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血跡未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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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血跡未幹
    由於甲醛的數量有限,學文沒有辦法把穀一一的屍體泡在裏麵,所以他現在隻能想到用甲醛塗抹屍體。
    在這之前,屍體要保持幹燥,他麻溜的擦幹屍水,我發現他居然沒有戴手套直接就接觸了屍水立刻緊張的將他拉了過來。
    他一頭的汗水,看的出來,此刻他非常急切的想要給屍體抹上甲醛。
    我撇了一眼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的穀一一的肉身,不禁搖頭,穀一一的屍體已經完全潰爛了,學文再怎麽樣也做不到均勻塗抹屍身。
    “放開我。”他衝著我低吼了一聲,我拽過他的手,仔細的檢查上麵有沒有傷口之類的。
    傷口哪怕再小一旦接觸了屍水,那麽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還好仔細的檢查了一番,學文的手上一點傷口都沒有。
    他有些惱怒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迫不及待的把甲醛的蓋子打開,將布堵在了那瓶口上,就開始倒甲醛。
    這甲醛對人的皮膚傷害還是比較大的,學文很心急,壓根就不聽我的勸說,直接就上手,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布在屍體上擦拭著。
    隻是他稍稍那麽一用力,屍體上的肉塊就簌簌的往下掉,學文看著那些掉下來的腐肉,整個人都懵了,本就布滿了血絲的眸子裏蓄滿了晶瑩的淚水,卻一直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淚水掉下來。
    我拿過甲醛對學文說:“我教你一個辦法,自己的皮膚不用受傷,她也能均勻的塗抹上甲醛。”
    學文一聽,立刻就如看著救星一樣的看著我。
    其實辦法也很簡單,隻要拿到紗布就可以了,學文一聽要紗布,就急急忙忙的朝著門外跑去。
    我盯著穀一一的屍體,找了一雙木筷子把裏麵的蛆蟲全部都夾了出來,它們白胖胖的蠕動著,帶著恐怖的粘液很是惡心。
    我有些想不明白,穀一一她怎麽無端端的就突然間被抽走了最後一絲魂呢?
    不等我想明白,學文的紗布就已經倒了,他問我該怎麽辦,我讓他將穀一一從頭到尾如木乃伊一般的捆起來。
    他有些怔怔的看著我,雖然不明白我為什麽要他這麽做,但是還是按照我說的去做了。
    全部捆好了之後,我又將甲醛小心翼翼的灑在那些紗布上,紗布的吸水性非常好,吸飽了甲醛又緊緊的貼在穀一一的屍身上。
    這可比學文剛剛的做法快了許多,全部弄好隻花了不到一個小時。
    學文看著穀一一,又抬起頭看向了我,跟我說謝謝。
    “學文這也隻是暫時的,你?”我欲言又止。
    學文的臉色很慘白,異常的冰冷,對我說了一句他想跟穀一一當獨呆一會兒,我識趣的退出了房間。
    恰好看到郭安進來叫我們出去吃飯,我想學文那個樣子,應該是吃不下了,一會兒再給他送進來就是了。
    至於王村醫,我也得給他送飯,到時候兩個人的一起送就是了。
    郭安走在我的身邊,我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走路的速度在放慢。
    “秦風,王村醫跟村長他們說,你,你,你在後院養了一個女鬼。”他說著話,腳步已經徹底的停下來了。
    他似乎是在等待我的回答,郭安雖然是值得信賴的人,但是關於姐姐的事,我並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
    所以,我淡淡的笑了笑,說王村醫是被嚇壞了,胡說八道的。
    郭安聽了我的解釋,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說他相信我和我的父親絕對不會養鬼害人。
    我微微垂下臉,露出了一絲苦笑。
    客廳裏,瑞穗秋豔並排坐著,沒有看到寶柱的影子,他估計是已經生氣的回去了,秋豔的眼睛紅腫無比,應該是哭過。
    我衝她們笑了笑便坐在了瑞穗的正對麵,她的氣色已經沒有之前那般難看了,見我坐下就朝著我的碗裏夾菜,還當我是個孩子。
    “轟隆隆!”
