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倒掛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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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倒掛的屍體
    我的心陡然一顫,試探性的叫了父親好幾聲,他都沒有絲毫的反應,我立刻一路小跑的進了內院,將父親放在了床上,發現父親居然嘴裏和鼻孔都冒出了血。
    這血還並非是一般的紅豔的顏色,而是像中毒一樣有些發黑,看起來非常的恐怖。
    為父親把脈之後,我又發現他的脈象非常的平穩,這並不是中毒的狀態,總之我也一頭的霧水完全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仔細的想了想,還是決定帶著父親去鎮上的醫院。
    送佘彪去的時候我就發現,那醫院的設備還是很不錯的,送父親去做一個最全麵的檢查。
    “秦,秦,秦風。”當我打算再次將父親扶起來的時候,他卻無比虛弱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爸?您感覺怎麽樣?我這就送你去鎮上。”我緊緊的抓著父親的胳膊。
    父親吃力的搖了搖頭,那幹的已經裂開的嘴唇微微的張了張對我說道:“秦風,你就別白費功夫了,你也知道,這不是什麽病,治不好的,我就是醫生,心中清楚的很。”
    他說完,還目光還朝著那密室撇了一眼,眼中瞬間就泛起了紅。
    他緊緊的反手握住我的胳膊,略帶哽咽的對我說道:“秦風,你記住,我走了之後,你一定要照顧好你的姐姐,她除了你,就沒有其她親人了。”
    我用力的點頭,看著父親憔悴的臉頰,心也被提的老高。
    以前,自己遇到什麽事總是想著有父親撐著,可是現在,他已經老了,不管他是否愛過我這個兒子,我都感謝他在奶奶去世之後,願意回來照顧我。
    否則,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孤兒。
    父親,見我點頭,那死一般蒼白的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但是很快,這笑容又被隱隱的擔憂所掩蓋。
    他好像還隱瞞著我什麽事,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斟酌,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告訴我。
    “爸,您有什麽話,就直說,我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把一切都做好。”我對父親認真的說著。
    父親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臉上就露出了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爸?爸?”我將父親的腦袋抬高了一些,讓他能夠順利的呼吸。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隻手死死的抓著我的胳膊,兩顆眼球都外凸了出來,在我的耳邊喊了一句:“無論你姐姐做了什麽,都別拋下她,還有,進密室的時候別被嚇著!”
    父親說完,身體頓時一沉,他的手的用力的朝著床上一落,我眼前就變得越來越模糊了,看不清父親的臉。
    他走了,很突然,我知道他“病了”,但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父親會這麽快就離開我。
    “爸?爸?”我哽咽著,叫著父親。
    他已經永遠都不可能回答我,我“噗”的一聲癱坐在了床邊,覺得自己的身上越發的冰冷。
    “吱嘎”一聲,屋裏傳來了木門打開的聲音,我抬起眸子,想起了這屋子裏還有另一個人。
    她穿著白色的衣裙,帶著警惕的目光看著我。
    其實,看久了之後,我發現自己和姐姐的長相還是極為相似的,她抬著那靈動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盯著我。
    我衝她伸出了手,示意她到我的身邊來。
    心中想著眼前的女孩就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血脈相連的人,她是我的姐姐,我以後要一直照顧她,一直保護她。
    “姐,姐,姐姐。”第一次對她叫出這個詞,我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她的目光一頓,呆呆的盯著我上下的打量著,最後終於微微弓著背,朝著我走了過來。一邊走,眼神還一邊看著我。
    走到床邊,她伸出手推了推父親,父親沒有動,她又微微側著腦袋看著父親。
    然後就好像是哄孩子睡覺一樣,輕輕的拍打著父親的肩膀,我的喉嚨頓時酸澀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心的拉過她那細長如筍尖的手指,緊緊的握住,認真的對她說:“姐姐,以後我來照顧你,你再也不用呆在那小房間裏,我帶你出去,在陽光底下生活好不好?”
