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屍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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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屍油
我隻能在父親的嗬斥聲中朝著父親走了過去,父親走進福伯的房內,我盯著這熟悉的房間,心中的畏懼感莫名的加深了。
福伯的魂魄就好像是再一次從我的麵前飄過,父親很自然的躺在了木床上這裏的被子是趙叔送過來的,雖然不算厚,但是不脫衣服睡,還算是能保暖。
父親側著身子,背對著我躺在床上,我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看著父親的背影。
“爸,那內院究竟藏著什麽?是你不能說的秘密麽?你怕被我發現?”我自言自語的說著,因為我很清楚,如果不看著我的嘴型,父親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麽。
一夜無眠,天色很快就亮了起來。
大清早的,父親還在睡著,我又悄悄的摸下了床,朝著大廳走去。
大廳裏的桌上已經擺上了小菜,秋豔正在廚房裏忙活著,鐵蛋扛著一袋米,從大門走了進來。
看到我坐在客廳裏,並且用一種敵視的目光在看著他,他趕忙解釋道:“我,我,我爹讓我過來給你們送點米。”
他說完,就要把米送進廚房,我立刻叫住了他。
鐵蛋略帶恐慌的看向了我,問我怎麽了。
“你放在這裏就好了,一會兒我會送進去的,你回去吧。”我冷冷的對鐵蛋說道。
鐵蛋一愣,自然是很清楚為什麽我會這麽對待他,所以低著頭就準備離開!
“鐵蛋?鐵蛋是你來了麽?”
就在這個時候,寶柱卻醒了,他對鐵蛋一直都很不錯,鐵蛋從小沒有了母親,寶柱這個哥哥一直都非常照顧鐵蛋。
鐵蛋應了一聲,然後狐疑的看著我,從他那閃爍的眸子中我可以看的出來,他應該是在思索著什麽。
“你這麽早就過來啦?今天記得跟你嫂子一起去鎮上買套衣服。”寶柱說著,便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一隻手輕輕的按著自己的傷口,看著鐵蛋。
因為寶柱的傷口還是有些疼,鐵蛋的身材跟他差不多,所以,這新郎的衣服,寶柱打算讓鐵蛋代替他去試。
“不行!”不等鐵蛋開口,我直接提出了異議。
寶柱和鐵蛋都同時看向了我,鐵蛋的眼中寫滿了緊張,似乎是在怕我會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不過,我隻是尷尬的笑了笑:“那個寶柱啊,這畢竟是結婚要用的衣服,哪怕鐵蛋是你的弟弟,也不好幫你試吧?要不然這樣,一會兒量好尺寸,我開車帶著秋豔去鎮上買,你看怎麽樣?”
寶柱聽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應聲說好。
我提起的心,這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寶柱留鐵蛋吃早飯,我為了眼不見為淨,端著飯菜去跟父親一起吃。
今天父親算是吃了一點,不過依舊是心事重重。
吃過早飯,我和秋豔就一起借了佘彪的車子進鎮,原本佘彪是想跟著我們的,不過夏雪的身體十分的不適,一個早上已經吐了好幾次了,所以佘彪就隻好留下來陪著夏雪。
一路上,我開著車,秋豔低著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人都個有心事沉默不語。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秋豔也並沒有什麽看衣服的心情,到了專門的喜服店裏漫不經心的看了幾件之後,就開始發呆。
店老板熱情的跟我們推薦了好幾套,秋豔都沒有表態。
