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長毛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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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長毛的傷口
我看著學文,久久沒有開口,用禁術救人,可是要遭受報應的,蠱婆當初那不人不鬼的模樣,我還曆曆在目,說什麽也不能讓學文繼續重蹈覆轍。
聽到我的勸說學文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他的性格很執拗,下定了決心,抱著那幾瓶甲醛,腳下走路的速度越發的快了,我不禁搖了搖頭,心中充滿了擔憂。
王村醫沒有了蹤影,我也就隻能跟著學文先回去,屍水是有毒的,一不小心,學文很有可能會中毒。
走進宅子,大廳裏就隻有郭安和瑞穗。
看到我們來了,郭安疾步朝著我們走了過來,他指著後院,對我說剛剛王村醫帶著村長他們進了內院。
我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去內院?這個王村醫想要做什麽我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不等郭安說完,我就快速的朝著內院衝去,結果在後院的門檻前就聽到了村長訓斥王村醫的聲音。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看看我們這麽多人莫名其妙的闖入別人的家裏,合適嗎?秦風之前還好心好意的收留了我們。”村長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聽剛剛他們說話的內容,很顯然,他們是什麽都沒有找到什麽。
王村醫還在跟村長詛咒發誓,說自己真的看到了我養了女鬼,估計是白天女鬼都都躲起來了。
不等他把話說完,村長就已經看到了站在門檻前的我,對視之後他有些尷尬的朝著我笑了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我解釋。
我也故意裝作不明白情況,問村長怎麽了,為什麽帶這麽多人進內院。
村長尷尬的看著我,又回頭瞪了一眼王村醫。
“你跟我裝什麽裝?你自己告訴大家你在做什麽。”王村醫瞪著我。
大家的目光也全部都看向了我,我聳了聳肩,望著王村醫。
他頓時急了,瞪著眼睛也沒有之前的恐懼了,指著我說,如果我不肯承認,他就要把證據拿出來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他所說的話,他說已經將一具屍體藏了起來。
而現在,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我要是承認的話,那他們估計會如當初逼學文一樣,逼著我把姐姐給交出來。
我的麵色變得鐵青,沉默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王村醫冷笑著,點著腦袋,指著我,說我這是逼他,他惱怒的指著他之前暫住的那個房間,說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留一手了!
“村長,秦風他不會輕易承認我早就已經猜到了,不過沒有關係,我有我的辦法。”他說著就加快了腳步,走到那房門前,立刻就推開了門,然後指著裏麵的木質衣櫃,很是篤定的說他就把長生的女兒,小翠花的屍體藏在那個櫃子裏。
我一愣,沒有想到這個王村醫平時膽子那麽小,關鍵時刻居然可以把屍體藏在自己住的房間裏?
大家麵麵相覷,然後又都把目光鎖定在了那個櫃子上。
“等等!”當王村醫的手碰到那櫃子的時候,我突然叫了一聲。
王村醫回過頭來,看著我冷冷的笑了笑:“怎麽?怕了麽?”
“如果櫃子裏什麽都沒有你要怎麽辦?”我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的問道。
他一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一般:“不可能,我就藏在這裏了,除非?”
他那狡猾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似乎想到了什麽。
其實,我並未挪動過他藏在櫃子裏的屍體,隻是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我並沒有聞到嚴重的腐敗氣味。
所以,小翠花的屍體肯定不在那裏麵。
“秦風,你放心,要是真的什麽都沒有,我們立刻走。”村長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指著那櫃子,示意王村醫快點開。
王村醫雖然已經猜到了什麽,但是仍舊是不死心,於是一把打開那櫃子的門,結果櫃子裏果真什麽都沒有?
他瞪大了眸子,然後錯愕的轉過頭來,看到大家一副失望的神情,便開始解釋,說一定是我把屍體給轉移了。
我不吭聲,目光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村長。
他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的,村長有些惱怒的瞪了一眼王村醫,便冷冷的說道:“秦風的父親剛剛死,你好歹也是他父親輩的,哪有欺負小輩的道理?快走。”
村長說完,就又朝著我走了過來。
他有些歉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無比柔和的對我說,王村醫一定是精神過於緊張了,所以才會浮想聯翩,希望我不要跟他們計較。
“當然不會。”我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絲的笑容,其實心中巴不得村長他們立刻離開,我也好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誰幫了我,這麽大的一個忙。
村長他們說著便不好意思在這裏待下去了,帶著那些叔伯匆匆的朝著前院走去,王村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惱怒的指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別得意的太早。”
說著他好像是習慣性的用力抓了抓自己的手背,我低頭撇了一眼,他的手背已經被他抓的通紅了。
那紅彤彤的手背上,居然還有星星點點的斑點,看起來十分的恐怖。
我一把拽過他的手,蹙眉仔細的看了看,這斑點不就是屍斑麽?
他卻好像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立刻縮回了自己的手,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盯著我。
氣的發抖的手指著我的額頭,略帶惱怒的說道:“算你狠,這一次算你狠。”
“王村醫,你的手?”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的手。
他卻沒有理會我,生氣的扭頭就想走。
“你這幾天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時冷時熱?而且,渾身都有些發癢,並且身上還出現了許多的紅色斑點?”我在王村醫轉身準備離開的瞬間,一股腦的把話給說了出來。
他聽了整個人都僵住了,有些吃驚的回過頭來看著我。
“你,你,你怎麽知道?”他結巴的問道。
我的心頓時一沉,看來是沒錯,他中了屍毒。
隻不過,他這幾天天天跟我們在一起,怎麽可能會,莫名其妙的中了什麽屍毒?除非是來我們老宅之前就已經中毒了。
“你中了屍毒。”我凝眉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王村醫說道。
他一聽頓時瞪大了瞳孔看著我,然後搖晃著腦袋:“不,不可能的,我,我,我已經做過處理了,絕對不可能。”
處理?我想起了王村醫之前說過,他被鬼咬了,我估摸著咬他的應該不是鬼,而是活屍!
