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運氣其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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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外,陳瑾安靜的等在這裏,雖然還沒有詳細的搜查許府,但是這樣緊要的證據,她自然第一時間進宮麵聖,很多東西,藏是藏不住的。
雖然隻是諧音,但是陳瑾確認這個“昭”,指的是召貴妃。
如若真是召貴妃當年的死有問題,陳瑾握緊了拳頭。
俞。
俞皇後。
張公公踩著小碎步很快的出來,客氣請:“陳小姐請。”
陳瑾很快的進了禦書房,張公公立於陛下身後,禦書房中並沒有其他人。
皇帝手指微微曲起,輕輕點著桌麵,麵容更是冷峻:“你要見朕?”
陳瑾為了避嫌,並不來見陛下,因此有事大多是請高廉代為轉告。但是這次去了許府之後卻果斷的前來見他,都是讓人有些意味深長。
陳瑾雙手抬起,將證據呈上。
“民女根據許太醫書房中的幾幅畫找到了藏在書架上的幾本書,勞煩張公公依照的順序擺放開。”
皇上給了一個眼色,張公公立時來到陳瑾麵前,他將證據一一擺開。
“民女不知事情還要牽扯多廣,更不知許太醫有意給我留下這個留言是為何。許是為了嫁禍,又許是臨死之前的提示。總歸,既然已經設計到貴妃娘娘與皇後娘娘,民女自然不敢全然貿然動作。”
皇帝看著麵前的幾本書,幾乎是頃刻間便了然陳瑾想給他看的是什麽。
他手指輕輕滑過這些書籍,麵色沒有一分變化,隻是神態卻越發的冷峻了幾分,漆黑如濃墨。
他點著書籍,不言語。
陳瑾垂首不再言語。
好半響,皇帝突然就嗤了一聲笑了出來,問:“你怕了?”
陳瑾立時抬頭:“我沒有。”
皇帝如鷹般目光緊緊鎖定了她,問:“沒有?你真的沒有麽?”
陳瑾堅定:“沒有!”
皇帝將幾本書慢慢的疊在一起,緩緩開口:“你不怕查到最後,事情與皇後有關?如是與皇後有關,你與子桓之間,就算是朕不說什麽,你們也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了。”
他微笑起來,並不慈祥,十分的咄咄逼人。
“子桓數次救你於水火,沒有他,你陳瑾早已經死了無數次。若真的是皇後。皇後害了你的全家,你又會如何?他若求你,你會如何?”
陳瑾的自家已經將手心刺出了深深的痕跡,緊緊咬住的唇上更是泛起了血絲。
可饒是如此,她仍是堅定:“我一定會調查清楚實情。”
至於欠楊桓的,她不知何時能夠報答。
但是她家那麽多人都死了,她不能因為自己而放棄調查一切。
皇帝緩緩從龍椅上走下,他來到陳瑾的身邊,陳瑾垂首,隻看到陛下的鞋子。
皇帝突然就捏住了她的臉,抬起了陳瑾的頭,陳瑾與陛下四目相對。
皇帝認真審視陳瑾,陳瑾目光深邃又清明,她眼中有股子堅定,這堅定的勁兒是旁人沒有的。即便是這樣的時刻,她依舊是不曾退縮。
皇帝突然說:“若是年輕二十年,朕想,我也會喜歡你的。”
陳瑾一愣。
隻是,皇帝很快的放開了陳瑾,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陳瑾被這話嚇到了,不敢多言。
剛才還那般堅定又果決,竟是因為一句話而轉眼就變為這個樣子,皇帝冷笑一聲,說:“你不需要怕,朕已經這個過了會為女色動心的年紀了。而你,讓朕覺得很危險。”
一個危險的人是永遠不可能進入皇宮的。
皇帝垂首,隨後說:“朕要的不是這樣似是而非的東西,不管你要指證誰都沒有關係。但是朕要的是一個完整的真相。陳瑾,你的功能也就是如此。而既然朕讓你調查,你就盡管調查便是,不管有什麽後果,都是朕來承擔。而不是你!”
陳瑾平靜起來:“民女懂了。”
她起身,準備離開。
皇帝望著她,說:“子桓會知道。”
陳瑾不解的看向了陛下。
皇帝根本不看陳瑾,直接說:“也許你也該考驗一下,他對你是否是真正的感情。”
“我不需要考驗,我相信他對我的感情。”
陳瑾這樣自信,倒是惹得皇帝笑了出來,他終於抬頭,嘲弄的看向了陳瑾:“做人太自信不好。”
“也許他不會站在我這邊,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的感情,他多次拚死相救。就像您說的,若不是有他,我早就死了,既然如此,我又哪裏會懷疑他呢?不管他做什麽決定,我都會相信他的感情,隻是有些事兒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不是麽?”
