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餓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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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餓死鬼
    他沉默了良久,好像是在思索著什麽,我估摸著,他應該會告訴我實情,畢竟,在我看來栓子絕對不是一個極壞的人。
    可是等他冷靜下來之後,他卻開口對我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能治好再說吧。”他說完就轉身進了房間。
    我整個人都呆呆的立在了原地,看著栓子腦袋一陣眩暈,這還是我認識的栓子麽?這還是那個憨憨傻傻卻很善良的栓子麽?
    多年不見,怎麽改變的如此徹底?我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還在這傻站著做什麽?”父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我愣愣的回過頭去。
    想著剛剛自己和栓子的對話是不是被父親聽到了,父親沒有直接過來跟我說什麽,而是衝我招了招手。
    待我走近之後,父親便轉身朝前走去,估計是要帶我到其他地方說話。
    看父親那凝重的表情,我也不敢怠慢。
    “格格格!格格格!”
    父親推開的是他的房門,現在大家都還再客廳裏聊天,所以他的房裏是空的。
    隻是這笑聲?我聽了就覺得心裏毛毛的,不詳的預感早就已經升上了我的心頭。
    父親指著床內側裏爬來爬去的孩子,我嚇了一大跳,天哪?剛剛出生不到一天的孩子居然就能爬了?
    而且,這孩子還不是足月的,如果在市裏估計還要住保溫箱。
    孩子一邊爬,一邊揚起頭來衝著我笑著。
    我發現他的嘴裏居然長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心裏又是咯噔一下。
    “爹?這?”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這孩子有問題。”父親指著爬來爬去的孩子說道:“今天桂芳準備給他喂奶的時候,他咬了桂芳。”
    父親說完頓了頓:“我發現,它是喝血的,他是妖孽。”
    “什麽?”我蹙眉,朝著那嬰孩走了過去,還是跟之前一樣,沒有聞到他身上有任何的邪氣,隻有人的氣味。
    我直接眯著左右盯著這孩子看,因為並未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所以這一看嚇的直接就倒退了好幾步。
    那孩子的臉上居然隻有一張嘴?一張滿是尖牙的嘴,我微微的搖晃了一下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再朝著那孩子看去。
    沒錯,雖然它是嬰兒的體型,但是他的臉上卻隻有一張嘴,並且張的大大的,露出尖尖的牙齒。
    我捂住了自己的左眼,再用右眼去看,嬰孩就又恢複了正常。
    這是怎麽回事?它究竟是什麽東西?髒東西?不,好像不是,可是為什麽我會看到如此駭人的一張臉呢?
    “難道它真的是鬼胎?”父親怔怔的盯著那孩子。
    我想了想,對父親說:“爸,您看好這孩子,不要讓他接觸任何人,我去找桂芳問問情況。”
    父親一愣,本是想要阻止我,畢竟,桂芳現在已經在做月子了,村裏的舊俗月子期間,女人不能見除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
    所以,我現在去是不合適的。
    隻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我必須去問個明白。
    守在桂芳房裏的是王嬸子,從孩子落地之後她就一直在這鞍前馬後的伺候著桂芳,見我來了她有所避忌的隻是半開著門。
    聽到我說有要緊的事情要問桂芳,她這才很是不甘願的將房門給打開了,我走了進去聞到房裏一股子燒爐子的氣味。
    不得不說王嬸子還是照顧的很周到的,我衝著王嬸笑了笑:“王嬸子,你去幫桂芳弄點紅糖水來吧。”
    我這是故意支開王嬸,她聽了立刻點了點頭,就朝著屋外走去。
    我便快步走到了桂芳的麵前,桂芳雖然瞎了,但是耳朵還是極好用的,聽到我的聲音,便微笑著將臉朝向了我。
    “桂芳,你懷孩子的時候有沒有覺得有什麽異常的?”我看著桂芳問道。
    桂芳一愣,估計是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問,但是還是如實回答我的問話。
    她告訴我,除了孩子不怎麽動之外並沒有什麽異常的,說完她又停了停欲言又止。
    “你剛剛想說什麽?”我看著她,覺得剛剛她一定想到了什麽,隻是猶豫了之後沒有說出口而已。
    她衝我笑了笑:“我懷孕的時候很能吃,喜歡吃肉和骨頭,不過孕婦一般胃口都會比平時大很多,這不算什麽稀奇特別的事。”
    肉?骨頭?
