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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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灰飛煙滅
    當我以為夜蓉依會發狂的時候,她突然間揚起頭獰笑了起來,這笑聲太過於恐怖了,我忍不住將身旁的沈流雲往自己的身後拉了拉。
    殷尋則好像是被夜蓉依這恐怖的笑聲給弄的有些淩亂了,愣愣的看著夜蓉依。
    “你覺得我會那麽便宜她麽?”夜蓉依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撫摸著自己血紅的長指甲:“投胎轉世?就她也配?”
    “你,你,你把小蓮怎麽樣了?”殷尋緊張的看著夜蓉依,脫口而出。
    夜蓉依燦燦一笑,便睜著那微微泛著青色的眸子,蹲下身來,凝視著眼前的殷尋。
    她好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很認真的問殷尋:“一個說謊成性的人,你說我會把她怎麽樣?”
    “你?小蓮的屍體是你動的手腳?”殷尋的表情中露出了驚懼。
    “沒錯,我早就已經雇好人,把她的屍體偷走,剁成了碎肉,丟到了山上喂烏鴉,我一早就聽聞過,屍體不全,很難投胎,就算投了,也隻能做畜生。”夜蓉依說到這裏,又發出了獰笑聲。
    一邊笑,還一邊親了親殷尋的臉頰:“好了,不要再管那個女人了,我們的吉時就快要過了。”
    “我跟你拚了!”殷尋發出了一聲可怕的嘶吼之後,居然朝著夜蓉依撲了過去,用他的嘴一口咬住了夜蓉依的耳朵,然後用力的朝著上方一拽。
    “嘶”的一聲,夜蓉依的麵皮居然被撕扯開了,露出了蛆蟲湧動的可怕屍身,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夜蓉依用的是自己的真身,難怪,這麽真實。
    “你?”夜蓉依瞬間惱了:“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弄壞我的皮囊?”
    她伸出長長的指甲,將殷尋狠狠的推到了地上,手中的紅線狠狠的一拽,這殷尋的魂魄就好像是要被撕碎了。
    但是夜蓉依最終還是沒有真的下手,她的手頓住了,我看的出,她的眼中對這個男人還是無比的依戀的。
    她愛他,舍不得殺他。
    我凝眉盯著夜蓉依,在那一團紅色的戾氣之下,我居然神奇的看到了她的過去!
    畫麵中一個身著紅衣的女人,正坐在飯桌邊上,命令著身邊的丫頭一次又一次的熱著飯菜。
    “主子,少爺今天會在二夫人那用餐,不過來了。”那丫頭低聲提醒著。
    “今日是他的生辰,你把這長壽麵給他端過去吧。”紅衣女子雖然極力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樣子,眼中依舊有掩飾不住的失落。
    那丫頭歎了一口氣:“主子,你這是何苦呢?”
    “叫你去,你就去!羅嗦什麽?”女人不由得提高了語調。
    那丫頭隻好端著長壽麵走了,隻不過,不到一分鍾,長壽麵被原封不動的端了回來。
    我凝眸,我所看到的女人就是夜蓉依,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端莊優雅,一個正室卻被如此的無視也確實可憐。
    “你知道麽?那個女人肚子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夜蓉依抿著已經爛了一半的嘴唇,對殷尋說道。
    殷尋抬起猩紅的眸子,怒視著夜蓉依:“你自己不守婦道,你還想汙蔑小蓮?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信你?”
