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唱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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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唱戲的女人
我的喉嚨一陣陣的發酸,眼球也幹澀的難受,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但是,我又似乎好像明白了父親每次看到我時,恨毒了我的眼神,他是真的愛姐姐,愛母親,因為我的出生害了他最愛的兩個人,所以他沒有辦法對我好。
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隻要看到我他就覺得揪心難受。
我就好像是紮在他心口上的針,每時每刻都在提醒他,那血淋淋的一幕幕。
“相思起,當年事,好不悲涼……”
就在這個時候,我一直認為不會說話的姐姐,居然開口唱戲了?我怔怔的的盯著姐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這聲音,就是我小時候就聽到的歌聲?
“你?”我驚詫的看著姐姐。
她卻突然執著蘭花指,搖曳身姿在福伯和我們的麵前唱起了戲來?
“丫頭乖,爹不哭了,該哭的人,不應該是我們,而是他們。”福伯抹去了臉上的淚水,目光冰冷的盯著我。
“福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姐姐怎麽會唱戲?這?”我看著姐姐,發現她咿咿呀呀唱戲的時候,那表情倒是像一個正常人了。
福伯凝望著姐姐,卻揚起了嘴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嗬嗬嗬,嗬嗬嗬。”
他笑的很是得意,渾身都跟著顫抖著。
“秦風,我們,我們快溜吧,這福伯估計已經瘋了。還有,那,那,那女人不正常啊!”寶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扯著我的一角,他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著。
因為姐姐的唱戲聲已經戛然而止了,正用盯著獵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寶柱,讓寶柱有種說不出的危機意識。
“你才瘋了。”福伯的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冰冷的臉。
不過眼中隱藏的得意卻掩蓋不住,慈愛的看著姐姐:“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外婆年輕的時候是戲院的角兒麽?你的母親也唱的極好,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出生死恨。”
說到母親,福伯的目光又立刻黯淡了下去,臉上滿是落寞悲痛的神色。
“我從未見過母親,也沒有見過外婆,所以?”我看著姐姐,想著姐姐跟母親一定是極為相似的吧?
如果是這樣,那麽,像她這麽一個清麗出眾的女子確實是容易讓人傾慕。
“你當然沒有見過了,他(她)們怎麽敢讓你見到?”福伯露出了意思冷笑,隨之表情就變得猙獰恐怖了起來。
他告訴我,我的母親死後,為了封住母親的怨靈,不讓母親的怨魂回來糾纏,所以奶奶讓蠱婆摳下了母親的眼睛,又刺破了她的耳膜,捆住了她的四肢,連夜火化。
福伯憤恨的說完之後,卻又仰起頭瘋狂的笑了起來。
“不過,那個死老太婆應該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人挖了眼睛吧?”福伯原本渾濁黯淡的眸子裏此刻居然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難道,難道是你?”後半句話,我說不出口,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奶奶是被女鬼摳了眼睛,沒有想到居然是?
“我在她的飯菜裏下了一些啞藥,讓瑞穗給她送過去,她吃了之後,當晚我就動手了。”福伯勾起嘴角得意的笑著說:“她無法喊叫求救,我是活生生的剜下她的眼珠子的,她疼的拚命蹬腿,又拚了命的抓我的胳膊,不過人老人,終究沒有沒有什麽用的。”
福伯說的很生動,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看到奶奶屍體的那一幕幕,那黑黑的血窟窿,和奶奶痛苦扭曲的麵孔,至今還覺得曆曆在目。
“別這麽看著我,一切都是因果報應,秦風你的報應很快就會來了,觀天象,再過三日,便是血月,你的命也該還給別人了。”福伯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
還給別人?我在心中默默的重複著,我的命是父親和蠱婆給我續的,他(她)們盜走了沈流雲的所有的運勢,將我救活了?
我死死的咬著嘴唇,我不怕死,隻是我很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在夢中沈流雲失蹤的那一天,是我拉著沈流雲的手,似乎是要帶她去某一個地方?
