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無賴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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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瑾不相信張太醫那麽小心翼翼要隱藏的事情被人窺視到,還能放任自流。
    她眸光清澈,視線與張太醫對視,十分真誠:“我想知道的是真相。您與許太醫的死,有關係麽?”
    張太醫堅定的搖頭,他道:“沒有。你覺得我害死他?”
    他坐的筆直,分外的認真:“老夫這一輩子做過最不妥的事兒便是安排舍妹假死,現在想想,其實當時仍有很多出路。是我的錯。但是我隻做錯這一件事兒,其他當真是半點都沒有做過。”
    張太醫心中難受,他微微垂首,眼神十分誠懇。
    “我知曉你懷疑我。我與你承認,我確實有盯著他一段時間,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時間久了我也就漸漸放心了。前幾天許太醫突然就發疾病死了,其實我心裏也十分的疑惑。隻是宮中之事從來都是如此,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問,若是問了從來會引來殺機,這個道理我是懂的。”
    陳瑾審視張太醫,心中仍是有些疑惑。不過卻也曉得,張太醫確實不太可能與這件事兒有關。
    不是因為張太醫如何,而是陛下是一個什麽樣的性格。
    便是交往不多,陳瑾也看得出陛下是一位十分冷酷堅硬且有萬千城府謀算之人。
    當初利用葉芙蓉算計她,曆曆在目。
    正是因此,陳瑾不信陛下會放任有問題的張太醫前來見她,真的有問題。想來在高廉知曉的一瞬間,陛下已經控製張太醫了。
    她垂首,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卻仿佛置身迷霧之中,走不出來。
    有什麽感覺快的猶如一陣風,讓她抓不住。
    張太醫看著她,突然就問:“妙妙……會如何?”
    陳瑾抬眸,誠懇的搖頭:“我不知道。”
    她淺淡一笑,問道:“您覺得,這樣的事兒是我可以做主的麽?張太醫,你我都知道,我們不過都是提線木偶而已。朱妙妙的問題不是殺我,殺我不過都是小事兒。”
    而後的話,不說也罷。
    張太醫看著陳瑾,一時間竟是無言。
    陳瑾道:“既然張太醫與此事無關,那麽我便也不留您了。我尚且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她起身:“告辭。”
    張太醫:“你……”
    似乎想說什麽,隻是千言萬語,終究是沒有再說。
    張太醫步伐蹣跚離開,高廉眼看陳瑾臉色這樣難看,問道:“下一步該是如何?”
    陳瑾平靜:“都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我們自然是去許府。”
    萬千頭緒,也都在許府。
    高廉知曉自己不該多問多說,他隻需要多看,將自己所知曉的事情告知陛下。但是不知為何,隱約間透過她倒是看到另一位女子。
    他依稀間竟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張太醫其實很有理由殺許太醫。”
    陳瑾意味深長:“那又如何呢?許太醫就算是張太醫殺的,那又如何!我要的是在幕後指使許太醫篡改記錄與開藥的人。而不是真的殺他的人。若是張太醫是殺許太醫的人,那麽許太醫就不是被滅口。單純隻是因為許太醫威脅了他。那麽許太醫的死,我為何又要細查?而同樣的,我們說這些都為時尚早,我們哪裏可以證明,許太醫就一定是被殺呢?”
    “那你還圍繞許太醫問他?”這點高廉十分不懂。
    陳瑾也並不想解釋什麽,她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
    她說道:“我們走吧。”
    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去許府,然而事實上,許府是最該去的地方。
    高廉看她狀態一般,有心想勸。
    但是不用多說也知道陳瑾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她根本不會聽他的。
    二人一同出門,尚未走多遠,就看楊鈺匆匆而來。
    楊鈺聽說了陳瑾與皇後的劍拔弩張,心中十分的擔憂,匆匆趕來。
    隻是這一見麵,倒是顧不得問這個,隻道:“你的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楊鈺立刻關心道:“哪裏不舒服麽?是不是剛才的衝突傷了你?我帶你去看大夫。”
    他拉住陳瑾的手臂,陳瑾輕輕搖頭,她抽出自己的手臂,認真:“殿下,我沒事的!您不用擔心我。”
    這樣的話,楊鈺才不信,他正色道:“你這個臉色哪裏有一分說服力?現在與我這樣說,我是半點也不信的。陳瑾,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友人。既然是友人,就可以互相幫襯。你現在的狀態分明一點都不好,我哪裏能夠看你如此?不要倔強,查案子不是一天,調查清楚一切也不是一天。”
    他格外認真,才不管陳瑾的推拒:“你這人就是瞎強,我不管,這次你要聽我的。”
    陳瑾苦笑說道:“你也不怕旁人閑言閑語。現在我就是是非的邊緣。”
    楊鈺挑眉:“我堂堂皇子難道還怕那些長舌婦?”
