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花:碾碎花蕊,鏖戰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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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梨見謝辭晏回房,極有眼色地帶著其餘侍女仆從退下,隻留新婚夫婦二人在明珠樓內。
    蕭寶凝手有些抖,得虧腦子還算好用,便故作鎮定地拿起香膏來。
    本是塗身子的香膏,被她一指撚了些許,塗在左右手腕上。
    謝辭晏一聲不吭,替她細細擦拭著頭發。
    蕭寶凝的頭發柔軟而細,頭皮又極其敏感,旁人稍一碰她便能感知。
    如今被謝辭晏不重不輕地擦著,卻有些痛了。
    被他搓下幾根頭發後,她終於不忍了,淚眼汪汪地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謝辭晏道:“已經擦幹了。”
    擦幹了…那怎麽辦。
    往日的蕭寶凝天不怕地不怕,從小便敢欺負太子,爬上皇位。長大後更是打遍獨山無敵手,如今則將元京諸臣玩弄鼓掌之中。
    然而就在她的大婚之夜,蕭寶凝坐了半天都未敢動彈。
    怎麽辦…接下來怎麽辦…
    蕭寶凝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平時挺有主見,結果此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進行下一步。
    她不是沒看過那些冊子,可看是一碼事,做又是一碼事。
    何況她與謝辭晏又算不上熟悉。
    身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蕭寶凝向後看去,見謝辭晏剛褪下玄黑外袍。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晚要被砍一刀。
    嫁都嫁了,此刻再端著對誰都沒有好處。
    謝辭晏剛褪下外衣,眼前便伸出一雙細膩的手,將他的衣服接了過去。
    若不仔細觀察,便看不到那雙手有些微顫。
    謝辭晏看著她,麵色如玉,眼神高潔,一副對她毫無欲望的樣子道:“我去沐浴,夫人可以先休息。”
    蕭寶凝攥著他的衣服點點頭:“…好。”心底舒了口氣。不過那聲“夫君”恥於唇齒間,未敢喚出口。
    謝辭晏出去後,蕭寶凝將他衣服掛好。手腳並用爬進了被窩。
    鮮豔的錦幔外,是一對燃得正盛的龍鳳紅燭。蕭寶凝僵硬地縮在床榻最裏側,盯著血紅錦帳,心裏一下接著一下,怦怦直跳。
    房間暖熱,蕭寶凝再緊張,也漸漸放鬆下來。加上昨晚沒睡好,白日又被折騰一番,漸漸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寶凝被一個清清涼涼略帶酒氣的氣息環住。
    她想起自己已經嫁給謝辭晏,倏然從睡夢中轉醒。
    她渾身變得僵硬無比,就這樣被他在身後摟住了腰。
    謝辭晏的氣息噴在她耳根,寒潭摻了些酒,渾濁而又清冽:“睡吧,寶凝。”
    這讓她如何睡得著?
    這讓他如何睡得著?
    蕭寶凝覺得,她好像進入了傳說中的戰場,兩方主將皆是按兵不動。
    己方主將能感知敵方主將的心髒也哐哐直跳。
    蕭寶凝率先出擊:“你離我太近,我太熱了,睡不著。”
    好一招“無中生有”,明明謝辭晏周身清冷,她硬要說自己太熱。
    謝辭晏輕笑了聲,指腹隔著她的羅衫輕輕摩挲。
    蕭寶凝盡力平複心情,仍是微微顫抖。
    “睡不著就不睡,倒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蕭寶凝在他身下掙紮,而看似清瘦的謝辭晏並不清瘦,反而孔武有力。
    博弈之間,彼此黑發糾結在一起,衣衫也褪了一半。
    想起她與宇文晗在夏府門旁陰暗小巷中的年少情動,與魏甯在上元節焰火下的深情款款,而今日在他身下卻是拚命掙紮。
    從未輸過的謝辭晏如何忍得?
    他眼睛布滿漆黑濃墨,盯著她心口處的那顆朱砂痣,張嘴咬了上去。
    蕭寶凝眼看著他壓下來,避無可避,仰頭驚呼:“痛!”
    謝辭晏的唇離開了她,嘲諷道:“郡主真是嬌弱,臣隻輕輕咬了一下,牙印都沒有留。”不喚夫人,也不喚寶凝,是冰冰冷冷的郡主。
    蕭寶凝此人識時務,能屈能伸,淚眼汪汪地摟住他的脖子。
    沒人能拒絕得了她蕭寶凝。
    謝辭晏見她主動,有一瞬間的迷茫。正要提防出什麽幺蛾子時,她卻紅著臉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夫君憐惜。”
    錦屏春暖,雙眼對視,滿目生春。
    梆子敲過五更,謝辭晏仍是未眠,他替蕭寶凝收拾好了,自己在她身側躺下。
    她已沉沉睡去,臉上仍掛著淚痕。
    謝辭晏伸出手,將蕭寶凝擁進懷中。
    不管她的心在哪裏,人總歸是從頭到腳完完全全已經屬於他了。
    翌日,蕭寶凝午時方醒。
    她睜開眼睛,見床頂寬闊精致,與素日所見不同,猛然想起自己已經嫁做人婦。
    她將要坐起來,身形一動,酸痛襲來,令她癱回了床上。
    幸而因著郡主身份高貴,她不必去拜會謝書寧。否則就這個樣子,能不能走路也難說。
    阿梨早就候在寢居之外,聽室內有聲響,便一人獨自進來。
    蕭寶凝看到她,連忙招手示意她上前。
    “我要沐浴,就你一人貼身伺候,莫要讓她們進來。”她裹著錦被臉紅吩咐道。
    阿梨道了聲是,便屏退其餘侍從,隻一人服侍蕭寶凝。
    她扶著蕭寶凝起身,見郡主身上多處紅紫痕跡。行走間更是雙股微顫,看上去極為難受。
    阿梨心下驚駭,低聲道:“謝二公子看上去溫和,下手竟這樣狠。”
    蕭寶凝想起昨夜就來氣。
    “嘶…”坐進浴池中,蕭寶凝就痛得倒吸一口氣。無法坐下的她隻能站著洗。
    洗淨後,蕭寶凝換上衣裳,阿梨這才叫了沈鳶瑤妝進來伺候。
    蕭寶凝無法坐下,隻能站著讓瑤妝打扮。沈鳶瑤妝不同於阿梨,均見過世麵,知蕭寶凝麵皮薄,也不拆穿。
    一番梳洗打扮後,蕭寶凝腹中空空,本想獨自進食,又覺得這樣太不給謝辭晏麵子,這才問道:“他去哪了?”
    阿梨回道:“今日一早,胡大家便來找二公子。不知為何師生二人爭執起來,胡大家就在正廳,在罰二公子呢。”
    蕭寶凝在光州時曾領教過胡瑜硯的體罰手段,心中暗道不好,便帶人去了前院。
    ------題外話------
    在黃線的邊緣瘋狂試探。
    結果失敗了,我的船被削去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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