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傀儡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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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傀儡虛魂
    道長伸手朝後一揚,我和夏雪立刻往後退,心中想著必定是一場大戰,而讓我大感意外的是,道長居然隻是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了一根短笛。
    然後便開始一邊吹奏一邊朝著那房間走去,笛聲悠揚婉轉,聽的我和夏雪都有些呆住了,若不是他那太過時尚的泡麵頭,我肯定會感動的落淚。
    “呃呃呃!”
    屋內傳來了一個女人十分低沉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似乎非常的痛苦,道長已經完全走進了屋子裏。
    夏雪緊緊的拽著我的衣角,跟我一起慢慢的朝著那屋子挪去。
    當我將腦袋探入屋內之時,在閃爍的昏暗燈光中,看到了栓子哥正跪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揪住自己的寸板頭,撕心裂肺的低聲叫著。
    看來,那鬼物要被道長從栓子哥的身體裏逼出來了。
    “啊啊啊!敢來招惹我,我殺了你!”栓子哥突然抬起頭來,用猩紅的眼眸怒視道長,道長的手微微一顫抖,笛聲驟停。
    “啊!”我身後的夏雪突然被栓子哥給拽了過去,速度之快,我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去阻止。
    “啊,救救我。”夏雪被嚇的麵色慘白,整個人的身體都跟著哆嗦。
    “你放開小雪兒,否則,貧道就對你不客氣了。”道長衝著栓子哥大嗬道。
    栓子哥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我發覺他的臉上似乎慢慢的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模樣?而那個女人,原本應該是癡呆憨厚的,現在怎麽?
    眼前這個女人正是王菊香,當年的傻丫頭,因為王婆的一念之差死的著實淒慘,還害的父親為“醫死人”的事一直良心不安。
    可是,當年我見過王菊香的鬼魂,她的鬼魂就如她的肉身一樣,被燒的焦黑體無完膚,可她現在為什麽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皮膚光滑不說,看起來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傻氣?
    “你是王菊香?你為什麽要上栓子哥的身?為什麽要害人?那些人跟你都無冤無仇啊?”我愕然的盯著王菊香的臉龐。
    當年王婆的家發生了一場火災,王婆和她的大小兒子都被燒成了重傷,聽聞不到一個月就先後死去。
    家裏就隻剩下了王菊香的母親和王菊香的堂哥,那個時候,我還以為是王菊香在報複,報複完了也就泄恨了,這樣她也就能乖乖的去投胎轉世。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把事情想的太過於簡單,王菊香這麽多年靈魂不滅,她究竟是為了什麽?
    “跟我無冤無仇?”王菊香的臉頰劇烈的抽搐了一下,抬起頭一把扼住了栓子哥的脖子。
    “你知道當年我腹中的骨肉是誰的麽?”她說著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湧動。
    我微微一愣,這個問題我倒是從未想過,傻丫頭應該是被村裏的什麽人給騙了,因為她傻,一些娶不起老婆的老光棍就喜歡找她聊天逗她玩。
    上學的路上,我和寶柱大海都看到好幾次了。
    “是栓子的。”王菊香突然開口說道。
    我愕然至極:“不,不可能,那個時候栓子哥還再追瑞穗呢,他們每天都黏在一起,怎麽可能跟你有了孩子?”
