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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幕後主謀
    “不可能，你說謊。”
    我緊咬著後槽牙，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身體也顫抖個不停。
    一直以來，沈流雲都在保護我，而沈家的那群人要的無非是我的血瞳，沈流雲跟他們怎麽可能會是一夥的？
    這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我不會懷疑沈流雲，所以，我隻能懷疑我眼前的佘彪。
    “你和青眼狐狸是一夥兒，別再演戲了。”我暴怒的指著佘彪。
    “早就知道你不能接受，可沒有想到你如此的自欺欺人，是不是沈流雲，我想隻要現在進了沈家，你就能一清二楚！”佘彪指向了那陳舊陰森的沈家大門。
    “嘎嘎嘎，嘎嘎嘎。”
    一群烏鴉呼啦啦的朝著沈家老宅的上空飛去，佘彪掏出了槍，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朝著沈家的大門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麽？”我凝視著佘彪，他不會以為憑著他手上的配槍就能震懾住沈家的人吧？
    佘彪沒有停住腳步，學文也跟了上去。
    正當他們準備拍門的時候，門“嘭”的一聲打開了，就好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沉重的木門為我們開啟。
    學文和佘彪十分警惕的立在木門的前麵，誰也沒有朝前再走一步。
    “有問題，你們過來。”我衝著學文和佘彪喊道。
    佘彪抬起了手中的槍，黑暗中，一個白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衝了出來，緊接著就聽到了佘彪的一聲慘叫。
    “啊啊啊！”佘彪的身體離開了地麵，我仔細一看，他的身上被一大撮的頭發捆綁著動彈不得。
    “嘭”的一聲，佘彪開槍了。
    “不要，不要開槍！”學文的聲音隨之響起：“一一，不要，不要傷害佘警官！”
    “噗咚”一聲佘彪被摔在了地上，一個白色的身影迅速的朝著他們靠了過來，我快步跑上前去，擋在了學文的麵前。
    眼前這個帶著口罩的女人，就是剛剛給郭安開門的人。
    靠近了之後，我一看她眼部周圍的皮膚，立刻就認出她是穀一一沒錯。
    “一一，不要再害人了，收手吧。”學文的語氣近乎懇求。
    “不行，我如果收手了，我的皮怎麽辦？主子答應我了，隻要我辦好份內的事，就會讓我恢複成以前的樣子。”從她的聲音中我能聽出她對恢複容貌的渴望。
    “一一，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愛你，我不在乎。”學文走到穀一一的麵前，輕輕的捧起她的臉頰。
    穀一一扭過頭避開了：“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沒有辦法用這副皮囊，不想不人不鬼的活著。”
    “別勸了，她不可能回頭了。”倒在地上的佘彪扶著門框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手中的槍已經對準的穀一一。
    “佘警官，一一隻是被利用的，她是無辜的。”學文擋在穀一一的麵前。
    “嘭”的一聲，槍聲再次劃破寂靜，我震驚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學文。
    學文嚇的雙目緊閉，但是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傷口，倒是拿著槍的佘彪應聲倒地。
    “佘彪？”我看到佘彪的胳膊上一個圓色的血點子迅速的暈染開來。
    “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從前院傳來，我扶著佘彪站起身來，寧凡的臉已經越來越清晰了，黑暗中他的笑就像是一個惡魔，而他手中的槍還在冒煙。
    “你？”我順勢撿起佘彪掉在地上的槍，指向了寧凡。
    寧凡揚起嘴角，淡定的衝著我笑了笑：“有本事，你就對著我開槍，我死了不要緊，怕你們全部都要陪葬！”
    他說完囂張的仰著頭嗬嗬嗬的笑了起來，我的胸膛就好像有一團火在迅速的蔓延開。
    “我要見穀一一口中所謂的主子，我要跟他談一談！”我強忍著內心的怒火，極力的讓自己平靜一些。
    寧凡的麵色一沉：“你沒有資格。”
    他說著收起了手中的槍，扭頭就準備走，而現在的局麵已經不是我所能控製的了，佘彪中彈，村裏的人又全部陷入昏迷，我不能一天天的等下去，必須要盡快改變這樣的局麵。