    我有些發愣,目光緊緊盯著桂芳那一張一合的嘴,這才發現,桂芳的牙齒居然磨損的非常的厲害。
    一看就知道是經常咬硬的東西導致的,不過她說的也對,孕婦胃口大很正常,因為要吃兩個人的份。
    “那除了胃口大之外呢?”我繼續追問。
    桂芳想了許久,最後搖了搖頭,除了這個她已經想不到其他的了。
    我呆呆的立著,王嬸子已經進來了,一隻手端著紅糖水,一隻手還拿著紗布,說是要給桂芳的傷口上藥請我出去一下。
    “我可以看看傷口麽?”我問道。
    桂芳的臉立刻就變得通紅了,因為傷口在胸上,不過劇王嬸的描述我是大體的了解了,那傷口居然又拇指大小,活生生的被那孩子咬去了一塊肉。
    王嬸子一還嘀咕了一句:“真是餓死鬼投胎啊,一出生就咬去了娘親的一塊肉。”
    我皺著眉頭,也喃喃自語:“餓死鬼?”
    “對了秦醫生,孩子吃東西了麽?現在怎麽樣了?”桂芳的臉上露出了隱約的擔憂。
    我笑了笑說孩子很好,讓桂芳放心,自己卻是又匆匆忙忙的朝著父親的房裏去了,父親正端著米糊糊喂他。
    農村的孩子,不像城市裏的那般的金貴,什麽奶粉也吃不起,如果母親沒有母乳的話,那就隻能是吃米糊糊。
    那孩子把嘴巴張的大大的,但是米糊一味到他的嘴裏,他就立刻吐出來,根本就吃不下任何的東西。
    “看來,它真的不吃一般的東西。”父親說著眉頭緊鎖:“你方才用鬼瞳看到了什麽?如果真的是妖孽,那?”
    父親說著頓了頓,目光死死的盯著我。
    村裏的祠堂裏曾經就有記載過,村裏多年前是鬧過妖鬼的,最後被村民給燒了。
    所以,一說到對付鬼怪,大家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燒死。
    隻是,這孩子就這麽活生生的,可憐可愛的讓人實在是下不去手,就算它是邪祟,這燒死也太過於殘忍了。
    “我看到它的臉上隻有一張嘴,但是,其他的,跟正常還在沒有什麽區別。”我低聲回答道。
    父親聽了愣了良久:“一張嘴?一張嘴?莫不是餓死鬼投胎?”
    父親的這句話和王嬸說的一模一樣,這餓死鬼是鬼裏最為低級的,一出生就感到無比的饑餓。
    但是又極難吃下東西,所以一直都忍受著饑餓和痛苦的折磨,他們一般是噬生肉,而且,這肉還是人肉!