    我說什麽也不相信,栓子如此憨厚老實的一個人,會對傻丫頭下手。
    “哼,你不信?還不是福伯?他說什麽都不肯讓栓子跟瑞穗在一起,最後索性就跟栓子挑明,說是一定要為瑞穗找一個好人家,他們不可能。所以,栓子哥喝了很多酒,那一晚在村頭的草垛上我看到喝的醉醺醺栓子過去扶他,結果?但是我不恨他,我喜歡他,可是他呢?”王菊香說到這沉默了。
    她咬著牙,微微眯著眼眸,眼中充滿了憤怒。
    她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有離開,錯過投胎轉世,為的就是想要一直糾纏栓子,但是很可惜她就算是死了也是癡呆的鬼魂,根本就不知道要如何報複栓子這個負心人。
    直到去年,她受到了點化,突然就變得聰明了,腦子也轉的飛快。
    “點化?是後山孤墳裏的那個厲鬼幫你的?”我已然猜到。
    王菊香一聽,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們家主人才不是什麽厲鬼,她是在行善,在幫我。”
    “孽障,到了現在還冥頑不靈!”道長收起了笛子,衝我伸出手來。
    我茫然的看著他,他勾了勾手示意我將昨天撕下一半的陰陽符給他。
    “可是隻有一半可以麽?”我慌亂的將口袋裏的符咒給掏了出來。
    道長冷冷一笑,說對付王菊香這樣的傀儡虛魂,半張就夠了,王菊香警惕性的盯著道長,當她看到道長手中的符時立刻瞪大了眼眸。
    “你就是把主子困在墳裏的臭道?”她說罷用力的揚起胳膊朝著夏雪的脖子上一拍,夏雪直接翻白眼倒地。
    我衝過去扶著夏雪,道長大吼一聲:“敢動我的美人兒?”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我看到一道白色的光從我的麵前閃過,直接就朝著屋外飛去了,看來這符咒還是有效的。
    “嘭”的一聲栓子倒在了地上,我伸出手試探他的鼻息,他還活著。
    道長已經追出去了,臨走前讓我在屋子裏守著栓子和夏雪。
    我用力的搖晃著栓子,他的睫毛在微微的顫抖著,急的我直接端起桌上水杯,將裏麵的水全部潑在了栓子的臉上。
    栓子條件反射的從地上坐了起來,並且尖聲驚叫:“菊香不要!不要啊!放過孩子,放過瑞穗吧。”
    他的語調中帶著哭腔,應該是在清醒之前,被王菊香給嚇壞了。
    “栓子哥,你別怕,是我。”我將手搭在了栓子的肩膀上安撫他的情緒。
    他抬起頭看到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猶豫著叫出了我的名字,我衝著他點了點頭,栓子這才扯著嘴角勉強的笑了一下。
    “啊啊啊啊!”後院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栓子眼睛圓瞪立刻朝著後院跑去,我不放心夏雪於是抱起夏雪也朝著後院跑,在後院裏,隻見道長盤腿席地而坐。
    他的手上都是泥土,麵前放著一個黑色的小壇子,壇子上白色的光正在慢慢的減弱。
    道長的嘴裏念念有詞,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灰飛煙滅,不要。”王菊香的聲音無比的淒厲,從她的聲音中我已然聽到了她的不甘心。
    “等等。”栓子大叫著衝到了過去。
    一把緊緊的將那壇子擁在了懷中,道長一愣,蹙眉衝著栓子大聲的嗬道:“快放下,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是我欠她的,你們別動她,現在她已經無處可去了。”栓子緊抱著壇子就是不肯鬆手。
    我心中的一股火氣也瞬間湧上了心頭,瞪著栓子大聲的質問道:“你要留下她,那瑞穗怎麽辦?你有沒有為瑞穗想過?你?”
    “我?”提到瑞穗栓子的身體微微一顫,他知道這麽做對瑞穗不公平,可是依舊不忍心放手。
    “栓子?”瑞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那屋子裏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一身襤褸蓬頭垢麵,栓子看著瑞穗這副模樣,立刻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對不起,對不起!”栓子低著頭,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了骨灰盒上。
    我將夏雪靠著籬笆放下,便去扶著瑞穗,她已經瘦的皮包骨頭了,身體不住的發抖。
    “栓子哥你說你對不起王菊香,那你又何嚐對得起瑞穗,你看看她都被折磨成了什麽樣子?”我隻要看到瑞穗的臉,就會心疼的落淚。
    栓子沒有開口,隻是不斷的哽咽,他甚至不敢抬起頭看一眼自己口口聲聲說的摯愛的女人。
    瑞穗的眼淚滴落在我的手背上,但是她沒有說一句話,更加沒有逼迫栓子做任何的決定。
