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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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血月
我讓秋豔在我前麵跑,自己背著趙叔,在身後緊緊的跟著她,確保我們三人不再走散。一路上不敢休息,一直狂奔到了山腳下。
當我的腳跨出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身上的那一股子寒氣好像瞬間就從我的身上被抽離了。
山裏狂風暴雨,山外卻是風和日麗,鐵蛋一臉茫然的看著濕答答狼狽不堪的我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當他發現趙叔滿臉是血的時候才嚇的立刻從我的背上,將自己的父親給扶了下來,趙叔的臉必須立刻處理,否則隻怕會感染,因為受傷的麵積太大了。
“快,馬上帶趙叔回去。”我上氣不接下氣的對鐵蛋說道。
鐵蛋一聽連忙小心翼翼的背起趙叔,就朝著他家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看到我們的村民都唯恐避之不及。
紛紛開始討論著後山上真的有鬼,我在經過診所門口的時候要了消毒藥水和棉花紗布,一些消炎藥,然後追上了鐵蛋他們。
趙叔被就近抬進了一樓夏雪住的房間裏,夏雪原本是在佘彪的房裏,聽到動靜和佘彪一起出來。
結果一看趙叔的情況,都錯愕的看向了我。
我麻利的給趙叔消毒,清理傷口。
趙叔疼的一個勁的哼哼,我隻好讓鐵蛋按住趙叔的手,鐵蛋低下頭去,發現趙叔的手背也傷的不成樣子。
他緊張的看著我:“秦風哥,我,我,我爹沒事吧?他還能救活兒不?”
“你別當心,不會有事的。”我低聲安撫著鐵蛋,其實自己的心理也沒有什麽數,畢竟這傷口的麵積實在是太大了。
佘彪凝眉,看著我,似乎想問什麽,但是看到我嚴肅的表情還是把話給咽回去了。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處理,我隻能說是暫時處理好了趙叔的傷。
趙叔吃了消炎藥,也昏睡了過去。
我這才想起自己還在疼痛的左眼,於是對著鏡子準備把短刀給拔出來,結果對著鏡子一照,奇怪了剛剛那把刀子明明就衝著我的眼睛飛過來了?現在怎麽就不見了?
難道是錯覺?不,絕對不可能,因為我分明感覺到了一陣劇痛,就連現在我的眼睛還是火辣辣的疼。
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球就要爆開了,我撕開了貼在左眼上的紗布,抬起眼皮,仔細的看了看,頓時手中一顫,手裏的紗布也掉到了地上。
天哪?我的左眼原本是一顆白瞳,樣子就像是一顆眼球被白色的膜給包裹起來,可是現在白色的眼膜上居然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裂痕。
疼痛的根源也是這裏,不等我仔細看完,秋豔便朝著我走了過來,我趕忙低下頭去怕嚇到了秋豔。
“秦風,我想再去試試。”秋豔說話的聲音微微哽咽著。
秋豔說完看向了趙叔,趙叔傷的如此嚴重,現在尋找寶柱的擋子就落到她的身上了。
“別,那厲鬼已經被放出來了,你千萬別去。”我拽住秋豔的胳膊:“現在天快黑了,明天我再跟你一起上山。”
秋豔猶疑了一會兒,還是同意了。
我俯身扯下紗布蓋在自己的的左眼上,然後用膠布貼好,確定不會掉下來才鬆了一口氣。
“佘彪,我們明天先回市裏吧。”夏雪看著佘彪,那神情好像是在哀求一樣。
夏雪再怎麽膽大那也是個姑娘家,遇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事,心中自然害怕,想要立刻離開這裏。
可佘彪,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夏雪,然後對夏雪說:“你先回去,我留在這裏,有什麽事我會給局裏打電話的。”
“什麽?”夏雪一把拽住了佘彪的胳膊:“你不走,我一個人怎麽能放心的離開這裏?”
