見我遲遲沒有動手沈流雲悠悠的問道。
    我立刻搖頭,顫抖的雙手用力的將那塊黑色的布一扯,結果立刻與一雙眼睛四目相對,那是一雙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它直勾勾的盯著我。
    “啊!”我幾乎就要叫出聲來了,沈流雲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的眼球瞪大,看著這張我再熟悉不過的麵孔,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恐懼過後,剩下的便隻有心疼。
    怎麽會這樣?學校不是聲稱陸曉北不見了麽?可是現在為什麽陸曉北的屍體會在這玻璃器皿裏存放著?
    全身上下完好無損,隻是被藥水泡的太過於蒼白恐怖。
    “他應該在失蹤那天就死了。”沈流雲平靜的看著我:“現在可以走了麽?”
    “他是怎麽死的?”我看著陸曉北的臉,有些恍惚的問道。
    “我又不是神婆,你問我,我問誰去?”沈流雲說完就拽著我的衣服,準備拉我離開。
    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甩開沈流雲的手,呆呆的立在陸曉北的麵前淚水肆意的流淌著。
    “噠噠噠,噠噠噠。”
    此刻,一陣陣清脆的腳步聲正在朝著這個實驗室靠近,沈流雲衝我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把手電筒給關上了。
    “有人來了。”沈流雲壓低聲音在我的耳邊說道。
    我這才從痛苦的情緒中暫時抽離出來,目光朝著門的方向看了過去。
    “吱嘎”一聲,門被打開了。
    “誰?給我出來!”
    一個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這聲音是我覺得很是耳熟。
    “啪”的一聲,燈亮了,晃的我和沈流雲睜不開眼睛,就在這短短的幾秒內,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麵前。
    關穎,她麵帶著怒容,瞪著我和沈流雲,大聲的質問道:“誰讓你們上來的?跟我下去。”
    “曉北,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曉北的死,讓我對於眼前的關穎變得沒有那麽恐懼。
    比起寫檢查什麽的,人命難道不該更加重要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