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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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侮辱
德叔看我這個熊樣,也不忍心繼續刺激我了,叫我回去自己想想。
“你記得你現在的身份,”臨走前德叔提醒我,“你不僅僅隻是林蒹,你身上還有別的擔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明白。
我其實根本不明白,不過龐晙他就是我的死穴。
感冒依然沒好,回去的路上我就順路去買了個藥,一開門跟小陳撞了個正著。
我有點意外的問他是生病了?
小陳撇撇嘴說他才沒病,又是文軒指揮他幹活跑腿。
“你跑啥啊?他病了?”
小陳呸呸了兩口,說軒哥沒病,給文董事長找藥。
這我就家好賴那麽大的產業在那兒,給董事長找個藥能到滿大街挨個藥店問的程度?
“現在就這樣啊,”小陳不高興的說,“我勸過軒哥了,那個大夫就是幫著文揚耍咱們呢。可是咱們也沒辦法,人家就說要這個藥,但是國外廠家都停產了,咱們內地也基本快要完全脫銷了。”
我皺了皺眉,說換個大夫不就得了。小陳則嚷嚷著已經換了無數個大夫了,文揚現在占著上風,大不了來了一個收買一個,文軒根本沒有什麽足夠的反抗力度。
“再說董事會,我也不必多說……就算是咱們有證據說文揚買人,人家也未必聽咱們的是吧?”
這個話我沒法接,因為現在的形勢,明麵上我還是得無條件的支持文揚。
小陳看我沒話了,趕緊追了一句:“別,姐,不是……你別誤會,我沒有點你的意思,你別為難!咱倆交情歸交情,你也得工作生活的,沒事沒事,當老弟胡說八道……”
我看著小陳開著前幾年買的車子離開,文軒混得不好,他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我雖然表麵光鮮,其實背地裏也是深陷暗流。
但是這種蟄伏,最近已經快要有破土的跡象了。
對文軒來說,自己可能有個不大疼愛自己的父親,但是總歸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至親了吧?
這件事我想給他放放水。
我買了藥,然後驅車回蒹葭。文揚做這些手腳怎麽也會留下痕跡,我知道之前美國那個死皮賴臉的大夫是肯定收了錢了,但是證據還是抓不到。
我和顏沁在大局上是基本已經完全接管了文揚手下九成的事情,我打給顏沁詢問,顏沁也不知道消息,我就隻能安排小晗開始查這個事情是文揚這邊誰去直接跟大夫接觸的。
晚上來了消息,說是文揚身邊隨便找的人,並沒有什麽背景和關係。那就容易多了,我就直接讓人給他帶了話,說是文揚的意思,叫他告訴大夫別再為難文軒那邊,好好治療患者。
那人顛顛的把話帶到了位,回過頭就被我這邊的人悄悄帶走了,然後徹底消失。
文揚這邊再問起來,也隻是那人被文軒買通了,隨後畏罪潛逃了而已。
本來這種事情我這三年裏就沒少幹,怎麽說也算是輕車熟路了,但是偏偏這回就翻了車。
大概就這麽過了一星期,我都快忘了這回事了,龐晙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不準備給他見一麵嗎?
我謹記著德叔囑咐我的話,冷冷的回答他我很忙,有事快說。
可是接下來龐晙張口就報了那人的信息。
“龐老板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我依然很淡定,因為對方有很大可能是在詐我。
“想行個舉手之勞而已,無意間找到你們那邊的人,準備送到文總麵前去。”
他這是在逼我,我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跟文揚冷戰,現在抬杠可對自己無利。
“時間地點。”
我隻能先妥協一步。
雖然感覺這廝大晚上叫我去他家裏沒有好事,但是我明知是賊船卻也還是得上。
我進門的時候無意瞥見了一旁鞋櫃上幾雙顏色豔麗的高跟鞋,看來蘇菀也住這裏,不過今晚似乎不在家。
裝修倒還是龐晙喜歡的風格,他卻不是我喜歡的龐晙。
“說吧。”我自顧自的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龐晙抱著個筆記本在一邊忙著,半晌才開口,問我就不怕他再給我下藥?
“我怕什麽,”我淡淡的說,“要不你藥死我試試?”
龐晙聽完把電腦一合,丟在一邊,坐直了問我:“那你的意思是給你下藥做點別的事情你都無所謂咯?林蒹我發現你還真是個婊子啊,直接說你能賣就得了。”
這話聽得我直接攥緊了拳頭,我記得上次敢這麽當著我麵說這話的人的確已經不在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努力維持著鎮定。
“我說的很清楚了啊,”龐晙倚在沙發上看著我,“把人送到文揚麵前,你有什麽聽不懂的?”