“他真的瘋了,我們快走吧。”林隊長將身上落的一根姐姐的長發捏著丟到了地上,心緒不寧的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然後認真的盯著眼前的福伯:“福伯,以前的種種我們秦家欠你的,那你對我怎麽樣我都無所謂,但是寶柱和林隊長是無辜的,請你務必要讓他們出去。”
“哼,你跟你父親一樣,表麵上似乎很信任我,但是對我充滿了猜忌。”他說著看著寶柱:“你要信,就走剛剛我說的那一條,若是不信,那就當我什麽都沒有說。”
說完,福伯拉起姐姐的手,就朝著黑暗處走去。
姐姐一邊走,還一邊唱著戲曲兒,那戲曲在悠長的洞穴裏不斷的回蕩著,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精疲力盡了。
如果真的血月之夜再到,那麽,我願意,願意把之前在沈流雲那借來的運全部都還給她。
“秦風,還愣著做什麽?我們快走啊。”寶柱和林隊長架著我,幾乎是將我拖著一路前行。
“你們走吧,別管我。”我有些木然的推開了寶柱和林隊長的手,按照福伯說的,三日之後,我就會把命還回去,那麽我寧可留在這裏。
至少不用死在瑞穗的麵前,不用讓瑞穗難過,而且,之前遇到的那塊冰,我總覺得不是幻覺,裏麵真的躺著沈流雲。
我必須把一切弄清楚,寶柱一聽,急的直跺腳。
“你發什麽瘋啊?你留下來就是送死的,你不是說要照顧瑞穗姐嗎?”寶柱有些抓狂的勸說著。
林隊長也急了:“特麽的,你不跟老子上去,老子怎麽跟妹子交代?妹子肯定更恨死我了,還以為是我們撇下你不管呢。”
說完,林隊長和寶柱繼續不管不顧的拽著我朝前走。
我心中已經做好了打算,不過,如果不親眼看著他們安全的出洞口,我也不能心安,於是這一路就當是我送寶柱和林隊長,說不定這是我和他們最後待的一小段時間。
“寶柱,回去之後,不要把洞裏的事情告訴瑞穗,知道嗎?”我低著頭悠悠的說。
“我知道,福伯那樣子,比死了還恐怖。”寶柱的聲音還帶著顫:“而且,瑞穗跟你奶奶的關係那麽好,她肯定也不想知道,是福伯殺死你奶奶的。”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把刀在我的心上又劃拉了一刀。
一直以為福伯和我們是一家人,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能狠的下心殺了奶奶?我和瑞穗都是奶奶一手拉拔大的。
雖然我是奶奶的親孫子,但是奶奶卻偏偏疼愛瑞穗,她是不是也一直在用某一種方式贖罪呢?
想到這,我的心就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秦風,快看,那是什麽?”
走了半個多小時,寶柱突然激動的叫了起來。
我抬起眸子一看,這條路再眼熟不過了,前方的地上還有林隊長解開的繩子。
“找到了,找到了!”林隊長興奮的大叫了起來,然後抓起繩子,就興奮的朝前跑,福伯沒有騙我們,這裏是出路。
寶柱激動的情緒已經將之前的緊張和不安全部都驅散開了,我本想轉身離開,但是林隊長又回過頭來衝我揮手,示意我快一些。
我想如果這個時候我轉頭跑進岔路裏,或許他們也會跟著我一起再陷入危險,於是隻好跟著他們一起朝著枯井邊走去。
林隊長麻溜的扒開那一堆草,激動的拽著繩子對著上麵的人喊道:“快,快,拉我們上去。”
之前,他在洞口留了四個警員,這一趟總算不是全軍覆沒。
結果這叫喊之後,上麵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回應。
林隊長微微一愣,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在洞裏待了這麽久,就連五大三粗的他也變得敏感了起來。
“人呢?快拉我們上去?”林隊長又試探性的大吼了一聲。