    天空中傳來了一聲悶雷,我撇了一眼陰沉沉的天,嘀咕著估計又要下雨了,郭安也眉頭緊縮。
    說今天村長的走的時候,他還聽到村長說,外麵坍塌的路麵好像是在搶修了,村裏的座機電話已經可以打的出去。
    如果這個時候,再來一場暴雨,估計那搶修路麵的時間就又要往後挪了。
    郭安看著那淅淅瀝瀝開始落下來的雨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跟我說過,想要等路修好了就帶著瑞穗走。
    希望瑞穗可以徹底的忘記這裏,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我雖然舍不得瑞穗,但是卻十分的支持郭安,瑞穗苦了這麽多年,我真心的希望瑞穗可以過上好日子。
    跟著郭安,她必定是會有不同的境遇,隻不過在這之前,栓子哥要先點頭跟瑞穗離婚,這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秋豔聽到我們說的話,便將麵前的飯一推,索然無味。
    她的母親回娘家送年貨去了,還不知道她父親的死訊,秋豔都不知道路通了之後怎麽跟自己的母親說這件事。
    瑞穗見秋豔什麽都不吃,便起身到了廚房,親自給秋豔弄了一碗蛋花湯,放在了秋豔的麵前。
    “你不吃,肚子裏的那個也會跟著你一起餓肚子的,為了孩子多少吃一點吧。”她溫柔的勸說著秋豔。
    秋豔一愣,看向了我。
    “我可什麽都沒有說。”我連忙解釋,剛剛瑞穗那麽說,我還以為是秋豔跟瑞穗說的呢。
    瑞穗苦笑:“我也是懷過孩子的,怎麽會看不出呢?你害喜挺厲害的,又一個勁的吃梅子,我就猜到了。”
    秋豔微微低著頭,原本她這孩子可以名正言順的出生在結婚以後的,可是現在寶柱跟她是鬧翻了。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過,她這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要是被那些嬸子看到了又要招人話柄了。
    我們村可不比外麵,市裏的人開放的很,對於這些覺得稀鬆平常,可在我們村裏應該就是爆炸性的新聞了。
    我看著秋豔一臉落寞的神色,安撫道:“秋豔,你就在我這好好養著身子,寶柱那,我會去幫你好好的教訓他一下的。”
    我安撫著對秋豔說道,秋豔一邊低頭喝著蛋花湯,一邊還違心的說她已經對寶柱死心了。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飯菜,我隻是胡亂的吃了半碗,因為心中還惦記著內院的姐姐,還有學文他們,就放下碗筷去給他們送飯。
    王村醫也是奇了怪了,雖然胳膊上,腿上都是屍斑,但是胃口卻是出奇的好。
    今天午飯本來吃的就有些晚,加上我和瑞穗他們吃飯說話耽誤了一些時間,送來的時候王村醫已經是饑腸轆轆。
    他狼吞虎咽的吃著飯,看著他的吃相,我還真擔心他會被噎死,所以遞給了他一杯水,他擺了擺手根本就顧不上喝水,將最後的幾口飯扒拉的幹幹淨淨之後,這才接過了我手中的茶水,一口氣幹了。
    “看你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我說著就要出去,還要給學文送去。
    王村醫叫住了我,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對我說:“秦風啊,那個什麽,我看你這娃也不錯,你啊就別養那女鬼了,禍害村裏的人,到時候也會遭報應的。”
    我蹙眉,沒有跟他解釋。
    他見我不吭聲,又繼續說,昨天我喂養的那個女鬼就是咬他的那一隻,所以我現在照顧他其實也是天經地義的。
    “什麽?”我的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個結,很不相信的盯著王村醫。
    他見我這麽看著他,立刻仰著腦袋,露出了少有的嚴肅表情,說他確實是被內院的那個女鬼襲擊了。
    那一天淩晨,他聽到自己的診所底下有動靜,還以為是有人闖進來偷東西什麽的,於是拎著棍子就下樓了。
    結果看到的是一個長發拖地的女人,她一看到王村醫就衝著他撲了過去。