    她好像是聽懂了我的話,衝著我用力的點了點腦袋。
    我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朝著姐姐的房間走去,父親剛剛說進去的時候別被嚇到?所謂的嚇到是什麽意思?
    走到那虛掩的房門前,我稍稍的停頓了一下,但是回頭看了一眼現在無比安靜的姐姐,在心裏暗暗的告訴自己,她跟我一樣是人,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或許,父親那麽說,隻是怕我突然闖進去會被她攻擊,畢竟,她這麽多年沒有接觸過外人。
    估計我和父親離開的時候,她都是由蠱婆一個人帶的。
    “吱嘎嘎!”
    一陣沉悶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之後,那木門緩緩的朝後退著,最後貼到了牆邊上,一股子腥臭味迎麵撲來。
    我震驚的瞪大了自己的眸子,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在那小小的密室裏倒掛著棚子裏突然失蹤的屍體,那一具具屍體就好像是被風幹了的臘肉,有的已經長缺不全了。
    雖然天氣冷,我們又一直很好的用碎冰處理著屍體,可是這麽久過去了,屍體還是有些臭味。
    父親怎麽會把這些屍體掛在姐姐的房間裏呢?我的腦袋都是懵的,腳也好像是灌了鉛一般一動不動的。
    姐姐突然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我這邊奔了過來,一把將我推開,然後警惕性的把門給關了起來根本就不讓我進去。
    “姐?姐姐,你開開門?”我用力的拍著門,屋子裏卻再也沒有其它的動靜。
    “秦風?秦風?”寶柱的聲音越來越近,不過他知道我們家的禁忌,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外。
    我歎了一口氣,尋思著,姐姐現在這個樣子應該不適合見生人,她的事情,慢慢的再跟寶柱解釋。
    至於父親,要快些入土為安才行。
    我將門簾拉開,看到寶柱的臉色還有些慘白,一般被鬼上身之後,是很傷精氣的,寶柱估計也得好好的休息幾天。
    見我出來了,寶柱子立刻開口說:“秦風,那個。”
    “寶柱我爸,去世了。”不等寶柱把話說完,我陰沉著一張臉,對寶柱說道。
    寶柱一聽,先是愣了幾秒鍾,然後吃驚的張著嘴巴,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什麽?你爸去世了?怎麽會,他的身體不是一直都不錯的麽?”
    他訝異的看著我,我沒有回答,其實他的身體早就出了問題,隻不過那個時候我的心思並不在父親的身上。
    因為佘彪要調查寧凡的事情,所以我把重心都放在了沈流雲的身上,如今父親去世了,想關心他都沒有機會了。
    見我沉默不語,寶柱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秦風,你別難過,你爸好歹還算是過了大半輩子了,我弟弟他?”
    寶柱說到這裏,也停住了,雖然鐵蛋一度對秋豔有邪念,但是再怎麽說鐵蛋也是他唯一的弟弟。
    對於自己的弟弟,寶柱恨過,但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那些事情,也自然成了過眼雲煙。
    “你進來找我,是不是外麵又發生了什麽事?”眼看著寶柱的眼眶就要泛紅了,我立刻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回過神來衝著我點了點頭,說村長他們全部都回來了。
    “啊?”我有些吃驚的看著寶柱:“是不是路上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總之,你出來看看吧。”寶柱說著就拽著就讓我跟著出去看看,我回頭看了一眼屋裏的父親,默默的把房間的門給關上了。
    跟著寶柱一起朝著大廳走去,大廳裏,村長他們站的站坐的坐,一個個身上都是濕答答的,然後都愁眉苦臉,村長更是低著頭一個勁的抽著煙,氣氛異常的沉悶。
    我看這氣氛就立刻覺得很是不對,上前去詢問村長,發生了什麽事情。
    村長吐出了一個煙圈,許久都沒有開口解釋。
    大海朝著我走了過來,將我拉到了一邊,對我說道:“秦風,你是不知道啊,我們今天本來是想要去鎮上的,大家就弄了個推車,把行李都放在了車上,一路拉著。”
    大海說到這裏,後麵的幾個嬸子似乎是忍不住了。
    她們開始破口大罵,罵的是林巧香。
    原來,林巧香號召大家把值錢的全部都放在一個袋子裏,省的丟了,結果那袋子最後被林巧香給偷走了。
    林巧香消失不見,這群人也隻能是撤了回來。
    畢竟,到了鎮上估計是處處都要花錢,沒錢比沒命還要可怕,他們這一群難民進了鎮,難不成還乞討不成?