    最後黑色的壇子突然間“呠”的一聲,裂開了,栓子大驚失色的低下頭去,看到白色的骨灰,從壇子裏飛了出來。
    變成了王菊香的影子,道長的手中緊抓著半張陰陽符,卻沒有急著貼上去。
    因為王菊香的樣子看起來很悲傷,好像是被栓子給感動了。
    “你,你居然願意為我掉眼淚了?”王菊香伸出手想要撫摸栓子的臉頰,但是卻直接從栓子的臉色劃過。
    “對不起,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更加不知道,你是被人害死的。”栓子說著便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臉頰,說自己不是人。
    當初,他隻是一心想要跟瑞穗在一起,所以知道自己犯錯了之後,依舊不想負任何的責任,一味的選擇逃避。
    最後直接釀成了王菊香的悲劇,栓子跪在王菊香的魂魄麵前,失聲痛哭對王菊香懺悔。
    “你可以殺了我,但是請你不要再徒增罪孽了。”栓子的一席話,讓王菊香後悔不已,她深情的凝視著栓子的眼眸,最後衝著栓子點了點頭,便旋身化作了一陣風。
    “王菊香?等等,佘彪還有寶柱在什麽地方?”眼看著王菊香消失了,我趕緊大聲問道。
    而她並未回應,最後那一雙眸子黯淡的消失了,線索就這樣斷了。
    “得,省的貧道動手了。”道長說完拍了拍手,將半張陰陽符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快步走向了夏雪。
    心疼的將夏雪給扶了起來,不過這道長的手怎麽放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對啊?我微微一愣,目光緊緊的盯著道長的手。
    他的手就緊緊的貼在夏雪的胸口上,我微微蹙眉,道長這才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咳嗽了一下之後將自己的手給挪開了一些。
    “瑞穗,這裏風大,我扶你到房間裏。”我想扶著瑞穗走,可是瑞穗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還跪在地上的栓子。
    然後推開了我的手,亦如小時候要離開秦家一樣的迫切,顫顫巍巍的走向了栓子。
    栓子嗚咽著,沒有抬起頭來。
    “不管你做錯了什麽,我都原諒你。”瑞穗的聲音氣若遊絲,估計是一個多月來被囚禁遭受了非人的待遇,所以現在她已經沒有多少的力氣了。
    聽到瑞穗這麽說,栓子晃悠的站起身來一把將瑞穗擁入了自己的懷裏,我的鼻子一陣陣的發酸。
    “我們走吧。”道長緊緊抱著夏雪,臉上居然還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笑容,從我的角度看過去,他的口水好像就要掉在夏雪的臉上了。
    “如果你不放心他們,你今晚就留在這裏好了,小雪兒我會好好的照顧的。”道長說完抬腳就走。
    我回頭看了一眼栓子和瑞穗,他(她)們夫妻倆抱頭痛哭,我這個多餘的站在這裏算是怎麽回事?
    更何況讓道長帶著夏雪走,我實在是不放心,萬一這道長對夏雪圖謀不軌的話?想到這我立馬的加快了腳步。
    道長抱著夏雪走的也並不慢,不過還是被我給追上了。
    他頗為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你怎麽也回來了?你放心的下那個什麽瑞穗啊?”
    “我雖然放心不下瑞穗,但是我更加放心不下你。”我說著趕緊從他的手上把夏雪給接了過來。
    道長臉色一沉:“秦風,你著是什麽意思,貧道可是修道之人,怎麽會動凡心呢?你著未免是把本道長想的太齷蹉了。”
    道長板著一張臉,還說的頭頭是道的,我一聽便嗤之以鼻的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他。
    不過心中那種隱隱不安的感覺卻變的更加的強烈了,我們殺了厲鬼的爪牙,不知道它會不會拿佘彪和寶柱出氣。
    “道長,你算的出,我那兩個朋友被藏在什麽地方麽?我擔心他們?”我焦急的看著道長。
    他聽了不耐煩的撇了一眼我,然後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鐵蛋和大海就站在房門口瞪著我們,看到我們回來了,立刻就衝了過來詢問情況。
    “唉,還沒有問出他們的下落,就?”我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默默的抱著夏雪回了屋。
    道長一邊喊著男女授受不親,一邊進了夏雪的房間,目光盯著夏雪放在床邊上的背心,臉上蕩漾著笑容。
    “我們就讓夏雪在房間裏休息吧,我們出去。”我轉過身立刻推道長出去。
    他的手緊緊的抓著門框:“哎呀,我留下來保護小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