    殷尋鄙夷的撇了一眼夜蓉依,在他的眼中除了冷漠和憤恨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
    “嗬嗬嗬,嗬嗬嗬。”夜蓉依笑了,但是眼眶裏卻有血淚湧出。
    我又看到了另一個畫麵,畫麵中一個著青衣的女子正跟一個中年大漢衣衫不整的火熱親吻著對方,木門卻突然被推開,夜蓉依帶著小丫鬟進來,將兩人當場抓獲。
    可誰知道,當夜蓉依讓丫鬟去叫殷尋的時候,那丫鬟卻衝到夜蓉依的麵前,去扯夜蓉依的衣服和頭發。
    那男人也過來抱著夜蓉依,青衣女人冷笑著慢慢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裝作驚恐的跑了出去。
    殷尋來了,夜蓉依被囚禁。
    我不由得搖頭,看來這夜蓉依說的都是真的,當年殷尋誤會她跟別人男人有私情,所以對她心生厭惡,可實際上那個小蓮才是正真肮髒歹毒的女人。
    而殷尋,卻一直恨錯了人。
    “那個女人說什麽你都信,殷尋,你的頭上發綠了,卻還渾然不知,還為了包庇那個女人把我給軟禁!”夜蓉依顫抖著搖晃著身體。
    殷尋依舊是帶著怒意:“你說的栽贓陷害,卻是我親眼所見,你和那個男人摟在一起,若不是我來的及時,你們早就髒了我們殷府!不,可能你們都不知道做過了多少次!早就髒了我的宅子!”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落在了殷尋的臉頰上。
    “殷尋,不管你信不信,我夜蓉依沒做過的事,絕對不會認,還有,那女人也不是被我弄死的!”夜蓉依咬牙切齒的瞪著殷尋:“殺她的,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早就知道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那孩子留不得,所以就殺了她,可是最後卻讓我擔了虛名!”
    夜蓉依說到這,目光又落到了殷尋的臉上。
    殷尋搖著頭,說夜蓉依滿嘴的胡言亂語,他的母親也就是殷家的老夫人多年來一隻都是潛心禮佛。
    絕對不可能下的了那般毒手,殷尋說的很是決絕。
    夜蓉依笑了,那是苦澀的笑:“哼,那你的母親又是怎麽去世的?夜夜噩夢纏繞,以為那個女人要找她報仇,我倒是希望是我了結了那個女人!”
    殷尋的眸子瞪的越來越大,分明是想到了什麽,但是,又搖晃著腦袋,自我催眠一般的說著不可能。
    “那你腹中吃下的孩子是怎麽一回事?”殷尋皺著眉頭,嘴角抽搐了一下。
    “哼,你以為我是瘋了麽?吃下一個死孩子?那是我娘家送來的,說是大補湯,吃了之後就可以一舉得男,誰知道,那是“嬰孩湯”?”夜蓉依說道這裏的時候,那表情似乎還在為那湯覺得惡心。
    殷尋卻冷笑不信,畢竟,時過境遷現在沒有人能證明夜蓉依所說的一切就是真的,夜蓉依將癱倒在地上的殷尋一把拽了起來。
    殷尋的執意不信讓夜蓉依的忍耐到了極限,她身上的紅色戾氣變得越發的凝重,她一把將殷尋的臉給捧住了什麽也不說吻了上去。
    那種迫切的想要得到殷尋的情愫,讓人動容。
    突然,夜蓉依身上的嫁衣燃起了火焰,冒著白煙,那火焰迅速的蔓延了夜蓉依的全身,我一愣抓起一旁的水壺就朝著夜蓉依潑了過去。
    “沒用的,那是冥火。”沈流雲說著,回過頭看向了父親。
    我立刻明白了,這就是父親所說的最後的機會。
    隻不過,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夜蓉依人已經死了,現在就連魂魄都要被一把冥火給燒的幹幹淨淨的。
    “嘭”的一聲,我原本以為夜蓉依會抱著殷尋一起灰飛煙滅,結果她一把將那殷尋推了出來,捆綁在殷尋身上的線也消失不見了。
    “呼啦”的一聲,就好像是一根火柴迅速的就被燒的精光,地上有的就隻是一些粉末而已。
    殷尋怔怔的盯著那一灘的粉末,整個人都呆若木雞,或許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許是反應過來了但是內心卻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居然在緊要關頭卻會放了他。
    “怎麽會這樣?你不是應該死都要拉著我做墊背麽?夜蓉依,你不是死都要拉著我一塊,不肯放過我麽?”殷尋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白色的粉末,口中喃喃自語的問道。
    沈流雲朝著殷尋走了過去,我本想拉住她,畢竟殷尋也是徘徊了多年的鬼魅。
    沈流雲卻將我的手一推,便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個瓶子,開始把那些粉末全部都弄到瓶子裏去。
