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發現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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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瑾一行人來到許府,許大人不過才過世十幾日,許府已經十分凋零的樣子,許夫人親自出門將人迎了進去,禮數周全。想來也是時常在家家中招待客人。
    隻是今次的客人倒是更加的尊貴許多。
    陳瑾眼看許夫人有些緊張與局促的樣子,緩緩道:“夫人莫要緊張。”
    她清雋雅致的淺笑,說道:“我們隻是過來調查一下許太醫的死因。”
    陳瑾昨晚又盤了一次邏輯,她猛然發現,許太醫死的日子正好是朱妙妙被擒獲的第三天。
    那麽這就對了,一路雖然有些宵小想要誅殺朱妙妙,但是都是些不重要的人,而且更像是做給他們看,三兩小毛賊而已。
    他們真正做的,其實是殺了和朱妙妙直接有聯係的上家,也就是許太醫。
    張之允大夫和她接觸過,雖然不知道他們究竟接觸了多少,她有沒有拿到那三本院誌。許太醫都難辭其咎,如此一來,他死了才是真正的一了百了。
    若是朱妙妙隻和許太醫接觸過,那麽朱妙妙是死是活就不重要了。
    而留著她,她的舅舅是皇帝的心腹張太醫,這樣隻會將水攪得更混,於幕後黑手來說反倒是一樁有利於他們的好事兒。
    陳瑾了然一切,心中已經隱隱有了揣測。
    她認真問許夫人:“許大人死的時候有什麽異樣?”
    陳瑾的話讓許夫人有些詫異,她反問道:“我相公的死因有什麽問題?他突發疾病過世而已。並不是被人謀害,讓你們白跑一趟了。”
    陳瑾揚眉,笑意斂了幾分:“許夫人,您真的不知道許太醫做過什麽嗎?”
    陳瑾突然開門見山,讓一同前來幾人有些吃驚,不過大家都不是把情緒表露出來之人,這般看著倒是麵不改色。
    甚至於許夫人也是……麵不改色。
    她問道:“我家相公做了什麽?”
    她立刻道:“我家相公因病過世,人都已經不在了,還能做什麽呢?若是有人想要陷害他什麽,他也是連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誰讓人已經不在了呢?還是說,有人想要欺負他人不在了,往身上潑髒水?”
    許夫人也是伶牙俐齒,她一番辯駁,落下淚來。
    她這般一哭,陳瑾倒是笑了。
    隻是這笑意帶著幾分飄忽與淺淡:“許大人篡改太醫院院誌,勾結同夥私開宮中管製秘藥。更有甚者,還派人誅殺證人。我想,這些事情許夫人未必一點也不知道吧?”
    陳瑾聲音輕緩中透著一絲絲的疏冷。
    “許夫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今日雖然是帶著笑意,好聲好氣的與您說話。不過是因為我們本身有教養罷了。並不是說,你們家就真的無辜。現在我的證人還好好的活著,她還可以指證許太醫是如何威脅她。更有甚者,我還有另一位證人交過來的證據,也足以證明許大人一點都不無辜。不僅不無辜,糟踐人命,險惡歹毒。”
    許夫人撲通一下跪下,淚水落在手上,她執拗的堅持:“我相公一定是無辜的 ,你們這是欺負他死無對證啊?”
    陳瑾手指輕輕的點著桌麵,就看著麵前的許夫人,好半響,緩緩笑問:“他是死了,但是您活著啊!隻看您的表現,我就知曉您不是不知情。我隻是後悔,後悔自己被朱妙妙的線索拖累,倒是來遲了。”
    她突然間揚手,許夫人不待有更多反應,直接昏倒在地上。
    楊鈺錯愕的看著陳瑾:“你……你這是幹什麽?”
    陳瑾反問:“看不出來麽?抓人。”
    她看向高廉:“勞煩了。”
    高廉吹響了手上的哨子,不多時,立時有人趕到。
    也沒有多久的功夫,許府上下已然被官兵控製。
    陳瑾看向在一旁瑟瑟發抖的管家, 說:“勞煩帶我去你們家老爺的書房。”
    管家哆嗦著兩條腿,趕緊引路。
    這位小姐看起來蒼白消瘦,可誰曾想,還沒有怎麽樣她就直接動手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就算是官老爺抓人,也沒有這樣的。
    他不敢想他們夫人被帶到哪裏,跟進引著人來到書房。
    許太醫的書房十分的幹淨,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書房被收拾過?”
    管家立刻說:“都是我們家老爺自己收拾的。”
    他交代:“老爺出事兒前兩天自己整理過一次,燒了一些沒用的東西。”
    陳瑾嗬嗬一笑,重複:“沒用的東西?”
    他怕是知曉自己要有大麻煩了,燒毀證據吧?