    “寶柱，你扶著佘彪。”我將佘彪朝著寶柱的懷裏一送，就快步朝著寧凡追了過去。
    寧凡明顯已經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轉過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我。
    “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開槍了。”他說著舉起了槍，而我也毫不退讓，幾乎是同時把槍口指向了他。
    一場無形的火，眼看著一觸即發。
    “啪！”的一聲，我的脖後傳來了一聲響，緊接著就覺得渾身一酸，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都癱軟無力，就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穀一一緩緩的走向了寧凡，我聽到學文在拚命的喊著穀一一的名字，而穀一一就如佘彪所說的，她已經回不了頭了，試問，誰願意頂著一張豬皮過一輩子呢？
    “一一，你傷了我的朋友，就算你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我也不會再愛你了。”朦朧中，我聽到學文撕心裂肺的衝著穀一一叫喊著。
    我不知道，為什麽學文會突然如此的失控，抬起眸子，才發現穀一一已經蹲在了我的麵前，手中不知道何時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幹什麽？”寧凡嗬斥道。
    “你們都想要他的眼睛，我隻是想要看看，到底有多麽的與眾不同。”穀一一抬起手，將我左眼上的紗布用力的扯了下來。
    隨之就聽到了她驚叫了一聲：“啊啊啊！”
    她的身體往後一挪，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一隻手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是看到了無比恐怖的東西。
    寧凡不慌不忙的朝著我走了過來，冷笑著，準備奚落穀一一一番，結果當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被斂去了。
    “這？”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的左眼，抬起手似乎想要觸碰它，蹙眉閉上了眼。
    卻聽到了寧凡淒厲的驚叫，再次睜開眼眸的時候，發現寧凡的手背上居然有三道血跡，傷口中的白骨都露了出來。
    “嘎嘎嘎！”一隻烏鴉已經從我們的麵前略過。
    “啊？”寧凡低聲叫著，抬起頭不知道看到了誰，居然立刻如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下頭去。
    “主人！”原本癱坐在地上的穀一一立碼挺起身，端端正正的跪著。
    我的脖子發酸，但是仍舊努力的仰起頭，看向他（她）們方才所望向的地方。
    結果，讓我看到了無比驚人的一幕。
    一個身著大紅色鬥篷的女孩，站在沈宅的屋頂之上，一群大群的烏鴉在她的身邊盤旋不散。
    而她的身後，是一輪已經慢慢變成血色的月亮，照的四周一片的昏黃。
    怎麽會是她？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腦海中都是之前沈流雲跟我說過的話，她讓我別回來，別找她，別再靠近血河村。
    可她怎麽可能會是在幕後操控一切的人？我覺得自己的眼眶發酸，渾身都在顫抖。
    “沈流雲？你這個妖女！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搗鬼？”學文激動的叫喊著。
    沈流雲的紅色鬥篷在寒風中搖曳，月光下，她沒有絲毫的血色，臉上的神情陌生的讓我不敢肯定那就是她。
    “學文！”穀一一望向學文，正要阻止，就見一大群的烏鴉朝著學文俯衝了過去，學文淒厲的叫喊聲隨之響起。
    “走開，走開。”
    他淒厲的叫著，穀一一飛快的朝著學文衝了過去，結果也被那群烏鴉圍攻。
    “啊啊啊，主人，主人。”
    穀一一叫喊著，寧凡的手微微顫抖，不敢抬起頭看沈流雲。
    而沈流雲已經縱身從屋頂上飛躍而下，我依舊忍不住望向她，她很少穿這樣明豔的顏色，將她映照的白皙美豔。
    隻是那張精致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沈流雲，快讓它們住手！”我用力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咬出血來，那麻痹的感覺才褪去大半。
    沈流雲的眸子就好像是一顆玻璃珠一般，輕輕的轉動了一下之後微微一揚手。
    我以為她是要示意那些烏鴉停止攻擊學文和穀一一，誰知道，她的一巴掌穩穩的落在了寧凡的臉頰上。