我當場甩臉子說那就送吧,隨便你。
“你就不問問我還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我直接拿起了包要走人,說我沒興趣。
“沒興趣你會來?”龐晙一把把我拽到他的身邊,“就為了見我一麵,然後讓我嘲諷一頓來平衡你心裏的愧疚感,是嗎?”
我掙紮了一下,冷冷的告訴他:“我對你沒有什麽愧疚的,倒是你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話音一落的瞬間,他眼裏透著前所未有的憤怒,幾乎要捏斷我的手腕。
“林蒹,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值得原諒。”
我也很憤怒,徹底掙脫開他的掌控,問他那我到底哪點不可原諒了,我又做錯了什麽。
“不想讓人見到文揚嗎?”龐晙繞開了我的問題,“你留下來,今晚留下來陪我,正好蘇菀不在,免得你倆吵得我頭疼。反正把我陪高興了,人隨便你處理。”
我嚴重懷疑龐晙是不是精神錯亂了,這種無恥的話他也能說出來。
龐晙見我眼神錯愕的看著他,反問我他說話有什麽問題嗎?
“你在軒揚持有的股份、蒹葭現在的規模、你的地位……不都是靠著你這幾年一路賣上來的嗎?都快讓人玩爛了的貨色,我沒嫌你髒就已經很抬舉你了吧。”
突然覺得自己好恨他啊。
為了追求他的名利,背棄什麽狗屁的誓言,把我獨自一個人丟在艱難的絕境裏,踩著別人的屍體苟活了三年。三年後回過頭就是給我一巴掌,嘲諷我是個賣身上位的婊子。
為什麽會是這種人?
是他沒錯,我現在很理智,理智到打心眼裏對這個男人失望和鄙夷。
德叔說,這是同一個人,隻是我沒有認識全麵。
我緩緩抬起手臂,一巴掌落在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上。我真好奇他那張臉會不會溶解掉,後麵到底藏了多少張麵孔才是真正的他。
龐晙沒有如期的暴怒,他依然保持著得意的神情,稍微摸了摸自己被打紅的那側臉,聲音低沉的問我:“宿德雲就沒教過你嗎?給臉不要臉可是不好的,這一巴掌我就當你少教。你最好冷靜下來想一想,自己的行為可是要負責任的。”
我努力三年的事情,現在大廈傾頹的節骨眼上,我的確不應該多生事端。何況最近我對文揚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尖銳,要是這件事再拎出來,而且是被龐晙這邊添油加醋的拎出來,對我來說簡直是致命一擊。
可我又怎麽能忍下這種侮辱!
我對自己的行為的確是要負責任的,可是我該怎麽辦。
從淩厲到無奈,我的氣場就這樣暴跌了下來,然後把臉背到了一邊,我自己也不想自己這樣狼狽。
龐晙突然湊上來壓住了我的唇,我本能的推了他一下,但是卻被他摁住了。
我腦子裏本來還勉強維持鎮定的思緒在被他壓住的一瞬間炸掉了,我應該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不用這樣的,我應該果斷的拒絕他。
可是我還有什麽辦法,我對他這邊現在根本一無所知,短時間裏也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件事捅到文揚那邊去。
我還能怎麽辦!
混亂的思緒再回過神時,肩膀已經裸露了大半,他攬著我的腰把我抱起,搭在肩膀上帶到了臥室的床上。
我有點慌亂的叫他別這樣,但是很快就被他瘋狂的撕扯給堵了回去。
實際上我是有推開他脫身的機會的,可我還是失敗了一次,當然不排除我自己故意的成分。
“你平時不也這樣嗎?”龐晙的話隨著顫動的空氣拍在我的耳側,“為了錢臉都可以不要了,跟誰不都一樣。”
我從亂成一團的思緒裏終於整理出了一句反駁他的話,但卻被淹沒在搖晃下墜的悸動裏。
他就是想這麽折磨我。
我對他是什麽樣的感情,又愛又恨?應該是這樣的。
等他終於滿足的離開床榻去浴室衝澡的時候,我卷過被子,蓋住自己還有些不規律的氣喘,然後安慰自己結束了。
在他回來之前我睡著了,沒出息的我睡死得跟豬差不多,他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隻是夜裏莫名其妙的醒來過一次。
我迷糊的轉過身,看見龐晙背對著我睡在床榻另一側,心裏突然有點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