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詢問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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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想要保護她,如此而已!”楊桓並不退讓,很直白,很認真。
皇帝看著他 ,冷冷的笑,嘲弄問:“可是你的保護讓她立刻和皇後行程對立麵。”
楊桓不再言語,垂下了眼眸。
皇帝發作夠了他們二人,又看陳瑾:“朕是讓你調查案子的,不是讓你勾引朕的兒子。你要記得答應過朕什麽。不要以為朕是好糊弄的糟老頭子。”
陳瑾平靜又清冷:“我記得。”
正是因此,她放縱了自己親近子桓,因為她知道,他們可能根本沒有什麽將來的。
陛下是這麽都不會讓她留在楊桓身邊。
她抬眸,說道:“陛下,過程不重要。結果從來都不會變,不是麽?”
周遭眾人都默默的倒吸一口氣,這世間哪裏有人敢這樣與陛下說話呢?
一時間,鴉雀無聲。
眾人屏住呼吸,隻怕自己一個喘息不對,都會被陛下殺掉。
隻可惜,他們等待已久的聲音沒有出現。
皇帝許是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陳瑾,你很有自知之明。朕希望你把自己的聰明用在正事上,而不是如同皇後所言道一般,沉迷於男女之情。”
陳瑾真誠:“民女曉得。”
皇帝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說:“這個宮裏,還不是隨便死人的地方。更不是任何人為所欲為的地方,不管是皇後還是皇子,都是一樣。”
他嗬了聲,繼續:“高廉,陳瑾的安危交給你。若是下次再有人要殺陳瑾。”
皇帝看向了皇後,隨後視線很快的離開,聲音平靜:“殺無赦。”
陳瑾跪在皇後的不遠處,她垂著頭,看到皇後的手藏在袖中,緊緊的攥成了拳。
皇帝的聲音再次傳來:“皇後與子桓與朕一同去禦書房,其他人,該做什麽做什麽!”
他的視線在陳瑾麵前停頓一秒,隨後果斷的離開。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高廉起身上前,此時陳瑾仍是跪在那裏,安安靜靜,一身傲骨。
不知為何,他倒是有些心疼眼前的姑娘,現實對她總歸不那麽善意。
高廉道:“陳小姐,我們該走了。”
陳瑾看著轎攆緩緩遠行的方向,恰好此時楊桓回頭,二人的視線交織在一起,短暫的接觸。楊桓果斷的轉回了頭。
轎攆消失在城牆的拐角。
陳瑾起身,覺得膝蓋有些寒意,她輕輕的揉了一下,抬眸:“我們走吧。”
高廉視線落在她的腿上,問道:“陳小姐,您沒事兒吧?”
陳瑾搖頭,神態清冷:“無妨。”
許是快來月事了,她每次快來月事,都會覺得渾身倦乏難當。而今日便是如此,她扶住了牆壁,臉色蒼白。
高廉見她早先還好好的,現在越發的狀態不好,問道:“要不你先讓太醫看看?你的狀態太差了。”
他實話實說,倒是直白。
陳瑾搖頭:“不必了,我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兒。沒關係,不要耽誤時間了。”
若是來月事,她身體更差,現在總歸還沒來,她還能堅持。
二人一同來到太醫院,此時張太醫已然在等二人。
陳瑾看到張太醫,露出淺淡的笑意:“張太醫,許久不見。”
上次 相見,還是兩個月以前。
隻是上一次他們並不曾有更多交集,張太醫甚至還幫她診治過。
再次相見,倒是這樣的情況。
陳瑾作揖道:“張太醫。”
張太醫一身長褂,未著官服,起身回禮。
陳瑾道:“這次請您過來。其實是為了有關朱妙妙的事情。”
張太醫歎息一聲,有些悵然,他道:“我就知道,有些事兒總歸是瞞不住的。”
陳瑾平靜的坐在他的身邊,為他斟了一杯茶。
幾乎是頃刻間,她又蓋住了茶杯,說道:“高廉,檢查一下茶杯。”
張太醫愣住,隨後看著他,有些平靜。
他道:“你擔心有人毒害我,還是擔心我自殺?”
陳瑾直白:“您是太醫,我相信 沒有東西能夠逃過您的眼睛。我擔心的,是您自己亂來。”
雖然可能性不高,但是安全一些總歸更好。
張太醫感慨:“你真的很謹慎,若我要自殺,剛才你沒到的時候就可以做,不必等到現在。”
張太醫搖了搖頭,笑一下說道:“算了,也不必倒茶了,我哪裏有心思喝。”
他盯緊看著陳瑾,十分不解:“你是如何猜到我的?”
他原以為這層關係藏的深之又深。
他的妹妹,死了二十來年了啊!