    “你幹什麽?”殷尋衝著沈流雲怒吼了一聲。
    沈流雲卻絲毫沒有被殷尋嚇到,依舊不緊不慢的收著那粉末,殷尋氣惱的伸出手想對沈流雲下手,我趕忙衝到了殷尋的麵前,他的手從我的臉上劃了過去。
    我的心中猛然的抽動了一下,他和沈流雲一樣是流連人間多年的鬼魄?按道理是可以傷到人的。
    可是,他現在的狀態就跟一些小鬼一樣,觸及不到我的身體。
    “你門殷家一直以來都秉承著近親結婚的定律,到了你這一代身體早就弱的不像話了,夜蓉依並非是鎖了你的命,而是守住了你一縷魂魄。”沈流雲說完將瓶子收了起來。
    我也歎了一口氣,夜蓉依告訴殷尋,如果夜蓉依想要害他,他早就魂飛魄散了,她不過就是一個癡心女子。
    因為放不下,所以寧願化作邪祟。
    “她是處子鬼,所以,生前不可能做出侮辱你名聲的事。”我說完站起身來,指著夜蓉依的棺槨:“她對你的真心的,隻是你對她真是夠絕,這棺槨上的符咒不僅僅是封住夜蓉依不讓她出來,還是詛咒夜家的死咒。”
    夜家在夜蓉依下葬的第二年,就人口凋零,原本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結果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落寞消失了。
    殷尋沉默著,麵容因為痛苦,變得扭曲。
    沈流雲從棺材裏取出了一張紙條,遞給了殷尋,冷聲說道:“你看看上麵寫的?可是她對你詛咒?”
    殷尋的手僵硬的抬著,卻沒有接過沈流雲遞給他的紙條。
    我不禁好奇的看了一眼,這不是之前我和學文他們看到的那一張麽?原本是已經爛的不像話了,現在卻莫名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上麵除了寫有殷尋的名字,還赫然寫著一句話:“生當複來歸死當長相思!”
    與其說是詛咒,還不如說是夜蓉依內心的期許,她隻是想要把自己愛的人留在身邊,待她出棺便與之再續前緣。
    “不!”殷尋搖著頭,大叫了一聲,他身上的白色亮光瞬間化作了無數的螢火蟲,從他的身體裏迸發出來,朝著黑暗的天際飛去。
    沈流雲手中的紙條也隨之粉碎,紙屑緩緩的落在了地上。
    大廳裏的那些座椅全部都消失了,地上坐著許多的黑貓,它們喵喵的叫著,井然有序的朝著大宅外走去。
    瑞穗穀一一他們好像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沒事了,都沒事了。”我淡淡的說著。
    目光卻落在了沈流雲的身上:“你拿那些粉末做什麽?”
    “我有我的用處。”沈流雲沒有對我做過多的解釋,拿著那瓶子轉身就朝著她住的屋子走去。
    “咳咳咳,咳咳咳。”父親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我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想給父親把把脈。
    父親快速的從我的手中將手抽了回去,目光中帶著些許的疲憊。
    “你送我回後院,我累了。”他用命令的口吻對我說道。
    我點頭,就背起了父親,想要立刻把他送到後院去,畢竟瑞穗還在這,我怕瑞穗看到父親會想起以前的事。
    可誰知道,一向都很避忌瑞穗的父親,當我背著他即將跟瑞穗檫肩而過的時候,他卻突然叫了瑞穗的名字。
    瑞穗和我都是微微一愣,我的心瞬間跳的飛快,不知道父親突然叫瑞穗想要幹什麽。
    “瑞穗,你跟秦風回鎮上吧,鎮上的房子,寫的是你的名字。”
    父親的聲音帶著些許的顫抖,隻是說這麽一句話,他的喘息就加重了不少。
    瑞穗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不會要你的東西。”
    “不是我留的,福伯生前就說過,他要給你留一份嫁妝,這麽多年我都沒有機會把那嫁妝還給你,你如果不想要賣掉或者怎麽樣隨便你。”父親說著又大聲的咳嗽了幾聲:“秦風送我到後院。”
    我點頭,在瑞穗還在錯愕的時候,就背著父親朝著後院走去。
    隻是,一邊走,我就一邊在想,父親方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就好像是以後他不會再回鎮上了?
    “爸,您把店送給瑞穗了,以後您是不是?”我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熱熱的從我的脖子後麵流入了我的衣服裏。
    因為父親非常的輕,我騰出了一隻手,輕輕的一摸,自己的那隻手立刻就染上了的鮮紅的顏色,看起來觸目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