    所以,它才會一出生就咬了桂芳。
    “隻是,我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餓死鬼,為什麽我感覺不到?”我盯著衝著我冷笑的孩子,一臉的茫然。
    “或許他就是餓死鬼投胎,而不是鬼上身,所以你自然聞不到什麽鬼氣了,不過你看到了,他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樣,他確實是不能留的。”父親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十分的冰冷。
    他抱著孩子,準備去找村長。
    我立刻擋在了父親的麵前:“爸,這件事要是說出去了,他一定會被燒死的。”
    大家現在被邪祟弄的就好像是驚弓之鳥,這孩子會讓他們心中惶惑不安,到時候這孩子自然是留不住。
    “不燒了,萬一他傷了人,你能負責麽?難道你不知道什麽叫七日成鬼?但凡是惡鬼投胎,七日之後終究會化為惡鬼。”父親說著衝著我歎了一口氣:“你的仁慈終究會害死你。”
    他說著抱著孩子走向了大廳,村長正蹲在大廳的前的石階上抽著旱煙,布滿了皺紋的臉上覆蓋著一層可怕的陰影。
    我想,父親之前應該和村長說過了什麽,所以在父親跟村長嘀咕了一陣之後,村長沒有什麽驚愕的表情,而是直接衝著父親點了點頭。
    他和父親的想法一樣,這孩子要悄悄的處理了。
    可是,這孩子突然消失不見,難道桂芳就不會發現麽?王嬸子就不覺得奇怪麽?大家也是看著孩子出生的。
    “爸?”我盯著那孩子,他還什麽都不知道,正伸出手,好像是想讓我抱抱他。
    “你放心,暫時不燒它,我將它養在內院。”父親斜看了我一眼,好像知道我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內院?”我吞了吞口水,想起了在內院裏遊蕩的夜蓉依,立刻對父親說:“就算是養在內院,那也要有人給它喂吃的,照顧他,可是內院太危險了。”
    “我跟他一起住在內院。”父親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卻是嚇了我一跳。
    “內院有厲鬼!”我蹙眉一字一頓的對父親說道,想著父親難道忘記了麽?忘記了內院裏的挖眼女鬼。
    父親隻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什麽都沒有說,抱著孩子就往長廊走去。
    我想跟上去,村長卻拽住了我的胳膊,衝著我微微的搖了搖頭。
    村長的表情,和眼神,讓我覺得村長似乎也知道什麽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夜深了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裏,我有些坐立不安的在客廳裏,心中想著內院裏的夜蓉依,不知道會不會對父親下手。
    想了許久,我還是決定拿起了手電筒朝著長廊走去。
    夜很靜,就連風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的,後院靜悄悄的,我將目光看向了內院的圓形木門。
    這個木門已經損壞的差不多了,門上掛著一個牌子,是父親寫的“禁”。
    從村民們第一天進來的時候,父親就已經明確的表示過了,秦家老宅的其他地方村民都可以住,都可以走動,但是這個內院除外!
    我知道,父親若是看到我進去,一定會被他臭罵一頓。
    “哇哇哇,嗚嗚嗚。”
    我將腦袋探入了內院的圓形門裏,就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孩子的哭泣聲,頓時身體僵住了,因為那孩子從一出生就不會哭。
    可是這聲音?我狐疑的皺著眉頭走進了內院,那聲音原本還隻是若有似無的,可是現在卻變得異常的清晰。
    隻是聽清楚了之後,我發現這並不是孩子的哭聲,而是貓的叫聲。
    隻不過貓叫聲跟孩子的哭聲實在是太像太像了,以至於剛剛我沒有辨認出來。
    我立在雕花的木門外,心中猶豫著,自己進去之後要說什麽,以什麽理由進去才能不讓父親生氣。
    正想著,突然聽到了父親好像在跟什麽人在說話。
    “從明天開始,我就會留在這裏。”
    我愣神的朝前靠了一步,莫非他是在跟孩子說話麽?我伸出手猶豫著還是輕輕的推開了一條門縫,朝著那屋子裏望去。
    雖然那房間裏還有一個珠簾子擋著,但是,我依舊是能隱約的透過燭光看到一個長發拖地的人就坐在父親的對麵。
    父親的臉是朝向我的,那女人則是背對著門的方向。
    父親的目光突然一淩,疾步朝著門的方向飛奔了過來,一把打開了門,讓在門外偷看的我頓時有些傻眼了。
    “爸,你在跟誰說話?”我問著,目光也朝著那屋子裏瞧去。
    “大晚上的了,你來這裏做什麽?我不是跟你說過絕對不能進內院麽?”父親生氣的看著我,質問道。
    我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側著腦袋朝著屋內望去,剛剛還背對著我坐著的女人,居然已經不見了?
    “爸,那女人是誰?”我再次問道。
    父親冷著一張臉,居然反問我:“女人?什麽女人?你是不是連續幾天沒有睡好,就出現了幻覺?”
    “不,不是幻覺,我剛剛親眼看到了。”我說著推開了父親的手,快步朝著那珠簾靠了過去。
    桌上有一隻死掉被挖空了內髒的貓!桌子上的血跡星星點點,看起來十分的惡心。
    “爸,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我朝著四周看著,想要搜尋一些線索。
    直覺告訴我,在這個屋子裏還有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