    我聽了便不由得搖頭,如果攻擊他的真的是姐姐的話,就王村醫這細胳膊細腿的,加上已經不是壯年了,我估摸著姐姐一按住他之後就能立刻咬斷他的脖子,就跟咬斷那雞脖子一樣簡單。
    “你別不信啊,我說的是真的,我那個時候一路狂奔到二樓,把門死死的關上,最後退到了陽台上,她把門踢爛進來,我嚇的縮到了牆角用腳一個勁的踢她。她就咬住了我的腳,可不知道為什麽,雞叫了,她就突然鬆開嘴跑了。”說起這個過程的時候王村醫的表情有些扭曲。
    他好像哪怕是現在說起自己的遭遇,還是有些驚恐。
    雞叫?我琢磨著。
    他以為我不相信他說的話,就說讓我去他診所的二樓看看,那個木門被摔爛了,那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到的。
    我點了點頭,讓他好好的休息,說自己會抽空過去看看,他這才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我去之前還不斷的叮囑我,看好女鬼別讓她再跑出去。
    出了王村醫的屋子,我朝著內院看了一眼,心中不安的情緒陡然上升了。
    把學文的飯菜端給他之後,又將後院的最後一隻雞抓了起來,朝著內院走去。
    內院裏非常的安靜,我一邊叫著姐姐,一邊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木門前麵。
    原本我離開的時候給這木屋上了鎖,可是現在鎖卻靜靜的躺在了地上,應該是村長他們給撬開的。
    我推開門,房間裏非常的暗,但是我依舊是一眼就看到了立在珠簾背後的姐姐。
    現在她聽到我的召喚,也會出來“迎”我了。
    “姐姐,你餓了吧?我給你送吃的來了。”我說著快步朝著她走去,她撇了一眼我手中的雞,原本還有些興奮的情緒一下子就變得落寞了下來。
    自顧自的弓著身體坐在了床邊上,看起來很不高興的樣子。
    “姐,之前我們不是說好了麽?以後你就吃這個,我們慢慢的改變,等你不吃人肉了,我就帶你出去,再也不關著你了。”我說著將咯咯咯叫的雞遞到了姐姐的麵前。
    姐姐頭都不抬一下,直接將我手中的雞打落。
    “咯咯咯,咯咯咯!”
    雞的翅膀被姐姐這麽一拍,居然斷了,在地上撲騰著,看起來十分的痛苦。
    我蹲在了姐姐的麵前,抬起手正要撫摸著她的額頭安撫她的情緒,卻不經意的發現,她的嘴角,居然還掛著血跡?
    而且,那血跡還沒有幹,她應該是剛剛喝過血才對。
    我的腦子裏又想起了王村醫說的話,心中不禁一陣陣的後怕,姐姐如果真的會出去捕獵的話,那這村裏的人豈不是都會有危險麽?
    “姐,你剛剛吃了什麽嗎?”我看著姐姐,她應該是能聽的懂我說的話的,可是現在卻一副完全聽不懂的樣子,目光一直在躲避我。
    我抓起她的手,她的指甲縫隙裏還有肉絲,這肉絲看起來卻是不新鮮的肉。
    “你把吃的藏在什麽地方了?”我盯著姐姐看著。
    姐姐依舊不看我,身體微微的縮成了一團,我站起身走到桌邊扭動了燭台門“哢嚓”一聲就打開了。
    不用靠過去,我就已經聞到了一股子屍體的臭味。
    姐姐抬起她那大大的眼眸,看了我一眼,見我皺著眉頭,又立刻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我一眼。
    我大踏步的朝著密室的門走去,推開門,借著昏暗的管線,我看到了地上那個被啃得就隻剩下半張臉的小翠花。
    王村醫原本把小翠花的屍體藏在了櫃子裏,後來突然不見了,原來是被姐姐拿走了。
    我很是慶幸,好在她不是殺了一個人。
    隻是,小翠花已經死去好多天了,可為什麽姐姐嘴邊的血卻是鮮豔的紅色?這並不合乎情理。
    想到這我便走進了密室裏,仔細的尋找了一遍之後,我發現,這裏麵除了小翠花的腐屍,便再無其它。
    難道姐姐把新鮮的“食物”藏在別的地方了?我心生好奇,又退出了密室,卻發現姐姐正咬著自己的胳膊。
    “姐,你幹什麽啊?”她的舉動嚇了我一大跳。
    我廢了老大的勁才把她的手從她那尖利的牙齒中拽了出來,她舔著嘴角的血,臉上露出了意猶未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