結果,還是寂靜,之外就沒有任何的回應,我抬起頭望著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喂?喂?快拉我們上去啊?別睡了!”寶柱的想法很單純以為上麵守著井水的人或許是在休息睡覺,所以沒有聽到,於是也跟著林隊長學,扯著嗓子對著井上的人喊叫。
上麵卻依舊沒有半點的動靜,隻是一陣陣的陰風不斷的灌入了井裏。
“呼呼呼,呼呼呼。”
風從我的臉頰拂過,帶著一股子難以掩蓋的血腥味,讓我一聞就覺得無比的反胃。
“啊!那,那是什麽?”林隊長突然指著井牆邊上的血跡,將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血跡是從井上麵流下來的,而且血跡已經幹了,我想上麵的人應該在我們入枯井後不久就死了。
“秦風,外麵,外麵,不會,不會出什麽事了吧?”林隊長看著我緊張的問道。
我的心也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怪物在洞裏,為什麽外麵的人會死?難道說,那兩隻怪物還能出洞不成?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村裏的人就全部都有危險了。
我蹙眉的對林隊長說:“這枯井就這麽一點高度,石壁又凹凸不平的,我想我和寶柱爬的上去,我們上去了之後再把你一起拉上去。”
依照他這腦滿腸肥的樣子,我估摸著是絕對不可能自己爬上去的。
他害怕的看了看身後的洞口,拚命的搖晃著腦袋:“不行,那不是讓我一個人在這個枯井裏等著嗎?你們上去一個,另一個留這陪我。”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寶柱,本想讓寶柱先上去的,可是仔細的想了想,也不知道上麵的情況如何,所以還是自己先抓著石塊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我離上麵越近,就覺得血腥的味道越濃重,最後終於可以探出頭,看看井外的情況了,露出了半個腦袋,雙手緊緊的抓著枯井的邊緣。
“嘎嘎嘎,嘎嘎嘎。”
一群群的烏鴉,就停在離我不到一米的距離,它們正津津有味的啄著眼前那一具具屍體,搖頭晃腦的樣子似乎十分的享受。
一隻烏鴉那狡猾的眸子於我的目光撞上了,於是它撲騰著翅膀朝著我撲騰了過來,我趕忙一挺身出枯井,用手擋住了那烏鴉要啄我的尖嘴。
“嘎嘎嘎,嘎嘎嘎。”
它的喉嚨裏發出了刺耳的聲音,我用力的將它的脖子一拍,它撲騰著翅膀往身後飛了好一些,可那狡猾的目光卻沒有在我的身上挪開。
正當我以為,它又要再一次朝著我撲過來的時候,它突然發出了一聲讓人心驚膽顫的長鳴,然後仰起頭朝著晦暗的天空飛去。
我低下頭讓林隊長將繩子拋山來,然後把繩子的一頭綁在一棵樹上,自己再用力的將繩子往上拽,林隊長就好像是身體僵硬了一樣,自己一下都動不了。
“哎呀,你該減肥了。”我的手被粗繩都磨破了皮,好不容易才把林隊長從枯井裏給拉了上來。
他還氣喘籲籲的,一上來就立刻躺在了地上裝屍體,寶柱已經在我拽林隊長的時候,就已經靈活的爬上來了。
“怎麽這麽多的烏鴉啊?”寶柱蹙眉,看著這些烏鴉。
烏鴉向來都是不吉利的,在我們村裏還有一種說法,管烏鴉叫送葬鳥,一般送屍體上山的時候它總是在棺槨上方盤旋。
陰氣極重,林隊長喘著粗氣,爬了起來,看了一眼那些烏鴉居然在吃他手下的屍體頓時是急了,立刻就衝上去用腳踹著烏鴉。
“不要,不要動碰他們。”我說著將林隊長拽到了我的身邊。
林隊長指著那些已經被啄的麵目全非的屍體,提高了音調喊道:“特麽的這些畜生,全屍都不給留一個啊?老子開槍打死一隻少一隻。”
他說著掏出腰間的手槍朝著一隻烏鴉射了過去,“嘭”的一聲響,讓原本寂靜的夜起了漣漪。
烏鴉群被驚的飛了起來,那些烏鴉全部都撲騰著翅膀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林隊長俯衝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