她紅著眼眶直勾勾的盯著佘彪的眼睛,懇求著。
佘彪卻依舊態度堅定,不肯妥協,夏雪因為對佘彪放心不下,最後還是決定跟佘彪一起留下來。
晚飯時大家都毫無胃口,鐵蛋在房裏守著趙叔,夏雪在佘彪的房裏,兩人說著悄悄話。
我和秋豔則坐在客廳裏,今晚秋豔就住在樓上的房間,我則想要回一趟老宅,這一次回去也是被逼無奈的。
我想知道,後院關著的鬼物和在山上被我放出來的女鬼到底有什麽關係。
在它動手害人之前,我必須想辦法要製住她。
“你們都早點休息,我去大海家住。”我找了一個借口,就從寶柱家出來,借著月光朝著老宅走去。
此刻我心中的焦灼和惶恐,沒有人能明白。
“呃。”眼球的疼痛讓我不禁停住了腳步,這顆左眼一直以來都隻是一個擺設,如今又成了這個樣子,我想或許應該硬起心腸,做摘除眼球的手術。
腦子裏這麽想著,但是不到萬不得已,誰又願意讓自己的身上少一個零件呢?
很快,老宅就到了,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在記憶中我在這宅子裏遇到了可怕的鬼物,也看到了那些道長的慘死,但是卻並沒有對著宅子感到畏懼。
反而覺得自己的內心對它充滿了懷念和渴望,或許,是因為奶奶和瑞穗。
“嘎嘎嘎!”生鏽的鐵門發出了尖銳的聲音,非常的刺耳。
木門的大鎖也因為年頭太久早就已經壞了,鎖頭是彈出來的,我直接推開門就進來了。
踏入了宅子,往日的記憶又在腦海中飛閃而過。
“婆婆!婆婆!”
父親說過,蠱婆就在老宅裏,因為當年的蠱術,她受到了蠱毒的反噬,今天我既然來了,就一定要看看她。
黑暗中,沒有任何的聲響,我抬起腳朝著大廳走去,大廳裏福伯的牌位還靜靜的立著,我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牌位上一塵不染。
“婆婆,婆婆,我是秦風,我來看你了。”我一邊叫著,一邊朝著那長廊那頭走去。
長廊的那頭就好像是地獄,我穿過長廊,到了後院,這裏跟我上次來時一樣,幹淨異常。
後院的圓形木門,喚醒了我記憶中的恐懼。
“嗒嗒嗒,嗒嗒嗒。”
腳步聲從後院裏傳來,我渾身不由打了一個激靈,快速的朝著那圓形木門靠了過去。
“婆婆,是你嗎?”我迫切的問道。
“唉?”一個深沉的歎息聲傳來,聽的出這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婆婆?”我低聲叫到。
“看來,該來的總會來,根本就躲不掉。”
她的聲音雖然比記憶中還要蒼老許多,但是我可以肯定,她是蠱婆,我的手立刻抓傷了門把上。
蠱婆突然激動的喊了一聲:“別,別進來,婆婆會嚇到你的。”
“婆婆,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我的婆婆,你是為了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對不起你,婆婆,最後還是讓你失望了。”說到這,我已經是淚流滿麵。
那木門之後,蠱婆的聲音也開始變得哽咽起來。
她顫抖著說:“秦風,婆婆不是為了你,婆婆沒有那麽偉大,婆婆隻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所以,現在承受這種痛,婆婆無怨無悔。”
“嗬嗬嗬,嗬嗬嗬。”
一個女人尖銳的笑聲劃破了夜的平靜,這個笑聲我再熟悉不過了,蠱婆突然低吟了一聲,痛苦的叫了出來。
“婆婆?婆婆你怎麽了?”我用力的拽著木門的門把,這後麵有鎖鏈反鎖。
“秦風,快跑!”蠱婆用嘶啞的聲音對著我大聲的喊道。
我卻看了看四周,抬起地上的盆栽朝著那木門狠狠的砸了過去,“嘭”的一聲巨響,本就已經有些年頭的木門搖搖欲墜。
再被我抬腳一踹,便直接掉了半扇門。
那木門倒下我看到一個身著一襲紅衣的妖豔女子,還有一個佝僂著身體,戴著鬥笠的老人。
那老人背對著我,脖子被紅衣女人狠狠的掐住,雙腳慢慢的離開了地麵,幾乎就快要斷氣了。
“婆婆?”我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想要把紅衣女人給推開。
那女人見我過來了,將手中的蠱婆直接用力的往地上一推,白皙的手已經覆在了我的脖子上。
紅色明豔的指甲嵌入了我的肉裏,她揚起嘴角,沒有眼球的黑色窟窿赫然映入我的眼簾之中。
“妖孽,我婆婆跟你無冤無仇,你要殺就殺我,你不是想要我的眼睛麽?挖吧,挖走吧!”我衝著紅衣女鬼大聲的咆哮道。
如果不是這紅衣女鬼,當年奶奶怎麽會死的那麽突然,那些道長也不會一個個的被害,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
今天就讓我跟她做一個了斷好了,我咬著牙,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嗬嗬嗬,你到不怕死啊?那好,我就成全你。”紅衣女鬼大吼著將右手高高的揚起。
我聽到蠱婆大聲的嘶吼道:“不要!”