陳瑾豁達淡定。倒是讓皇帝刮目相看。
“下去吧,繼續查。”
陳瑾規矩的回了一個是。
陳瑾從禦書房出來,隻覺得兩條腿都在發抖,紅葉立刻上前扶住了陳瑾。
陳瑾輕輕將身體倚在她身上,額頭汗水自流。
“小姐,我們是回去還是……”
不等說完,就被陳瑾打斷,“高統領呢?”
高廉不知何時從陰影處走出,說道:“陳小姐,您有什麽要求?”
陳瑾鎮定:“我要給許太醫開棺驗屍,去找三個最好的仵作。我要他們同時在場。另外,將許夫人看過妥當,開棺驗屍之後我要親自審問陳夫人。”
高廉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瑾,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一個女子,要開棺驗屍?
“可是……”
陳瑾貿然打斷了高廉,認真:“陛下既然隨我調查,那麽我就可以這麽做吧?如果不弄清楚許大人是怎麽死的,我是不能繼續往下進行的。”
“這我曉得,隻是……算了,我立刻去安排。”
高廉基於兩者考量,一則她一個女子,總歸不是那麽妥當;二則,他們這樣大動幹戈,陳瑾小姐必然要被許多人詬病。於她而言總歸不是好事兒。
隻是看她這樣堅定,高廉又覺得其他說出來也沒有什麽意義。
“還有什麽交代的?”
陳瑾:“七皇子先前調查的和許太醫有關的幾位太醫,立刻控製起來。審完了許夫人,我就審問他們。”
高廉沒想到陳瑾這般雷厲風行,她先前做事情並不算急促,很是循序漸進。
但是似乎是一下子就變了一個風格。
“我這就去。”
幾人一同出了院落,就看七皇子立在一棵樹下,嫩綠的枝葉遠遠的映襯著七皇子,多了幾分明潤的朝氣。
隻是七皇子卻沒有什麽更多表情,隻是盯著陳瑾,雙眸充滿了疑惑。
陳瑾不言其他,不過倒是也不躲避,很快的來到楊鈺的身邊,“殿下,我曉得你有很多的疑惑。同樣的疑惑,我自己也有,我尚且還有許多要調查的事情,實在是沒有時間與您在此細說所有。待到他日,若是有需要,我會與您說的。”
言罷,倒是不管楊鈺是如何作想,強撐著不適的身體離開。
陳瑾消瘦的猶如一陣風都能吹走,楊鈺看著這樣的她,慢慢的垂眼。
陳瑾做事情十分沒有章法,更是不顧及很多,她一舉一動,皆是被人注意。不管是後宮還是朝堂,人人都想看,這個女子究竟要做什麽。
但是想來想去,誰也想不到,她竟然敢挖墳。
要知道,許太醫已經死了十幾日了,這屍體早都已經下葬,她竟是如此,倒是實在算是不敬鬼神。
陳瑾親自帶著幾位仵作檢查,隻是因著她身體虛弱又並不算是十分的善於驗屍,因此並未動手。
她忙碌了一日未吃東西,如今已是傍晚,雖然還未曾天黑,但是太陽已經西斜,眼看就要落下,陳瑾本就因為葵水虛弱,又一日不進食,更是讓人生出許多憐惜。
不過陳瑾也慶幸自己沒有吃任何東西,若是真的吃了,怕是也要嘔吐出來。
雖說不懼怕任何事情開棺驗屍,卻不代表她能忍受這樣的場景,待到棺材打開的一瞬間,陳瑾胃部不斷的翻滾,差點嘔吐出來。
好在,她也實在是沒有什麽可吐的。
她凡事喜怒不形於色,倒是讓人看不出是個什麽狀態。
一旁的紅葉惡心的回身去幹嘔了兩次,可是又什麽都吐不出來,她輕輕的說:“小姐,若是您也不舒服,不如去旁邊……”
陳瑾拒絕:“不!我要親自看著驗屍。”
她這個人小心謹慎,做事情不容馬虎。
幾位仵作都是被高廉專程找來的高手,原本還存著一絲絲的疑惑之心。更有一些難以明說的看不起。
畢竟,誰知道這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雖說是出自清河陳家,但是到底是個女子。
女子不是就該在家裏繡花彈琴聊聊風花雪月麽?
隻是陳瑾偏是一下子就讓他們知道,她並不是繡花枕頭。
“初步檢查,沒有中毒跡象。”
“許太醫是太醫院的高手,想要讓他死的不留痕跡,一定不是簡單的法子。我覺得有幾處大穴,還是檢查一下。若是你們連這點都想不到,枉費高統領將你們當成高手了。”陳瑾聲音輕渺。
在這樣的黃昏,臉色慘白的消瘦少女當真給人十分不是的感覺。
陰森森的。
恍如女鬼。
“您說的有道理。“
不知這位陳瑾小姐到底是不是真的運氣奇好,其中一位仵作突然咦了一聲:“這裏……竟是有半根斷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