    “啪”的一聲，寧凡緊咬著牙，低著頭，我發現他的臉頰上先是一片的通紅，然後顏色越來越深，緊接著居然腐爛開來。
    寧凡似乎早就已經知道臉上會有這樣的變化，拳頭緊握，卻始終沒有哼一聲。
    我親眼看著他臉上的肉屑一小塊一小塊掉在地上，他疼的直掉眼淚，嘴唇卻死咬著。不敢叫喚。
    “該死！”沈流雲輕啟朱唇，冷冷的說道。
    音量不大，卻嚇的寧凡立刻一頭磕在了地上。
    “我，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請主人再給一次機會！”他一邊說，一邊嘭嘭嘭的磕頭，額頭上已經磕破。
    “流雲，算了吧。”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不用抬起去看，我就知道是沈流雲的叔公：“寧凡，你退下！”
    “是，是！”寧凡一邊說，一邊還悄悄的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注視著沈流雲，想要知道沈流雲的反應。
    見沈流雲沒有發怒，這才弓著身體就好像是逃命一般的踱步退了下去。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你何必大動幹戈？”那蒼老單薄的身影朝著沈流雲靠了過來。
    沈流雲臉上冰冷的神色才稍稍轉好了些許：“隻有我能殺他！”
    “流雲！”他朝著沈流雲靠近了一步，又微微的咳嗽了起來。
    “爸？”沈流雲抬起手，扶住了那顫顫巍巍的身體。
    我頓時瞪大了眼睛，剛剛沈流雲叫他什麽？爸？怎麽可能？他不是沈流雲的叔公嗎？而且，我是見過沈流雲的父親的，她的父親叫沈麟，身體雖然不好，但是也不至於蒼老成這個樣子啊？
    “哼，你一定很驚訝吧，秦風。”他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後，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我。
    “你到底是誰？”我盯著他的那張臉，再努力的回憶著沈流雲的父親沈麟的樣子。
    雖然記憶中那個男人的模樣已經模糊不清了，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啊？
    “咳咳咳，咳咳咳。”他微微佝僂著身體咳嗽了起來：“我是流雲的父親，沈麟，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可是你？”親耳聽到他承認，我的心頭猛然的收緊了一下。
    他那布滿了皺紋的臉上顫抖了一下：“現在我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和你的父親所賜？你們在背後做了什麽？現在居然還有臉來問我？”
    沈麟說著又繼續咳嗽了起來，比起白天，他現在看起來十分的虛弱。
    “長生，你扶我爹回去！”沈流雲衝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立在一旁的長生說道。
    長生還是今天中午那副空洞木納的樣子，如機器一般過來扶著沈麟立刻朝著大廳走去。
    “沈流雲，快讓它們停下來。”我看著學文和穀一一已經快不行了。
    沈流雲靜靜的看著我：“你還管的了別人嗎？”
    “沈流雲，我知道，我的命是拿你的運續的，我任由你處置，但是，我懇求你不要傷害其她人。”我說著就掙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原本想要靠近沈流雲，但是她身上的煞氣太重，我隻要靠近，就有一種側骨的冷冽襲來。
    “沈流雲，我很想知道，九歲那年，你失蹤了究竟是去了哪裏？是不是我帶你走的？”我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肩膀，要緊牙關挺著，立在沈流雲的麵前。
    她的眼中終於驚起了一絲絲的漣漪，但是始終沒有告訴我，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走吧。”
    然後紅豔的鬥篷從我的麵前拂過，我就覺得自己眼前的東西變得模糊不清，膝蓋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鬆軟的床上。
    “你醒啦？”尖細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我的耳邊響起的。
    我側臉朝著那聲源處看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陰媒那張濃妝豔抹的臉，以前我不明白為什麽她要塗抹這麽厚的妝，現在我懂了，是為了掩蓋她陽剛的男人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