冰冷的指甲從我的臉上劃破,我可以感覺到自己左眼上的紗布被扒拉了下來,並且有尖銳的東西已經強行將我的眼皮撐開,溫暖的液體從我的眼中流淌而出。
“啊啊啊啊!”紅衣女鬼大叫一聲,立刻鬆開了緊抓著我的手。
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隻粗糙的大手立刻扶住了我,我睜開眼抬起頭一看,嚇的立刻完後縮了一下,也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婆婆嚇到你了?”蠱婆立馬將鬥笠往前拉了拉,擋住了自己的臉。
她臉上的皮已經全部消失不見,隻有一張血淋淋的麵孔,臉上青色紅色的經脈在不斷的跳動著。
左半邊臉還出現了腐爛的跡象,如果不是她還在跟我說話,我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具已經死了很久的屍體。
“你?”紅衣女鬼用右手用力的抓著自己的左右,我看著她的左手,上麵的指甲就好像是被腐蝕掉了一般。
“怎麽會這樣?”我低聲的嘀咕著,摸了摸自己的臉,我的臉上黏糊糊的,放下手來一看,手上都是血。
我的腦子頓時懵了,心中想著是不是自己的眼球被戳破了?
可是就算是我的眼球被戳破了,那女鬼沒有理由指甲都被我的血給腐蝕了。
蠱婆也詫異的看著我,再抬起頭看著空中的月亮,口中嘟嘟囔囔的說道:“血月?居然是血月?”
我也仰起頭來,看向了天空,果真,漆黑的空中,掛著一輪血紅的月亮,看起來異常的詭異恐怖。
“你的鬼瞳已經開了,秦風,你的大劫來了。”蠱婆好像是在對我說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語。
我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著,因為那紅衣女鬼的臉已經貼在了蠱婆的脖子後麵,她臉上的兩個窟窿流出了殷紅色的血。
“這麽說,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她說罷一隻手一把扼住蠱婆脖子,另一隻手指著我,讓我把左眼摳下來。
我的心頭一驚,瞬間瞪大了眼睛,自己都能感覺到有一股攝人心魄的寒氣從眼眶中奪眶而出。
當我目光朝著那紅衣女鬼看去的時候,她的身體頓時一縮,腦袋開始劇烈的搖晃了起來。
口中喃喃自語的說道:“不要,不要,不要過來。”
那淒厲的叫喊聲,仿佛我才是施害者。
我一起身,紅衣女鬼就立刻一個旋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蠱婆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開始渾身抽搐,十分的恐怖。
“婆婆?婆婆?你怎麽了?”我趕緊衝過去抱住了蠱婆。
蠱婆怕嚇到我,將自己的臉扭到了另一邊。
“秦風,你記住,你的大劫來了要事事小心,否則死無葬身之地。就算你有瞳術,也未必能躲過一劫。”蠱婆說完顫抖著手輕輕的將我推開。
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背對著我。
“婆婆,什麽是瞳術,您在說什麽啊?”我不解的看著蠱婆。
她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我天生的陰命,注定要被百鬼纏身,因為在鬼的眼裏我是一道光,讓它們很想靠近。
其次就是我的鬼瞳,得到鬼瞳就可以輕易的掌控一個人,鬼瞳可以製造出強大的幻境,讓人瞬間陷入內心最恐懼最忌憚的場景中。
“秦風,記住不可以讓別人隨隨便便碰你的血,現在,鬼瞳裏的毒液正在向著你的全身擴散,一旦不小心觸碰到了,結果就會跟剛剛那個女鬼一樣,身體如被強酸侵蝕,痛不欲生。”蠱婆說完有頓了頓:“這還隻是初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