    宮中人如何揣度,楊鈺心中清楚。
    隻是他又怕什麽?
    他認真:“我送你回去稍微休息一會兒,既然你不想要太醫來看,那麽自己該是知道自己怎麽了。休息一會兒,喝一點湯藥 ,總是可以的。”
    陳瑾麵容清冷 ,再次想要拒絕。
    楊鈺認真:“我曉得你不願意聽我的,但是如果你不聽。我就打暈你送你回去,你看是這樣好看,還是自己走回去好看。”
    說到這裏,倒是帶著幾分頑皮:“總歸我不在意名聲。”
    陳瑾不可思議的看他:“你這人稚嫩的就如此的不講道理?”
    楊鈺微笑:“我自小張揚跋扈,不曉得什麽是道理。”
    他是一點都不在意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
    總歸陳瑾若是肯回去休息。比什麽都好。
    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陳瑾迫於無奈。終於跟他一同往回走。
    楊鈺說道:“我剛才在太醫院仔細翻查了一下,果然發現了許太醫改動卷宗的規律。而且他替換的人也都是固定的幾個, 想來與他是關係密切的。我已經都記錄了下來,稍後你一一審問。”
    頓了一下,他道:“不,你交給五哥的人審問,你是女子,審問不妥當,而且烏金衛做事情事半功倍。相較於你自己更有效果。我相信真有結果,五哥不會瞞你的。”
    陳瑾頓住腳步看他。
    楊鈺問道:“怎麽了?為什麽這樣看我?”
    陳瑾輕聲:“我不信他的人。”
    又說:“我也不信你的人,我隻相信高廉。”
    楊鈺掃了高廉一眼,嗬了一聲。
    陳瑾欲繼續往前走,楊鈺伸手擋住陳瑾路線,倒是不許她走了。
    他問:“那你與我說說,為何我們都不值得信任。他卻可以?你這樣偏心,好沒道理。”
    陳瑾與五哥情投意合,他沒有什麽可說的。
    有時候感情之事就是如此,晚來一步,處處皆輸。
    可是高廉幹嘛橫插一杠子?
    他委屈:“這你倒是要跟我說清楚了。”
    陳瑾哭笑不得,她眼看著麵前的男子。
    楊鈺俊雅無雙,清風霽月,明明是恍若謫仙的姿態,偏生又如此的孩子氣。
    遙想二人初次相識,似乎他也是帶著幾分活潑的。隻是後來種種相處,又覺得此人有幾分深不可測。可是不管是什麽樣子,似乎自從相識,他一直對她不錯,能幫則幫。
    十分厚道。
    而今自己又說不信他,確實有些讓他傷心吧?
    陳瑾 想到此,認真解釋道:“因為高廉是陛下派來的,有這樣一個人,他甚至偽造了我要奪天下這樣的流言。你覺得陛下會容得這種人存在麽?我的生死不是最重要的,而是這個人找這樣一個由頭就讓陛下不安了。敢造出這樣的謊言,敢悄無聲息的從宮中拿出需要特批的東西殺人,為什麽?他想幹什麽?所以他迫切想要知道是什麽人。陛下與我的訴求是相同的。所以他安排高廉跟著我,我就相信他是真的要幫我。”
    說到這裏,陳瑾微笑:“可是五殿下與七殿下都牽扯宮中諸事,你們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所以我從來不敢說你們就不會在關鍵時刻隱藏什麽秘密。你們是不會害我,但是未必不會隱藏秘密。”
    楊鈺心中有些不舒服,但是卻又是理解的。
    他哪裏能不理解呢?如若設身處之。他恐怕也不敢說自己就會相信什麽人。
    楊鈺看著陳瑾,說:“確實,我不敢保證。”
    陳瑾:“那我可以走了麽?讓我回去的人是你,攔著我的人也是你。你這人果然是皇子,相當的不好相與了。”
    楊鈺挺胸:“那沒辦法,誰讓我是皇子?”
    陳瑾:“……”
    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高廉看著二人的交往,心中倒是有些詫異。
    雖然七皇子十分的溫煦,但是卻從不曾這般。
    帶著一絲絲孩子氣的……樂觀?
    這般想來,流言果然未必是假。
    他垂首,心中默默搖頭。
    果然,有些事兒都是注定的。
    注定要爭皇位,注定喜歡一個人。
    “你今日應該看過我祖父的看診記錄吧?他失蹤前都未誰看過病?”陳瑾與楊鈺邊走,邊是問道。
    說起這個,楊鈺微微蹙眉,他並不想要直接說,不過又一想,卻還是直白:“皇後娘娘,他辭官之前看診最多的人就是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