“怎麽了?都不喜歡?”我看著秋豔,再看看外麵陰沉沉感覺隨時都要下雨的天空。
秋豔沒有說話,隻是搖頭,然後走向了下一家。
從街頭一直逛到了街尾,天色則是越來越暗,我開始有些擔心了,這麽看來今天可能回不去了,除非趕夜路。
隻是,我的駕車技術本就不算太好,趕夜路回去或許有些危險。
“秋豔啊,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我看著秋豔提議道。
今天早上,秋豔就因為鐵蛋而一直躲在廚房裏沒有出來,中午我和秋豔也什麽都沒有吃,就秋豔這瘦弱的樣子,晚上多少也要吃一點,否則真怕她會體力不支暈過去。
“我沒有胃口!”秋豔淡淡的對我說道。
我勸說了幾次,秋豔便不再說話了,我隻好帶著秋豔回家。
路過學文家的火鍋店時一直說沒有胃口的秋豔卻突然間停了下來,並且徑直走進了學文的火鍋店裏。
今天學文不在,店裏隻有穀一一。
穀一一看到我們來了,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笑容。
“今天學文呢?”我笑著問道。
“他的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呢。”穀一一一邊說,一邊招呼著我們坐下。
她們店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秋豔指著隔壁桌上的肉盤,對穀一一說:“我要吃那個。”
我朝著秋豔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盤血淋淋的肉,被切的極薄,夾起來的時候,顯的晶瑩剔透。
穀一一又愣了一下,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那個,今天已經全部都賣光了,不過還有其他的肉類,我去給你們上其他的菜吧。”
“好!”我笑著說。
秋豔的眸子則黯淡了下來,也不再說話了,低著頭等待著上鍋子。
穀一一的手腳非常的麻利,很快就上了鍋子,而我卻沒有第一次吃它時的沉迷,反而有種惡心的感覺。
盯著那鍋子熱湯上漂浮著的油花子,喉嚨裏居然泛起了酸澀的感覺。
“你們多吃點。”穀一一笑著對我和秋豔說,然後端上了幾盤切好的內髒,那些內髒帶著濃濃的血腥味,我沒有絲毫的胃口,但是穀一一就這麽盯著我和秋豔,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一口都不吃。
秋豔抓起了筷子,很是興奮的吃起了這些內髒,她把內髒輕輕的在滾燙的湯頭裏快速的撈了一下。
內髒還沒有完全熟,秋豔就迫不及待的把內髒給送到了自己的嘴裏。
拚命的咀嚼著,血絲在她的嘴角流了出來,我很是反胃。
穀一一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我,問道:“你怎麽不吃?味道很好的。”她衝著我揚起嘴角笑了笑。
我點了點頭,然後勉強的夾起一片白菜葉子丟入了高湯中,穀一一還想說什麽,就又進了新的客人。
她便去招呼客人了,我直接把那片青菜丟進了腳邊的垃圾桶裏,然後看著眼前狼吞虎咽的秋豔。
秋豔跟我之前一樣,一吃起來就停不下來,肚子都鼓起來了,嘴卻還在拚命的咀嚼著。
我盯著這燙頭,然後用勺子舀起了一勺湯放在了鼻子底下深深的聞了一口。
頓時,被這股濃濃的屍油味給嗆的差點吐了出來。
所謂屍油,就是在死人的身上提取的油,這種東西很邪門,隻是蠱婆的壇子裏就封存著一些屍油。
蠱婆從不許我碰,說是碰了要招黴運。
“嘭”的一聲,我一把推開了秋豔準備再次送入嘴裏的內髒,秋豔抬起帶著怒氣的眸子瞪著我。
我則不顧她的憤怒,放下一百元錢,強行拽起秋豔就往火鍋店外走。
心中則是在想著,學文知不知道穀一一在這湯底中所做的手腳,如果他知道,那還一味的縱容,我又還怎麽辦?揭穿他們?
學文是我的好朋友,這麽多年來因為小時候的心結一直都過的渾渾噩噩,好不容易開了一家火鍋店,我怎麽忍心揭穿?