    “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那婆娘,我不知道,她居然這麽黑心。”村長很是自責的低著頭。
    他這輩子都坦坦蕩蕩的,為了村子可謂是盡心盡力,沒有想到,老了之後,因為林巧香而晚節不保。
    那些村民如果不是看在他是村長婆娘的份上,也不會把那些錢放在林巧香的包裏。
    隻可惜啊,現在說什麽都一已經晚了。
    “你們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那些錢都還給你們。”村長低著頭,對大家說著。
    那些叔伯還好,說這事也不能全都怪村長,因為當時提議的人是林巧香,也怪他們那個時候沒有細想。
    可嬸子們就不好說話了,一個個還指著那些錢過日子。
    “村長,不是我們說,你能有幾個錢啊?除了那房子,和幾隻家禽,你還有什麽啊?”嬸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
    村長的腦袋越埋越低,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好了,好了,都別說了。大家先住下,這裏還有些糧食,夠大家吃的。”寶柱見這些嬸子沒完沒了了,立刻打斷了她們的話。
    “對,別說了。”叔伯們拽著自家的婆娘,客廳裏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我的目光卻在人群中不斷的搜尋著,桂芳怎麽不見了?她是一個瞎子,又帶著一個還沒有滿月的孩子,按道理應該是緊緊的跟著大家才對。
    “村長,桂芳和王嬸子呢?”尋找了一圈無果,我望向了村長。
    村長不由得一愣,抬起那茫然的眸子看著我:“桂芳?桂芳和王嬸子沒有跟我們走啊?她們不是跟你們在一起的麽?”
    “啊?沒有啊?今天一整天我都沒有看到桂芳和王嬸子的影子?”我說完看向了學文他們,他們也搖頭。
    大家又是一陣的沉默,我和寶柱他們果斷的把整個老宅裏裏外外的找了一遍,桂芳和孩子還有王嬸子就這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
    我的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按照桂芳的情況,一個人是絕對沒有辦法生活的,雖然現在身邊還有一個王嬸子,可是她的年紀也大了,兩個女人會去什麽地方?
    “秦風,沒事的,她們估計是去什麽地方躲起來了,郭安不是說那個女鬼已經被除掉了麽?”村長安撫著我的情緒。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可是心裏還是說不出的心慌。
    總覺得,好像要出什麽事。
    “對啊,沒事的,大家也都折騰一整天了,吃點東西吧。”大海一邊說著,肚子一邊咕嚕嚕的叫著。
    他是個典型的吃貨,不讓他吃東西,那還不如殺了他。
    我苦笑了一下,說自己沒有胃口,大家心情本就這麽沉重,我沒有把父親去世的消息說出來,希望等大家吃過晚飯了之後,再跟村長安排一下父親的喪禮。
    大家都累壞餓壞了,簡單的糧食一上桌,大廳裏除了咀嚼的聲音之外,再無其它。
    瑞穗因為栓子回來了,所以躲在屋子裏不肯出來,我給她和沈流雲送了吃的,又拿著煎餅果子,還有稀飯去內院,準備給姐姐送吃的。
    她肯定也餓壞了,不過仔細的想一想,這些天,父親的飯菜一直都是一人份的,那姐姐吃什麽呢?
    我端著飯菜有些想不明白,走進內院,我心中的陰霾已經再也沒有了。
    兒時的恐怖回憶,隨著夜蓉依的灰飛煙滅慢慢的消退。
    我推開木門,簾子被風吹的飛的老高,怕嚇到姐姐,我還開口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