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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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時候,許崇佐終於接到了龍醫生的電話。
    “老師,我已經到了武威市,現在坐車直接去謝河鎮,我估計找到村長直接了解情況就行了,今天晚上應該能夠搞定。”
    “你自己小心點,記得錄音和適當拍照拍視頻做記錄,然後盡快回來,”許崇佐看了看自己整理了一整個下午的材料,又問道,“夜裏有班機嗎?能坐到今晚的班機嗎?”
    龍醫生似乎也有點困惑:“這麽急?發生什麽事了嗎?”
    “明天一早,我還想再見一見那個病人楊琳,”許崇佐解釋道,“作為選題的話,隻有她身體裏麵的一個人格作為材料,還不是那麽充足,你回得來嗎?”
    龍醫生知道,自己單獨和楊琳聊天得來的那個信息,肯定並不能當成是一個案例材料來使用,因為整理出來也隻有文字材料,並沒有錄音或者視頻內容,許崇佐一定也是發現了這個問題,才提出這麽著急的要求。
    所以龍醫生也是馬上應承了下來:“應該可以,我這邊沒問題,我先聯係一下小美,問一下她病人現在的情況,看明天早上她有沒有辦法讓病人另外的人格出現吧。”
    許崇佐本想說他來跟小美溝通,但鑒於她是龍醫生的同學,自己還是通過他認識小美的,因此似乎有點突兀,隻好作罷:“好的,隨時和我聯係。”
    “沒問題,老師。”
    龍醫生應該比較趕時間,所以一下子就把電話掛掉了。
    看著辦公桌上的幾份資料,還有電腦上正播放著的視頻,許崇佐皺著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想了一個下午,還是沒弄清楚究竟怎麽回事。
    為什麽這個女孩子身體裏,居然會有那麽多個人格,而且甚至主治醫生小美都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有多少個。
    這些人格,就真的像一個個鮮活的靈魂一樣,尤其是今天直麵談話的那一位,尤其是他伸出手掌,說自己掌心有一道疤痕的那個瞬間。
    那麽完整的手掌,他竟然可以看到疤痕?
    許崇佐心想,這個研究,可能真的會超過自己以往的任何一個。
    看來,這一回,是真不僅僅為了研究經費了,說不定這一回,就是自己人生的轉折點。
    於是他拿起楊琳的個人履曆,開始認真地看了起來——之所以她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她所經曆過的事情肯定是關鍵。
    但一眼,許崇佐就發現不妥了。
    “怎麽會這樣?”
    他忍不住暗自嘀咕。
    病人楊琳的履曆上,明確表明,這個女孩從小開始,就被診斷出一種可怕的疾病——
    著色性幹皮病,又稱色素性幹皮症xp,學名:xeroderentosum。
    這是種非常罕見的病,患者對紫外線完全沒有抵禦力,多數在室外照射過陽光後就會發病,且發生部位在暴露於陽光下的區域,由於紫外線會引發嚴重水泡,皮膚癌和dna損害,因此患者須努力避免暴露在紫外線下。
    一種不能見到陽光的疾病。
    更可怕的是,這種遺傳性的dna疾病,全世界範圍內都沒有出現痊愈的案例,也沒有研究出可行的治療方法。
    那麽楊琳是怎麽回事?
    順著履曆往下看,他驚訝地發現,楊琳在本地的某個民營高檔療養中心治療後,竟然已經“基本痊愈”了。
    基本痊愈?
    不可能。
    如果真的有這種技術,那個民營療養中心早就出名了,主治醫生都能拿諾貝爾醫學獎了。
    這裏麵一定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且履曆上也就這麽點信息,根本沒有什麽其他有用的,看來還是要去查清楚才行——如果要徹底研究清楚楊琳病狀來源,她這些年經曆了些什麽事情,是必須要了解清楚的。
    奇怪的是,這麽重要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巨大不妥的履曆內容,為什麽龍醫生和她的主治醫生小美都沒有提及到?