鬼是一種魂魄,虛無縹緲的,一般人觸碰不到它,但是活屍卻不同,他們用的是自己原本的身體,和穀一一一樣,如果有鬼魄,就可以一直保持著人的狀態,不被大家所發現。
“你腳上的傷口,給我看看。”我對王村醫說道。
他已經嚇的有些發懵了,之前還對我吆五喝六的,現在一聽說自己中了屍毒,整個人瞬間就軟了。
他指著自己的腿,連聲說道:“好,好,好你,你,幫我看看。”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將他的褲角給挽了起來,隻見王村醫的腳踝上方已經裹著一層紗布了。
那紗布上有濃濃的酒精氣味,看來他應該是非常小心的處理過自己的傷口。
“找個地方坐下,我幫你把紗布解開。”我看了看四周最後還是把他請到了屋子裏。
王村醫的腳被我抬到椅子上,紗布被我一層一層的解開,最後傷口暴露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已經有些傻眼了。
他腳上的傷口已經發綠,長出了毛茸茸的白色毛發,而那傷口的四周,皮膚死一般的發白,並且腫脹的有些不像話了。
我碰了碰那些已經發白有些外翻的肉,問王村醫有沒有知覺,他搖晃著腦袋,說一點知覺也沒有。
看來這些肉已經成了死肉了,我鬆開了手,整個人已經陷入了沉思,他跟我之前不一樣,我之前可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王村醫見我也不說話,於是用力的拽著褲腳,一個勁的伸長著自己的脖子,想看看是什麽情況。
等他看到那長著白毛的傷口時,自己著實是下了一跳,身體一扭差點就從椅子上掉下來了。
索性我及時的拽住了王村醫,他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已經是驚恐萬狀了。
“秦風,你,你想想辦法,我,我,我這是怎麽了?”他磕巴的問我:“我被,被咬了之後,立刻,立刻就做了消毒,毒血我也馬上就擠出去了,為什麽還會這樣?”
他顫抖著,情緒異常的激動。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但是為了安撫王村醫,還是硬著頭皮說會暫時去找藥材給他清洗一下傷口。
如果,實在不行,我想隻能把那塊腐肉給挖下來,看看能不能延緩腐壞。
索性父親來之前備下了那麽多的草藥,我去廚房的櫃子裏尋了紫花地丁,這是專門用於被疔瘡腫毒的,村裏人上山被什麽毒蛇咬了,也都要用到它。
我先取了一定量的紫花地丁,洗幹淨搗碎了之後,便送到了王村醫的房間裏。
他已經聽我的話,乖乖的換了一條我父親穿的寬鬆褲子,躺在了床上,褲腿也是高高的卷起來。
不知道傷口變成這樣的時候,他還中氣十足,走路什麽的都沒有問題。
現在看到了傷口的情況,那就是恨不得一動都不動,就連喝口水都要讓我給他倒,表演起了可憐巴巴的戲碼。
我也想搞清楚他這病的情況,就沒有於他計較。
看著他傷口上那茂密的毛發,我低聲說道:“我先幫你把這些茸毛剪下來,然後再敷藥?”
他點了點頭,說自己已經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我的身上了,希望我無論如何都要治好他,我隻能是順勢答應下來,起身找了剪刀,將那些白色的茸毛剪了下來。
那些茸毛很軟,我之前看著覺得是白色的,但是剪到了底部之後卻發現,根部是黑色的,那黑色如墨一般。
最後已經盡力剪到了最短,我便抓起了搗碎的藥敷了上去。
“啊啊啊啊!”王村醫發出了一聲驚叫。
我抬起頭,發現他已經一口咬住了被角,來減輕自己的痛苦,不過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多大的作用。
看著他那抽搐的臉頰,我就知道他的痛苦。
“你忍耐一下。”我一邊說著,一邊利索的快速將剩下的草藥全部都倒了上去。
王村醫的眼角淚珠都滾落了下來,身體微微的扭動了一下,然後雙手死死的抓著被子,我則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傷口。
敷上了草藥的傷口,居然冒了幾個氣泡出來,很快這些草藥就幹了?我尋思著藥是不是被吸收了。
王村醫哆嗦著鬆開了被子,有氣無力的問我:“好了嗎?要不要弄點酒精,再消毒一次?”
這王村醫是想中西醫結合啊?我搖頭,將那些已經幹了的藥渣弄了下來,又用清水給他洗了洗傷口附近的皮膚。
他的身體現在是滾燙的,但是氣色卻是出奇的好。
“你還是在我這先住著,我會觀察你的情況,想辦法幫你治療的。”我起身準備出去。
王村醫叫住了我,我看著他,他很是不好意思的半張著嘴巴。
我知道,他估計是要跟我道歉,不過他的年紀跟我父親差不多,我敬他是長輩不會真的與他計較。
“你什麽都別說了,好好休息就是,我一會兒還會再來看你的。”我說著又將茶水放在了床頭櫃邊上才出去。
因為王村醫我耽誤了不少的功夫,不知道學文現在弄的怎麽樣了。
就那幾瓶甲醛,我估計他是沒有辦法處理好穀一一的。
“學文?學文?”我先是試探性的推了一下門,結果發現那門居然是反鎖的,於是又放聲叫道。
過了許久,學文才打開門,一股子濃烈的藥水的味道衝著我襲來。
還好做好了準備,沒有被嗆到。
學文看到是我這才將房門打開,示意我進去。
我踏入房門發現穀一一的屍體旁有好多的衛生紙,學文是用這些衛生紙先把屍水給吸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