陳瑾輕聲:“其實我不知道您是她舅舅。隻是她委實不是一個很會隱藏情緒的人。早先她就對我表現出了一絲不懈。當時我對這個不屑有很多的揣測,但是卻並未揣測她的舅舅是大夫。但是我見她的時候用了一點癢癢粉,她更是明顯的表現出這種是小伎倆。所以我鬥膽猜測,她的舅舅是一個大夫。而能與許太醫相識,足以讓她結識許太醫的。那麽更大的可能就是太醫院的太醫了。”
陳瑾平心靜氣的解釋完,微笑:“我曉得您是無辜的,隻是我想知道內情與朱妙妙的事兒。從而來做其他的佐證,還請張太醫幫忙。”
陳瑾認真又客氣,十分的恭敬。
張太醫:“你就確定我無辜?”
陳瑾眉眼清斂,態度誠懇:“陛下未曾對您采取任何措施,這就隻能證明您與我說的事情,陛下是知情的。您更是與朱妙妙殺人無關。其實從得知這位太醫是您的時候我就說過,朱妙妙真是牽連了你們。”
倒是也不等張太醫詢問,陳瑾自行又道:“我深信陛下會帶著微服私訪的,隻會是心腹中的心腹。”
張太醫這才認認真真的看著陳瑾。
他原就知道陳瑾十分聰明,但是現在看來,哪裏是一點點,分明就是特別厲害。
這個女子的聰慧與敏銳很容易讓人忽略她是一個女子,更是一個美麗的女子。與她相處,短暫交往之後竟是會忽略性別。怪不得孫大人隔三差五吹噓陳瑾,簡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兒子”,吹的與有榮焉。
“當年,老榮親王來府中看病,見到家中幼妹,一眼相中,企圖娶回府做三十八房小妾。他那時已經年過六旬。家中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妹妹嫁於此人。隻是我們終究勢單力薄。我曾進宮請求陛下,隻是老榮親王到底是陛下的皇叔,他自然不好直接讓老人家不滿意,拒絕了我。那個時候我隻想著不能讓妹妹嫁給這人,其他無論如何都無妨。”
頓了頓,張太醫繼續道:“也就在這個時候舍妹坦承與當年的一位進京趕考的考生有了私情,希望能夠假死逃走。她被我們驕縱慣了,說是若不允就去死,我們心中雖不滿意,但是卻同意了。不管如何,總歸是活著,也不至於嫁給老榮親王。”
陳瑾:“那位便是朱大人。”
張太醫頷首:“雖然舍妹與他一同離開,但是朱大人總歸是在冊的考生。而且他與舍妹的事情也有些風言風語,未免旁人注意,因此朱大人回鄉娶了一直愛慕他的女子。裝作鶼鰈情深。我妹妹則是偷偷的跟著他,被他藏了起來。後來更是生了妙妙,為了讓她一個好的出身。朱大人把她抱回了家。”
陳瑾心中生出一團疑惑,若是這位張小姐假死逃走瞞過眾人可以說是張太醫醫術超群。
那麽朱大人的原配為何沒有孩子?
隻是稍稍作想,她便是覺得心中一陣發寒。為那個嫁給朱大人的女子,被當做一個擋箭牌娶回來,還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她總不相信這是巧合。
“您繼續。”
她壓下心中的不適感,強忍著聽他說完。
張太醫:“朱夫人一直沒有孩子,將妙妙視為己出。朱大人也隻是說妙妙是抱養的,其他不曾多說。朱夫人死後,妹妹曾經帶妙妙回京小住了幾日,因著怕旁人發現端倪。隻假說是遠親,並未提其他。有一次許太醫過府小聚,恰好遇到了妙妙,當時他看了妙妙許久。因為妙妙與她娘長得像,當時我特別的擔心。怕他認出來。不過他卻沒有認出。那之後我就勒令他們更加小心。到最後,倒是也沒發生什麽。那時我是鬆了一口氣的。隻是現在想來。許太醫怕是那個時候已經懷疑了。也不知怎麽誆騙了妙妙為他做事。”
張太醫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好端端的他的外甥女兒就會去殺陳瑾,更是與許太醫是相識。
這讓他萬分不解:“我真的不懂,好端端的怎麽會是如此。”
他心中難受,說道:“我隻想他們在遠方能夠好好的過日子,平平安安的,作甚要牽扯這些朝堂中事呢?”
他捂住臉,肩膀微微抖動。
陳瑾沒有言語,她道:“難麽您曉得,許太醫是怎麽死的麽?”
她盯住了張太醫,審視他。
“與您……有關嗎?”
頓了頓,繼續:“若我是您,許太醫見過朱妙妙,當時還有了異樣,我一定會緊緊盯住許太醫。他有一舉一動,我都會盯住。您難道不是怎麽做的麽?”
張太醫聽到這些, 立刻抬頭,他看向陳瑾,目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