隻是,那種東西吃多了對人會有什麽樣的壞處?我想自己必須阻止他們。
“呃呃呃!”我還在想著這些問題,一旁被我緊緊拽著的秋豔突然停了下來,並且扶著牆,開始劇烈的嘔吐。
“秋豔?你沒事吧?”我輕輕的拍打著秋豔的後背,記得上一次我也是一出火鍋店的門就吐得厲害。
秋豔無力的搖了搖頭,我撇了一眼她吐出的那些穢物,這才發現地上那些穢物裏,一條條蛆蟲在不斷的湧動著。
“啊!這,這,這是怎麽回事?”秋豔盯著地上的那些東西,嚇了一大跳,快速的縮到了我的身後。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隻是扶著秋豔加快了腳步朝著藥鋪的方向走去。
車子停在藥鋪前麵,一個黑色的影子正在這東張西望的看著什麽。
我一愣,心想不會是小偷吧?於是躡手躡腳的朝著那個人靠看過去。
“誰?”我靠近之後大聲的喊道。
那人抬起頭,看向了我,借著昏暗的路燈我才看清楚,原來是經常給我們家供草藥的郭安大哥。
郭安因為跟我們是同村人,所以給父親的草藥也一直都是最好的,價錢也是最公道的。
他搬到市裏之後,已經有幾年沒有回來了,今天沒有想到會過來。
郭安看到我,立刻笑了起來:“秦風,你爹呢?我這都叫了半天了,也沒有人答應。”
“哦,我爹回村裏了,你來的巧,前幾天我也都在村裏。”我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揚起,打開了藥鋪的門。
我請郭安和秋豔進去,然後便進廚房裏給郭安和秋豔倒水。
其實,我很慶幸這一次父親不在,因為每一次麵對郭安,對父親來說都會勾起不好的記憶。
並不是郭安這個人不好,而是因為,他曾經是福伯給瑞穗相中的未婚夫。
福伯甚至為了讓瑞穗別無選擇還偷偷的收了郭安父親的一筆聘金,這是在福伯死後父親才知道的。
不過,在父親選擇為福伯還聘金的時候,郭安拒絕了。
郭安還是想要娶瑞穗,隻是,瑞穗那個時候已經跟著栓子走了,所以郭安人財兩空,現在他三十幾歲,在農村這他這樣年紀的人,孩子早就可以打醬油了,他還是孤身一人。
父親麵對他的時候,就會想起瑞穗,那一筆未還的聘金也讓父親備受煎熬。
我想,隻有郭安娶了媳婦兒,或許父親才能把心頭的那塊石頭放下,坦然的麵對他。
郭安跟我坐在藥鋪裏聊天,秋豔身體不舒服,早早的去了樓上的客房休息。
從聊天中我知道,郭安這幾年已經在市裏開了中藥品牌的公司,生意做的很不錯,隻不過還是孤家寡人。
一提起近況,他便又假裝漫不經心的把話題給繞到了瑞穗的身上。
他雖然西裝筆挺,也有了一定的閱曆,但是一提起瑞穗,他還是如一個小夥子一般,臉頰會如喝醉酒一般微微泛紅。
我頓了頓,隻是淡淡的說:“瑞穗姐的孩子死了,這幾年她過的很苦。”
說這話的時候,我哽咽了,坐在我對麵的郭安整整愣了好幾分鍾,才回過神來,目光中帶著些許的緊張。
“她,她,她怎麽樣?身體還好麽?我記得每年冬天,她都是要生凍瘡的。”郭安看向屋外,那黑漆漆的夜空。
“你還記得?”我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因為,小時候他也很少來我家,在我的記憶裏,他就連跟瑞穗說句話也是不敢,一直都遠遠的看著。
偶爾和瑞穗搭上一句話,他的臉就會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栓子哥會照顧她。”我不想看到郭安這樣的表情,這麽多年的惦記或許最終會讓郭安孤獨一生。
想到這裏,我便直接就打斷了郭安的話。
他聽了之後,愣了愣,然後露出了一絲苦笑,尷尬的看著我說道:“對啊,對啊,你說的對,還有栓子呢。”
郭安有些局促,看著他的反應我有些後悔說出這樣的話。
“那個,今天太晚了,我,我,我就先回去了。”他說著落寞的站起身來:“明天,我再過來看你。”
“郭大哥,明天我可能就回村裏了,你有什麽事可以給我打個電話。”我對郭安說道,將電話號碼寫給了郭安。
他點了點頭,便默默的離開了。
我關上門,快步的走上樓,想看看秋豔的情況。
結果秋豔的房門是開著的,裏麵一股濃濃的腥臭味,我捂著嘴巴和鼻子快速的衝了進去。
看到秋豔躺在床上,地上全部都是嘔吐物,秋豔趴在床上,一個勁的哼哼著,看起來非常的不舒服。
我趕緊將秋豔抱了起來,到了隔壁的房間,這裏的空氣至少沒有那麽渾濁,我給秋豔把脈,看舌苔。
看起來就好像是吃壞了東西,這肯定是學文家的火鍋給鬧的。
我趕緊下樓給秋豔找草藥,從小在父親的熏陶下,我對草藥也是熟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