    不可能沒有發現吧?
    還是說,這份履曆有問題?
    這必須和他們兩個好好溝通一番才行。
    當下,還是要把材料準備好。
    他動手點掉電腦上的視頻,打開word文檔,開始認真地把相關材料和選題論文整理起來,寫成一個完整的項目研究資料。
    也許是太專注根本沒有察覺時間變化,夜漸漸深了他也沒有察覺到,直到電話又響了起來。
    他的視線離開電腦屏幕,一看手機,已經夜晚十一點了。
    時間一下子就過去這麽多。
    接通電話,龍醫生在那邊率先開口問道:“老師,還沒休息吧?”
    “怎麽可能那麽早,還在寫材料,你這邊情況怎麽樣?”
    龍醫生快速地說道:“我找到了謝河村上任村長,和他了解過情況,那邊的確是發生過這樣一件事,當時還很轟動,不過警方也是封鎖了消息,所以根本沒有新聞報道過,時至今日老人家提起這事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也不願意透露當事人的姓名,而事件的全過程,和今天那位人格說得完全一致。”
    許崇佐比較關心的一點是:“取證了沒有?”
    “當然有了,拜訪全程都有錄音,我還讓老人家指引了一番,找到當年事發的大宅子,那裏打從事件發生以後就荒廢了,如今也是一片狼藉,我也拍了一些照片回來,”龍醫生耐心地說著,“老師,還是那個問題,當年的消息封鎖得很好,加上這邊的媒體也不發達,如果不是當地人,根本沒有辦法知道這件事。”
    許崇佐當然知道龍醫生所說的問題是什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問題是楊琳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又是如何把這件事的主角構築成她身體裏的其中一個人格,對吧?”
    “是的,說實話,在我聽到第一個人格汪達海的故事時,我就有這樣的疑問了,因為不能解答,所以推薦給老師您的時候,我也希望和老師一起去探索出這個迷題的答案。”
    “就目前為止,我們手頭所得到的資料其實並不足夠作出結論,尤其是楊琳那部分,她之前經曆過什麽事情?為什麽會患上如此奇怪的人格分裂症狀?從這裏入手,應該會好很多,”許崇佐想到楊琳的履曆,“另外,楊琳的履曆你應該看過吧?”
    龍醫生回答道:“看過,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沒有時間去求證,她是著色性幹皮病痊愈的案例?難道是與這個有關?治療著色性幹皮病的時候,莫非采取了什麽特殊的方法,導致她現在變成這樣嗎?”
    “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其中肯定有問題,”許崇佐轉念一想,其實他最關心的,還是選題,至於能從這個楊琳身上掏出多少有用的研究結果,總也要等選題通過了再說,不然一切都沒有意義,至少對他許崇佐來說毫無意義,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你趕緊先回來,明天我們再和楊琳麵談一次,先把報送選題的材料整理完畢,然後全心投入到病人的研究當中去。”
    龍醫生嗯嗯地答應著:“沒問題,我現在已經在趕飛機了,之前也聯係過小美,她也說沒問題,楊琳現在的情況很穩定,明早她再做一次催眠治療,把其他的人格引導出來與我們見麵。”
    “好的,我再整理一下論文,你路上小心。”
    掛了電話,許崇佐皺著眉頭又靜了好一會兒。
    人格所說的事件果然是真實事件,就這一點來說,還是顯得相當詭異的。
    這麽不容易被得知的故事,網絡上也查找不到,為什麽楊琳會知道呢?
    當然不排除楊琳在患上人格分裂症狀之前,就有搜集這一類事件的愛好,不過履曆上完全沒有體現——在這之前,她都是作為一個著色性幹皮病患者,在不斷地接受治療。
    假設她有渠道得知這些事件,那麽把事件轉換成人格,這也相當詭異了吧?
    雖然已經夜深,但許崇佐卻一點兒都不困,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又開始往電腦裏不斷地敲字。
    這一夜,就這麽過去了。