    陳瑾來到書桌前,坐在了許太醫的大椅子上,桌上除卻筆墨硯台,旁的空無一物。
    陳瑾四下看了看,桌邊的畫桶中倒是放置了幾張畫。
    她一一打開。
    紅葉立時上前幫忙,還不待其他人反應過來,陳瑾已然將六幅畫都攤開了。
    “倒是有點意思。”
    聽到陳瑾的話,楊桓上前一看,六幅畫,皆是仿造的秋山紅葉圖。
    而人人都曉得,秋山楓葉圖是陳瑾的成名作。
    楊鈺說道:“他這是什麽意思?”
    陳瑾揚眉,細看這幾張圖,許久之後,抬頭:“也許,這幾張圖,就是留給我的?”
    陳瑾若有似無的笑。
    言罷,她抬眼開始觀察室內,這書房是正向,書籍也是擺放的格外整齊。
    “這是你們家老爺的習慣吧?”
    管家頷首:“是的,老爺的書房從不允許我等亂動。”
    楊鈺道:“你們曾經學過醫的人,是不是都格外的有潔癖?”
    陳瑾搖頭:“我沒有,當然,我也不曾學過醫術。”
    陳瑾腹中寒涼,十分不適,縱然她抱著一隻水袋,仍不能緩解多少。
    正是因此,她坐下之後就沒有再站起。
    “紅葉,去幫看看一看第二排第二列正數第三本是什麽書。”
    紅葉立刻前去。
    楊鈺的視線掃過秋山楓葉圖,眼尖的看到秋山楓葉圖上竟是有些地方畫錯了。
    若是由他來看,這六幅圖倒是臨摹的很不錯。隻是雖然不錯,也隻能說是一般作品,幾乎每一幅圖都與真跡有所差別。
    自然,差別細小,一般人是看不出的。
    隻是楊鈺擅長書畫,對此頗有造詣,因此隻一眼就能看出不妥。
    當然,他都能看出,陳瑾這個原作者自然更能。
    “小姐,是昭明醫典。”
    紅葉已經將書找了出來。
    陳瑾道:“放在我身邊。”
    又繼續說:“你再去第三排的這個位置找……”
    紅葉接二連三的尋找。
    楊鈺的視線卻一直落在畫上,終於發現陳瑾是從哪裏察覺不對。
    錯誤的幾處,就是所提示的位置?
    楊鈺心中有些了然。
    隻是倒不知許太醫這般是為何。不過這樣的提示,確實也隻有陳瑾可以一眼發覺了。
    所以許太醫是猜到他死後陳瑾回來查看?
    “這可以理解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陳瑾搖頭,她並不確定,也沒有什麽可以確定的。
    隨著陳瑾將醫書一本本找到,陳瑾掃著麵前的六本書,突然就站了起來,抬頭問:“高廉,勞煩過來看一眼。”
    高廉原本立在門口,聽到陳瑾喚他,立時來到陳瑾麵前。
    不知陳瑾看到了什麽,他來到陳瑾身側,與她並肩。
    隻是一看桌麵,愣住了。
    他看著桌麵的幾本書抬頭第一個字,雖然字跡是不同的,但是卻寫的清清楚楚。昭思語語有官……召死與俞有關?
    雖然都是諧音。
    但是他卻還是一眼看出了。
    高廉變了臉色。
    楊鈺掃了一眼,隻是陳瑾卻很快的收起了幾本醫書。
    她將畫卷卷了起來 ,同時又將書籍並在一處,一同交給高廉。
    隨後繼續檢查。
    楊鈺莫名覺得陳瑾收起書籍的動作太快,像是……防備他?
    他看向了陳瑾,調侃問:“你該不會是怕我看見吧?”
    剛才他的視線專注在畫上,倒是沒有注意幾本醫書到底是什麽。可是陳瑾突然動作,倒是讓他懷疑起來。
    陳瑾想了想,斟酌說:“與你有關,所以我不能讓你看見。”
    陳瑾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倒是讓楊鈺沒有想到,他微微眯眼,隨後沉聲:“與我有關?”
    陳瑾頷首。
    她卻不說的更多,隻道:“所有一切,待我稟了陛下再說。七殿下,您能理解嗎?”
    她不敢貿然讓楊鈺看到這條消息。
    她甚至有些後悔剛才沒有鎮定起來,若是她裝作若無其事收起所有東西,更沒有叫高廉,可能七殿下也不會懷疑的。
    她垂著頭,有些懊惱。
    楊鈺看著陳瑾蒼白的臉與纖細的肩膀,想了想,露出一個笑容,緩緩道:“你這個樣子,好似我欺負了你。”
    陳瑾趕緊抬頭。
    “沒有的。”
    楊鈺微笑:“所以,我都不追問了,你又懊惱什麽呢?陳瑾,我了然你的為難。隻是,若不是指證我是什麽凶手或者幕後黑手,反而是與我有關。隻有一丁點關聯,請你一定要告知我好麽?我不想成為一個被蒙在鼓裏的人。我想,這樣的感覺,你應該能明白吧?”
    平心而論,陳瑾是明白的,更加能夠感同身受。
    不過她卻又是個謹慎的性格,說道:“我稟了陛下,他若是同意,我自然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